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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容在御书房待了会,听皇帝念叨了会北泠,最后皇帝吩咐,让他得空去亲王府走一遭,问问处理进程,再让北泠别忘记把提审的结果,去刑部与大理寺备案。
表达的意思很放纵了,无论北泠如何处理白欢,都由他做主。
北容拱手弯身称是。
出了御书房,一名在外等着的宫女上前福身见礼:“太子殿下,太后有请。”
北容面熟她,准确来说,只要长的好看的姐姐他都过目不忘。
好像叫春雨,近日来被皇奶奶提上来的一等宫女,负责传话等事宜。
北容跟着她朝凤凰宫殿走,边走那风流的视线止不住往容貌清丽的宫女身上钻,“你是叫春雨?”
宫女微微福身:“回太子殿下的话,奴婢贱名春雨。”
“哦~好名字。”风流太子上看下看,“几岁了?”
“回太子,奴婢今年十六。”宫女低着头,表情清清淡淡。
“哦~好年华,本宫今年十七,那应称春雨一句好妹妹了。”
春雨表情平淡地福身:“太子殿下折煞奴婢了,奴婢低贱,担不起太子殿下一句妹妹。”
北容一挑眉梢,宫女哪个不是巴巴的贴上来,而这个虽姿态谦卑,但毫无攀附之心,跟那怪姑娘一样十分有性格。
他不由得想起那明艳的姑娘,这才想起,忘记问她名字了。
凤凰宫中,太后着一身锦衣素袍端坐上座,满头白发只用几只簪挽起,满脸纹路却遮挡不住雍容华贵的气质。
太后手拿佛祖,饱含沧桑的双眼满目慈祥,时不时地朝外望:“李嬷嬷你且去外看看,容儿怎到这时还没来?”
李嬷嬷笑道:“许是被陛下拉着商议国事,太后您且再等等。”
话虽这么说,却也去看了,刚到外殿就看见一丰神俊朗的倜傥太子爷。
李嬷嬷双手交握见礼:“太子殿下总算是来了,再不来太后便要亲自去门口接您了。”
北容虚扶她一把,转身朝里殿走,故意抬高声音:“皇奶奶是想念孙儿,还是为了皇叔的?孙儿看是为了御贤亲王吧。唉,这皇叔一回来,别说父皇了,连皇奶奶都不待见我喽。”
一看上座太后,故意面露惊讶:“呀,皇奶奶未睡呢?”
太后怎不知他是故意说的,含笑瞪他一眼。
太后脾性温和,连瞪人都瞪得非常慈祥:“你个小顽皮,变着法地埋怨哀家不是?”
北容笑嘻嘻地撩开衣袍,双膝跪地:“孙儿给皇奶奶请安。”
“快起来吧。”
北容笑嘻嘻地起身,故作一脸委屈:“都没几个人疼我了,孙儿哪里敢与皇叔争宠呀,争不过事小,被罚那便事大了,不敢不敢。”
说着上前,接过宫女,给太后锤着肩膀。
太后拍拍他的手:“多大了还争宠,怎还没有乐儿懂事?”
北容逗着老人家开心:“皇奶奶这话孙儿便不认同了,在皇奶奶这里,孙儿永是孩子。”
太后无奈一笑:“李嬷嬷,把方才准备好的莲子百叶羹拿给这顽皮小孩,要哄着小孩童,免得争不了宠哭鼻子。”
等他吃完羹,太后才微微侧身说正事:“容儿,哀家听说晌午帝臣宴被打断了?”
北容暗自琢磨,听皇奶奶的意思她老人家似是不知其中具体原因,想来是父皇让人压下的,怕惊扰了皇奶奶,不过到底被她听到了风言风语。
他坐在太后脚边,给她锤着腿,笑道:“不是大事,父皇说了,晚上补回帝臣宴。”
太后试探性问道:“哀家还听说,是一名姑娘打断的帝臣宴,泠儿把那姑娘带回府了?”
北容顿住了,她这么问肯定是注意到了人姑娘,如果他直接说是,皇奶奶必定传姑娘进宫一探。
关于姑娘的豪放脾性,他倒没觉得有什么,小时经常被父皇扔到边关跟随皇叔历练,大了后又经常被皇叔扔到驻京营操练,那些苦那些累早就把皇宫束缚着他的条条框框砸的稀巴烂,连带着看人眼光也改了不少,他十分中意这种爽快的性格。
不过,老人家就不同了,她们都喜欢那种知书达礼贤惠温柔的脾性。
而以怪姑娘那张扬肆意嚣张的性格,他都不敢想象如果面见太后,会是怎样一个天崩地裂的场景。
再有,他隐隐感觉皇叔对那姑娘有点在意,却无法断定是不是真有事儿。
他思索一番,觉得还是先公事公办的说吧。
只字不提老鹰的外貌,只提了几句姑娘外来客与不小心落入皇宫,与以后的解决。
太后听闻不由得问:“提审应交付与大理寺,怎带回府?”
北容从善如流地道:“因这事导致文武百官人心惶惶,要开钦天监。”
他没说没通透,太后已然知晓其中的厉害,脸色隐隐难堪:“原来如此,那泠儿把那姑娘带回府倒是明智之举。”
北容有些后悔,为何要拿这糟心事害皇奶奶不开心?
忙哄了几句,重新把太后哄得喜笑颜开。
这多年了,那外国姑娘是唯一与北泠有牵扯的人,太后不死心地问:“你皇叔对那姑娘可有心思?”
北容道:“您也知道皇叔的性格,那是沉闷又寡言少语,谁都猜不出他心里是如何想的。”
“那姑娘面貌如何?”
北容诚实地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用在她身上都俗气了。”
太后眸子明显一亮:“这般俊俏?那脾性如何?”
北容扶了扶额,再这般说下去,这肯定要进宫了。
他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皇奶奶,听闻近日您时常传太傅家的孙女陈婉茹进宫是嘛?”
太后一听陈婉茹,立马被转移了话头:“那孩子生的端正,出生书香门第,脾性又温婉儿远近闻名的才女。哀家欢喜那孩子,有意向立她为你皇叔侧妃。”
北容松了口气,笑嘻嘻地道:“孙儿也觉陈小姐不错。”
太后叹了口气:“只是,几次宫宴,哀家有意让二人独处,却被你皇叔一一拒绝,哀家瞧他好似对婉茹没什么心思。”
北容默默搞事:“不相处怎会知道无心思呢?”
“这倒也对。”太后满目愁云,“你皇叔究竟欢喜什么样的女子呢?他也不给哀家一个准儿,哀家寻都没法寻。”
北容突然虎躯一震,倏地想到了几年前发生过的事――
那年边关战事松缓,皇奶奶与父皇想皇叔得紧,年关便让他回来了。
家宴上,亲事旧事重提,皇奶奶说了几个大家千金,皇叔都冷冷说不要。
皇奶奶当即质问他难道喜欢天仙?
皇叔许是看皇奶奶怒了,就松了口,冷冷说:“儿臣不喜矫揉造作的女子。”
那时他才十一二岁,未弱冠,人小压不住玩略脾性,当即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皇叔不喜娇柔女子,莫非喜欢猛女不成?”
真是笑死他了,世上哪个男儿不喜软香玉,娇答答的喊情哥哥的,皇叔口味这般奇特?
而凤鸣国不乏有习武的女子,但一遇到皇叔,哪个不是瞬变柔情似水,竭尽全力展现自己温柔一面的?
去哪找猛女?
这是要孤独终老了?
而皇叔那时没点头也没摇头,只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第二天才大年初一啊,就惨无人道的把他扔进了驻京营!!
此后,他再不敢去笑话无情皇叔。
到此时,听皇奶奶提了一嘴,他才倏地想起这一小插曲。
如果皇叔真喜欢猛女……
今天晌午,可不是突降一个不仅不矫揉造作,还能单手拎起一个两百斤成年壮汉,跟一国战神打了半个时辰的猛女吗?!
北容脸色当即就变得难以言喻。
在太后这坐到下午,北容便走了,打算去王府走一遭。
去前宫宫门,要走英武殿那条宫路,太子的轿撵刚走到英武殿甬道外,就听见殿里面传来粗声粗气地大吼:“砸墙动作麻利点!天黑之前必须把东西运起!”
跟“咚咚咚”犹如地震般的砸墙声。
北容从步撵上下来,拿着折扇饶有兴致地往英武殿拐。
英武殿广场上,老鹰怪物被绑的结结实实,由两个吊脚机关的长壁吊在空中。
刘威在一旁大呵:“没吃饭么都!都给我快一点!务必在帝臣宴开始前把东西运走!”
北容走过去:“刘将军,这是在做何?”
刘威转身,抱拳一礼:“太子殿下。王爷有令,把怪物运到王府,但宫门若小,怪物无法通过,便砸宫墙运出,陛下已经允了。”
北容没什么想说的,总之,只要不是皇叔想要月亮星星,一切能做的事父皇都会应他。
他把视线挪到怪物上,来了兴致,怪物一直倒仰着,被翻过来才看清它的原貌。
用语言无法描述的古怪,身体几处被砸的破破烂烂,头那块尤为严重,已经快与身体脱落了。
他十分好奇这怪物是怎样被驱使的,便想进去看一看里面构造,刚走两步被刘威拦住,粗声粗气地道:“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怪物身。”
北容拿折扇点了点自己:“……我,御贤亲王亲侄子!”
“王爷有令,任何人!”
北容:“……”
刘威,皇叔身边第一猛将,战场枭雄,私下一根筋牛脾气,怕也只有皇叔能管的住他。
北容也懒得跟这头倔牛争执,摇着折扇幽幽走了。
步撵进入前宫,再走甬道到达主宫门,一辆奢华的马车从偏宫被牵了过来。
北容这个人高调,衣服,配饰,折扇,哪怕马车都晃眼的不行,顶上插着一面代表太子身份的图腾皇旗,进入闹区,百姓齐齐得弯身行礼避让。
顺通无阻地来到亲王府,门口一众守门将齐齐抱拳行礼。
北容拿折扇挥了挥示意他们起来,问道:“皇叔可在王府?”
“爷在府。”
“那名姑娘被关在何处?”
“在地牢,太子殿下是有事要询问吗?”
“对的对的,问完正好跟皇叔去参加帝臣宴。”
一名将士道:“王爷晚上好像没有去的意思,已经禀达陛下了。”
北容果断转身,朝护卫道:“你回去禀告父皇,本宫要与皇叔论军法,就不参加帝臣宴了,且今晚不归宫了,在皇叔这里歇下。”
护卫:“……是,殿下。”
论军法,以他对殿下的了解,是为了看热闹吧……
北容急匆匆地前往地牢,在甬道遇到了一名小兵,小兵为难地拦住太子殿下,“殿下,王爷有令…”
“起开,不然揍你!”北容一把推开小兵,就往铁牢笼处走。
正直晚膳,白欢正在吃饭,五荤五素两汤,精致又美味的膳食摆满了一大桌子,吃的她差点飙泪,古代食物万岁!!
吃的正欢,就见一男的朝她这边跑,动作也没个正形,跑的活像一个跳脱皇宫规矩束缚,奔向自由的企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