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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葛覃跟圆圆送饭与送汤药,就见昨个还要提剑砍他们的人,清明着眸子正在跟白兄你侬我侬。
一看便知他是完全清醒过来了。
那些跟圆圆在战场给北泠医治的岁月,经历他的暴起,简直如同家常便饭,对于事过就过去谁也不会再提的应付之法,大家都深有心得。
就是葛覃这人平时总是在找死的路上百折不挠,总是很没眼力见的嘴欠:“北泠,你还记得你昨个是怎样一个模样吗?”
北泠看她一眼:“什么模样?”
葛覃感叹回味的正上头,丝毫没注意到清冷眸子已危险眯起,也没察觉朝她狂使眼色的圆圆。
矫揉造作地捏着兰花指,模仿人卖萌时的表情模仿的活灵活现,又无比欠揍——
“要抱抱~”
“要亲亲~”
“你要去哪里?”
“你是不是要丢下我?”
模仿完一拍大腿,捂着肚子笑得腰弯成虾子:“这叫什么,这就叫一头雄狮朝小喵喵发展的退化史,你真绝!哈哈哈…”
白欢无语,葛兄至今没被打死,也是一个奇迹。
笑得正欢,突然一根筷子“咻”的直朝她面门袭去,葛覃敏捷地闪过,大喊道:“白兄,快,北泠又犯病了!快抱他!快亲他!”
白欢也扔了根筷子过去:“小覃子,我这有五十套严刑逼供的套餐,免费给你体会一下?”
眼见着北泠还想扔暗器,葛覃拉着圆圆就跑,“狗情侣,专杀队友,心黑到一块去了!”
“她能好好活到现在,简直是凤鸣十大奇迹之首。”
白欢感叹完收回视线,想开口的话,看到北泠那双泛红的耳朵,倏地吞没腹中。
这人十分平淡的吃着饭,慢条斯理赏心悦目,就是那耳朵却暴露他此时的心态。
心里突冒坏水,托腮蔫坏一笑:“不过,我葛兄说的也没错,某只小喵喵昨个确实挺萌。”
看着他耳朵越来越红,白欢坏水更加汹涌:“哎呦喂,那头啊直往我怀里拱,干啥都要抱着,一放下就自个凑过来,比北北都黏人。”
北泠满脸冷静:“是吗?”
“是的,还挺怀念,要不然小喵喵再来拱一个?”白欢笑眯眯道,“奖励小鱼干吃。”
北泠终忍不住扶额:“这些黑历史能否请白女士从脑袋里祛除?”
“祛除不了,印象太深刻了,一辈子都记忆犹新。”
她本来只是在单纯的调笑,谁知却无意戳到了某人某条神经上,脸掩在掌心里:“包括掐你脖子?”
他其实很清楚,白女士只不过在故意调解氛围,来让他忘记昨日的那些可怕噩梦。
但他憎恶的另一面,就这般血淋淋地展现在白女士面前,教他怎能忘?
白欢煞有其事地点头:“对,这个也忘不掉。”
北泠脸刚僵到一半,就见脑回路永远清奇的人,话锋一转:“毕竟挺带感的,比穿白大褂的病娇还病娇,得劲!”
“……”北泠无言看她。
白欢还在回味:“那表情,那控制欲,要不你再来一次,让我好好体验一下?”
北泠哭笑不得:“白女士……”
白欢问他:“你说实话,我发起疯来变不变态?”
北泠沉默了下,“有点。”
“咱俩疯的八斤半两,不分上下,平分秋色,你都没嫌弃我,我会那么肤浅吗?”
白欢牵着他的手,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所以你不用再担心我走不走,我可以严肃地告诉你——”
一句能让飞飞气得死去又活来,让北泠眼睛亮了一下的保证响起:“无论我有没有找到黑晶石,我都不会离开你。”
话落,又严谨地补充:“我拿我军人的尊严起誓,彼时回去后跟我爸妈报个平安,我就立马回来。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跟我一块去。”
北泠怔怔的望着她,眸子里的光却越来越淡,最后犹如投入深不见底的黑潭消失无踪。
扯回自己的手,别过头:“你无需同情我。”
这么敏感多疑,白欢仔仔细细打量着他,迟疑道:“你又发病了?”
“没有,很清醒。”
白欢:“……”
好吧,知道了,这是葛兄说过的他捂严实,从未向他展现过的偏执。
她可太知道怎么治倔驴,一踹桌子,气哄哄地靠在椅背上:“姓北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果然,效果甚佳,那人明显慌了:“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老子掏心掏肝跟你说这些,你不感动也就算了,还对我的话表示怀疑!”白欢感叹,她可真是个影后。
“我错了,我不该质疑。”
白欢拿鼻孔出气:“我不需要你的假意相信!”
对于眼前这只小古板,也只有经历过生气洗礼,才能让他认清一切。
“我相信。”小古板挪过来,试探性地拉住她的手,见她没反抗,胆大地抱住她,“你不会离开我。”
白欢一摸他的头:“这才对嘛,就让姐的太阳光全方位的普照你这只小喵喵。”
一会后,北泠松开她:“我也想跟你认真的说一件事。之前…我是生出过一些不合理的想法,以后不会再那般做了。补充,不是因为犯病。”
白欢:“……但凡犯病前你别让我先说,我还会说咱俩合不来么,还会扯出这么吗?”
“白女士你有些无理取闹。”
白欢一脸傲娇:“咋了,不行吗?谁还不是三岁宝宝。”
“行行行。”北泠一笑,执起她的手,“此去匪窝,小心为上。”
……
经历几天的冷战,王爷与王妃又和好了,因他俩回来时是手牵着手的,这一幕在一盏茶内传遍王府,不到半小时,阴霾笼罩清清冷冷的王府,又回归热热闹闹的烟火气。
重归于好的午膳可比往常丰富精致,奇怪的是,名院却不见王爷人。
下人送膳食到东院这才得知,爷在已收拾好的书房里,执笔狂书。
下人齐齐嘀咕,莫非还没和好?和好只是假象?
下午两点御贤亲王本人,亲自打破这份谣言。
他将王府所有人聚集在操练场内,站在最前头,迎着几百双好奇却又不敢暴露出来的视线,慢条斯理地打开纸张。
用着一贯平横直竖的清冷音调,开启徐徐朗诵——
“致欢友。前有诸事有逆尊意,不胜惭愧,奉三万忏函一封,尚希恕之。吾愚昧障目,所犯两百一十五无量深重罪孽,下一一述之。其一,擅悖逆友意,使其怒气交加……”
那声情并茂一字一句的忏悔,响彻诺大的操练场,鸦雀无声下,是一张张懵逼窒息的脸。
宕机的脑袋惊愕到都忘记指示鼻子喘气,等隐约呼吸不过来时,才开始猛吸气。
恍恍惚惚中以为的幻觉,被那掷地有声给拉回神。
不是错觉!!
他们向来不知道歉为何物的爷,真的在当众朗读忏悔书!!
凌乱地朝笑眯眯时不时点头的人看去,窒息间又不解,致的人是不是写错了?
即使当众称娘子、夫人不好,怎么着也得写一个致吾爱吧?
致朋友?
没一会大家都自认为地悟到了,这定是王爷跟王妃的新情趣!
已朗读至一柱香,那股懵逼劲儿被信的内容,逐渐强迫改为羞涩,王爷与王妃也太……不顾旁人了。
瞧瞧那用词,什么鸳鸯,什么珍宝,什么白头呀,这哪里是忏书,分明是情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