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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溜达着,居然接到了丁少鹰的电话。
“李唐,我看了你的论文,简直是醍醐灌顶,发人深省!”
丁少鹰没有给李唐任何问候,直接就大发感慨,能够感受得出来此时他激动地情绪,大概是拿着电话在手舞足蹈。
李唐有些尴尬,“丁总工,您大可不必如此。您总是夸我,最近都感觉自己容易骄傲自满了。我挺纳闷,您怎么这么快就看到论文了?”
之前期刊编辑联系他,通知论文已经出版,近期会给他寄过来一份期刊文物,到了今天期刊还没寄到。
他是没想到丁少鹰居然比他早一步看到了论文的正式出版!
“我这不是故意夸你,我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话!”丁少鹰言语激动,“之前听你答应说要写一篇论文,阐述云上铝土矿的找矿思路,所以最近一直盯着这个事情。今天我就查到了关于云上铝土矿的论文,一看是你写的,我仔细看了三遍!我觉得这篇论文对我们华州省的铝土矿找矿工作,有着非常重要的启示作用!我打算召集我们整个地调院,召开一次技术学习活动,大家都认真学习你的这篇论文,务必吃透,全面掌握要领!”
“丁总工,你这……”
李唐竟无语凝噎,此时此刻,只感觉到老脸通红。
说实话,《华州省云上铝土矿的古陆风化成矿实践应用研究》这篇论文,他就是凭记忆随性发挥,里面一些论点甚至都需要进一步去考究。
现在听丁少鹰的话,感觉地调院是要把这篇论文当做教科书去普及呀!
这要是误导了大家,罪过可就不轻了!
“你在没在燕京?我打算近期去一趟燕京。”
“什么时间过来?”李唐对行程还真是不敢下定论,“我近期要出国一趟,等到手续办好就走了。”
“马上要走了?那真是赶上了,要不我们推迟一段时间去燕京,过年放假之前过去,或者年后也行。”
“嗯?”李唐听这话有感觉有些奇怪,“丁总工来燕京不是来办事,是特意过来看我吗?”
“是啊!我能去燕京办什么事!这次去燕京,不是我的主意,是我们院长的想法,他认为我们无论如何都需要当面向你表示感谢!”
丁少鹰说罢,再次旧话重提:“云上铝土矿成立之初,我为我许多目光短浅的说法,现在依旧感到深深的自责。感谢你李唐,你是我地质找矿生涯中的导师!就算院长不说,我个人也觉得,无论如何也要请你吃一顿饭,当面向你表示歉意!”
“你这……完全不必在意,说真的,您在勘查技术方面的造诣,也是令我佩服!”李唐是挺不好意思的,只能开启商业互吹模式。
两人互相恭维了一阵,总算是结束了话题,挂断了电话。
燕京地质大学。
陈季南也看到了李唐发表的论文,这正是他期待已久的东西。
受到华州省地质协会邀请,第一次前往云上铝土矿项目,他就对那里的铝土矿成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全国有色金属协会设立基金,开展云上铝土矿的理论研究工作,他也积极响应号召,加入了科研行列。
这段时间一直跟华州省地调院搜集云上铝土矿的各项资料,同时搜集全国各种类型的大型铝土矿的数据,经过重重对比,发现云上铝土矿确实是从未有过的铝土矿矿床类型。
这也说明了,以前固有的很多认识,在云上铝土矿这里,不适用了。
这段时间正好研究进入了瓶颈期,找不到思路。
看到了李唐的这篇文章,他如获至宝!
把论文看了几遍之后,他心里已经对云上铝土矿的理论研究有了清晰的概念。
他拿着论文期刊,蹭蹭的跑到隔壁办公室,喊道:“张老师!”
张中雨正在准备课业,看到陈季南慌里慌张的跑进来,连忙问道:“怎么了?”
“李唐的论文发表了!”陈季南激动地把期刊放到张中雨的面前,“你看看,从物探角度出发,给我分析分析这一篇论文怎么样。”
“是吗?”张中雨顿时提起了浓厚的兴趣。
之前听李唐聊起过古陆风化成矿的大概思路,只是言语中难于表达清楚具体的细节,总觉得意犹未尽。
毕竟理论研究,那就是精益求精,不能有任何糊的东西。
对于他们这些研究人员来说,看一篇论文很快,也就几分钟时间,基本上就吃透了内容。
“这篇论文基本上把云上铝土矿的成因,以及找矿思路、矿层见矿特征都描述清楚了。”张中雨看过一遍,心中已经形成了清晰地理论框架,“这篇论文,在丰富一下实践的内容,可以作为找矿指导范文了!”
陈季南显然还有其他发现,指着其中一些内容,惊呼道:“你看这里,这段内容,基本已经断定了成矿物源是古陆硅酸岩风化物。还有,这里,他说矿床的控矿因素,主要为长期的沉积间断,岩相古地理特征,以及表生风化作用!基本上也吻合了之前李唐跟我们聊起的古陆风化成矿理论,论文这里写得更加细致了!”
“三亿年前太古宙时期机械搬运初步聚集行程矿床,为古陆风化。大约一点四亿年前的侏罗纪、白垩纪,酸雨等原因造成铝土矿进一步富集,为化学沉积……”
张中雨看着这些内容,竟有些头疼,一定程度上超出了他的认知,不由得感叹道:“李唐这个学生,从哪里学的这么多深奥的知识!”
“不知道。”陈季南摇头,同样也是惊叹:“从这篇论文的水准来看,李唐不像是本科毕业的,倒像是研究生毕业,而且进行了很多理论研究的老学究!论文上面写的一些涉及远古地质纪元的内容,我都是一知半解的。”
“我隐约记得他是地质世家,父亲、爷爷都是做地质工作的。”张中雨狐疑道。
“也许真的跟家庭的知识氛围有关系。”陈季南深以为然的点头。
不只是陈季南、张中雨等人对李唐的两篇论文感兴趣,许多矿产行业的从业者,也都关注此事。
在整个矿产行业,引起了一番热烈的探讨。
……
“今年对我们单位来说,是重要的一年,是具有里程碑的一年!”
周振兴站在高处,面对着一零一地质队全体一百多员大将,心潮澎湃,声音高亢,“这是一场鏖战,同志们!此次前往吐蕃省,全队所有技术骨干,全员出动,务必做到战必胜,攻必取!有没有信心?”
“有!”
一百多人的齐声呐喊,震耳发聩,声震九霄。
门口趴着慵懒午睡的小黑土狗,吓得跳了起来,然后一脸懵逼的又匍匐下来。
“按照我们跟紫色矿业签订的合同,今年余下的日子,设计的工作量总预算是一千万。但是,这笔钱并不一定属于我们,而是我们完成了多少工作量,我们就能够拿到多少钱。”
周振兴打开了手里的文件,念道:“根据班子成员的开会研究决定,也报送局里获得了审批。这一次青龙铜矿项目,野外津贴做出了调整。前往吐蕃省的员工,每天津贴,由原来的每天五元,提升到每天三十元!”
“好!”员工们顿时群情振奋。
要是这种情况,一个月的津贴都比工资高出好几百!
大家过了太长的苦日子,确实很想改善伙食。
“除了工作津贴,每人每天的伙食津贴提高为十元!根据大家吃喝情况,如果平均下来每天吃不完十元的,会连同工作津贴一起补发给大家!”
“好!”
大家又是连声叫好。
有些人心里已经打算着,要不天天啃硬馒头算了,一天多十块钱津贴,快赶上一个月工资了。
“除了津贴,还有年底奖金。如果咱们能够按照设计方案,完成一千万的工作量,年底我不给大家发十三个月的工作,给大家多发一年的工资!”
“好!”
大家的热情彻底点燃。
周振兴扫视每一位员工的脸庞,看到了他们脸上对于好日子的向往,“入秋了,我们这里凉风习习。可是在吐蕃省阿里地区,现在已经是白雪飘飘,寒风刺骨。那里的工作环境,非常恶劣。”
“我们不怕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有员工喊道。
“我知道你们不怕苦,我们地质队就没有怕苦的人。怕苦,就干不成这个工作。”
周振兴知道大家的斗志,却也不得不发出提醒:“同志们,努力提高生活,给父母、妻子、孩子买肉吃,这是我们最想要的生活。但是,我要你们记住,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没有钱,没有肉,哪怕是没有苞谷,你能够回到家里,家人就会迎接你,为你露出笑脸!”
他看着每一个人的脸,深情道:“安全回来,一个都不能少!”
哗啦啦……
方形的院子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周振兴扭头跟李在强微笑道:“李总工,你来给大家说几句。”
“我就不说了,我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就像周队您说的,大家努力工作,注意安全。”李在强摆手拒绝了发言。
周振兴微微一笑,然后转过身,再次面对大家,“李总工让我给大家带话,青龙铜矿项目做成了,保证所有没娶媳妇的职工,都能够一次性挣到老婆本!项目结束,所有人都能够抱上老婆睡觉!”
这话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地质队基本上都是男人,工资低,工作辛苦,不好找对象。
一年收入能够翻一倍,找对象根本不在话下。
“好!”
大家哄笑了起来,现场气氛热烈到了极致。
多少年了,大家的日子都没这么有奔头。
“今天下班了,大家回去好好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出发前往吐蕃省!散会。”
周振兴挥了挥手,然后搭着李在强的肩膀,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李唐跟我们一起过去吗?”他问道。
“不清楚,没问。”
“赶紧问。紫色矿业那边每次跟我联系,都问我李唐在不在。”
“我问问。”李在强掏出手机。
“还是我来打电话吧,你那个电话费太贵。”
周振兴拿起座机,拨通了李唐的号码,听筒里传来咚咚的敲打声音。
“李唐,干什么呢,那么吵?”
“周队长,没干什么,旁边在施工。”
“我们明天前往吐蕃省阿狸地区,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合同已经签了?”
“签了。很顺利,紫色矿业公司上下都对我们很客气。每次跟陈总碰面,他总问我你来不来。这次开展青龙铜矿的详查项目,紫色矿业那边也是希望你能够像之前一样,在项目上全程指导工作。毕竟你作为专家,其实代表的是紫色矿业。当然,在我的心里,你肯定是咱们一零一地质队的人!”
“我怕是去不了。不过项目进行到现在,找矿方向已经很明晰了,你们就在见矿非常好的那四个矿体,往死里打钻,摸清楚那四个矿体的范围、厚度就行!”
“武矿集团那边现在这么忙吗?”周振兴挺担忧的。
不管是屈龙铜矿,还是青龙铜矿,他们黔州省地质局上上下下,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一点——没有李唐不行!
从谈项目,到项目落实,以及具体的找矿手段选择,技术的运用,无不是李唐在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以这么说,青龙铜矿没有李唐在场,相当于缺少了灵魂。
恐怕不只是他们这么认为,紫色矿业那边的感受多半也是差不多的。
“集团公司高层不知道我在跟你们一起做事,所以给我安排了前往奥国考察一家矿业公司。这种事情,我没办法解释,所以只能先去一趟,估计要不多久。”
“出国呢?我听说国外歌舞升平的,生活跟我们完全不一样,你可得把住内心的底线,别沦陷了。”
“稳得住。”
“你爸就在我旁边,你跟他说几句话。”
周振兴把电话递给了李在强。
李在强犹豫了一下,接住话筒,“出国?”
“对。”
“注意安全。”
“你在吐蕃省那边更要注意安全,等到从国外回来,我过去跟你们一起。”
“技术上面,还有没有什么交代的?”李在强主动询问。
在吐蕃省阿狸地区三个月并肩工作,父子二人合作的非常紧密。
他也对儿子在勘查技术方面有了更深的感触,很多时候他甚至觉得儿子的经验比他都要更加深厚。
“没什么特别的,按照之前咱们讨论的方案,继续开展下去就行了。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扩大战果。我想紫色矿业那边,想法跟我们差不多。”
“好。”
李在强没有多说什么,把听筒放在了座机上面。
在项目上三个月,他跟李唐每天都会凑在一起讨论项目的各方面情况,两个人对彼此的想法知根知底。
准确的说,他对李唐的想法已经理解透彻了。
但是有一点他却仍然还被蒙在鼓里,那就是李唐跟紫色矿业签下的奖励合同。
李唐在监督房子的装修。
看眼下的施工进度,过年之前差不多能够装修完成。
与此同时,出国的各项手续已经办完,涉及到并购公司的各项资料,也不需要李唐操办,都是国际投资公司的人全权负责。
在李唐的建议下,何润琦也随同考察团队,一同登机,飞跃南北半球。
何润琦第一次坐飞机,是一次新奇体验。
以前在老家和燕京之间来往,基本上是坐绿皮火车站票,尤其是放假时间,火车上比肩接踵,挪都挪不动身体,周遭嘈杂,伴随着各种气味儿,总是留下不堪回首的记忆。
坐飞机不一样,座位舒适,还有空姐非常礼貌的提醒系上安全带。
他很兴奋。
“嘿嘿,看看,卧槽,飞机动了!”
“上天了上天了,真的上天了,爸,妈,我上天了!”
“卧槽,看看,李唐,看窗外,都是白云,我们来到了云层上面!快看那里,那个云朵,像不像天宫?卧槽,金光普照,一定是佛祖出没!”
“看看,那边云朵,一定是悟空从花果山上来大闹天宫了!”
这家伙嘴里不停地念叨,说着各种不着边际的话。
不过还算有羞耻感,说话的声音比较小,只有坐在一旁的李唐能够听清。
“淡定,淡定。”李唐实在是不太愿意搭理这个看什么都惊奇的家伙。
不过,经过何润琦一番角度刁钻的幻想,窗外的云层,竟也多了一些美感。
飞机在香江降落,转机之后,直飞南奥州泊斯。
早早出发,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好在泊斯跟燕京没有时差,而且这个季节,两地的气温相差不大,倒也没有引起太多的不适。
来接机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子年轻女孩,她叫爱丽丝。
她把大家带到一家海鲜餐厅,吃了分量严重不足以填饱肚子的海鲜之后,因为时间太晚,大家都没有谈工作,直接入住酒店。
第二天一早,又前往机场,他们包了一架小型客机,直飞皮巴拉地区的卡兰萨城镇。
穿越大半个西奥州,一千多公里的路程,深入内陆腹地。
在飞机上能够浏览到这片矿产热土。
尤其是进入了皮巴拉地区,能够看到大片大片的红土地,植被稀疏,死气沉沉。
五十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之地,现在已经变成了奥国的宝藏之地。
这一切得益于奥国的民族先驱汉考克。
李唐他们现在坐着飞机的行进路线,也许就跟汉考克当年一样,从海边来到内陆,看到了这片红色的土地。
就如许多坐飞机路过的其他人一样,看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
但是,汉考克在这里发现了跟磁铁矿完全不一样的高品位铁矿,从而揭开了这片神秘宝藏的面纱。
奥国也因此从一个没有铁矿的贫瘠地区,变成了全世界名列前茅的铁矿资源大国!
来自全世界的资源贸易商,对这里趋之若鹜。
以郭逢春为首的这只考察团,是无数考察团中,很不起眼的一支。
“连续赶路,很累吧?”下了飞机,郭逢春专门放慢脚步,跟李唐和何润琦并肩而行。
他已经看到何润琦蹒跚的脚步。
“确实挺累。”李唐虽然这么说,却没有任何埋怨的意思,“我看过你们部门整理的资料,这个海岸资源公司正在生产的矿山,不在皮巴拉地区。”
“海岸资源公司正在开采的矿山,确实不在皮巴拉地区,从这边往西走,距离海岸只有一百公里左右的地方,在那边。”
郭逢春一边往前走,一边跟李唐解释,“他们公司在皮巴拉地区这边掌握着一个重要的矿权,从纸面信息来看,储量数千万吨,品位也很高,而且矿石品质跟立拓的矿石质量一样,含硫含磷非常低。相比于他们正在开采的矿山,我倒认为他们在皮巴拉地区的矿权更加有价值。他们的矿权紧挨立拓的矿山,等到看完了海岸资源公司的矿区,我带你去看看立拓的矿山。”
“好。”李唐微微一笑。
他们出了机场,迎接他们的,就是海岸资源公司的管理层。
“欢迎来自北半球的朋友们!”
他们很热情,给予每一个客人一个温暖的拥抱。
上了车,又马不停蹄的赶路,穿过异域他乡的公路,又长又直,两侧都是红色的一层不变的荒芜景色。
沿路甚少碰到对向驶来的车子。
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说实话,李唐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这里就是我们公司最宝贵的财富!”
海岸资源公司总经理帕特里克,是一个大胖子,肚子就像是一个硕大的气球。
他指着眼前的一片荒芜的土地,“我们计划在这里建设一个铁矿石生产工厂,年产量超过三百万吨铁矿石,如果进一步扩大产能,甚至能够年产五百万吨铁矿石!工厂建设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已经获得了州政府的审批通过,工业部非常支持我们的计划!”
海岸资源公司的人给考察团的每一个人都派发了一份资料。
何润琦看着密密麻麻的字母,晕车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李唐倒是能够看懂这些资料,是一份勘探报告,甚至有每一个钻孔的数据。
从这一份资料来看,账面实力确实非常有吸引力。
“在这里出产的铁矿石,品质跟立拓、布鲁肯希尔、比利登等这几家大企业一样,充满了吸引力,会受到全世界钢铁企业的欢迎。”
帕特里克在极力的吹嘘他们的实力,“这里出产的铁矿石,从来都不担心销路。我们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个可靠地合作伙伴。”
他们自然是需要合作伙伴,尤其是腰缠万贯的合作伙伴。
“在这片泥土之下,是大把大把的钞票,来自北方的朋友们,我们一起发财吧!”
他说得非常直接,却也是一针见血。
来到皮巴拉地区的人,谁不是怀揣着发财的梦想呢?
在还未开垦的荒地上转了一圈,除了听帕特里克的讲解之外,并不能够看到太多有用的东西。
想要获取信息,最终还是需要通过勘查报告。
他们返回了卡兰萨,这里是一座因为矿产建设起来的城镇,是皮扒拉地区的交通枢纽,人口流动很大,所以酒店业务也很繁荣。
他们入住的酒店,基本设施就很不错。
除了酒店,酒吧、餐厅等配套服务也很齐全。
走在街上随处可见跟矿产相关的特性,比如售卖各种矿山机械装备零件的店面,穿着各大闻名世界的矿企制服的工人,以及酒吧门口衣不遮体的招揽顾客的妖艳女人……
这一支考察团队,并没有多少游览异域风景的心情,吃过晚餐,各自在酒店入住。
第二天一早,在帕特里克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立拓的矿山。
自动化的矿石装载机械,连绵数公里的履带式矿石传送带,以及发达的的铁路交通等等,无不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矿山科技。
他们站在一长排火车的旁边,帕特里克指着地上的铁轨,声情并茂的喊道:“这条铁路从这里通向西北沿海的黑兰德港口,铁矿石在港口直接装载上货轮,运往全世界各地,回来的时候,货轮上面换回来的是一个又一个集装箱的各种钞票!”
他这话虽然是开玩笑,毕竟货轮不可能往回运钞票。
但是话里的意思,倒也是贴近实际。
现在这个时候,从皮尔巴拉运出来的铁矿石,每年已经超过了亿吨,换回来的确实是大量的金钱财富。
那些矿石生产商赚得盆满钵满。
“大家看这一列火车,正在装载的就是立拓矿山出产的铁矿石。”帕特里克又指着有二三十节车厢的火车,语气中颇为骄傲,“这一列火车,是重载列车,一次能够运载超过两万吨铁矿石!像这样的铁路,还有很多。从皮尔巴拉,到达西北沿海各大港口,都有四通八达的铁路交通。”
看完了铁路,又前去参观发电厂、水源供应等等。
郭逢春一路看下来,确实感触很深。
一方面是被这里高度发达的铁矿石生产模式所震撼,另一方面也是被帕特里克的话音所感染。
不只是他,考察团的其他人,从这两天亲眼所见来看,这里实在是太适合开采铁矿石了。
以前,这里是一片不毛之地,一片荒漠。
经过数十年的建设,一座座电厂,一条条铁路,以及充足的供水系统,从无到有,拔地而起。
正是拥有了这些完整的基础配套设施,才彻底激发了皮扒拉地区的财富潜力!
返回卡兰萨,对皮扒拉地区矿权的两天考察行程,算是告一段落了。
来到这边两天,李唐等人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气候,只是因为每天都在坐车,精神比较疲乏。
吃过晚饭,从餐厅出来,他们本来是要回酒店休息的,不过,帕特里克显然有更好的安排,“北方的朋友!”
他总是习惯性的称呼这一支考察团为北方的朋友,大概是因为他根本记不住这些华夏人面孔的人的名字,甚至分不清谁是谁。
“今晚有盛大的派对,来吧,我们一起去庆祝,一起狂欢!”
今天并不是什么隆重的节日,依然阻挡不了这些采矿老板、采矿工人的狂野热情。
在这样一片人烟稀少的土地上,在忙碌了一天之后,一场狂欢派对,确实是生活中最好的调味剂。
酒吧里面人头攒动,人群随着动感的音乐在扭动,如同随着波浪舞动的海草。
在人群中的头顶,高台之上,数名舞女在钢管旁边肆意的扭动身体,像是蠕动的水蛇,引领着全场的节奏。
她们身上的衣服……甚至可说她们身上穿着的不是衣服,仅仅是几条布带挂着树叶片大小的布料,遮住不该遮住的部位。
该看的不该看的,随着肢体的动作,总会不经意间显露出来,若隐若现。
这种朦胧的美,最是致命!
来到这里,帕特里克如鱼得水,一边往里边走,一边随着音乐扭动了起来,圆滚滚的身体竟也颇有律动感。
“远方的朋友,请允许我盛情的款待!你们今天放开喝,所有酒水,全部算我的!”
说罢,他拿起服务员刚刚打开盖子的酒瓶,仰脖子猛灌一口之后,拎着酒瓶就加入了狂欢的队伍里面。
“郭,我们一起跳支舞吧。”海岸资源公司的一名女职员,似乎是帕特里克的秘书,站起来深情款款的邀请郭逢春一起跳舞。
“这真是我所期待的。”
郭逢春看起来也是个中老手,牵着女秘书的手,走入了舞池
有的人在有样学样的加入了狂欢的队列。
有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就显得非常的局促不安,却又安耐不住悸动的心。
没错,何润琦就是这样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手肘不经意的捅了捅李唐的手臂,“你看上面!”
他的余光想看又不敢直视的盯着高台上的舞女郎,眼眸中燃烧着最原始的欲火。
“来,喝酒。”李唐其实对于这样的场景也很陌生。
就算是前世,他也是极少去酒吧,主要是对这种环境,以及以喝酒为手段行苟且之事的行为,很是不屑。
不过看到大家兴致很高昂,他没有扫兴,也没有加入其中的打算。
年纪大了,没有经验,思想上有些放不开。
身体却很年轻,高台上蠕动的肢体,无不在挑逗着那根粗大的神经。
酒精,一定程度上能够麻醉人的思维。
也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放大心底的欲望,直至无所顾忌。
何润琦三杯酒下肚之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小宇宙,冲进了舞池,像是一只准备战斗的螳螂,高举爪子,动作僵硬。
他简直是在侮辱舞蹈这项艺术!
“靓仔!”她大概是这么称呼的。
一个棕色皮肤的女子,穿着比基尼,头顶带着兔耳朵,端着酒杯,过来跟李唐敬酒。
她的一只手,搭在了李唐的大腿上。
李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老子千辛万苦,刚把枪压下去,你又过来把枪上的保险扳开,有病啊?
“你好。”他回了一句。
“有幸和你一起跳舞吗?”兔女贴了上来。
“我是个残疾人。”李唐拍了拍大腿。
“哦,实在抱歉。”
兔女走了,扭着腰肢,风情万种。
好像错过了一个美丽的夜晚。
李唐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走出卡座,来到了酒吧外面的院子,这里有泳池,还有能够欣赏美丽夜空的吊椅,以及安静的环境。
总有一些人不习惯嘈杂的音乐,却又不得不来到这种地方,于是选择来到了外面稍显静谧的场所。
大家各自坐着,安静的聊天,或者仰望星空。
也有人站在阴影里,热情的拥抱。
“看起来你不是很喜欢酒吧派对。”
有人坐在了背光的吊椅上,对路过正在找座位的李唐主动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