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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往的岁月都给你,
之后也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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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件事,你趴在被撞得血肉模糊的方向盘上,我与你只隔了十米距离,我奔过去的时候,你虚虚朝我望了一眼,我看见你嘴唇翕翕合合,想说点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哭了,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哭,盖过了我的理智,我的情绪,我是如此害怕失去你,竟然最终也失去了。
我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要娶你。
我说,能有为什么,不就是要娶你,娶到你,最后成为我妻子。
我从不敢在你面前正视我的感情,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偷,我把你从肖臻那里偷了过来,却又按捺不住手艺高明的得意,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我从未支持过你的事业,虽然你说婚后五年不要孩子,我说同意,虽然在你艰难复出的时间,我与别人一杯一杯灌酒,只为拿下你喜欢的角色,可我仍旧不够理解你,在你捧下影后的那场颁奖典礼上,你让我去台上,我只是隔空向你示爱,虚伪地假装我们感情良好,回到酒店后,我一下子冷凝了下来,你在台上那么闪闪发光,钻石也不能叫你困在我身边。
你和我从小接触到的所有女孩子都不同,来自你并不富有的父母对你的教养,女孩子一定不能口馋,与男孩子出门一定不能总让男孩出钱,他们会看不上你的。你一直那么独立,婚后我们经济各自分管,你从未问我要过一分。
我曾佯装不在意地问过你,你在圈内的那些姐妹大多和老公合开公司,你怎么不和我一起投资。
你只是不咸不淡地整理去剧组的行礼,你要在距离我们婚房三百里外的某个影星拍摄基地带三个月,你说:“他们大多离婚了。”
我还在沾沾自喜,也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那我把我的资金交付给你,你还是不要。
后来,在一次采访里,我才听到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如果你不缺钱,为什么要和你的老公管理你的财产,最后感情破裂,你经历的各种考验将会跨越一大台阶。”
你说得很含蓄,但我一下子就懂了,你说的是感情破裂后的经济分割,但那时我还不知道你讨论的是饰演的角色,无关我个人。
我一下子心如死灰,开始去刷以前你和肖臻拍戏时的视屏,许多up主仍期待你们这对金童玉女制霸影视,我在弹幕里看得最多的是,江星月为什么要结婚,结婚了为什么演艺事业反倒下降了个台阶,看来婚姻真的是事业的一大丧葬场,我成了他们口诛笔伐的那个人。
我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只是去剧组探班的时间从一月三次减到了一月一次,最后甚至不去。
你拍的那部戏,初始定的男主角着了道,没办法再出现在大众面前,临时换成了呼声很高的肖臻,你拍过的镜头全部要和一边,你的后援团已经做好了控评准备,防止你被甚嚣尘上的舆论所伤,是的,那个时候已经有狗仔拍到了你和肖臻深夜聚会,从一家私人餐厅出来,他为你撩了撩头发,而通常做这个动作的人是我。
媒体们问到我面前,每天三十几个电话,我只是一遍一遍重复:“我相信我的妻子,她是清白的。”
而你没有给我解释,我表示理解,影视圈的现实就是这样,只要有炒作,只要有话题,剧就卖的出去,以前你也被拉出来卖过cp,但这次所有人都等着假戏真做。
因为有一次你从我们的家里走出来的时候,你哭红了眼睛,被媒体拍到放在了网上。
感情破裂的传言又添了几分真实,而那次不过是我妈妈生病,在进医院之前还在担忧你的生日,特意为你从意大利设计了一套珠宝,你觉得自己太过意不去,待在剧组一待就是几个月,让老人白白伤心。他们没有看到的是,我在几分钟后出来,与你手牵手一起去了上了车。
变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是我大意地认为已经掌控了整家公司,在ikan娱乐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和我作对,可我忽略了余宇焕,那个在见你第一面就眼神迷离的人,我架空了他的所有股权和职位,他报复不了我,从而转嫁给你,也不知道对你暗示了什么。
我们突然开始吵架,你变得极其不对劲,经常在半夜醒来拉着我说话,甚至停工了三个月,那是在你事业第二春的时候,你和肖臻主演的剧集每天七八个热搜讨论,而你势要用行动打破你与我不和的谣言,从而粉碎了观众的荧屏幻想配对。
有一次我看见你偷看我的手机,许多工作我都在手机上完成,你从来不看的,我只是欣赏你被我抓包的窘迫,却并不在意,所以我被你欺骗了过去,丝毫没有察觉你完美演技下一闪而过的失意,当时你站在我面前,扬起脸笑得开开心心,说:“咯,给你。”
后来你还是告诉我,工作场合走不了,之前签了合同,必须把路演走完。
网上的人又磕起了你们这对荧屏cp。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去打扰你,像我们以往的默契一样,一年多数时间在奔自己的事业,我签了几个合同,想着有次我们去海岛旅游,你很喜欢某一个房子,打算买下来给你一个惊喜。
你却突然向我提出离婚,说:“我们不要耽误彼此了。”
我想问,为什么,我理解你的职业和你所在的圈子,太多的俊男靓女,太多的眼醉心迷,可你毕竟是不同的,你有你的坚持,最后我只说好,并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你讶异地望了我一眼,气呼呼的说:“不关你的事。”
不仅仅是我这样认为,许多人都这样认为,从剧集意外换角开始,冥冥之中你和肖臻越走越近。
我想,我能给你什么,金钱,你必定不屑,最后也只有自由而已。
你搬去了一套公寓,我从此开始消沉,工作上也平平出错,连一向崇拜我的助理也忍不住提醒我注意状态,我需要注意什么,我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了,这是我此生犯的第二个大意,余宇焕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重新在股东那里拿到支持,以一头爆狼的姿态出现在我办公室里,他说姜还是老的辣,我说我没空听你得意,他笑一笑,似是习惯了我目中无人的强势,说你的妻子都被人骗了去。
我不允许他这样说你,我讨厌他看你时色眯眯的眼神,我说我的事不需要无关人置喙。
他也看腻了我强撑着狐假虎威的样子,尤其在他胜券在握的时候:“送你的礼物。”
我拿起他丢过来的文件,犹如竞拍的企划案一样,一页一页写了肖臻如何使用手段欺骗你,以致你到了要跟我闹离婚的地步,我看着触目惊心,狂喜袭上我的心头,我终于找到了留住你的理由,你受人欺骗,我有责任和义务看顾你。
我又重新出现在你面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每天送你拍戏,接你下班,有时甚至会在你的公寓赖上一夜,你总是心软,像这种情况,你明明已经向我提出了离婚,你就该义正言辞地拒绝我,不给我留一丝机会,你怎么会不被肖臻玩弄呢?
我装得很好,可我面对肖臻时,再也绷不住了,望着他充满爱意地望着你的眼神,我上去就是一拳,打到了他颧骨的位置,众人惊慌地把他扶起来,甚至你也站在他面前询问他的伤势,我怒不可遏:“他是个坏人,他耍手段要和你在一起。”
我从未见过你如此失望的眼神,你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一滴泪滑下了你的脸颊:“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不,我不想看,我知道自己搞砸了,你再也不愿意理我,你一直一直向肖臻道歉,他只是大度地说没事,对比之下显得我又是多么的无理。我走了,失神落魄地走了,一个人回到了我们曾经的家里,房间里还残留着你曾经的气息,我茫然地看了看,最后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我让秘书寄给你,你辗转问我的助理,我何时不在家,你好来家里取你的物品。
我善解人意地去外地待了一个星期,很意外地却没有在网上看到你公布离婚的消息,我犹如干了坏事没有被抓包的小孩悻悻地去查你的行程信息,下个月三十天你都在各地飞,看来我没有给你带来任何负面的情绪。
我悻悻地回到家里,回到工作台,不要命地工作,首先第一步是把余宇焕重新赶出决策群去,我能赶他第一次,自然也能赶他第二次,不够是第二次棘手些。
当一切快要尘埃落定的时候,余宇焕已经被我打得像落汤鸡,ikan娱乐连一片瓦也不为他遮雨。
我母亲出院了,她还不知你和我离婚的消息,私自联系你,希望你能接她出院。
我到的时候,你们俩正在说说笑笑,像你们刚见面时候的样子,我时常都怀疑,你更像是她失散的女儿,而不像儿媳,她率先看到了我,对我说:“星月答应了和我去吃饭,不过她等会儿有场发布会,要晚点才行,你送她过去。”
我说:“行。”其实我们俩哪能平和地待在一起,出了病房她就说,“我自己带车了。”
“我说我送你。”
你很狡猾地回:“妈妈不知道我们什么情况,不会怪你。”是的,以前我母亲总让我送你,我享受着名正言顺对你客气,可现在你说不用了,没必要,我愣在原地。
你拉了拉遮住你半边脸的宽檐帽子,递给我一个东西,那时我不知道这是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等会打开。”
我看着你路过医院的草坪,在一颗大树下启动发动机,车子开出去十米,突然发狂了似的撞上了前方的墙壁,接着火光渐渐笼罩你。我多么怕,多么害怕,飞奔向你的途中无数个可怕的想法闪过,只要你是健康的,你安安稳稳在这个世间,我什么也不求了,你不和我说一句话也没关系。
当我打开车门,看到你无动于衷地趴在方向盘上,没有一丝声息,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声嘶力竭地叫护士救你,我要你活着,我只要你活着。
而你终究没有活下去,静静地躺在白色的布下,周围堆满了你喜欢的桔梗花,媒体还没有公布你与我离婚的消息,也不用公布了,你永远是我的妻子。
我送别了一批批来悼别你的人,坐在长椅上读你临终前递给我的信。
你的第一句话就是,顾知遥你真是个大笨蛋,我喜欢你你却不知道,气死我了,为什么要让我做出离婚这个决定,你有了新欢,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在手机上看到了那个女子的面容,还有你们聊天的讯息,看吧,顾知遥,陷入爱情之后果真会一片甜蜜,你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和她说着肉麻的话,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喜欢你,你给了我这么沉重的打击,我决定一个人喜欢你。余宇焕说你很可怜,江星月,这么可怜的你,真的需要一个真心爱护你的人在你身边,那个人不是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放弃你,你的幸福比我的更重要。
泪水缓缓流下脸颊,最后汹涌成灾,渐渐不能自拔。
警方的消息出来了,有人在你的车上剪了制动,并泼上了酒精,那个人就是一直奉劝你离开我,让我们夫妻天人永隔的余宇焕。
我在他进牢子里见了他一面,问道:“你怎么这么狠心,星月身上还怀着身孕。”
他恶狠狠地看着我,对我说:“这都是你的报应。”
我真恨不得代替你死的是我自己。
你在天上还开心吗,感到孤独吗,看见我流泪会不会有一瞬间的皱眉,然后恨不得从天上下来替我揩眼泪,笑嘻嘻地哄我说,顾知遥,你别哭啦,丑死了,丑死了,以后谁还爱你。
你来爱我好不好,我只要你来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