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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初阳瞥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吴晓慧，手指漫不经心地刮了一下光洁的桌面，侧眸扫向笑的懒懒散散的贺柏舟，他问：“你和魏青青闹过矛盾对吧？”
吴晓慧抬头看了一眼，诺诺道：“大二的时候因为接活闹过一次矛盾。”
“接活？”
见他疑惑，她又接起话茬小声解释，“我和魏青青平时利用周末时间会去外头接一些走秀的私活，大多数是帮一些新开的店推销展现新上架的衣服，婚纱摄影类也接，圈子就那么大，时间久了矛盾摩擦就显现出来了。”
“那次争吵过后，你们的关系开始慢慢疏远？”
吴晓慧点头，“那次她误以为我抢了她的私活，在教室里就跟我闹了起来，吵得特别凶，吵完架后，我俩就没怎么说话，平时见了面也当做没看见一样。”
黎初阳眯起眼睛，“你上述内容完全属实？”
钝了几秒，她道：“是……是真的，我说的的确都是真的。”
“哦？”黎初阳直视着她双眼的眸子愈发暗沉，他笑了笑，将面前的一沓照片丢了过去，“那这些又是什么？”
照片纷纷扬扬在桌面上铺散，里头的主人公除了眼前坐立难安的一位，还有那个躺在尸袋里的年轻姑娘。
这些照片是局里刑警刚刚打印出来的，据说是调了学校的监控，从里头提出来的新发现，吴晓慧只抬头瞥了一眼，便再也维持不住眼前的淡定，她试探着伸手去触碰照片，还未碰到，手指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她又试了试，最终还是收回了手，低头不语。
“你最好实话实说。”黎初阳睨着她，又冷淡的道：“一个不太美丽谎言的往往需要牵扯出更多的谎言去遮掩。”
“而你看起来并不像是那些所谓的聪明人。”
他态度冷漠，语调冰冷，贺柏舟低头，嘴角微不可见的扬了起来。
“我……我没撒谎……”情绪失控有些绷不住，吴晓慧双手捂着脸颊憋了好一会，她才慢慢开口，“我和魏青青的确闹过矛盾。”
“那这张照片又该怎么解释？”黎初阳只扫了一眼便敏锐从其中挑出了一张照片，往吴晓慧跟前推了推，“我没记错的话，照片里的另外一个人是魏青青的新男友，数学系的肖凯对吧？”
“你和他举止亲密又该怎么解释？”
心口一窒，吴晓慧的动作有了短暂的停顿，她松开遮着脸颊的手，目光落在面前的照片上，眼里有不知名情绪在流转。
黎初阳依旧盯着她，嗓音有条不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双手拿起那张照片，握着边角的手指暗暗使着劲，“我昨天撒了谎。”
“我的确认识肖凯。”吴晓慧坐直了身子，微仰头，视线一一在黎初阳与贺柏舟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手中的彩色照片上，她的眼神微微凝结了一秒，但一闪而过，她扯了扯嘴角，“我宁愿这辈子从未认识过他，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她脸上浮现了怒意，黎初阳狭长的眸子眯了眯，问：“这话怎么说？”
深呼了一口气，吴晓慧试着平复刚才险些失控的情绪，“他是从乔苒朋友圈里加的我，追了我很久，我嫌他比我低一届，年龄也比我小，一直没同意，但是不管我怎么拒绝，他都雷打不动，坚持每天早、中、晚、下午茶夜宵给我换着花样点外卖，我身体不舒服他比我还急，又是送药又是帮忙打热水。”
似乎是回忆起了那短暂的美好曾经，她脸上蕴了层浅笑，“他长的斯斯文文，性子温柔，做事有着落，时间久了慢慢我也就被他感动了。”
“答应和他在一起后，我们在学校外面租了个小公寓，短短相处几天，我才发现我被他骗了，他很快卸下了伪装，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私下独处的时候，他性格暴躁，脾气一上来不是摔东西就是动手，打完之后又跪下来祈求我原谅他，如果我拒绝原谅，他还会虐待家里养的宠物。”
“你没报警？”
吴晓慧摇头：“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堪收不了场，说了分手后，趁着他不在家的功夫收拾了我的东西，请假回家避了两个月。”
“他就没试图找你？”
“刚开始几天他找过。”手里的照片被捏起了皱褶，吴晓慧似乎还未意识到，她缓了几秒，道：“他低声下气求了我几天，见我态度决绝他就放弃了，等我两个月后回到学校，他已经和魏青青搅和在了一块。”
黎初阳单手口袋里，桌椅下他修长的双腿往前伸了伸，待寻找到舒心的位置，他才偏头，与贺柏舟视线短暂交流，复又问：“你没试着提醒魏青青？”
“你和肖凯在一块她不知情？”
“我和她闹了矛盾，彼此不太关注对方的事，知道她和肖凯在一起，我纠结过。”吴晓慧抬手理了理垂在胸前的秀发，表情里带着几不可察的淡淡嘲讽，“我提醒过，不过她没领情，当场又骂了我几句，说我缺男人，见不得别人好，我又不是天生犯贱上赶着让她骂，提醒了她没听也怪不了我。”
黎初阳双眼审视了一番，瞥了一眼门口的粉色，淡淡反问，“既然事情和你没什么关系，那你跑什么？”
门口的行李箱是明晃晃摆在面前的证据。
她没说实话。
她说了谎。
吴晓慧原本凝着笑的眸短暂松动了一秒，随即错开视线看向别处，“我家里真的有急事需要回去一趟。”
黎初阳耸了耸肩，语气不冷不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几个字我劝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