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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喜夏手上的第二块果肉被幼蕖这一笑弄得手一抖,差点掉下去,她鼓着眼睛挖了幼蕖一眼,气愤愤地咬了下去。
这姑娘忒可爱!
幼蕖笑得兜不住,又送上一块,袁喜夏瞪着她,手却不由自主地接了过来,口中仍然非常认真地继续点评道:
“嗯,当然,这样也别有风味。但是,我建议你们还是保持天然原味的好,不要一味追求口腹之欲。”
“袁师妹说的是。”田雨因接口,“我辈修道之人,讲求的是冲淡天真,于吃上多花了心思,未免就不是正道了。”
袁喜夏赞许地对田雨因点点头。她年龄与相貌都明显比田雨因小,这点评之态却老气横秋,看起来有些滑稽。
大家才结识不久,各人都有抒发己见的自由,又不是什么大是大非的问题非得辩个孰对孰错,在座的大多对这些话儿不过听听就不在意了。
鲁琤琤吃得嘴角都是果汁,摆摆手,道:“管他天然还是人工,好吃就行了!要天然啊,我直接把血糊糊的生牛肉给你,还吃?……咦,这个我刚刚吃的时候刺刺的,现在李师妹这么一弄,还真的就不扎口了!天然……天然有毒怎么办?”想想她又补充了一句,“哎哎,要是你不喜欢,我帮你吃好了!”
旁边几个人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幼蕖笑眼都未变,不知道是耳朵不好还是心眼儿被填实了。
江燕儿心里冷哼一声,有些不屑。她面上不显,心里却在冷眼看势。她对田雨因那么大方地派送果子就有些存疑,她明明记得,早上是那位马头峰的朱姓女弟子来喊李幼蕖去药圃的,田雨因应该是凑势去沾光的那个。
手上这块翡翠李,上面细细地洒了雪样的细末,品其滋味,竟然是天虞山深处咸鹾洞里的岩盐?两者互相激发,翡翠李中略尖锐的金水之意就被化去了,留下更纯净柔和的灵气。
李幼蕖这小丫头藏货不错啊!这也是白石真人教的么?
江燕儿眼里,田雨因实在有些趋利巧言,袁喜夏又是个眼高于顶、爱被人捧着的性子,正好就凑了一对儿。至于其他人,燕华性子简单,肖翼然与郑媛原就老实厚道,幼蕖则是傻里傻气的,这几个人,说好听点,是看什么都带着善意,说难听点,那是脑子少根弦。
哼哼,田袁俩人要是联合起来压到她头上,她可没这么好说话!
甲乙两院靠得最近,往来也最多。其余丙院与庚院,也都是同龄的小姑娘,莺莺燕燕、花花草草,把马头峰一时点缀得花团锦簇。
新来的这批分脉弟子,马头峰住的是其中部分女弟子,这批都是正当花季的少女,资质不错,一水儿的秀美齐整,也就吸引了不少眼光。马头峰一时成了各峰男弟子爱串门的地方,甚至内门都有男弟子不时找个理由来找个人办个事什么的。
郝瑗身为马头峰主事,没几天便觉出味儿来,不过他已是老于世事,自是知道这二三十人中多数人会成为内门弟子,说不定还会有日后宗门重用之人,只令老成弟子留神,毋起纠纷便是,其余便睁只眼闭只眼了。
田雨因自然是风头最盛,她本身就是俏生生的一朵解语花,又爱笑能说,见了谁都能亲近起来,结识了许多的师兄师叔,十数日下来,岂止是马头峰,就连其他峰头,她也都熟悉了。
朱兆云有一天来寻幼蕖,要给她分几张新买的传音符,却被甲一室门口的热闹吓了一跳!
原来甲一室门外的传音符、传讯纸鹤挤挤挨挨、密密麻麻,简直像一片蝗虫!甲一室的门一打开,那些传音符什么的便一股脑儿的往里冲,就在朱兆云一愣神的功夫,又有两只传讯纸鹤擦着她的脸,“嗖”一下飞了进去。
朱兆云气恼地抚平被刮乱的发丝,平了两口气,才往甲三室去。
“给你!”
一沓子传音符被拍在幼蕖的掌心里。
幼蕖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朱师姐,好多不解:为什么给她这些传音符?为什么朱师姐情绪有些不好?
“会用吧?”朱兆云抽出一张,盯着幼蕖,她实在不知道这位李师妹傻的程度。
“会——”幼蕖笑着拖长了音调,当着朱兆云的面,将自己的灵力标记输进去,“那,这是朱师姐你给我的?”
“是啊!”朱兆云没好气地翻了一眼,“下次我喊你,就用这个符。你找我也一样。别咋咋呼呼地喊了知道不?”
幼蕖“扑哧”一笑,才知道了这位朱师姐的用意。她来马头峰后,每天都是朱兆云顺路来喊她出门,她不是和朱兆云在一起就是在窝里呆着,最多是在附近转转,基本用不着彼此传讯,故而都没想起来用传讯工具。
“你收好了啊,好几块灵石呢!”朱兆云有些心疼地道。
幼蕖心里一暖,她知道朱兆云攒灵石的发奋劲儿。为了自己这个非亲非故的小孤女,朱师姐用了恨不得劈作两半花的宝贝灵石买了这些传音符,实在是很难得了。
幼蕖有些迟疑地伸出手,掌心里是两枚紫色竹简。
“这是什么?”朱兆云瞪大了眼睛。
“这是我们少清山的潮音竹。我二哥炼制过了,可以在短距离内传音。远了不行,但是要是都在马头峰,就没问题。上清山内的峰头,应该也可以。”
幼蕖有些不好意思,又解释道:
“我才想起来,前面没需要,就没……”
朱兆云没等幼蕖说完,就一把接了过来。
“啊……我好像听说过潮音竹,只知道可以当玉简一样记录,原来还可以传讯!”
她左瞧右瞧,又把灵力标记输进去,当场试了试,稀奇得不得了。
少清山她知道,也仅限于知道而已,她对那些不感兴趣。
小丫头身上还有这样的稀奇物事,这个她很好奇。
“早知道,我就不买这些了!”
朱兆云一念转过来,不由有些懊恼,眼睛不由瞟向幼蕖腰间那只半旧的芥子囊,又发问:
“你怎么不早拿出来!那你还有多少?你二哥再做些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