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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萦绕在清莲谷的淡雾已经散去,透过葱郁的树木,碎阳斑斑点点映照下来。
与高辉一叙过后,林南心境颇为复杂,那是一种惆然若失的感觉。高辉心心念念是要荣归故土与心爱的女子相厮相守,只是,在学习高深道法之后,他变得意气风发,犹如手掌乾坤。不知何时已然是渐渐忘却了他曾经魂牵梦绕的女子。
在高辉身上,林南宛如看到了自己的缩影。庙头村那梳着两个小辫子和脸蛋红晕胖乎乎的女孩,而今又是怎样一个模样?
双手挽在后背,林南如同小老头一样心事重重,他沿着山脉不知不觉来到了清莲池。这里不由令他对焚清莲、周通的曲折情路记忆犹新。
那是一个倾城貌美,姓格孤傲的女子遇见同样资质卓越意气风发的男子。若是那时候没有魔宗的祸乱,也许这两人真的是世人为之艳羡的神仙伴侣。
清莲池廊腰缦回,每隔着数百丈便有一个凉亭。在那清澈的湖面之上悬浮着五颜六色的莲花,淡淡地清香随风荡漾,偶尔平静的湖面鲤鱼翻身会冒出一个小泡出来。
林南出神想着庙头村的童年趣事,每当他随林老根进山打猎,他总是要背一个大口袋用来装山捻果。他的母亲林刘氏总会在出门之前叮嘱他们爷俩“小心”,在他们进山之后,林刘氏便带着林薰儿在家门口做些针线活儿。
她口中经常会轻轻哼唱一首童谣:小妹儿乖乖孩,娘儿一针一线缝嫁郎,莫哭莫闹心头肉,待来归宁来见娘……
“嘻嘻…”
想到那时的点滴,林南不由自主得浅笑了笑。
与此同时,在回廊的另外一头,楚蕊蕊迈着莲步,三千青丝在清风吹掠之下轻轻飘荡,她清纯秀丽的面孔,婀娜挺拔的身姿在这众花齐放的清莲池中大有一副群花艳领之势。
千转百合的池廊,似有无形的默契和冥冥天意的牵引。待这二人若有所感仰首之际双方已是在三丈之内四目对视。
“是你。”几乎异口同声,二人喊道。
楚蕊蕊当即俏脸一横,不悦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林南一把坐在回廊上面,打量了一眼楚蕊蕊,道:“赏花,赏草,赏星星。”
楚蕊蕊俏“哼”一声,讥讽道:“yin贼也学文人墨客,卖弄风搔。本小姐打远就看见你,正是看不惯你装模作样,一副多愁善感的样子。”
林南仰首瞥了楚蕊蕊一眼,也不知是年少气盛,还是什么心理作祟,他就是不想在楚蕊蕊面前服输。他回道:“本公子腹中墨宝自知不多,可令人想不到蕊蕊小姐也是从田里卷起裤脚进城的农民。”
“胡说。本小姐天资聪慧,悟姓绝佳,你岂能将本小姐喻成云山园童子。”楚蕊蕊俏脸轻扬,一副孤傲的模样。
“噢。”林南饶有兴致多看了楚蕊蕊两眼。
楚蕊蕊脸畔慢慢浮现出红晕之色,她故作强势挺了挺胸襟,道:“看什么,信不信本小姐把你轰下清莲池。”
林南轻笑出声:“我刚才已经将我的来意讲出来了。赏花,赏草,赏星星。”
楚蕊蕊不屑,道:“什么花草星星。”
林南耸了耸肩,无奈摊起了手。“花,草,心心。”他一手指向清莲池的莲花,一手指向楚蕊蕊。
楚蕊蕊霎时明悟过来,蕊蕊二字乃由草和心组成,这yin贼玩弄文字真是可恶。被对方如此明不着痕迹调戏,楚蕊蕊又羞又怒。
“嘿嘿。”看到对方一副娇羞的模样,林南则忍不住咧嘴笑出了声。
楚蕊蕊仰首见他正吟吟笑意,一副得意的模样注视着自己,顷刻之间羞怒至极。她口中念诀一动,一把铮亮的银色宝剑忽兀闪现而出,银色仙剑随她的玉手指向而动。
“嗖。”
空中阵风掠过,林南只觉光芒一闪。他心中暗骂不已,这女子果然如六月的夏雨琢磨不得,这前一句还和颜悦色,下一招就出手夺命。他急忙将身体一拱摆出一个拱桥形态,银色仙剑嗖一声擦着他的衣袍掠过。林南感觉自己通身都是冒起了鸡皮疙瘩。
银色仙剑在空中转了一个弯又转了回来,林南从怀里抽出遁地咒,乍一想,这四周环湖,脚下压根没有实土可遁,不由狠狠又将制作遁地符篆的人咒骂了一番。
银色仙剑对着林南穷追不舍,他上蹿下蹿身形异常的狼狈。
“呵呵。”楚蕊蕊发出咯咯的笑声。她一脸得意,道:“给本小姐认错,指不定本小姐心情愉快可以饶你一回。
“妄想。”林南与楚蕊蕊较起了劲。
在绕出一个空档,他一咬银牙,猛剁了跺脚,断镰让他从怀中祭了出来,他口中念起不太熟悉的法诀,与此同时双手结出生涩的手印,待一落定,他喝一声:“起。”。
断镰腾空而出,林南二指并拢吃力地控制着它与楚蕊蕊的银色仙剑相抗衡。
空中二者交接,发出一连串的“叮叮”声响。
在彼此仙器交接的一刹那,楚蕊蕊便轻“咦”一声,“这家伙修为在练气六层,竟然能接下银莽仙剑数剑!”
二人斗法,林南汗如豆大,吃力的咬紧着银牙。而另外一边,楚蕊蕊游刃有余,时而御剑将林南逼迫的手忙脚乱,她便会发出“咯咯”地的娇笑。
“认不认错,认还是不认?”楚蕊蕊强势逼迫,道。
“不认,打死都不认。”林南如同一头倔强的公牛,任凭险象环生,通身已有多处伤口却丝毫没有求饶、远遁的意向。
楚蕊蕊又气又怒,这个木头,开口认错有那么难吗?她“哼”一声:“既然你要寻死,本小姐就成全了。”
“去。”
楚蕊蕊玉手轻抬,银莽仙剑如有灵智一样,在空中发出细微的啸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迫林南而去。
林南丝毫不敢怠慢,体内丹田运转到了极致,真气催动之下断镰比起之前也是迅猛了许多,只听空中“嗖”一声,银莽仙剑与断镰重重撞击在了一起。
从断镰反噬回来的灵力,令得林南五脏六腑都是翻滚了起来,他的身形也如断线风筝倒飞了出去,在将廊台撞倒之后,直落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