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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村果真如老人所言,是个连人都看不见的村庄。
只要是还有些走动能力的村民,都离开了这个世代居住的地方,为了逃避汹涌而来的瘟疫,他们甚至不顾家里的老人和已经得了瘟疫的孩子,在病魔面前,人心残忍的可怕。
“王爷爷!”
一个小女孩脆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老人回过头去,下意识的蹲下身张开双臂,将飞奔过来的小女孩接个满怀:“丫头,怎么不在家休息跑这儿来了?你娘亲怎么样了?”
“娘亲一直咳嗽,还在发热,清儿好着急!”这个叫做清儿的小女孩一提起娘,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来,浸湿了老人的肩膀。
老人叹了口气,脸上却露出一丝安慰般的笑容:“别哭,清儿要坚强,我相信你娘亲肯定会好起来的。”
清儿呜咽了几声,脏手使劲的揉着眼睛,余光却瞥见容华,眼里似乎发出光来,一咕噜从老人身上爬下来,走到容华身边。
或许是年龄还小,她完全没有胆怯的样子:“你是谁啊?”
“清儿,不可以没有礼貌!他是个可以救你娘亲的人。”老人呵斥道,声音却极为温柔,似乎对这个小女孩发不出脾气来。
一听说可以救娘,清儿的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容华的衣摆,迭声问道:“你是大夫对不对?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娘!对了,我有钱!”她小心翼翼的从衣袖中掏出一块破布,摊在手掌中打开。
几个铜板静静的放在破布里。
清儿抬起头,眼里全是期待:“这些钱够吗?”
对于这个残破的村庄而言,这么几个铜板,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源。他们永远想不到,在村庄以外的地方,这些铜板甚至连一串糖葫芦都买不到。
而仅仅是这几个铜板,却是这个小女孩仅存的希望。
见容华一直看着她,老人这才开口解释道:“她叫清儿,前些年她母亲患了瘟疫,那没良心的父亲就抛弃他们母女跑了。清儿年龄虽小,但是很懂事,一直是她照顾着母亲。”
说罢,他抬起手,慈爱的摸了摸清儿的头:“清儿乖,你娘亲一定会好起来的。”
清儿一动未动,手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却在看见容华冷淡无波的眼眸时,面色渐渐失望下来。
是不是她的钱不够?还是娘的病永远治不好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纤长白皙的手指捻起那几枚铜板。
容华默默的将几枚铜板放进怀中,走上前道:“够了,带我去看看你娘吧。”
清儿咧嘴一笑,小女孩独有的活泼开朗浮现在她的脸上,她兴奋的往前跑去,偶尔停下来等等容华,却发现这个美如画的男子虽然是缓缓的走着,可步调竟异常的快,无论她跑的如何快,对方都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一直走到一个破茅屋前,小女孩才停下来。
她回过头,可怜兮兮的盯着容华:“大哥哥,你真的能治好我娘吗?”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既期待着,又害怕失望。那一刻,她的脸竟和桃桃重叠在一起,让容华有瞬间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