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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弄的笑声,渲染整座山峰,青衣卫们有所动作。
“要知道,她之所以跳崖,还不是因为知晓你要拿她的命去换那位尊贵的盼姿小姐的命。现在,你这是装给谁看呢。”
晏清,冷言嘲讽,逮到机会就打击。
“你说够了么?说够了就打住吧。”凤临王竟也不恼,任由他说,语气一转,双手背后,望着远处的落日群山,声音寡淡地道:“听说,你查了三个月的林府的大案没有一丝一毫的进展和突破,还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举人发现了些许端睨,这可有点不符合你神捕的威名啊。”
“属下还以为王爷已经颓废到不理世事了呢,原来,这是装给世人看的?”晏清冷哧,在谈到公事的时候,不得不端正了态度。
“废话本王不想多听,只关注案子的进展。皇上那边,已经一再又再地宽限期限,你若是再不做出点成绩来,只怕你这神捕的名号,要换人了。”
凤临王依然眼望群山落日,天边的红霞映在紫锦上,整个人,竟像是要乘风远去一样,神秘莫测。
“属下根据木云所提供的线索,果然有所发现。”
晏清沉声道。
他的心里虽然对凤临王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但是在公事上,还是公事公办。
只有他们二人私底下见面的时候,才会自称为属下,平时的时候,还是要多狂妄就有多狂妄的。
传说中的羽捕门,是归皇上真接管辖的嘛,谁又知道这里面有个猫腻,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的凤临王竟然还是羽捕门门主晏清的顶头上司呢?
“说来听听。”
凤临王的声音,也沉低了下去,语气却带着几分玩味。
“这几日对万统进行监视,结果发现,有天杀阁的人与他频频联系。”
晏清对他的态度,是恨得牙痒痒,无奈自己是打下手的,况且,在很多大案的方向上,凤临王都给他指出了正确的办法,这也是他最佩服他的地方。
只是,他的心底还是对他很抵触。
对一个人,又是崇拜又是抵触,那种滋味,这个世间,想必没有谁能品尝得到。
“天杀阁?”
凤眸微敛,神情一凝,一身戾气乍现。
天杀阁,江湖武林上神出鬼没的程度仅次于移仙宗的一大门派,只是,这个门派,是个杀手组织,只接杀人的任务,不管是朝庭中人,还是江湖草莽,只要出得起价钱,无论天涯海角,没有他们天杀阁杀不了的人。
所以,天杀阁里的杀手,成了羽捕门的头号通缉犯。
每一个,都让羽捕门的捕快头疼不已。
只是,天杀阁的杀手,从来都是来无影去无宗,羽捕门望尘莫及,无可奈何也。
天杀阁很狂妄,但是没有狂妄到敢与整个大周朝做对为敌。
比如说,有人出钱要买神捕晏清的人头,他们就是不接这单子的;比如说,有人出钱要买皇宫里的那一位,话还没说出来,说买的人就被他们杀死了。
天杀阁,还是有些底线的。
这个底线,就是不能触动皇权。
一大门派,永远也不可能有力量跟一个国家相抗衡。
古人有句话,叫做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能力再大,行踪再神秘,也禁不起查。
更有甚的,设下一个暗杀的圈套,弄一笔假活出来让他们天杀阁的人接,就足够令他们整个天杀阁被诛杀。
当然,要铲除天杀阁,从设计,到花费人力财,还有各种掩饰,实在是牵扯太大,损失太大,皇帝也有皇帝的考量,便也两处暂时相安无事,任由天杀阁的人继续逍遥。
天杀阁的阁主不是笨蛋。
但是,这次,居然牵扯到了朝庭的肱股官员,林南虽然只是一名翰林院的大学士,却是二品大官,门生遍布广范,真相一旦被查出来,只怕皇上也顶不住那么多的言官的力量,这次的天杀阁,要头疼了。
凤临王心情不错,他老早就想会会天杀阁了。
只是以前,所有的案子,都还没有到达能够让他出动处理的程度。
“没错。花了一万两白银,请天杀阁的杀手,去杀死林府的那条叫阿旺的狗。”
晏清道。
短暂的想法一瞬而过,凤临王回头瞟了他一眼,继续道:
“花钱买凶杀狗,这看起来挺平常的,狗伤了他府里的人,买凶去除掉那狗,不是很正常的吗?”
“一般是很正常,但是,要用上天杀阁,还花了一万两的白银,那就不正常了。一个平常的侍郎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三千两白银,他一次就拿出了一万两,这个动作,太明显了。”
晏清翻了翻白眼解说,这么简单的问题他都能想得到,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心肠腹黑手段毒辣的凤临王会想不到,这是在玩他呢,逗他说话呢。
他有表现出来很想跟他聊上一聊的兴致么?与他聊上一聊,他倒是很愿意跟他打上一架。
晏清的手,把在腰间的捕快大刀上,青筋暴涨。
“那也只能说明人家万侍郎的家产丰厚啊。”
凤临王说得云淡风轻,好像真的什么也不懂。
“没错。在那之前,万侍郎的家产的确丰厚。羽捕门的人在这几天里还查到,三个月前,万统变卖了老家祖产十五处,名下铺子几十间,别苑三处,还有一处山矿的采办权,共得白银三百万两,这三百万两白银,一夜花光,不知去向。”
晏清说得白了。
“果然是条好线索。万统一个小小的侍郎,竟然有这么庞大的家底,可抵得过任何京城任何一位王爷的封地。如果林府一案真是他雇人做的,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平日里,万统跟林南,可是八杆子也打不着的。”
“关于这一点,属下正在查,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嗯。”凤临王淡淡的嗯了一声,淡得几乎听不见。
汇报完毕,晏清抱拳,转身离开。
“这两天安排一下,本王要去见见那个叫木云的人。”
羽捕门上下查了三个多月都一无所获,而这个木云一出现,马上就查到了这么多有用的东西,这个木云,怎么想,怎么奇怪。
对于奇怪的人,他总是要会上一会的。
况且,他对名字带着云字的人,都相当的敏感。
凤临王说完,远眺飘缈的眼神,移到了夕阳亭那座孤伶伶的坟上面。
“他只是一介举子,身家清白,从南沂镇过来的,与兄相依为命。”
晏清顿足,回道。
但有一点,他没说明,他准备想请这位举子加入羽捕门,对案件这么敏锐的人,他身为羽捕门的门主,怎么舍得放过这样的一位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