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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他们不会死。你没发现吗?那些禁卫,并没有伤到他们的命脉,只是让他们流点血,受点伤而已。”
水流云沉声道。
“木大人,你一向聪明过人,赶紧想想办法,救救晏大哥和兄弟们吧。”
许朗转身,扑通就朝她跪了下去,道。
“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本官虽然入职的时间很短,却是很讲义气的,当然不会见死不救。现在,我们最要紧做的就是赶紧弄清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流云内劲一使,一把将他给提了起来,道:“本官也不相信,晏清会是刺杀老皇帝!”
“可是天牢里进不去,该怎么办?”
许朗没想到孱孱弱弱的木大人,居然能一手将他这样一个大汉给提起来,这点讶异很快被眼前的局面给掩盖过去,哭丧着脸问。
“这个,本官有办法。”
水流云看了一眼身边拧着眉的药修,闪动着灵慧的眼眸狡黠地道。
药修光是一眼,便知道她的所想,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点了点头。
冬阳正盛,气候还算温暖。
天牢外面,刚刚换班的禁卫,有三个被人打昏扒掉了衣服扔在了牢外面的草堆跺里。
紧接着,三个高矮不一,参差不齐,比例明显失重的禁卫出现在巡逻的队伍里。
光天化日,没人想到会有人白天敢到这天牢里来捣乱。
天牢的狱卒,虽然看着这三个禁卫有些奇怪,却也不敢过问。
官大一级压死人,你个区区狱卒,哪里敢上前去盘问英武威猛的禁卫?那不是一语让对方不快,找死么?
到转弯处,这三人便溜进了关押晏清的重要石牢里。
周围有三两个狱卒在走动,见进来的是禁卫,只是扫了他们一眼,让道,不敢过问。
“吾等奉命,前来问案犯几个问题,尔等到牢门口候着,小心监视。”
对于天牢的一切事务,许朗十分的熟悉,举了举药修不知道从哪里摸过来的审案金牌在几个狱卒面前晃了晃,那几个狱卒便听命地到牢外等着了。
三人对视一眼,打开了石牢的铁门。
昏暗不明的石牢里,传出一声似受伤的野兽的兽吼声:“全给晏某滚出去!晏某没有什么可跟尔等说的!皇上要杀便杀!”
原来,他们在外面跟狱卒的对话,被里面的晏清给听了过去,随着石牢铁门的一声哐啷响,巨大的吼声传了出来。
当三人看清楚牢里的人的时候,同时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许朗哭泣着奔了过去,用力地扯着墙上的铁链,道:“这帮天杀的!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真的是太过份了!
居然短短的一夜而已,他们冷酷肃杀,俊美风华的门主大人居然就被折磨成了这样。
两条巨大的铁勾子穿着他的琵琶骨而过,另外还有两铁链从他的双脚的脚骨穿过,将晏清整个人锁在了墙壁上。
“你,怎么是你们?”
晏清看清楚了来人,现在的他浑身血迹斑斑,凌乱的头发还往下滴着水,身上只穿着一件带血的亵衣,往日威风凛凛的羽捕门门主的官服早就被剥了去,整个人狼狈不堪。
“嘘——”
水流云将一根中指竖在嘴巴上,示意他小声,问道:“晏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都说是你昨夜行刺老皇帝失败了,所以被逮到了?”
那边不顾自己是个大男人的形象,看到晏清这样苦逼的被折辱的模样就痛哭得流泪的许朗,也因为瞬间明白他们这还是在天牢里,拼命地压抑自己抽刀去劈那铁链的冲动,面色有些发青地站在一旁。
药修就堵在石牢的门口,随时注意着牢房面的情况。
晏清听完水流云低声的疑问,忽然呵呵地低低冷笑了起来,道:“皇上居然是这样说晏某的么?晏某行刺皇上?哈哈!三日后就斩立决?皇上,真是好狠的心!”
许朗一听,气愤地道:“属下就知道门主是不会做出弑君的行为出来的!外面的那些人都是污蔑,全都是污蔑!”
水流云皱眉,道:“晏大哥,这具体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可知道,今早上,若不是许朗前来王府寻我,有机会逃脱我们二人此刻已经被皇宫禁卫给捉了起来,革职查办了!”
“什么?这与你们何关?”
晏清不太明白这个意思。
“门主,羽捕门里的所有弟兄们,全部都被皇上以刺杀谋反罪连坐论处,派了内务府的那个老跟咱们羽捕门做对的经常收受会贿的老太监万公公拿着花名册点人,将所有的兄弟们都关到了大牢里了!”
许朗有些呜咽地嘤嘤道。
“何止!那老太监还公报私仇,先将羽捕门里的弟兄们每人都抽了二十大鞭,才下了狱!”
水流云翻了翻白眼,现在可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如果不是知道许朗是个人高马大的正宗男子汉,她还以为这样动不动就掉金豆子的汉子像她一样是女人假扮的呢。
“什么?万无良那个老太监,他竟敢!”晏清大怒,瞪大着的血红眼睛,那凌乱的头发湿答答地滑落于一边,脸上都是血迹,这一吼,很是悚人。
“有什么不敢的?那老太监估计是记恨前段时间,被羽捕门逮到的兵部侍朗万统一家雇凶杀害大学士府林大人一家的犯案证据,现在来公报私仇了呗。”
水流云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晏清,灵动的眸子一眯,道:“晏大哥,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点说吧。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想到法子,把你和羽捕门里被捉的弟兄们都救出来!”
一语,将暴怒的晏清提问得顿时英雄气短,眼神一片的迷茫,沉哑着嗓子道:“没用的,没用的,都是晏某连累了大家!木小兄弟,许朗,都是晏某对不起你们!”
“晏大哥,现在不是需要你道歉和感叹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若真不想连累我们,真不想对不起我们,就赶紧把昨天晚上在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我!这样,我们才能想到办法脱身,然后把你给救出去!”
水流云冷静地分析道。
她还没有为穆家翻案以证一门忠烈呢,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受到晏清的牵连,把小命给搭在了这里,或者被人捉了关在这个大牢里不见天日一辈子。
“说了没有用,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晏清低低地冷笑道。
“到底是什么事?”他越不想说,水流云就越觉得这件事情的可怕,晏清可是老皇帝真正宠信又能干的心腹,事情若是简单,绝对不会这样对晏清下杀手。
晏清看着水流云,死抿着唇,摇摇头,不愿意再说。
“看来,神捕大人是撞上了皇上不愿意公开的东西。让草民猜猜,这个皇上不愿意公开的,便是让晏神捕碰上了前段时间多次刺杀凤临王的那些身上纹着紫陀罗花的刺客对不对?”
药修忽然冷冷地道,语气清润中带着阴冷,还有一股令人下意识就要臣服的威压。
晏清的眼睛一大,目光谨慎地落在了气态沉稳凌利的药修身上,道:“晏某早就知道木大兄弟很不简单,原来木大兄弟竟然早就知道?那木小兄弟你,是否也知道了那些纹着紫陀罗花的图案的人就是皇帝的暗势力?”
许朗已经听呆了,这可个天大的秘密。
都传说老皇帝极其看重和宠信凤临王,可是任谁都没有想到,屡次派出的黑衣刺客要将凤临王于死地的幕后主使,居然就是老皇帝!
水流云点了点头,道:“有过猜测,不像你们都已经得到了证实。就是因为晏大哥知道了原来几次三翻地刺杀凤临王的人,包括安插在凤王府里的所有纹着紫陀罗的人都是皇帝的人,所以老皇帝为了不让晏大哥给凤临王通风报信,才污蔑了晏大哥行刺皇上?!”
“真是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水流云真的是出离愤怒了。
这个老皇帝,真是狗改不了****,都做皇帝这么多年了,用的手段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一点进步。
就像当年污蔑她父亲穆正仁是叛臣逆反一样,用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将他们穆家全家灭门。
“晏某对皇上一直都忠心耿耿,就算他要求晏某去刺杀凤临王,晏某也会义不容辞,即刻去办。可是,皇帝为什么会想杀了晏某?对于皇上的事情,晏某可是不会对外人泄露一分!”
晏清的神情索然而又悲屈,一腔忠君爱国的热血,到头来却换来了这莫须有的刺客之罪,叫他怎么能服?怎么能服?
“因为,十五年前,你的父亲,晏阁老,就是死在了老皇帝的一剑穿心之下!老皇帝怕你知道了你的父亲是死在他的剑下,而不是死在追缉叛臣穆正仁的手中,会对他做出不利的事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