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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我现在既不是太子,没有手握兵权,还没有事情做,母妃你把我也带走吧,一起带去南国。”温景行小心翼翼拉住盛舒媛的袖子道“我们再相依为命,好不好?”
这话说的十分可怜。
盛舒媛狠下心来“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要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我现在就想对我喜欢的事情负责,那母妃实在,实在不愿意的话……”温景行退而求次道“母妃要天天给我写信,这么大的,起码得要有五……三页,要有日常问候……好吧,写信就好了!我也会天天给母妃寄信的。”
他本来是想提一个不可能的要求,再说出自己真实的目的,但他的所有计谋在盛舒媛面前似乎都施展不出来,总是半途而废。
“我走了。”盛舒媛朝他挥挥手。
她就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一回头看见温景行还看着她。“母妃。”
“嗯?”她静静等温景行要说的话。
良久良久,温景行才出声“……你可不可以不走?”
盛舒媛回头上轿子,不敢看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哭了。
等马车一走动,温景行突然跑过去,大声道“母妃你带上我,带上我!”
盛舒媛在马车里也不好受。
她很想回头,把自家的小崽子抱起来,再拍拍他身上的灰尘,对他说“走,阿景,我们回家。”
但是,不行。
她不能心软。
她不可以心软。
有很多双眼睛看着呢,她只能往前走,一旦回头等待他的就会万劫不复。
——
“哥。”云盛夏本是带着好消息来的,看温景行一直站着盯着远方盛舒媛走的方向看,嘴角的笑慢慢沉下来了。
看样子温景行并没有心情听这个好消息。
“哥,你别难过了,再过一段时间,等太上皇去了,你就可以把娘娘接回来了。”云盛夏孩子气道。
温景行笑了笑,站了起来,又恢复之前的冷静“何事?”
云盛夏正要给温景行拍脏了的裤腿,被温景行躲开了。
“多谢二弟。”温景行道“这件小事就不劳烦二弟。”若是盛舒媛在,定是会皱眉蹲下无奈给他拍灰尘。
云盛夏顿时一震,嘴里的那个好消息突然也没那么喜庆了。
“你方才要说什么?”温景行又问了一遍。
“是太子,也就是四弟,他筑的堤坝塌了,被查实注水严重,还有……建筑的材料也十分低廉,似乎还中饱私囊,百姓纷纷上书,要求撤换太子,还有,把她们的血汗钱还给他们。”云盛夏道“老四这下是完了。”
他这个太子还没当足几天,已经要下台了。
温景行似笑非笑“还真是一件好事呢。”
云盛夏又道“太上皇知道了这件事勃然大怒,现在已经下令临时上朝,我就是太上皇派过来找你的。”
温景行开玩笑“我还以为是你自己过来找我呢。”
云盛夏“哥,我们两什么关系,我想找你还会找理由?我也是真的很担心你。你……你没事吧?”
“有事又能如何?”温景行回头,看着盛舒媛走的方向道“能让我没事的人已经走了,这个地方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不过是一桩洪水的事,居然也能办的这么差。”太上皇坐在皇帝之前坐的位置,而监国四皇子则坐在太上皇下面的位置。
此刻的他脸色并不怎么好。
“臣派去的人检查到堤坝上的尘土十分老旧,并不可能是刚刚建筑而成,看上去像是将老旧的重新糊了层土,再刷了一篇漆,只是瞧着好看,连壮汉的一击都无法抵抗,更何况是洪水。”
太上皇脸色越发糟糕,甚至根本没看下面的四皇子一眼,朝国师的方向道“国师,这洪水是你预言的,你来说。”
国师嗤笑一声,也不知道在讽刺谁“我能说什么,当初我预言之时,众位大臣谁有真正听进去,就连去救洪……也是派了一个不受重视的小皇子去,今天这幅场面都是因为你们自己咎由自取。”
他一向说话都这么直白,也正是因为这个很多大臣都不愿服他,但偏偏气人的是,他每次说话又都很准。
这也是他能稳坐国师之位的原因所在。
尽管太上皇知道他这个脾气,还是被他呛道,但这个问题确实是他自己造成的,他也只能闷声忍着。
但他忍得了,不代表所有人都忍得了。
特别是他带的这个阿斗。
四皇子站起身,不悦道“国师说话未免太直白了些,您既然神通广大预测今天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怎么当初不阻止,任由事情变糟,再来说这些风凉话?”
国师撇撇嘴“我说了,你们就会听?”
“我若是这样,早就被你们气死了。你这样的都能登上太子之位,也是稀奇。”
立马有归属四皇子的朝臣站起来道“国师慎言,我们云国一向是任用贤人,四皇子既然具备了贤人的品德,怎么就不能当太子了?”
一些划水的意识到这是一个拉好感的好时机,清一色出来呼应“就是就是啊,四皇子贤明德善,是太子的不二人选,怎么就不能越过嫡子,长子,来当这个太子了?”
“四皇子出色,就证明我云国后继有人,有这样的太子带领我们,我们云国定能走的更远!”
……
多不要脸的彩虹屁它们都能给说出来,本来因为洪水事情垂头丧气的四皇子被说的斗志昂首,身后如果有一根尾巴估计早就摇上天了。
“按照你们这一说,洪水的事情反倒要表扬他了?”国师被稀奇笑了“表扬他,中饱私囊?表扬他,辜负民心?还要表扬他,在群众去辛辛苦苦盖堤坝的时候,他舒舒服服躺在他自己的温柔乡里?”
说的是很过分。
丞相把袖子拿高了些,压住自己不住上扬的胡子。
“我倒是看不透你们了,太上皇,可是你大老远把我请过来当你们云国的国师,有什么话我也就直说了。”国师清声道“就他刚刚做了这样一件事,都有这么多人愿意舔着这双臭脚,我都足以想象四皇子未来登基后云国的模样了。”
国师冷嘲热讽够了,看着四皇子铁青的脸色,继续讲下去,带着点警告的意味道“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太上皇,你可不要为了某些特殊的原因让事情走向一个无法挽回的境地,到时候,可就不是任由你想的来发展了。”
太上皇脸色也不好看,不住的咳嗽。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国师环绕一圈又冷哼了一声,丢下最后一句话就走了“若这天下未来真由四皇子来继承,这个国师我不做也罢。”
他说完后,朝堂气氛好像就凝固了,没有人敢说话。
温景行主动开这个口“为今之计,应该商讨出如何应对之策。”
“对对对,如何解决才是王道。”
“大殿下说的对,人要向前看,对的就是对了,错了努力去改正才对。”
“是啊,往事不可追,我们不能单从这一件事去看……”
说话的都是之前吹彩虹屁的,真正云国的肱股之臣都是冷冷在旁边看着,就一个国师说出来了,其他人都半低头一句话不说。
他们大多都是坚实的太上皇党羽,但现如今却一言不发。
太上皇看着现在的局面也是苦涩难言,他是有想过未来的局面,若他真把天下交给四皇子了,那今天的局面就是日后云国的养子。
为了追捧皇帝而说话。
太上皇紧紧捏紧拐杖,用力一敲,全场立马鸦雀无声。
“这件事……交给大皇子去办吧,散朝。”这句话里既透露着一丝苍老脆弱又有着无奈。
其实太上皇推举四皇子出来,本来就不是因为四皇子有多优秀,根本原因是想让温景行有危机感,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只有温景行这一个选择的,想让自己重回正道,放弃那份执念。
可四皇子的所作所为——证实了,他确实只有温景行这一个选择。
太快了,他本以为四皇子还可以拖一段时间的,在这段时间里,太上皇可以把四皇子包装的很好,把自己的所有决策,甚至是很多英明的决定的名声都给四皇子。
这个洪水的事,其实就是一个非常好赢民心的东西。
毕竟是国师提前预言的,再者说朝堂也给够了钱下给四皇子,可偏偏四皇子就觉得这洪水是无稽之谈,拿着治理洪水的钱去花天酒地,从根本上扫除了自己当太子的可能性。
太上皇“……”
他都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迷惑行为。
所有人都下朝了,太上皇的心腹,也就是朝堂大部分的肱股之臣又都聚集在一个小小的上书房里。
就……相顾无言,十分尴尬。
丞相先发言“太上皇如果没有别的事,臣就先回了,再不走,家里的老妻便得杀过来了。”
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告辞“臣约了教孙子去打马球,不能失言,臣也告退了。”
“臣今日得的一盆昙花开了,再不回去,就无法欣赏难得的昙花一现,臣也先告退……”
……
“都站住。”太上皇气的猛拍了几下桌子。
“这是都不相信我,都把我当老糊涂了?”太上皇气的直喘气。
“臣不敢。”
“臣不敢。”
“都同朝过大半辈子了,有什么话,你们就直说把,无罪。”太上皇声音充满疲惫。
“这……那我就说了?”有一个人先试探性道“臣已经年过五十,是该到了还乡的年龄了,臣想请辞。”
“臣也有此想法,毕竟站久了,近些年都眼花缭乱的,前些时候差点晕倒在地,这些官位还是给那些年轻人吧。”
“体力跟不上,我们无能为力啊。”
……
太上皇看着这些不敢说真话甚至相互推脱的人,顿时内心凄凉一片。
连当初同他一起奋斗,甚至同吃同睡,征战沙场,无话不说的心腹都这样遮遮掩掩,足以反应这些日子他有多么的自私独断。
“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该支持四皇子,也不该随便更改太子的人选。”
太上皇这句话让争着请辞的各位朝臣都闭上嘴巴。
丞相叹了口气道“太上皇,不是我们不信任你。我相信你有你的顾忌,你大概是觉得大皇子身上还有什么不妥,想拿四皇子出来压制他,让他长成你心目里那个合格太子打开模样。”
“可我们等不了,谁知道你还活多久,也谁知道你会不会被四皇子所说服,人心是太难揣测的东西,只要你一死,四皇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人选,到时候他顺顺利利继承云国。我们都是云国的让,逼宫这种东西做不来,你还是放我们走吧。”
“若是在你想改变大皇子前,你死了。那大皇子就会成为最尴尬的存在,我们不知道你究竟在顾虑什么,但我们也得为自己着想。”
这个理由太上皇说不出,也不能说。
就像这些老朋友现在也有他们自己的考虑一样,大家都不是当初毫无牵挂可以彼此交心的那些人了。
太上皇才发现自己老了。
他或许没有时间等温景行改了这个性子。
也没有时间再把四皇子教好。
毕竟谁都不是温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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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把,这才上位没半天,就已经出事了。就这样,还想当太子?”云盛夏看不起四皇子“总有一天,我会给你拉下来,到时候看你还会不会这样嚣张!”
温景行拿着洪水的分析在研究。
“哥,你说,要不要去刺激刺激老四,让他有点危机感?”云盛夏提议道。
温景行翻了一页,语气十分淡然道“不用。”
云盛夏挠挠头“不用?我们要趁你病要你命,老四现在肯定心情十分低落,我们就抓住这个机会,然后一举将老四的心理防线击破,到时候……哼哼。”
温景行淡淡道“我从来都没拿他当敌人。”
他将面前的册子放倒,目光放缓,似在思索想念着谁。
母妃,才一天而已,我就开始想你了。
好想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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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舒媛还在车上。
车上布置的十分整齐,似乎每一个元素都是盛舒媛喜欢的,充满着小崽子的气息。
他总是有办法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让自己不知不觉地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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