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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虽然救出来了,可是他现在基本上就是不能动的,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很小,显然是有些虚弱的。()
穆流年给他调养了两日身体之后,他虽然还不能站起来,但是至少,他的眼神和表情都有了力量。
祁阳县虽然未破,可是皇甫定涛在县城内,心情已是糟糕到了极点。
他没有想到自己千方百计地算计了这一切,可是到头来,人就这样被他们给救走了。
手中没有了四皇子,那么明面儿上的理由自然也就不再成立了。
他知道,穆流年费尽心思地将四皇子救出,可不是看在了他是紫夜皇室的身分。
他是要故意给苍溟难堪,让天下人都知道,苍溟做上了背信弃义之事!
当初四大国可是议有盟约的,这才过去几十年?
苍溟故意插手紫夜内政,这还算是好听的。
万一他直接让四皇子站出来指证他们苍溟皇室是别有居心,软禁并且是伤害了他,那么,事情可就大条了。
皇甫定涛开始想着各种各样的计策,就算是退兵,也不能让对方看了苍溟的笑话!
再说,这一仗,苍溟的皇上,可是对自己一直寄予厚望,不过目前来看,怕是不可能再有什么好的消息了。
“穆流年,算你狠。我倒是要看看,我皇甫定涛就算是不退兵,你又能奈我何?大不了,大家撕破脸,谁也别要那个盟约了。”
一位谋士站出,“世子,只怕如此不妥。至少,我们的皇上也不会同意的。如今四国间的关系,至少在明面儿上,还是很好的。就算是我们的关系弄僵,也不能将责任推到我们苍溟的身上。”
“对,世子,先生言之有理。若是我们承担了这个责任,只怕?还请世子三思。”
皇甫定涛紧紧地瞪了他们两眼,他们的话,他又何尝不知?
身为皇族,万一这样的大事坏在了自己手里,回去后,就算是不至于被削爵砍头,可是为了教训自己,给天下一个交代,至少也会将自己手中的权利全都收回!
如此一来,自己这个亲王世子,可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亲王世子了。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启禀将军,刚刚收到消息,紫夜的四皇子出现在了对方的营帐之中,已经当着全体将士的面,说是将军抓了他,还给他喂了毒,以此为借口,进攻紫夜。”
“什么?”
皇甫定涛没有想到对方的动作竟然这样快。
四皇子身中剧毒,浑身上下都是不能动的。
他也曾想到过,就算是穆流年将这样的四皇子救回去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急着让他站出来说什么。
毕竟,那样的一个四皇子,到底是被谁给迫害成了那样的,岂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清的?
“哼!雕虫小计,以为如此,本世子就要认输了?马上集结全军,着人在城墙上喊话,就说四皇子从这里被人劫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至于何故突然不能动了,那就得让他们问一问穆流年了。”
“是,将军。”
“穆流年,人质这种东西,不是你想怎么利用,就能怎么利用的。”
“将军,此事只怕是不妥。毕竟对方是一国的,无论如何,也是我们被动。”
“是呀,将军,既然四皇子都被对方给推出来了,我们现在,还是想办法如何补救吧。比如说,可以找穆流年谈判,协商如何退兵的具体事宜。”
“怎么可能?”
皇甫定涛一下子就怒了!
退兵?
他好不容易寻了这样的一个机会,怎么可能说退兵就退兵?
他们苍溟在紫夜的国土上,损失了这么多的兵马,若是此时与对方谈判,而且还是主动要求的,那么,就算是坐到了一起,他们苍溟也已经是低了一头!
不成,他们苍溟,绝对不能做这种自损颜面之事。
“世子,眼下,您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皇甫定涛微微紧眉,仔细地再三斟酌,突然唇角一弯,令人取了纸笔过来,然后再着人即刻送了出去。
“放心,我们暂时不会有事。就算是穆流年怎么闹腾,我就不信,他还能大过天去?”
皇甫定涛想到了肖云放身中剧毒之事,那是四皇子派人下的,可是毒药,却是从自己这里拿去的,那么,解药,他自然也就会有了。
只要是肖云放下令让穆流年撤兵,那么,他就保证让人将解药双手奉上。
如果不答应,那么,他敢保证,就算是有桑丘子睿帮他撑着,他最多也活不过两个月了。
这就是人性的弱点!
皇甫定涛想到了那个蠢的可以的肖云放,再怎么样,他也是紫夜的皇。只要是他一声令下,穆流年就算是再厉害,也只能退兵。
当然,只要是穆流年先退兵,他皇甫定涛自然也会退兵。
不仅如此,他还要肖云放诏告天下,声明这一切都不过是个误会。
所以,退兵之后,两国的关系,仍然是一如既往。
这个时候,皇甫定涛突然就有些感谢四皇子了。
如果不是他对肖云放母子恨之入骨,只怕,他也不会寻到这个的一个机会。
这算不算是钻了空子?
借了四皇子的福气?
皇甫定涛下令全军好好休整,并且命火头军,大锅炖肉,不管怎么样,先好好地犒劳一下跟随他们出征的这些将士。
皇甫定涛这里的种种表现,穆流年自然是看在了眼中。
这个时候,他还能如此淡定,并且十分镇静地吃喝睡觉,可见,他对于此事可能会引起的后果,并不在意。
难道说,他还有什么后招,是他不知道的?
再三思索,唯一的变数,就是肖云放那里了。
穆流年一把揪住了四皇子的衣领,“我问你,是不是你让人给肖云放下的毒?”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四皇子自然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错,是我。我恨他,在我以为皇甫定涛会杀了我的时候,我就先派出了人手,去暗杀他们母子。只是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没能要了他们的命!”
穆流年猛地一松,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袭上了心头,“那毒药你是从何而来?”
四皇子怔了怔,“是林少锋给的。”
“林少锋?摆明了他是睿亲王世子的人。”青龙接了一句。
穆流年一锁眉,有些无奈地表情,让众人一时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次,就算我们将四皇子救了出来,只怕,皇甫定涛也不见得就会落个难堪的境地了。”
“将军?”
何少白较为年轻,性子也是偏急的,“可是指皇上会?”
穆流年一手撑在了下巴上,一边在屋子里来回地走着,难怪皇甫定涛会有恃无恐呢,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儿在这儿等着他呢。
不成,自己好不容易才将苍溟大军给逼退到了祁阳关,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出任何的差错的。
不是他不敬肖云放,实在是比起国威来,肖云放这样的皇帝,实在是让他敬重不起来。
“来人,迅速传令下去,今晚亥时初全力攻城,不计一切后果猛攻祁阳。何少白,祁阳的西侧守卫较为薄弱,你率五万兵马,务必要在子时前,攻入祁阳城。”
“是,将军。”
“玄武,你率先锋营的五百人,跟在何少白的后面,一旦城破,紧跟入城后,直接就去祁阳关,先将那里的主将拿下,记住,你们的目标,是主将。”
“是,公子。”
“穆恒,你率五万人马镇守在此,今夜我亲自攻城。”
“将军?”
穆流年抬手制止了他们的所有提议。
“如果不想让我紫夜颜面尽失,让苍溟白白地欺负了我们紫夜,就听我的话,今天晚上,必须攻下祁阳。”
穆流年说着,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青龙,吩咐我们之前潜入了祁阳城的人,今晚亥时末,让他们想办法行动,趁着对方混乱,全力涌到西侧,将西侧的城门打开。”
“是,公子。”
众人一愣,没想到穆流年竟然早就派人潜入了祁阳县,如此一来,今天晚上的行动,难度应该不会太大了。
“楚行,你亲率三万兵马,一旦何少白的大军入城,一刻钟后,你再率人进去,记住一定要一刻钟之后,你们的任务,是直接往东侧攻打,争取尽快地将正门打开。”
“是,将军。”
楚行是个直肠子,嘴上答应了,心里头有些不明白,难免又开始问了,“将军,为何还要再等上一刻钟?”
“简单!你得让何少白的人先进去开路,一刻钟的功夫,虽然不足以将西侧的敌军全部歼灭,可是对于你们来说,再往东攻,可是容易的多了。再则,一刻钟内再没有兵马入内,皇甫定涛是不会急着往西边儿来加派人手的。毕竟,我与林将军的攻势,也不会太轻,总会让他拿不定主意的。”
“是,将军。”
皇甫定涛是真的没想到,穆流年会选在了这个时候攻城。
本来他的计划倒是很好,当天后晌的时候,他特意派了一名使者前来,只说是苍溟有意与他们和谈。
而穆流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将使者打发了回去。
没有杀了使者,对于皇甫定涛来说,这就表示了穆流年接受了他的建议。
如此,只要是再拖上两日,那么紫夜皇的旨意一下,穆流年不退兵也得退!
可是现在穆流年直接就打了过来,一下子,就将皇甫定涛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因为有着使者的回复,所以,皇甫定涛理所当然地也就以为穆流年也是想要休战的。
可是他才刚刚躺下,就传来了震天的打杀声,他若是再不明白自己被穆流年给算计了,也就太蠢了些。
穆流年其实原本是真没打算强攻的,毕竟,这种强攻之事,他们做为攻方,自然是会损失严重,可是从四皇子嘴里听到了那些消息之后,他就断定,那毒定然是出自皇甫定涛之手。
而皇甫定涛是什么人?
定然会在这个时候,来巧妙地利用这一点,利用肖云放不想死的弱点,来拿捏他们一把。
到时候,只要是紫夜皇的旨意一下,他们大军必然就只能休战,甚至是退兵。
这对于他来说,原本也没有什么,不过就是有些憋屈罢了。
可是对于整个儿紫夜来说,那就等于是奇耻大辱!
被人家给如此算计了一次,侵略了一次,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让人家走了?
这岂不是等于昭告天下,他们紫夜就是软骨头,谁没事儿了,都可以过来打一打,骂一骂,反正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穆流年最介意的,便是这个!
身为军人,在他的心目中,皇帝的旨意,皇帝的颜面,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国家的得失,是国家的威严!
一个国家,若是连这点儿基本的尊严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强国大国?岂不是丢人现眼,让人笑话?
所以,他才会现在就急着强攻祁阳,比起将士们的伤亡,他更在意的,是一个国家的尊严和威严。
至少,他不能让其它的各国小看了紫夜,不能让外人以为他们穆家军也是软骨头了!
穆家军,对于紫夜的臣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不必他说,大家都知道。
穆家军就是紫夜百姓们的主心骨,若是和平时期,自然还好一些,穆家军不会被人们总是想起,可现在是战事已起,穆家军的威名,不能让这些宵小之辈给算计了。
不能让紫夜的百姓们看不起穆家军,不能让其它的各国力量,小瞧了紫夜的军事!
穆流年没有将这里的事情写信告诉桑丘子睿,他相信,就算他不说,桑丘子睿定然也有他自己的渠道来知道这些消息。
至少,四皇子得救的事情,他应该是知道了。
说起来,这个四皇子还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麻烦。
将他送回梁城?
只怕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而且,只怕死的还会是相当的难看!
可若是不送回去,将四皇子一直留在这里,又算是怎么回事?
若是再有人多心了,还以为是他穆流年要拥护四皇子为帝了,那样的话,事情可就闹大了。
穆流年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等四皇子的身体调养地差不多之后,直接将他送到辽城,交给桑丘子睿比较合适。
他当然知道,其实四皇子无论是落到了谁的手上,只怕日子都不会好过。
问题是,他若是留在了自己身边,自己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要知道,自己可不仅仅只是一个人,除了自己的家人以后,还有这么多跟着自己吃饭的兄弟呢。
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再害了大家。
穆流年站在了祁阳的城墙上,天色已是渐渐亮了。
看着东边儿那火红的天际,穆流年的心情,是格外地舒畅。
放眼向东望去,茫茫的天际弥漫着一层轻飘飘的白雾。再眯了眼睛细看,天色有些阴沉,东边的红色,似乎是比先前更盛了些,可是却始终未曾见到太阳的升起。
穆流年感觉到了一阵凉意,伸出手来,手心向上,很快就看到了几片雪花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上,再慢慢地化掉,成了一片湿气,浮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下雪了呢!
不知道这个时候,辽城是否也下雪了?
他有多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了?
还有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妻子?
等到此战结束,他应该很快就可以看到他的浅浅了。
雪花飘落的速度似乎是比先前有些大了。
大片大片的雪花,掉落在了城池之上、屋顶上,以及底下混战的将士们的身上。
当然,也有那个刚刚逃出去没有很远的皇甫定涛的身上。
他没有忘记,先前与皇甫定涛交手时,他对自己咬牙切齿的模样。
显然也是在恨自己打破了他的所有计划。
只怕此役之后,他将成为了苍溟上下的公敌,更成为了皇甫定涛头一个想要暗杀成功的人了。
“穆流年,你等着,我告诉你,我不可能会就此罢手。紫夜,我势在必得!”
穆流年一剑将他的攻势给挡了回去,笑得有几分的讥诮,“哦?我当真是有几分的好奇,没有了四皇子这颗好用的棋子,你以为,你还能再来我紫夜嚣张?”
“不信?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穆流年的剑再刺过去的时候,皇甫定涛身边的暗卫上来直接将其护住,火速地往后退去。
穆流年也不急着追,反正,他现在的目的,只是想要将他们给逼出祁阳关。至于后面,他当然不可能会让他们一路太顺风了。
比如说,今天若是没有找到了林少锋和林少宏的尸体,他自然是不可能会就此罢手的!
叛国之贼,必将除之!
一夜的时间,祁阳县城被破,祁阳关的所有将士死的死,降的降。
皇甫定涛的大军,后退至祁阳关外二十里处,开始休整。
只有确定了身后没有追兵,他才敢如此,看着自己这些手下的狼狈模样,皇甫定涛的心头,再次升起了想要杀死穆流年的冲动。
林少锋与林少宏二人都受了轻伤,还好,并无大碍。
一刻钟之后,将士们才刚刚歇下这么一会儿,正是全身最为疲惫之时,不远处的山头上,出现了大批的将士。
皇甫定涛一惊,定睛一看,对方打着穆字旗号,为首者,正是陆将军。
“怎么?在攻城的时候,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少了本将一个?”
皇甫定涛大怒,“你的胆子倒是不小,你别忘了,这里已经不是紫夜的国土了!”
“你说的不错,不再是紫夜的国土了,可是,李世子,您也别忘了,这里也不是你们苍溟的国土。”
“哼!就凭你们这些人,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就能阻拦了本世子的去路吧?”
“当然!你们虽然是号称三十万大军,再加上了林少锋的十万兵马,可是数次战役之后,你们现在剩下的,只怕连之前的一半都不到。”
陆将军说着,还一手捋着胡子,煞有介事地看了看他们,“我瞧着,现在最多,也就是剩下了不到二十万吧?啧啧,还真是可怜。不过,李定远,我倒是很佩服你,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保全你们苍溟的大军,只是可怜了那两个叛徒了,手头上没有了多少兵马,你们到了苍溟,算不算是两颗废棋?”
皇甫定涛冷哼一声,“你以为你在这里挑拨离间,就管用了?全军听令,将这些紫夜的将士杀了,我们回到苍溟,倒也可以给皇上一个交待了。”
“是,将军。”
对方的气势虽然是大震,可是却没有让陆将军害怕,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定远,你是不是也太蠢了些?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就只有我带了这么多的兵马来拦截你吧?你确定,你前面的路,会十分顺畅?本将既然是早早地来此恭候了,不可能,会毫无准备吧?”
他这么一说,皇甫定涛又犹豫了。
林少康上前道,“世子,只怕他们在此拦截,只是为了拖住我们,穆流年的大军,应该很快就到了。”
“陆将军,我们既然已经撤出了紫夜,你们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吧?你的兵力最多不过才五万,就算是我们的将士疲累了,可是对付你们,也是不在话下的。陆将军,早就听闻你爱兵如子,相信你也不会愿意看到他们无辜地死在这里吧?”
“李世子的意思是?”
“只要你让开,回头,李某定然是会着人送上金银财宝。”
皇甫定涛说着,大手一挥,便有几名士兵将几辆马车赶了过来,在这种箱子里装着的,自然是一些金银珠宝了。
“李世子是想着收买本将军?”
“陆将军,你辛辛苦苦地打仗冒险,图的是什么?不就是家人生活安逸,自己名利双收?你就是不为了你自己想想,是不是也得为了你身后的这些士兵们想一想?”
陆将军犹豫了一下。
皇甫定涛看在眼中,回头再看了一眼,立马又笑道,“本世子可是听说,你们紫夜,有两个月不曾给你们大军发饷银了吧?瞧瞧你的这些兵,还真是可怜呢。”
陆将军的眼神一凛,“李定远,你休要挑拨!”
“陆将军,是不是挑拨,我以为你心里是很清楚的。这些珠宝,陆将军不收,岂不是白不收?”
陆将军迟疑了一下,“不是我不肯放你们走。只是,你要明白,本将是奉了穆将军的命令在此拦截。军令,不可违。”
皇甫定涛的眼睛眯了眯,隐隐听到了后面,似有追兵到了。
“你的意思,是不肯放行了?”
“这个,其实,穆将军要本将在此恭候,也只是为了两个人,李世子这样聪明,想必也是知道的。”
皇甫定涛的眼珠子一转,自然就明白了。
林少康连忙上前,“世子!”
皇甫定涛轻笑了一声,“你说的,便是这两个废物?既然你想要,直说便是,本世子,自然是不可能为了两个紫夜的叛徒,而为难我的部下。”
“世子?”林少康和林少宏两兄弟,自然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们自然知道,事到如今,只有跟着世子,他们才有一条活路,到了苍溟,若是能再一展拳脚,说不定,将来还有再问鼎朝堂的机会。
可若是到了穆流年的手上,不用想,他们二人,也是死路一条。
只可惜了,他们从一开始投奔了蒙天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无论皇甫定涛是赢是输,这两个人,都不可能再有活路了。
穆流年是什么性子,这些日子,通过与他的对战,他们兄弟俩就已经知道,他定然不会放过他们了。
林少康眼看世子打定了主意,也知道他们二人定然是再无活路,与其如此,倒不如拼一拼。
“兄弟们,咱们若是回了紫夜,也是死路一条,不想死的,给老子冲!”
只可惜,林少康的话音未落,就觉得后颈一痛,直接倒地不起了。
陆将军来此之前,就接到了穆流年的命令,对于这二人,直接斩首,不必客气。
陆将军也明白,只怕一旦将二人押了回去,林少康会多少有些余心不忍。
至于后头的追兵,自然不会是真的。不过就是之前陆将军让人故意做出来的障眼法罢了。
当然,如果皇甫定涛以为后头的路就一切顺畅了,自然也就是太过天真了。
再往前走上十余里,便要经过一片树林。
那里,可是昨天夜煞的人,精心为他们布置了大批的陷阱,也算是送他们离开紫夜的一个大礼吧。
却说,祁阳县城大捷,穆流年为了防止肖云放再有什么小动作,直接就派人一路高喊祁阳大捷,驱逐苍溟这样的号号,狂奔回京了。
也不知道穆流年是不是故意的,竟然还接连派出了三拨人直奔梁城。
当然,他也没忘了专门派人去辽城说一声儿,他可不想让浅夏再为他担心了。
收复了祁阳,穆流年也不等肖云放的旨意,直接下令何少白镇守祁阳关。
之所以留下他,也是因为目前为止,外人并没有人知道何少白是他的人。
留下他,肖云放多少也还能放心些。
大军稍做休整,次日,直接开拔回辽城了。
何少白这里原本就有十万兵马,可是穆流年不放心,又将陆将军手下的三万兵马也给了他。
如此,十三万大军镇守祁阳关,短期内,应该是不会再有强敌来犯了。
桑丘子睿听到了祁阳大捷的消息后,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就知道,只要是穆流年出手,那么,平定祁阳,只是迟早的事。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穆流年的心思竟然如此细腻,为了一个四皇子,竟然是迟迟不肯强攻祁阳。
虽然他知道,穆流年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苍溟难堪,让天下人都知道,苍溟的卑鄙无耻。
梁城,皇宫。
肖云放经过了云长安的诊治,身体已然好了许多,虽然体内仍有残毒,可是对于他的日常起居,已是再没有了太大的影响。
当他收到了睿亲王世子送来的密信后,瞳孔一下子就紧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体内的这种毒,到底是多么的能折磨人。
如果他愿意交出解药,那么,让穆流年退兵,自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位李世子的意思,也只是要求他们紫夜先退兵,然后他再交出解药,随后退兵,迁回苍溟。
这对于他来说,就等于是一点儿影响也没有的。
肖云放就从来没有想到过,身为紫夜的皇,他应该维护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还有紫夜的脸面,紫夜的尊严!
肖云放提笔写了回信,只是可惜了,这回信还没有送出去,便接到了祁阳的八百里加急喜报,祁阳大捷!
肖云放愣了半晌之后,整个人的脸色都绿了!
一怒之下,直接就将御案上的东西,全都挥落于地!
“放肆!放肆!这个穆流年,朕看他分明就是故意不想让朕解了这毒!这个混帐,该死!”
大总管立马过来,小心翼翼地将一些有可能会伤到了皇上的东西一一收起,再斟酌了一下用词,“皇上别急。这是李世子着人呈上的密函,穆将军,只怕是不知道的。若是穆将军知道,必然不敢如此的。”
肖云放经他这么一提醒,倒是冷静了下来。
的确,既然是李定远给他的密函,那么,穆流年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事实上,他也知道,对方就是为了防止穆流年会采取什么过分的行动,所以才会如此隐秘地给他送了信。想不到,如今也因为这个消息的太隐秘,反倒是使一切,都付诸东流了。
冷静下来的肖云放,仔细地想了想,“朕听说,他将四皇子给劫了?”
大总管的眉心微蹙了一下,刚刚的军报,他也瞄了一眼,明明就是写的成功将四皇子救出,怎么就成了穆流年劫了四皇子了?
“回皇上,听说四皇子也是身中剧毒,已是没有了自由行动的能力。”
“哼!那是他活该。传旨,让穆流年将四皇子押解回京。”
“回皇上,怕是不成了。”
“怎么?难道他还想着拥立四皇子为帝?他想要谋反?”
大总管扑通一下子就跪下了,皇上近半年来,可以说是喜怒无常,性情大变,虽说在朝堂上的手腕更凌厉了些,可是伺候这样的主子,必然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回皇上,奏报上有写,四皇子,已经被穆将军带往辽城,说是要交给桑丘公子处置。”
“你说什么?”
肖云放刚刚只是一眼看到了祁阳大捷四个字,根本就没有仔细地看那奏报,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慌忙抓起了奏报,仔细看着。
大总管也不敢再出声儿,手一摆,进来了几名宫人,动作轻手轻脚地将东西都简单的归置了一下之后,再迅速地退了出去。
“辽城离祁阳关并不远,朕收到了奏报这会儿,估计穆流年也就快到辽城了。也罢,那就传旨给桑丘子睿,让他亲自带人,将这个叛贼,给朕押解回京。”
“是,皇上。”
事实上,穆流年早就先大军一步,已经回到了辽城。
先是拜见了一下自己父王母妃之后,便直接进了自己的寝院,谁叫也不肯出来了。
穆流年的脸皮厚,可是浅夏哪里受得住这个?可是奈何她说了几次,穆流年也不听,缠着她不肯让她出门,这一关,就直接在寝室里,被关了一天一夜。
如果不是因为后来小云华自己趁人不注意跑了进来,拿着他的那把小木剑,不停地敲着门,只怕,穆流年还不肯让浅夏出来呢。
云若谷在不远处摇摇头,看着青姑姑将小云华抱了起来,屋门打开,穆流年倒是衣冠整齐地出现在了门口。
“胡闹够了?人都在书房等着你呢,桑丘子睿也来了。”
穆流年闻言挑眉,“他怎么会来?等一下,他有没有收到我给他的那份儿大礼?有没有说打算如何处置四皇子?”
“没说。不过,我看他自进府后,就一直黑着一张脸,显然是恼了你。”
穆流年不仅没有着急,反倒是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他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没算到我会将这个大麻烦丢给他?”
云若谷白了他一眼,他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也就是自己的妹妹,还总是将他视做了天底下唯一的好男人。
“他来的时候,手上可是拿着圣旨呢。这肖云放的动作,倒是快。”
“能不快吗?只怕他从心底里头是恨毒了四皇子,这是要桑丘子睿押解他进京?”
云若谷有些佩服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我还真以为你才是秘术师呢?怎么事事都是料得如此准?”
“我是谁呀?算计人心这种事,向来就不是什么难事!四皇子说起来,也是让人又怜又恨!如果不是他的天真无知,也不会给紫夜带来这样大的祸事。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当初肖云放不做那些,也不至于将一个心思干净的少年,给逼到了那等境地。”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出了寝院。
书房里,桑丘子睿果然是正黑着一张脸,立于窗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听到了门响,回头一看穆流年倒是神采飞扬地进来了,直接就将手中的圣旨,冲着他给砸了过去。
好在穆流年反应快,不然,还真就砸到他的脸上了。
“喂!你可是名动天下的桑丘公子,怎么能这样无礼?”
“哼!穆流年,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你若是有心放了他,直接放就是。哪怕是你一剑杀了他,我也不会说你半个字。你倒好,将他丢给了我,这算是怎么回事?”
“我说,桑丘子睿,你先清醒一下,你要明白,我可是姓穆的。就算是我真的杀了他,你以为你那位多疑的表弟会信?也就只有交到了你的手上,他才能真正的放心。”
“谬论!”
穆流年在书案后头坐了,一只脚直接就蹬在了椅子上,有些不羁道,“怎么能是谬论?对了,四皇子身上的毒,解了个七七八八,不过,他这一身的功夫,算是废了。再有,余毒,只怕也会令其折寿,具体他是能活十年,还是再活五年的,我就不敢保证了。”
桑丘子睿的眼神一紧,“你跟我说这个作甚?”
“没什么,既然人送到你那里了,自然是要请你对这人了解的多一些。不然,显得我多没诚意?”
该死的诚意!
桑丘子睿磨着牙,他当初怎么会以为这个穆流年是个君子?
这厮分明就是一个小人!
四皇子一旦回了梁城,下场定然是会十分凄惨。
他穆流年觉得四皇子罪不至此,所以下不去手,直接就将人丢到了他这里。
这不是摆明了给他出难题吗?
现在肖云放的旨意也到了,若是自己不能奉旨办事,肖云放自然不会高兴。可若是真的将人押解回京,只怕,肖云放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决定,会直接有损其龙威了。
更重要的是,先帝所留下的子嗣不多,若是肖云放真的对四皇子痛下杀手,只怕,朝中的一些老臣们,会极力阻止的。
当然,四皇子之前的种种言行,对肖云放是十分不敬,死十次都不多。
可谁让他们是亲兄弟呢?
“穆流年,四皇子的毒是你解的?”
桑丘子睿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穆流年的身上,到底还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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