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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华殿的将士寻了许久都未寻到自家主子,就连一丁点痕迹、气息都未寻到,最后没法子了,只能去请太子殿下施法。
魔界太子信悸正在殿中喝着美酒,身侧有美人作伴,琴声悦耳,酒色如画,殿外有下属来报,有急事请求太子殿下。
他挥挥手,唤手下进来回话。
他的手下把应华殿众将士的请求传达给他,信悸思考一二,眼眸一暗,点了头。
他起身往殿外走,殿外站了一排一排将士,他脸上难看起来,他没想到这些将士会对应炎如此忠心耿耿?
他掩饰住自己情绪,众将士让开一条大路,他往魔界的祭祀台走。
魔君有一座祭祀台,只要有大型战役都会用鲜血祭祀,将士们一个一个割破中指把鲜血滴在祭祀台凹进去的糟里,周围点着火把,由历代魔君施法、祈祷。
等战争结束,若是有魔兵魔将莫名没了踪迹,可以施法探索气息,看还活不过在这天地间。
太子信悸多年前得了魔君真传,已经可是破例由他施法、祈祷了。
信悸走到祭祀台前,看着已经干枯的鲜血痕迹,心中无奈,这么多年来,应炎到底有没有在这上面留下鲜血,他都不清楚。
不过他还是施法,通过魔力搜寻应炎生命的踪迹。
许久,什么都没搜索到。
他收回法力,开口道,“应炎已经不在了。”
身后将士面露痛色,他们早就猜到了,可就是不愿意承认。
将军平日里冷归冷,可待他们还算不错,加上将军制定了规则,在他手底下只看功勋,看他们杀敌多少来分封职位、分封赏赐。
这样的规则他们很满意,一切靠拳头说话,干脆利落。
可如今将军没了,在魔界他们还有机会升上去吗?还能像从前一样看拳头说话吗?
不能。
魔君只看重自己手底下那几个将军,那几个将军有自己青睐的手下,而太子殿下也是一样的,他也有自己的亲信。
所以他们这些,不止他们这些,还有更多的底层魔兵,如果不是某个被上头看重、重用,那他们大概是终其一生都无法爬上去。
众将士为应炎将军痛心,更为自己痛心。
信悸该做的已经做了,他回头扫了这些将士一眼,他本想收为己用的,不过,这些将士好像对前任主人有很深的感情?
信悸想了想,往自己宫殿走。
魔界之主的位置总会是他的,不过......
凡事要防止意外。
毕竟当年祖辈的魔界之主位置是抢了某个前辈的,不过那个前辈早就没了血脉。
他进了自己宫殿继续喝酒,他和应炎的感情说好,确实好,可说不好,也确实不好。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又拜在同一个师傅手下。
多年前,他刚刚成年,父亲便命令他去北荒战场历练!
可父亲却不命令应炎去,不仅不命令,还下令让师傅好好教导应炎,封锁关于应炎的一切消息。
那时他心中难受了很久很久,不平又不安。
他在战场九死一生,应炎却在魔宫安安稳稳学习法术?
后来战争结束,他全身是伤回到魔宫,却看见应炎的身上干干净净,完好无损,他气得当场想和应炎打上一架。
他怪父王偏心,凭什么应炎能有这么好的待遇?凭什么应炎才像一个魔界王子?
好在父王很快把自己计划告诉了他。
原来父王这么做要派应炎潜入神界,夺得东辛神将的信任,偷学东氏一族法术。
他恍然大悟,多年来,父王确实眼馋东氏一族的好法术。
后来他不知道父王使用了什么法子,反正应炎真的夺得了东辛的信任。
不仅如此应炎还被东辛收为徒弟,听说东辛还把自己那个丽色空绝的女儿许配给了他。
他羡慕起来,他也眼馋东氏一族的法术啊,要是能够夺得东辛真传,这天地间恐怕没谁是对手了!
而且,还送如花似玉的妻子呢!
想到往事,信悸笑笑,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幼稚,说到底他才是父王的儿子。
东辛陨落后,应炎收到命令回到魔宫,还未待上几日,所学法术全数被他父王问出。
再后来,应炎便被他父王派人送去酒水喝下,里面参杂魔界秘药,应炎一睡便是四年,等醒来时性情大变不说,去了神界一事全忘记的干干净净。
父王大概是不会容许魔界之中有威胁他的存在。
说到底,会留他一条性命,不过是看着从小养大他的份上,看着他父亲救过父王一命的份上。
何况那么多年,就算是养一条畜生,也会有点点感情。
何况还能为魔界所用。
可如今,没想到,应炎却没了。
他喝下几杯酒水,突然心生怀念,起身去找自己的妹妹。
岚悸住的宫殿和他所住宫殿不算很远,他慢慢走到岚悸宫殿里。
“大哥,你怎么来了?”岚悸站起身子开口。
“我来告诉你一事。”
“什么事?”
“应炎没了。”
“什么?”
岚悸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他真没了吗?真没了吗?
他在她眼里没那么脆弱!
少时,她喜欢跟着他身后跑,他性格温润待她很好,像妹妹一般呵护又疼惜她,她当时想,除了父王和哥哥,他便是对自己最好的一个了。
情窦初开时,她想啊,整个魔界就属他才能配得上自己,性格温润不说,容貌出众,才华盖世,骨子里有份刚毅,十分护短。
魔界的冷漠和黑暗看多了,她就喜欢温润的男子。
可是后来他被父王派去神界一趟,回来后又睡了四年,再醒来时性情大变!
他和一般的魔界将士并无区别了!
他再也不是那个温润的男子,再也不是那个呵护她的男子。
她讨厌这样的应炎!
她讨厌他!
她做出一副很喜欢他的样子,去追求他,去监视他。
她觉得他应该是自己的,哪怕他变了,哪怕他性情变了,他还是自己的,他要对自己好,要对自己疼惜。
可到底,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
可是如今,他真的没了吗?
不。
她不相信。
她看着自己的大哥,看着大哥身后的墙壁上挂着的画像。
上面是她少时在花丛中游玩,不远处是她大哥和应炎在练习法术,对了这幅画还是应炎亲手所画,先把他们兄妹画好,再把他自己添加上去。
她眼眶突然红了,带着一点女子的柔弱,突然哽咽道,“大哥,少时他待我很好,少时我们三个关系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