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当时的良辰美景

胡小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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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就是一个充满遗憾的过程,也许有的人真的是在错的时间遇到并且刚好错过了。

    在我的生活里,有一个非常特殊的朋友。具体特殊到什么地步呢?我跟他见面和联系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我们非常了解对方,能很默契地做到彼此祝福。

    我们追逐的东西和而不同,我们曾经彼此喜欢过。

    他叫良辰,湘西土家族人。2014年2月我们认识,那时的我还在读大三,他已经毕业工作。认识的那会我们不过是偶尔聊聊天的网友。

    我当时有一个习惯,很喜欢给自己以及朋友的QQ空间留言。那时的我很欣赏比较文艺的男生,刚好他是很喜欢听歌,喜欢写点东西而且字很好看的那种人,所以我对他很有好感,经常给他留言。

    良辰是个内敛低调的男生,他不喜欢很直接表达自己的情绪。只要是他喜欢的事物,他一定会持之以恒。如果是他不想面对的东西,他一定会躲得远远的,用沉默代替所有。他不善言辞,但他会待人很真诚;他虽然年纪比我大好几岁是个社会青年,但我总觉得他比我还要单纯;他内心戏很足,总让人看不穿他的心事,像是故作神秘感,但他只是那样敏感又不擅于表达的一个人。

    我所了解的良辰,一直都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不喜世俗的纷扰。

    跟他第一次见面都是认识大半年之后的事了,那时我已经大四。我记得第一次见面那天我们是去看的谢霆锋和高圆圆主演的电影《一生一世》。那部电影结局是美好的,看完电影后良辰表白了,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我们的开始也是美好的。

    那时我想的是,当你遇到一个珍惜你的人,他钟情于你,他没有那么会讨女孩子关心,他只会用他的言语和方式去认真对待你,你不要问太多为什么,请你更要珍惜他,理解他。

    我跟良辰谈恋爱的时候其实特佛系,感觉跟网恋没什么区别。他要上班,我要上课和实习,我们基本上都是在手机里互相问候。我们见面次数很少,彼此太忙了。

    我记得我们去的最多的是太平街;记得下雨天的时候他撑着伞,那把伞不够大他怕我淋到雨基本撑在我这边而他肩膀那边的衣服却淋湿了。记得他带我去见他最好的哥们小田,我们一起吃火锅,他对哥们介绍说这就是我女朋友,那时我真的很开心;记得我们一起看的第二部电影是《星际穿越》,那时至今为止我认为最好看的科幻片;记得我会给他买情侣对戒和一些情侣款的工艺品,然后看着自己有的东西他那儿也有一份,看见就能想起对方,那种感觉很美好;记得给他折纸星星写很多小纸条,每个纸条上都是想对他说的话;记得他会送他认为我会喜欢看的书给我;记得他很多时候都不太爱表达太多,但有次我不小心看到了他QQ空间的私密日志,那里面他表达了他有多喜欢我。当时我感动到直接泪目;记得大冬天我给他专门织了一条红围巾,送给他后他看起来很感动的表情……

    那时我们看完《星际穿越》的第二天,我更新了这么一条动态:“昨晚看着手机上突然有你的来电,我看到你戴着那个有点大的戒指,看着你夹肉给我吃,看着你介绍你高中的兄弟给我认识,看着你牵着我冒汗的手,看着你偶尔凝重又偶尔笑颜明显的样子,看着乘电梯回过头对我说就想看一看我的你,看着你送我上车,我想到了永远,觉得自己很幸福。”

    天知道那时候我是多喜欢他,以至于我都短暂忘记了后面故事中要提到的阿徐,那个我从小到大都认识的男孩,是我最爱过最恨过的一个人。

    良辰跟别的男生不一样,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对我多好,多感动我。恰恰是因为我喜欢简单纯粹向往自由的少年。我喜欢的样子他都有。

    然而,不开心的事情总是会发生。我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了。良辰越来越不爱说话压力很大的样子,而我也患得患失,不关心他工作累不累,只会自顾自发泄情绪。

    后来他告诉我那时的他已经工作很久了,不喜社交,而我那时相对外向又比较幼稚不太体恤他会让他觉得这段感情太不现实了,于是就开始逃避。

    和他最后一段美好的记忆是停留在2015年元旦那一天。那天我和舍友们约定好晚上一起跨年,有男朋友的舍友们都叫上了自己的男朋友,于是我也顺便把他给叫上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我舍友们,也跟我们一起吃饭。晚上我们一起放孔明灯,他在孔明灯上写了我的名字和他的名字,还有一生一世这四个字,然后放孔明灯的时候,他看着孔明灯顺利飞上天的非常开心的样子。那一瞬间,我永远不会忘。

    如果后来的我没有那么作,如果后来的他没有能坚定选择跟我一起面对艰难。我们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有那么多次错过。

    跨年那天过后我发给过他这样一段话,我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看过。

    “2014的最后一天和2015的第一天我记得我在车站等你的时候有多冷,记得交通那么拥挤你赶过来有多辛苦,记得和朋友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刚开始的不适应,记得你努力让自己融入我的圈子,记得你跟我夹菜,记得走夜路时你老是提醒我要小心,记得过马路时你拥着我其实我是个挺注意安全的人,记得我说你应该挺冷吧你会觉得我更冷,记得我身边朋友爱问你问题你不习惯对很多人交代自己的细节,记得你一个人打台球的时候不停向我解说让我这个台球白痴也能看懂些了,记得我告诉我你偶尔抽烟而我说我讨厌烟鬼时你不会当着我抽烟,记得你开心笑起来时压根就不像个比我大几岁的人,记得吃东西时我总爱说随便你一定不让我说随便,记得放孔明灯时你在上面写满了字自个还在绕圈,记得你多次强调要我戴着手套把你自己的给我一支,记得那个喝醉了大叔在和室友有矛盾突然跑过来抓住我把我手纠得很疼我不停道歉木讷在那里的时候,你冲过来护住我眼睛里的愤怒让我瞬间想哭,记得你不停安慰我时拍着我肩膀,记得你背着我自己压根不觉得重的书包,记得你唱歌的时候习惯捂着半边耳朵很深情去听节奏去唱,记得我唱一些你喜欢的歌时你有些惊讶,记得你和我朋友们也能开心说笑的样子,记得你总是提醒我多睡会白天还要上班,记得你让我把头靠在你腿上我就怕让你不舒服腿麻,记得我躺着的时候听人唱张宇的曲终人散听到哭了你把我抱紧,记得你其实特别困却只能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记得早上那么冷你还在我宿舍外等了二十几分钟,记得叮嘱我工作后早些休息注意安全,记得你发的那条戴着我织的那条红围脖的动态……就这么两天,我所能记得的告诉我,你是我值得珍惜的人,但愿我也能是你愿意珍惜的人。”

    但是我们很快就分道扬镳了。良辰接来态度的一些转变让我变得失去理智,而我就想讨个说法,问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对我爱搭不理,然后逼良辰一定要做一个决定,让他考虑几天。

    几天之后他对我说:“你要好好吃饭,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我知道我们的爱情在那一刻就结束了。

    可惜不能一生一世。可惜我们没有走到最后。

    我们本以为我们会像电影的名字一样可以一生一世,因为我们都是对感情要求那么纯粹的人,有那么多共同点。但是故事的结局却是如同那部电影里的插曲名一样成为了空白格。

    跟他分开后我马上剪短了自己的头发,就像一个小男生一样,颓废了好几个月。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我学会了心情不好就去找个清吧或者小酒馆喝酒。从此以后,喝酒这件事在我这儿就是件常事。

    他不知道我考研考了两次湖师大的原因一定想考上的最初原因是我觉得他是从那儿毕业的,所以我对这个学校会有执念。后来我在湖师大待了三年,总路过他也学习过的地方,偶尔也会感慨,如果没有遇见良辰,也许我跟这个学校也无缘。

    后来的几年里,我们保持若有若无的系。期间他找我复合过几次,但阴差阳错,那个时候我的故事又更复杂了。

    我们不能坚定地选择对方。我说什么他都相信,他表达什么都不确定。我们总是在错的时间还做错误的决定。

    我也没有告诉过他,我欠他一句对不起。因为我觉得在我跟他的这段感情里,他对我的感情比我他的要纯粹很多。我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他一直是那个专一的人,而我,未免让他不敢再期待太多。更多的时候,我把他当一个知己看待,而忽略了他的感受。

    他永远是那个我生日以及逢年过节他记得给我发祝福的男孩。

    他永远是那个不太懂得表达自己其实很善良纯粹并且内心情感在汹涌的人。

    他永远是那个很爱听歌,粤语歌唱得很好听的人。

    他永远是那个喜欢户外运动喜欢骑车像个老者一样喜欢钓鱼的人。

    他永远是那个很少笑但是笑起来很腼腆很阳光的人。

    后来的我们再也不谈及感情的时候,我们还会一起经常打王者荣耀。打游戏这块我真的很菜,而他从不责怪我拖后腿。

    后来的我们已经能坦然面对的时候,他把我送过他的东西基本上还给我了,甚至能在我在另一段感情里因为失恋了非常难过的时候听我说多舍不得那个男生,他只是静静看着我难过,然后鼓励我要继续相信爱情。

    这个叫良辰的男孩,他值得拥有这世界最美好的情感。可是,他是那么孤独的一个人。他害怕若即若离的温暖,也害怕受伤害。他觉得自己不够好,但是他不会把自卑的一面让别人看到。倔强的他想要自由的他真的过得很辛苦,也许孤独即自由这句话最适合体现在他身上吧。

    现在的我们只能算是挚友了,无关任何风月。

    也许是因为我跟他的感情太过单纯,单纯到我跟他连吻都没接过,只有一次我主动亲了他脸一下,他还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已经工作很久的社会青年。

    我记得16年他生日的时候问我有没有时间过去K歌,明明他说有很多的朋友在,最后变成我去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在唱歌。那天他直接对我说,我重新追你好不好,送了我几朵玫瑰花。而我当时没理清楚自己的心思,选择了拒绝他的感情。为此我感到过后悔。

    人越是长大,越是经历过很多事情就会变得愈加敏感。即便再面对一个还能让内心惊起波澜的人也不会再去当初一般勇敢。这是一件特别可悲的事情。

    而幸运的是什么呢?不谈感情后的我们能给对方最真诚的祝福。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真的做到了很少联系却发自内心理解对方。我希望他能遇到很懂他珍惜他的女孩子,他希望我能遇到不再辜负我的恋人。

    我们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希望对方过得开心自在。

    有些时光美好过就已足够。我会珍藏在我心里。

    谢谢你,良辰。

    谢谢你曾给我的爱,谢谢你曾给我的尊重,谢谢你一如既往对我的关心,担忧和鼓励。

    希望你这一匹自由的野马尽快找到有归属感的草原。

    跟你认识的时候我的外号叫小鱼。那么,我现在是无比祝愿你能遇到幸福的胡小鱼。

    你说:“你是记忆最好的鱼。”

    趁我记忆还没有消退太快之前,我认真写下了你。

    良辰美景不应虚设,不应大梦一场空。愿你今后的人生就如良辰美景,能更勇敢坚定面对,做你更喜欢做的事,去你更想去的地方。

    我们要相信,如果喜欢星空,那就多仰望星空。

    这是一个关于遗憾的故事。

    但是,认识你,我从不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