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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了百花仙子的万年传承,秦入画一吐胸中闷塞之气,借着许真铭与秦断外出打探消息的时机,她趁热打铁,认真地解析着一道又一道进阶符。
所有的制符知识与经验都已融入了百花争艳图,与作画一样,讲究虚实与平衡之道,一道魂符宛若一朵花谱,她只觉得自己画出的灵纹比之过往更加苍劲而老辣,符道之中渐渐有了一丝画道的韵味,仅仅三天时间,她就悟透了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七十二道进阶符,这个速度只怕会吓倒一大片骄纵自大的外殿弟子。
黄昏时分,蒲公洞里的光线慢慢地阴暗下来,秦入画收起了笔墨,静候着许真铭与秦断的回返,登仙城又一次关闭了,不知道表哥和楚绝夜这五年过得如何,一想起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座生活了五年的洞窟,她的心里总有些依依不舍之情。
“入画,我们回来了!这鬼天气,一会儿热得要死,一会儿冷得要命。”不一会,蒲公洞外传来了秦断清朗的呼唤,狱卒开启了光禁,他与许真铭二人背着一个小包袱,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蒲公洞中。
“二位如此生气,看来是又被敲诈了?”秦入画笑谈间气吐霓虹,五年来早已看淡了那些熙熙攘攘的世俗。
“入画,你不知道那些人说得有多么难听,我不想说了,铭叔你来说吧。”秦断向着洞壁狠狠地踢了一脚,五年临摹,进阶符未解分毫,别说是外人,就是自己人也变得狂躁不安起来。
“我可不会自讨没趣。”许真铭解开了小包袱,从里面取出了不少半热的美食,“难得打一次牙祭,咱们边吃边说!”
“嗯!我有一个好消息!”秦入画故作镇定地宣告道。
“先听我说说吧!”许真铭还真不相信蹲在这个破洞窟里会有什么好消息,“陆玄英已是四阶上品灵师了,楚绝夜拜在交易宫灵裁大师丁砚林门下,同样出类拔萃,虽然陆云龙与苏明宇的修为仅仅三阶中品,但是灵犀战队的名号在仙灵殿外殿可是越来越响亮了。”
“对!听说他们最近完成了一个猎杀五阶金雷耀光虎的任务,战队排名已经升至外殿一百之列。”秦断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件事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大家听说你消沉了五年,都说是当年年纪太小,抗不住外界打击,也许是心魔已成,灵路尽断了。”许真铭越说越是痛心,平日里秦入画不说,他们也看不懂百花争艳图的奥秘,五年时间一晃而过,他们已经足够令世人遗忘了。
“外殿弟子众多,就没有一个比我更倒霉的?”秦入画莞尔一笑,对于这些表象毫不在意。
“还有一个倍受嘲讽的,就是一直在寻找另一位木系千年传承者的蒋汉成,五年时间都没有找到,外殿资源不向其倾斜,他也确实够郁闷的。”秦断一说起外殿那些八卦消息便有些滔滔不绝,一时间也顾不上批评某人的不思进取了。
“见到震天侯了?”秦入画撕下一块细嫩的烧鸡肉,大快朵颐。
“嗯!还是老样子。”秦断面色微红,用一条烤鱼主动堵住了自己的嘴,他可不想当众交代七日缠绵的隐私。
“有没有坏消息?”秦入画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她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当年魂符宫暮老亲自交付的开禁石,只要悟透了七十二道进阶符,上面的封禁就会自动打开,而此时此刻,开禁石上往日的灰败之色尽散,一团红光迸放,照得洞窟里暖洋洋的。
“有!啊啊啊啊!”秦断一抬头,便瞧见了这块解除了封禁的开禁石,他与许真铭二人就像活见鬼了一般,指着秦入画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五年静修,我可没有白废功夫。”秦入画看着被吓倒的许真铭与秦断,乐不可支。
“四阶下品灵师,七十二道进阶符全部悟透,入画,你这五年装疯卖傻,连我们都被骗过了,这果然是个好消息啊!”许真铭终于欣慰地笑了,为了这个满意的结果,哪怕是再被吓上几回他也心甘情愿。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坏消息了。”秦断兴高采烈地挥了挥拳头道,“再过一个月,就是仙灵殿外殿的灵职大比之期,八位宫主一齐下达了斗技任务,以战队为单位,以灵职技艺为手段,每场比试的胜者可以获得相应的积分,谁的积分高,谁就能优先兑换到更高级的奖品,听说里面有七阶魂晶、八阶灵器、传承玉简和珍稀灵种呢。”
“是啊!陆玄英擅器,楚绝夜擅裁,灵兽师、灵药师、灵鉴师我们也不缺,再加上入画,灵犀战队的实力可就完整了。”许真铭肯定地点了点头,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慢慢地接受了眼前的事实。
“灵职大比!好!我们再隐忍一个月,到时候,时间会冲刷一切屈辱与不公,我们也将迎来一个全新的开始。”秦入画收起了开禁石,与许真铭和秦断二人仔细讨论了如何备战的种种细节,三人尽扫五年来的疲色,都想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一个月时间眨眼而逝,秦入画每日苦练,厚积薄发,十三道格式魂灵技完美瞬发,《御符术》等五道制式魂灵技均已修至大成,《耀光之刃》和《净蚀之刃》两道匕首技进入了小成之境,就连第二天赋灵目的开启时间也延长至每日十二秒。
而许真铭借着开禁石之便,趁夜离开了蒲公洞,与陆玄英六人顺利取得了联系,众人一听说秦入画已经完成了魂符宫宫主当日的惩戒性任务,无不欢欣鼓舞,多日来被其他战队打压的颓势因为一个人的苦修完结而瞬间扭转,整个灵犀战队磨拳擦掌,都在默默地等候一场从天而降的洗礼。
……
紫灵历三百六十四年十月十日,仙灵殿外殿鉴定宫长眉院。
灵职大比的场地设在一个环形的院落之中,之所以称之为长眉,源于长眉灵仙曾经在此居住了五百年之久的过往。
此时此刻,二百支六人战队端坐在各自的厢房内,可以从一扇扇飘窗里俯视整座长眉院的动静,这数百间厢房排列成七层错落有致的殿阁,环绕着一座数千平米的八角型广场。
而这座长眉院的中央广场是一处小型的九叠空间,青石铺地,苍穹为天,每一个空间里已经摆下了数十套灵职器具,或是火炉铁锤,或是丹鼎药草,器、药、符、阵、鉴、兽、裁、乐、耕,九大灵职各取一处,其他的小灵职在偏处插科打诨,比试自然也可以同时进行。
陆玄英静默地打量着手里的置空石,每支战队都能任选一个空间观摩,外殿弟子成千上万,能够抢得一个参赛战队的名额,他们每个人都付出了太多太多。
到了仙灵殿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瞬间变成了一介最弱的灵师,这里天才云集,随便挑出一个,都是掌握了七八道格式魂灵技的高手,九宫格算什么?魂灵格全满而且主格与灵士徽章上雕刻的灵种契合,才刚刚满足了竞争内殿弟子的资格,如果找不到主格灵种,不但废弃了一道格式魂灵技,而且一辈子也休想迈入内殿。
为了成就灵仙,五年前,他没有替小表弟扛起那些莫须有的罪过,五年后,在六阶灵种九阳乌金爪的诱惑面前,难道他还要再次舍弃兄弟间的情义,独自一人踏入内殿吗?
“画画,我很想你!”陆玄英的心微微一动,就在他肝肠百转之时,厢房的门开了,他回头一望,小表弟带着两名随侍步入了房间,还是那副洒脱不羁的模样。
“玄英,我回来了!”秦入画快步冲到了表哥的身前,却又心悸地不敢贴身上前。
“画画,你长高了!”陆玄英起身拥住了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哪怕是五年未见,小表弟眉宇间那抹熟悉的灵秀之气依旧瞒不过他的双眼,衣裳干净整洁,乌黑的长发依旧柔顺光亮,那张清秀沉稳的面容,越来越像五年前单兵作战时瞥见的白衣幻影,一米六的身高刚好侧耳贴在自己的胸口,他的心脏怦怦地跳动着,每一分久违的激情都逃不开小表弟的听辨。
“玄英,你在想什么?”秦入画慢慢地伸手环住了表哥的腰背,轻声询问道。
“我在想,修灵一世究竟是为了什么?”陆玄英忽然想起了二人曾经的理想,成为灵仙或者踏上仙灵殿之巅,哪怕彼此成为了对方的踏脚石,然而自己若是成仙得道而离开了白藏大陆,这一段感情又该如何了结?又该如何面对?他真的能够不顾一切地追逐强大吗?他似乎没有楚绝夜那般决绝。
“为了什么?”秦入画闷闷地笑了,“为了跳上最高的枝头,采摘一个最甜的果实啊!”
“不!我的理想应该是找到一位志同道和的仙侣,宏图霸业远不如柔荑在手啊!”陆玄英突然捏了捏贴在胸前的玉指,纤长的指节隐隐残留着一丝婴儿肥。
“为什么?不是登上仙灵殿之巅吗?”秦入画迷惑了,难道一个志向远大的少年成长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之后,就死活也敌不过那一点点饱涨的情欲吗?
“画画,我说过,我永远不会让你当我的挡箭牌,我要信守承诺。”陆玄英很想再问一句,你还想瞒我瞒到什么时候,但是不承认自己其实是个女子也许是对的吧,毕竟高枝上的甜果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玄英,五年前,你不是说,我的理想就是我们共同的理想吗?我的理想就是成为灵仙,现在也是。”秦入画挣出了表哥的怀抱,她默默地注视着那双凝重认真的眸子,直到二人的眼底同时泛起了一抹湿意,谁也没有提及那五年囚禁蒲公洞的艰苦,仿佛今时今刻重新认识了彼此一般。
“完了!完了!主子不会被震天侯的怪癖传染了吧?”陆云龙看着相拥而笑的陆玄英与秦入画,小时并不觉得,大了才发现其中总透着那么一丁点诡异。
“咳咳!二位,灵职大比已经开始了。”楚绝夜看着这一对旁若无人的亲属,哪怕是再见楚云尘,她也没有这般黏糊啊。
“楚姐姐、云龙哥、明宇哥、鸿叔、蒙姨,别来无恙!”秦断热情地与众人打着招呼,顺便岔开了大家对于秦入画二人的调侃与关注。
“小兔崽子,五年不见,你的修为竟然比我还高出了一品。”苏明宇挥起拳头,在其胸堂上重重地捶了几下,兄弟们勾肩搭背、谈笑风生,灵犀战队的厢房里满是浓浓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