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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荟蔚宫主,这是重建簪笔殿的补偿,一直在打扰水晶宫,没想到临走前还大大地冒犯了一次,请您谅解!”
秦入画站在玉蟾殿上,郑重地向一众灵仙告辞,她深知灵兽与人类的矛盾由来已久,这种矛盾激励了白藏生灵的不懈修炼,也阻碍了人类晋升灵仙之路。
她明白,自己在水晶宫里被视为同类,完全是因为云凤缭绕阵的襄助,既来之,则安之,外域千羽星能够在茫茫宇宙里找到自己,白藏星的修灵者们也一定能够找到仙界,而将十二个宝库交付出去,她方得心安。
“都是自己人,这么客气做什么?我若是不收下这些宝物,倒显得我们水晶宫目中无人了。”荟蔚宫主如今看秦入画是越看越顺眼,越看心里越满意,满殿宝箱并没有迷瞎了她的眼,她只是转头吩咐了一句,“犀角,开启空间传送阵,送入画和辛厨子回大陆。”
“诺!”犀角冷冷地点了点头,目光交汇时早已明白了彼此的心声,一切准备就诸,就等着人类强者们前来幽灵海送死了。
……
紫灵历三百七十九年三月四日,东海城。
时隔十二年,当修罗伏波船再次驶入东海城近海,附近的百姓和修灵者们已经失去了最初的震惊与羡慕,因为东海城早已成为了仙灵殿与无数修灵者们探秘寻宝的港湾。
十二年间,大大小小的船只频繁出入外海,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那一大片彩虹岛礁却因此惨遭毒手,逐渐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别说金珊瑚,就是普通的珊瑚也再难寻得一株。
秦入画与辛伯照旧租借了一艘普通百姓的小船,再次踏上陆地的一瞬间,二人都有些情难自抑,仿佛从小长大的家乡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了他们的心房。
“回来了!我们回来了!”
少年已经长成了青年,中年也滋养得红光满面,这一老一少既像师徒也像叔侄,不是非常熟悉的人,已经很难一眼将他们认出来了。
“走!去集市采办些新鲜食材,我们先美美地吃上一顿再说其他。”辛伯兴致勃勃地拉上小秦,向旁人打听了集市的位置之后,二人便陷入了一场疯狂的抢购热潮。
“小秦,看起来,我们进入水晶宫之后,仙灵殿便定位了那片海域,这些年,无数冒险者驾船前往幽灵海探路,却一无所获,以至于最后没有一个向导敢冒着生命危险陪同后继者前往外海。”
“嗯!不知道归藏灵圣会不会亲临幽灵海探寻,不过他就算是去了,也发现不了任何动静,我只是担心陆玄英、李朴明和耶律清歌三个人,会不会已经成了替死鬼。”秦入画很想立刻飞回仙灵殿看一看,但是她的内心告诉自己,第一个应见的人是昊天国的楚云尘。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辛伯一边挑选食材,一边建议道,“我们先做个七彩风车饺,再配碗海苔虾米粥,其他的菜肴随便你烧,凑足三菜一汤就行。”
“辛伯,没想到我居然也成为了一介灵烹师,这都是您和月火橙星大人逼出来的。”秦入画觉得多一门技艺也是不错的,至少可以让自己享受口福,她学了,似乎学得有点多了。
“逼什么逼?这世间上哪找一个如此年轻的七阶灵烹师?哼!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你还要感谢我们这些年逼过你一把的。”辛伯骄傲地说道,年轻人就是不懂得他们老一辈的期许。
……
一日之后,秦入画和辛伯来到了朱雀城皇宫,二人一说是仙灵殿来人,宫门前站岗的侍卫们立刻领着他们来到了国主的寝殿之外,毕竟这年头,没有人敢随便冒充仙灵殿的灵师大人。
“国主,仙灵殿来人了!”
“不是还没到送灵药的日子吗?”
话音刚落,寝殿里走出了一个胡子拉碴的青年人,他衣着休闲而宽松,竟像是随意挂上去的一样,四十出头的年纪,身材却是精瘦精瘦的,有一点营养不良,更多的却是身心疲惫。
“云尘,是我!秦入画!”秦入画担心对方认不出自己,特意变化成了一介青年男子的模样,二十五六岁,正是一个满脸朝气的年纪。
“入画,是你!真的是你!你居然没有死!”楚云尘闻言大喜过望,一个箭步上前,拉着旧友就直接进了寝殿,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想要倾诉,而辛厨子也被识趣的侍卫们安置在侧殿休息。
“楚姐姐,她还好吗?”秦入画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情,紧张的表情看上去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只是靠陆玄英他们每年送一次灵药过来吊着性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始终没有醒来,我们也一直找不到起死回生汤所需的灵材,我真是有些死心了,只要她还在我的身边就好……”楚云尘说到伤心处,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仿佛在旧友的面前,他再也无需伪装。
“我找到了一道起死回生符,也许能够修复楚姐姐的魂魄。”
秦入画说得淡然,楚云尘却听得呆了,他睁大了眼睛盯着对方的双眸,直到确认这句话是真的,他才完全释放出自己的情感,一边傻笑一边哽咽地问道,“一道起死回生符只怕是需要更大的代价才能找到,我该如何做才能还上这份人情啊?”
还什么人情?这件事情本来就因她而起,只是她不会随口乱说罢了。
“帮我一个小忙吧!”秦入画故作神秘地说道,“世人皆以为秦入画已死,云尘只需将我送到陆玄英的身边,以另外一个身份即可。”
二人并不急于激活起死回生符,而是一起分享了白藏大陆这些年的变迁与消息,就像一对久未谋面的好友,除了个人情感,什么都谈,待得日落西山、明月升起的那一刻,楚云尘将秦入画领到了寝殿之中最舒适的一间卧室,纱帘一挑,楚绝夜正安静地平躺在龙床之上,她的模样还是旧日二十几岁的少女,衣着干净整洁,肌肤绵弹有力,连一丝头发都没有乱。
“云尘,你辛苦了!”秦入画明白,要保持这种状态,楚云尘一定为之付出了很多很多。
“开始吧!”楚云尘却没有时间放任这种感慨太久,他微笑着注视着楚绝夜,仿佛在期待着那一双眸子重新睁开的时刻,辛苦什么的都是一份责任。
起死回生符!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去!
秦入画扬手一指,符箓顺势飞上了楚绝夜的额头,生死二字从天而降,一生一死,一死一生,黑红红黑,重重相叠,一股庞大的魂力缓缓地灌顶而入,而后翻江倒海,万象更新,少女的灵海逐渐有了生气,一缕缕散乱的魂魄在起死回生符的作用下,迅速向魂灵格聚齐,又过了一会儿,四大兽灵补全了三魂七魄,她的脸上也渐渐地泛起了一抹红晕。
“入画,不!蓝图,她的眼睛刚才好像动了一下!”楚云尘欢喜地惊呼道,这一刻,经常木秀于林的秦入画已经变成了一个化名蓝图的聋哑人,她淡淡一笑,并没有流露出多少多余的情感,就好像济世救人之举稀疏平常一样。
“绝夜!绝夜!你醒了吗?”楚云尘欢天喜地地抓起了妹妹的小手,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不放。
“呃!好痛!迅雷龙虎钺!迅雷龙虎钺抢到了吗?”楚绝夜迷迷糊糊地呓语着,却令在场的其他人都落下了热泪,这个时候,她想的还是楚云尘,还是楚云尘最需要的魂种迅雷龙虎钺。
“抢到了!抢到了!你放心!”多少年了,楚云尘终于听到了妹妹的一句呓语,虽然有些含糊不清,却给了他无尽的安慰与喜悦,从此他再不让她吃一分苦受一分累,只为了这份忘我的爱。
“云尘,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模样了?”良久,楚绝夜真的醒过来了,她睁开双眼,刚想询问什么,却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大跳。
“十二年了!绝夜,你已经沉睡了十二年!我能不变吗?”楚云尘惊喜交加,一把抱住了妹妹的身躯,喃喃自语道,“这一回,死活也不许再去仙灵殿了,那就是另一个吃人的世界。”
“十二年?云尘,你在说些什么?”楚绝夜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想退出的秦入画,不好意思地责备道,“云尘,有外人在呢!”
“国主,我先出去吃晚饭,明天早上再过来请安!”一张告假的字条飞到了楚云尘与楚绝夜的面前,秦入画趁着他们阅读的时机,飞速地逃之夭夭了。
“他是?”楚绝夜有些疑惑,自己的卧室里怎么出现了一个如此奇怪的人物?
“蓝图,又聋又哑,一个灵烹师而已。”楚云尘平淡地回应道,“这些年,外面发生了很多事情,秦断和陆云龙跟随陆玄英踏入仙灵殿内殿君火宫,苏明宇已经成为外殿第一灵鉴师,许真铭返回青阳国作了一名护国长老,而秦入画……死于幽灵海。”
“什么?入画死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楚绝夜呆愣了一阵,又问道,“那鸿叔与蒙姨呢?”
“鸿叔与蒙姨还健在,他们外出为你寻觅灵药灵材去了,还没有回来。”楚云尘端起桌边早已备好的小米粥,送到了妹妹的唇边,“先喝一点粥,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慢慢聊。”
……
仙灵殿内殿君火宫。
陆玄英手持一张请柬,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绝夜醒了!昊天国皇宫将于三个月后为国主与国后举办一场盛大的婚宴,不仅有灵烹师亲力助阵,还有贵宾大礼相赠……”
“太好了!我们悬了十二年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秦断感慨万分,这些年他借着灵药师的名头,四处为楚绝夜寻觅吊命的药材,如今她醒了,还有了一个好的归宿,他也解脱了一半。
“主子,我们都去参加婚宴吗?”陆云龙仍是一副二傻子的口吻。
“不然呢?玄英是天天为着郑婉如烦,我是天天为着震天侯烦,大家正好趁着昊天国举国大庆之期出去散散心,我们再叫上苏明宇一起。”秦断一想起那个跟屁虫,心中未解脱的另一半竟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云尘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让绝夜醒过来的?”陆玄英百思不得其解,“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地问一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