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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如雪心里对她的好感也多了几分,她颔首淡淡应道:“慕容如雪。”
“那以后我就叫你如雪姐姐。”
扎木卡娅那张精致的小脸又逐渐显露出兴奋神采,看得出她是个个性极为开朗大方的姑娘。
慕容如雪笑而不答,也算是默允了,一旁的夜无心没好气的道:“扎木卡娅,我们骑马,你却是乘坐的马车,好好的就被你拖了后腿,也不知道明日傍晚能不能回到云璟国。”
扎木卡娅原本笑靥如花的小脸,一瞬间便变得可怜兮兮,一脸无辜的望着自己心爱的表哥:“表哥,我一定让车夫加快速度,尽量不耽搁你们的时辰。”
面对这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百依百顺的表妹,夜无心还真是没辙,无论你怎么说她,她都是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那双含着雾气的水眸,弄得他心里烦燥得要命。
“驾--”随着一声低吼,夜无心干脆眼不见为净,甩手走在了前面。
扎木卡娅一脸失落的望着表哥的背影,慕容如雪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再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那辆马车,眸底抹过一抹光亮。
当她再度回眸,对着依然沉浸在失落情绪里的扎木卡娅低沉道:“上马!”
扎木卡娅怔了怔,继而回眸望向她,一时间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你再不上来,本小姐就自个儿走了。”慕容如雪面无表情的淡淡道。
扎木卡娅此时才算是听明白了,慕容如雪是让她与自己同乘一骑,她也明白慕容如雪是一片好意,马车的速度确实是慢了点,只不过……从小到大,她还从来都没有骑过马,难免会有些心慌。
但是,扎木卡娅再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与慕容如雪共乘一骑,应该就不会耽搁时间,表哥应该也就不会生她的气了。
想到这儿,她便一咬牙,提起摇曳及地的罗裙长摆,显得有些笨拙的往马背上爬,也不知是不是她弄痛了黑旋风,只听它低鸣两声,极其不悦的晃了晃身体,好不容易快爬上来的扎木卡娅瞬间便摔下马去,痛得她大叫出声:“哎哟--”
“黑旋风,不得无理。”慕容如雪低声喝斥道,继而朝扎木卡娅伸出自己的手。
扎木卡娅委屈的扁了扁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堂堂一国的公主,哪里受过这种罪,竟然连一匹马儿都敢欺负她,真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
扎木卡娅抓住慕容如雪的手,只见她稍稍运用内力一提,扎木卡娅便稳稳的坐上了马背,她紧张的双臂紧紧环住慕容如雪的纤腰,感激的道:“谢谢你,如雪姐姐,你真好!”
慕容如雪淡淡道:“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罢了,你坐稳了,驾--”
黑旋风一路疯狂疾驰,背上乘骑着两个女人,似乎并未影响它的速度,或许应该说,是这两个女人体型都太过于纤弱。
一路上,扎木卡娅一直都没敢睁开眼睛,呼啸的风声从耳边刮过,她环抱着慕容如雪的腰肢,紧张的将脸贴着她的后背,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如雪姐姐,你真厉害,若是换作我,一辈子也不可能策马飞驰。”扎木卡娅坐在后面大声的道,她的眼睛依旧闭着,声音透着微微的颤抖,对于她而言,就这样都已经够疯狂了。
“你不也挺厉害吗?”
慕容如雪从她微颤的嗓音里,能够感受到她的害怕,忍不住想要帮助她,让她放松一点。
接着便带着淡淡戏谑语气道:“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做,几次三番的从皇宫里溜出来,只是为了一个心爱的男人,这一点可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的。”
而且,慕容如雪还想说,其实她心底对扎木卡娅还多了几分敬佩。
因为这丫头明明非常畏惧骑马,可是为了取悦心爱的表哥,她又一次超越了自我,其实这一种自我超越才是真正的厉害。
果不其然,她的一番话成功的分散了扎木卡娅的注意力,她的小脸瞬间羞红一片,恨不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声音小的跟蚂蚁似的:“如雪姐姐,你……你怎么知道……”
“这事儿……只要有眼睛的,恐怕都看得出来。”
慕容如雪笑了笑,接着道:“不过依本小姐看来,夜无心呀,他还真配不上你!像你这样的姑娘,不仅容貌出众,而且还贵为公主,怎么就看上夜无心了呢?说起来你们俩还是近亲,也不怕……”
说到这儿,慕容如雪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她突然想起了红楼梦里的林妹妹,她不也是爱上了自己的表哥吗?敢情这古代的人根本就不忌讳这个,反而喜欢亲上加亲。
这也令如雪不由的担心起来,如果夜无心真的和他表妹结了婚,那他们的下一代会不会受影响?如果生出个怪胎什么的……
呃!慕容如雪强行刹车,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往下想了,好歹她现在也是怀了身孕的人,应该多看美女俊男,这样宝贝生下来才会漂亮!
扎木卡娅手依然环抱在如雪的腰际,可是明显已经没有了初上马背时的那种惊慌,慕容如雪话说了一半,难免会沟起她的好奇心。
扎木卡娅悄声问道:“也不怕什么?”
“咳……是这样的,卡娅,我经常在医书上看见过,血缘关系亲近的男女,若是结为夫妻,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下一代的健康。”
慕容如雪还是忍不住善意的提醒道,古代的人不知道医学常理也就罢了,但她来自现代,而且面对扎木卡娅这么可爱的女孩,她实在不忍心见到她日后痛苦,与其看着灾难降临,倒不如提前将它扼杀在萌芽状态。
不过,老实讲,慕容如雪倒是觉得夜无心跟他这个表妹还是蛮般配的,首先从骨子里而言,他们都算得上心地善良的好人,若他们不是表兄妹的关系,如雪倒是真心想撮合他们,这样她也就不欠夜无心什么了,汗,只可惜……看来表兄妹的关系还真是害死人呀!
“呃……什么医书?本草纲木吗?”扎木卡娅红霞双飞,惊诧的张大嘴巴,要知道她也看过不少医书,可却从来没见医书上写过这个。不过,令她最惊诧的还是,当如雪姐姐说到这些令人敏感话题时,神色竟能如此平静淡定,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咳……医书的名字我倒是不记得了,但是我刚才所说的那个,绝对是真实可信的,告诉你这个,也是希望你在感情上能够慎重,以免将来痛苦。”慕容如雪还真没看过本草纲木,也只能瞎扯了,以她这种过目不忘的本领,怎么可能会忘记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慕容如雪突然想到,扎木卡娅可是神医扎木纳澜的侄女,想必也是饱读医书的。
扎木卡娅的脸更红了,两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谈到了婚后育子的事情上,还真是令人难为情,可是此刻慕容如雪在她面前的形象却突然变得高大起来,只是瞬时,她便很信任,甚至有些想要依赖眼前的这位姐姐。
“如雪姐姐,其实……其实我的姑母扎木纳澜,她并不是我父皇的亲妹妹,而是我皇祖母的养女。”扎木卡娅耷拉着小脑袋,声音小的几乎快要吞进肚子里。
她的声音虽小,却清晰的飘入慕容如雪的耳底,什么?那就是说,夜无心与扎木卡娅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太好了!看来有戏……
慕容如雪的心情竟莫名的雀跃起来,扎木卡娅是个好姑娘,若是夜无心和她能够走到一起,他们一定会幸福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算是卸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可以长长的松一口气了。
“卡娅,你姑母喜欢你吗?”慕容如雪眸底划过一抹狡黠,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呀!虽然自己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结过婚,但是好歹也能够分析出一些理论依据来,一个女人若是想嫁入男家,婆婆这一关是极其重要的。
“姑母最疼卡娅了,每一次卡娅去飞鹰堡,姑母都舍不得我走,只是表哥……”扎木卡娅说到这里,明显的声音变得沮丧,看来那夜无心对她的态度,真还不是一般的冷血无情。
“依我看来,你若是真想嫁给你表哥,就一定要抓紧这次去飞鹰堡的机会,向姑母吐露你的心意,让姑母给你作主就是了。”慕容如雪看似漫不经心的淡淡道,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这……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多难为情啊!”扎木卡娅羞涩的低声道。
“既然你都敢从皇宫里溜出来,这种事情又有什么不敢的?”慕容如雪淡淡的反问道,接着再推波助澜的加了一句:“你的幸福其实就掌控在自己手中,如果你敢,那就还有一线希望,如果你不敢,那就等着你表哥迎娶他人吧!”
说罢,慕容如雪还故意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是替她的胆小感到惋惜,这无疑也触动了扎木卡娅内心深处的心弦,她咬了咬下唇,心底瞬间有了主意。
两个姑娘家,这一路上说说笑笑,竟然转眼已翻越过山头,临高处眺望下去,远处有一家客栈,门前树下拴着的那匹白马犹为醒目,估计正是夜无心骑乘的白雪。
当黑旋风停在客栈前,慕容如雪先下了马,然后帮助扎木卡娅从马上下来,俨然已经成了一对好姐妹。
坐在客栈里饮茶的夜无心远远就看见了她们,两个女人同乘一骑,倒是令他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以慕容如雪的性子,应该不会多管闲事,她应该骑马先行,任由扎木卡娅的马车慢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可没想到,一向冷漠的慕容大小姐今天也不知错了哪根神经,竟然如此热络的和扎木卡娅打成了一片。
就这样,慕容如雪和扎木卡娅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女子,短时间内成了好朋友,接下来一天多的路途里,她们同乘一骑,天南地北的聊着,慕容如雪这才发现,其实扎木卡娅也颇懂医理,医术也不赖,只是她并不喜欢研制那些药药罐罐。
马临城下,眼前便是帝都的城门,总算回来了,慕容如雪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低沉喃喃道:“爹,女儿回来了!”
瞬间,她清澈的水眸抹过一抹锋芒,慕容府里除了爹,还有一位三姨娘呢!这些日子的折磨,她应该也尝到了苦头,现在就等着慕容桦醒来后,再对她进行最后的生死审判。
“慕容如雪,进城后你先回慕容府等着,本少要回去准备一些药材。”夜无心沉着一张脸,自从表妹扎木卡娅出现后,他的脸色就没好过。
“那就有劳夜少庄主了。如雪就在府里恭候夜少庄主驾临!”慕容如雪莞尔一笑,带着几分俏皮神色,接着用胳膊碰了碰坐在自己身后的扎木卡娅:“卡娅,黑旋风就交给你了,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
说完,轻盈的白色身影便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慕容如雪稳稳的落在地面上,她上前一步,显得有些不舍的摸了摸黑旋风的头:“小子,咱们得说再见了,哪天若是想我了,就上慕容府来找我,听见了吗?慕容府,你上次去过的,记得吗?黑旋风那么聪明,一定记得的。”
慕容如雪像哄孩子似的,在黑旋风的头上又是摸又是拍,眼神里竟显宠溺,最后她再次交待:“这一路上你可都得乖乖地,不准欺负卡娅。”
“如雪姐姐,你真好!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坐在马背上的扎木卡娅几乎快要感动的哭出声来,这一路上若是没有慕容如雪的照顾,她恐怕早就被表哥给甩了。
“傻丫头,当然能,好了,现在我真该走了,卡娅,随时欢迎你来慕容府做客。”
“嗯,太好了,如雪姐姐,我一定会去慕容府找你的。”卡娅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夜无心无奈的翻了一记白眼,他实在拿这个表妹没有办法,躲也躲不过,她总是阴魂不散的缠着他,现在更好了,她居然还和他的意中人交上了朋友,如此一来,硬生生的成了他和如雪之间的绊脚石。
“扎木卡娅,你到底有完没完?若是再这样磨磨蹭蹭,本少可就先走了。”一道低沉冷漠的声音传来,夜无心俊美的脸上写满了不耐,马蹄已经开始朝前迈去。
“来了,来了。”扎木卡娅赶紧的应了声,一脸的慌张表情,急急的同慕容如雪道别后,便追了上去,经过这一两天在马背上的锻炼,她也能够独乘一骑了,虽然看上去不太娴熟。
随后,慕容如雪自个儿进城雇了辆马车,带着得之不易的蓝莲花,很快便回到了慕容府,门口守卫的侍卫见到她,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的给大小姐请安。”
“免礼。”慕容如雪面无表情的淡淡应了声,径自朝内走去。
刚进大堂她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相较以前而言,气氛似乎显得太过于安静,一向喜欢坐在大堂里嚼人舌根的二姨娘和她的两个宝贝女儿,连个人影也不见。
不过,此刻她最为关心的,还是爹爹慕容桦的情况,有忠心耿耿的卫凌风守护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
一路上遇到的丫环看见慕容如雪,都先是一怔,接着便紧张的请安问好,个个都是眸光闪烁,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慕容如雪心底的疑虑又多了几分,步伐也随之加快,等见到了卫凌风一问,相信一切都明暸了。
眼前就是慕容桦的房间,门口守候的侍卫见到慕容如雪,赶紧的行礼:“小的给大小姐请安。”
“嗯,这些日子老爷可好?”
“老爷还在昏迷中……”侍卫小心翼翼的道:“青鸢丫头侍候着呢!”
青鸢?慕容如雪脑子如同被电击了似的,她不是安排青鸢负责布庄的生意吗?
正想着,房门突然开了,青鸢那张激动的小脸出现在房门口:“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可担心死奴婢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让你打理布庄的生意吗?”慕容如雪沉着脸不悦的反问道,虽说心底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可是她却要让青鸢亲口说出来。
“奴婢该死,奴婢没用,是奴婢辜负了大小姐的一番好意……”
青鸢方才的那股激动劲儿,一下子便荡然无存,小手紧张的一个劲儿绞着手中的帕子,耷拉着脑袋不敢看慕容如雪的眼睛,她太清楚小姐的脾气了,她甚至觉得自己真的没资格做小姐的婢女。
“进房间再说。”慕容如雪冷着脸低沉道,接着便迈脚跨进了房间。
青鸢怯怯的应了声,抿着红唇缓慢的转身,门口的侍卫忍不住朝她望去,这丫头,开门的时候还一脸欢喜,一转眼便变成了苦瓜脸,可怜兮兮的模样,还真是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