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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过么,府里的事情,都有先生全权处理就是了。”许氏见到李国建,就神情带着不耐的说到。
李国建朝一旁的婆子看了看,婆子无奈的摇摇头。
“来的是文瑞的好友。”李国建没有立马离开,告诉着。
“瑞儿的好友?我就知道一个展群,别的未曾听他说起过。既然没有告诉过我,那就算不得好友,没必要见。”许氏的态度仍旧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咳咳,夫人,此人京城过来的,路途遥远,于情于理还是见见吧。”李国建知道屋内伺候的婆子,是不知情的,当着她的面,没办法明说,只好开口劝着,但是京城两个字,字眼咬的稍微重了些。
果然,许氏听见这个词,抬起头朝李国建看了过来,见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让他进来吧。”许氏答应见了,却找了借口把身边的婆子支使了出去。
来人年纪将近四十了,看着不是个文人。进屋后,掀袍就要下跪。
许氏立马开口制止;“不必多礼,我受不起。有什么事,赶紧说事。”儿子没出事之前,京城来人,许氏即便不喜欢,却也没有如此失礼过。
那时候因为儿子,她有所顾忌。现在,她还怕什么呢!再说了,虽然自己男人的身份子九五之尊,可是,自己这么多年来,无名无分的,跟京城里那位之间唯一有关系的就是儿子。
许氏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算是个什么身份!
“令郎的事,主子已经知晓,并且也安排人去寻了。夫人有什么要求,尽管对在下说,在下会如实转达给主子的。”来人见许氏的态度和情绪,没敢固执的磕头,说明了来意。
“知晓了?他也听说了?可惜路途太远,不然的话,我倒是真的想亲眼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他其实并不觉得奇怪吧?这么多年了,这样的事,又不是只发生在我儿子的身上,他不是早就应该习惯了么?
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你家主子,不知道此时的他,是不是有了一点点的悔意?他习惯,我却没办法习惯,因为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又怎么能高高在上的他相比。
事已至此,你回去转告与他,我儿子姓许,既然姓许,那么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那么忙呢,不用分心管这样的小事,就是他有心管,不是也心有余力不足么。
问我有什么要求?我有,我的要求就是,希望我的儿子好好的站在我身边,他能帮忙做到么?
我的要求是,不要再跟他有丝毫的瓜葛,我希望他能成全。”许氏讥讽的笑着说到,越说情绪就越是激动,身子也颤抖起来,搁在腿上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指甲扎进肉中,血都流了下来。
“在下明白了,这就回去复命,还请夫人保重。”来人也是知情人,很是理解许氏的痛楚,说完,抱拳深深一礼,退着到门口转身离开。当然,回去复命的时候,刚刚听到的这些话,自己就要稍微的改动一下了。
不是改动原意,那是欺君。只不过,稍微的修饰一下,让那位听着,不至于暴怒就好了。
李国建看到了许氏手上的血,他咬着嘴唇,忍着没说什么,转身追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许氏一人,整个人立马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瘫软的靠在椅子上。
京城来的这位,走的一点都不拖拉,离开许府,真的直接就出了延州城。
转眼就到了夏季,北边的人仍旧是徒劳无功。许氏终于接受了事实,派人把去北边的人叫了回来,命人在自家的山上,修了一座坟,里面的棺木内放的是儿子和儿媳的衣冠。
又命人在坟墓旁边建了两间茅草屋,说她的下半生就在这里陪儿子和媳妇。
搬到茅屋之前,许氏把府内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一起,当着他们的面,把他们的卖身契扔进火盆里。每个人,给了二百两银子,没地方可去的,仍旧可以留在许家宅院里。
这些人里,少部分还有亲戚可以投靠的,给许氏磕头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其他人跟着管家,在延州城里做点小生意。许氏身边,就留了一个婆子和一个妇人照顾着她的衣食住行,陪着她住在山上。
冯贵把之画依旧安顿在府里,自己则领着人在山脚下四周又搭建了房子,少爷不在了,他们虽然也成了自由之身,却狠不下心扔下夫人不管。
衙门里招捕快,他们因为功夫不错,又有展群帮忙引荐都被选上。不当值的人,就到山下守着,李国建也从府里搬到了山脚下。许家,在延州人的眼中,就这样破落了,很快的,人们八卦的话题里,就没了许家。
那山上,许氏每日就在儿子儿媳坟前溜达,种点花,拔拔草。就在大家以为许家的事到此为止的时候,又出事了。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城西出了命案,原本休息留在山脚的几个人,也都去追捕凶犯了。
第二日一早,一身泥泞满头是血的李国建跑到衙门报案,说是,山上昨晚来了几个黑衣人,把许氏劫走了。
虽然许家败落,但是既然报案了,那衙门就得去查看,况且,颇得知府器重的冯贵几人,都在衙门当差呢。
上山一看,许文瑞夫妇的坟已经被挖的一塌糊涂,棺木也被劈开,里面的衣物都被刀划成布条了,还把马桶方在了棺木中。可见,来的人是有多么的憎恨坟的主人。
原本伺候许氏的婆子和妇人,婆子昏迷不醒,妇人胸口一个血洞,人已经气绝身亡。山北侧的一条山路上,杂乱的马蹄印,还有拖拽的痕迹。两边的带刺的灌木上,有衣物的丝缕。
凹凸起的石头上,有未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迹。冯贵和听到消息赶过来的展群,面无血色的追出十几里的山披上,看见十几只野狗正在抢食的人体。
看着残缺不全,血淋淋的骨架,冯贵他们一群大男人,还在使劲的克制着,这不是夫人。可是,他们心里其实已经拔凉了。仵作的检验,清醒后的婆子来辨别骨架上残留的,还有四周被撕扯血迹斑斑的衣物碎片,毫不疑问的证实,许氏遇难了。
啊啊啊,冯贵咆哮着,抽出腰刀对着旁边的大树一顿疯狂的砍。展群也是红着眼睛,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好兄弟没了,自己却连他的母亲,都没有保全到。
踉踉跄跄寻过来的李国建,看见眼前的情形,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他再清醒过来后,许氏已经安葬了,许文瑞夫妇的空坟也修好。看着面前的两座坟,李国建傻傻的坐了一天一夜,嘴里嘀咕着,这下好了,都解脱了!
衙门办案再有能力,许家的这桩案子,只知道是仇家报复泄愤,却是根本没进展,也不可能一直查下去。冯贵他们又内疚,又是无奈。
他们却不知道,离延州百里之外官路上的一辆马车里的情形。
许氏看着跪在面前的人,感觉自己在做梦。
“母亲,是我俩不好,让母亲受苦,让母亲受惊了。”跪着的人,见软榻上的婆婆已经这样盯着自己将近小半个时辰了,还没开口说一个字,忍不住的再次开口。
“瑜儿?你真的是瑜儿?”许氏这回有点反应,开口了。
瑾瑜点点头;“是的,是不孝的媳妇瑾瑜,先给母亲赔罪。”
“你还活着?瑞儿也没事?”许氏伸手摸着面前熟悉的脸庞,感受着手心里的触感和温度,声音颤抖的问。
“嗯,他也好好的呢,只是,他人现在没跟我一起,他在处理别的事,很快就会过来跟咱团聚的。”瑾瑜边回答着,边把手放在许氏的手背上。
“母亲,你难受的话,先打儿媳几下吧。”瑾瑜红着眼睛说到。
许氏摇摇头,流着泪哽咽的问;“是你们计划中的事吧?去北边游玩?”
瑾瑜愧疚的点头,因为这是事实。看着眼前,苍老许多的婆婆,她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酸楚。为了计划完美的实施,就不得不连婆婆都隐瞒了,这对于婆婆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可是,要想彻底的摆脱那些麻烦,一家人真正的过上安稳的日子,就必须这么做。危险和困难,她和许文瑞不怕,他俩知道母亲也不会怕。可是,他们认为不能只为自己想,要为下一代,他们这一支脉的子孙后代考虑。
因为,瑾瑜和许文瑞都不想后代,也要一直过这样充满危险的生活。所以,只有破釜沉舟努力的试一试。
计划开始到现在,她和许文瑞俩人也并不轻松,身心也同样承受着煎熬。知道母亲承受着的痛苦,他二人怎么能够轻松的起来。怕母亲听到他们在江面上出事的消息,受不了想不开,俩人安排了人暗中守在母亲的身边呢。
没办法,不敢确定她身边就李先生一个是皇上的人。结果怎么样,暗中盯着的人,真的弄清了,她身边的俩人中的一个,就是山上死的那个也是。原本不是,是皇上当年在许家的时候,收买的,皇上给那个的承诺是有朝一日接许氏母子入宫后,也接她进宫享福!
既然确定了,瑾瑜就毫不手软毫不犹豫的干掉了她,不死个把人,这局的真实性还真不够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