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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福?短寿?长孙曦心下嘲笑,----他都要杀自己了,还有什么福寿可言?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横竖不过一死,自己已经无所谓了。
楚王殿下可没有给人穿衣服的经历,从来都是别人服侍他。偏生女子衣衫又琐碎的很,折腾半晌,好不容易把两只袖子给套上,还得去背后系带子。从前面系了半天都不行,推了推她,“赶紧转过身去!你是死人呐。”
没死,那也快了。
长孙曦冷冷扫了他一眼。
殷少昊恼道:“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是不是?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长孙曦仰起脸,露出一段雪白细腻的脖子。
不是自己不怕死,而是受够了这种猫逗老鼠的游戏,所以只想激怒他,快点一刀结果了自己!免得等下自己情绪崩溃,说不准为了活命,就豁出去不要脸了,对他跪地求饶要求以身服侍,----闹到最后,不过是被羞辱一场再死。
与其那样,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呢。
殷少昊看得清楚明白,这女人……,的确是真的在寻死!但,自己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得罪汾国长公主府,得罪太子妃,难道就为了弄来一具尸体?还不信了,收拾不了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
先带走,等问出了话,就把她一块一块的卸了喂狗!
殷少昊气极反笑,“罢了,本王现在又舍不得你死了。”他收敛怒容,又是一副风流轻佻的模样,凑近笑道:“要死,也让你死在本王的床上。”
长孙曦的身体轻轻一抖。
殷少昊轻笑,----这就对了,是人总会有弱点的。这女人论长相的确没得挑,皮肤也挺好的,回头狠狠羞辱她一番,再弄死也不错。把她抱起来,然后背对自己放下,总算笨手笨脚的系好了带子。
然后拔掉她头上的金簪等物,拢在袖子里,只留了一朵小小的鹅黄色绢花。这身清清爽爽的打扮,乍一看,还真有几分像是宫女了。
收拾完毕,殷少昊便和“宫女”长孙曦上了马车。
一阵行驶后,最终到了一处僻静院子。
这一路上,长孙曦不是没有想过呼喊逃跑之类。只是楚王就在自己身边,又会功夫,试图逃跑明显是徒劳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多活一刻,是一刻,还是老实一点的好,省得自己再遭罪了。
因为已经做好受死的准备,反倒不那么怕了。
抬头朝他打量过去。
夕阳西下,碎金般的阳光好似金粉一般,洒落在他的身上。原本银线暗纹的长袍,泛出淡淡金色,两种光芒争相辉映,衬得他的眼睛染上极浅淡的琉璃色,好似暗夜之星,忽灭忽灭的让人捉摸不定。
他的容颜俊美,无可挑剔,可惜心肠却好似毒蛇一样危险。
要是可以,真想划烂那张带着面具的假脸!
殷少昊从未被女子如此看个没完,怔了怔,嘲讽笑道:“你的脸皮之厚,胆子之大,在本王见过的女人当中,可真是堪称翘楚。”他走近了一些,将脸几乎贴在她的脸上,“看够了吗?是迷上了?还是打算哭着喊着说爱上本王,求本王饶你一命。”
长孙曦往椅子里一坐,也嘴角微翘,“你的脸皮之厚,在我见过的男人当中也是头一份儿!你不做第一,别人就不敢做第二。”
临死前,再过一把嘴瘾吧。
“哈哈!”殷少昊笑道:“你是存心不想有个好结果了。”
长孙曦眼中浮起一抹讥笑。
好结果?难道自己装恭顺一点,或者跪下求饶,他就会放了自己走吗?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难道还要对他毕恭毕敬?吃饱撑的啊。
什么狗屁皇子?不过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罢了。
殷少昊虽然听不到她的内心唾骂,但见她面色鄙夷,自然也知道她心里没好话。虽然看着不顺眼,不过懒得跟个女人计较,特别是一个很快就要香消玉殒的女人。等自己问出了想要的东西,就结果了她!
唔,用剑……,免得再产生之前那些幻象。
“告诉本王。”他脸色寒恻恻的,再次问道:“到底是你自甘下贱?还是有人指使?”
若她自甘下贱也罢了。
若是有人指使,比如汾国长公主或者太子妃,那……,可就得多留个心眼儿了。太子妃还不算要紧,没多少心眼的小姑娘,汾国长公主却是很难缠的。这位大姑母不仅身份贵重、脾气坏,各种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假设是大姑母把长孙曦塞过来,只怕……,多半是要给太子做细作的。
----甚至还有别的阴谋。
殷少昊想了许多,回神过来,对面的人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长孙曦根本就不看他。
“呵呵。”殷少昊冷笑,“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吗?”伸手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正面看着自己,“你不怕死?好!”他一字一顿的道:“那本王就把你剥得赤条条的,直接扔到大街上去!”
长孙曦一双翦水秋瞳般的眼睛,定定望着他。那里面没有畏惧,没有害怕,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情绪,----好似在说,有本事你就扔啊。
殷少昊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神,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挫败感,不由火冒三丈!“你以为本王只是吓唬你?”“哧……!”的一声,锦帛撕裂,上好宫装给他生生扯出一道口子,露出内里水绿衣衫,再用力一扯,连月白色的抹胸都露出来了。
长孙曦仍旧一动不动的,没反应。
殷少昊恼火的停了下来。
不是他怜香惜玉,而是不可能真的把她扔大街上惹麻烦,更别说剥光扔出去,不过是吓唬她的话罢了。一般女人,听了这个没有不发疯的,肯定吓得什么都说,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继而想起刚才她那轻轻的一抖,似乎真的很怕失了清白名节。
如此推测,当初她应该是真的中了迷药,被大姑母送来的了?不如试她一试。
“说起来……”他悠悠的道:“你这模样,的确挺讨男人喜欢的。”伸出修长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滑过,“反正你都要死了,不如……,临死之前服侍本王一遭罢。”
长孙曦恍若未闻。
殷少昊倾身贴了过去,呼吸拍打在她的脖颈间,问道:“你喜欢什么花样?是……”说了许多下流不堪的话,然后捏住她的耳珠,揉了揉,“这样……,喜欢吗?”语气轻佻无比的笑了,“是要轻一点,还是重一点?”
长孙曦猛地抬手,想要狠狠的扇他一个耳光!
殷少昊反应敏捷无比,一把捏住了她,勃然大怒道:“你还反了?!”此时此刻,各种能对女人用的手段,都已用尽,耐心也同样耗尽了。将她狠狠一扯,拉到屋子中央站好,转头朝外面喝道:“来人!赶紧滚几个进来!”
两个太监屁滚尿流跑了进来。
殷少昊恶声道:“给本王看好了她!不准吃饭!不准喝水!不准睡觉!不准如厕!”不信,就收拾不了她了。
两个太监吓得浑身哆嗦,“是,奴才遵命。”
“她若自尽,本王就把你们挫骨扬灰!”殷少昊甩下一句狠话,摔门而去。
两个太监一直瞪大眼睛盯着,不敢稍有疏忽。
长孙曦面色平静的站着,不言语,也没有任何一丝想要自尽的意思。呵呵,楚王这是神经病犯了吧?气得不杀自己,改折磨自己了?行啊,不就站着吗?那就站好了。
拖延下去,或许……,太子妃会找到自己呢?
他改主意了,自己也改主意了。
为何要这么老老实实的受死?当初能把那狼心狗肺的继父推下山崖,为何不能杀了楚王?俗话说得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他是天潢贵胄的皇子,是玉器,自己不过是碎瓦片,就算同归于尽也不吃亏。
只要活下去,机会……,将来总会有的。
呵呵,他几次三番的要置自己于死地,现如今又这样折磨自己,----真是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剥下他一身完完整整的狼皮,然后再把他剁成肉酱喂狗!
呸,只怕狗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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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汾国长公主府一片气氛低迷。
太子妃哭得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抽泣道:“都怪我……,都怪我。当时、当时光顾着躲那些火星,又乱乱的,就忘了拉着灵犀的手。灵犀还叫我当心,替我挡着头,怕我的头发被火星子燎了。”她自责愧疚无比,“我却、却连她丢了都没发现……”
越说,越是哭得泣不成声。
汾国长公主在旁边听她哭了半日,实在心烦的很,恼道:“哭什么?你爹不是已经带着人去找了吗?看你哭得就跟如丧考妣似的。”语气带出几分怨怼,“只怕将来我死了,都不会哭得这么伤心呢。”
太子妃像是生怕激怒了母亲,忍住哭声,肩膀一抖一抖的无声抽泣。
----说不尽的可怜兮兮。
汾国长公主看在眼里更加恼火,干脆一甩袖子,领着赵嬷嬷出了内室。到了外厅,仍旧愤愤不已,“真是的!养个孤女,倒是养出一个祖宗来了。”
赵嬷嬷不好劝,只道:“长公主你消消气……”
正说着,就听宫女通传道:“驸马爷回来了。”
庭院门口,进来一个身穿深蓝团纹长袍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正是汾国驸马许玠。他面容清雅白净,身材修长,因为从小养尊处优、生活优渥,看起来好像三十出头的样子,通身一派儒雅气息。
只是此刻,眉头紧皱看起来颇为焦躁。
太子妃提着海棠撒花裙跑了出来,急声问道:“找到灵犀了吗?”
许玠摇头叹气,“没有。”
太子妃眼里闪过巨大的失望,以及担心,“怎么办?怎么找不到……”脑中闪过无数个表妹被人欺辱的画面,又是担心,又是自悔,眼泪又是簌簌的往下掉,“都怪我,灵犀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呸!”汾国长公主扭头啐道:“你也不嫌晦气。”
太子妃不免又哭了起来。
许玠拍了拍女儿肩膀,“琼华,你先别哭了。”然后看向汾国长公主,神色带出几分迫不得已,“我回来,是想求长公主一件事。”
“求我?”汾国长公主眼中闪过意外之色,眉头轻挑,“难得驸马会说这样的话。”原本应该是最亲近的夫妻,却好似陌生人,也是可笑,“何事?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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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曦不知道自己已经站了多久,好似一天,又好似十年,时间过得特别煎熬,特别缓慢,就好像凝滞了一样。
活着,活下去……,杀了楚王!
她不停的这样告诉自己,支撑着坚持下去,实在站不动了,就在手背上狠狠掐一把,直至掐出一片月牙印儿。靠着满腔的复仇怒火和信念,以及对楚王的恨意,不吃不喝,不动弹,一直咬牙硬撑下去。
可惜意志坚强,身体却有不配合的时候。
外面天色渐黑时,太监们给屋子里点上了蜡烛,长孙曦也开始摇摇欲坠了。
门外,响起了一串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太监们迎上去开门,“楚王殿下。”
殷少昊往屋里看了一眼,脸色微沉。
好几个时辰了,她居然还站着?到底是不是女人啊?怎么如此撑得住?这样不吃不喝又不准坐,便是男人,也会觉得难熬的。可她虽然脸色已经惨白如纸,身体也在晃动,但却仍旧坚持站着,没有丝毫妥协。
有一瞬间,都觉得有点看不下去了。
自己手上人命不少,以前也弄死过女人,但却没有如此折磨过女流之辈。即便是阮六儿,也不过是挨了一记窝心脚,然后灌了哑药罢了。
不过想想,之前她还再三想要毁了自己,不是扎自己的眼睛,就是扎……,从没见过比她更无耻毒辣的女人!便是怎么折磨她,也不为过。
殷少昊有些烦躁,----杀了,没有任何用处;不杀,也得不到任何消息。可死要他就这么认输,又太不甘心。抬头看去,她的嘴皮已经微微干裂,人也摇摇晃晃,肯定已经支撑不了太久了。
哼!那再等等,看她还能坚持多久?就不信还制服一个弱女子了。
“楚王殿下。”外面忽地响起太监焦急的声音,“才刚得的消息,说是汾国长公主心爱的猫儿丢了,拨了二百侍卫,又让九门提督戒严了城门,正在满大街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