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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少昊正要找江陵王细说一番,气气长孙曦,最好让江陵王死了心。偏巧来了一个小太监传话,“皇上宣楚王殿下进去。”只得忍怒打住话头,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拂袖,转身往太极殿的正殿而去。
长孙曦的脸色很不好看。
江陵王以为她在生自己的气,不安道:“你别恼啊。我真的不是故意欺骗你的,就是觉得奴才们,见了我就跪啊跪的,特别没意思。只是想和你平平常常的说话,所以才……、才没有说出我的身份,可我没有坏心的。”
“没有,我不是生你的气。”长孙曦说完,才发觉自己的语气不对,福了福,“见过江陵王殿下。”看了看远去的楚王背影,转而道:“我们走罢,换个地儿,别等下楚王殿下出来又遇到了。”
江陵王眼里闪过一抹欣喜,“你真的不生我的气呀?”
“当然啦。”长孙曦和他一起往偏殿走,一面笑道:“你又没欺负我,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再说了,殿下你还救了我一命呢。”
江陵王不好意思道:“那不算什么。”又挺了挺胸脯,“你放心,往后有我在呢,别人肯定不敢欺负你。就算是大姑母和七皇兄他们,我拦不住,也会叫父皇帮忙的。”言语里,想把楚王划在被她讨厌的范围里。
长孙曦是真的讨厌楚王,恨不得杀了他,根本就用不着江陵王来暗示提醒。她接话笑了笑,“是啊,咱们不见那些讨厌的人。”
“好的,好的。”江陵王见她真的讨厌楚王,顿时更高兴了。
“长孙司籍,等等!”银针提着一个笼子样的东西,气喘吁吁跑来,“你们怎么到后面来了?叫我好找。”说着,把手上的笼子轻轻放下。
长孙曦笑道:“辛苦你了。”
江陵王冲着她挤了挤眼,示意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长孙曦觉得好笑,又觉得这位小王爷有几分天真烂漫,自然顺着他的意思没说,然后撵了银针下去。指了指盖着红绒布的笼子,朝他问道:“你猜猜,我送你什么?”
江陵王觉得很是有趣,眼睛扑闪,“鹦鹉?八哥?”
“不是。”长孙曦笑着摇头。
“画眉?”
“也不是。”
“哎呀,我猜不着。”江陵王上前几步,急性子道:“打开看看。”干脆耍赖,直接上前揭了红绒布,一看,里面卧着两只雪白可爱的小白兔。
兔子当然不稀罕。稀罕的是,两只兔子都各有一个黑眼圈儿,一个左,一个右,并排挨在一起,看起来特别滑稽可笑。
“哈哈……”江陵王顿时被逗乐了,大笑道:“你去哪儿找了这么两个活宝贝?难怪你刚才那么说,还真是活宝贝呢。”
长孙曦莞尔一笑,“我特意让人寻的,你喜欢就好。”原本想送猫儿、狗儿,又担心万一抓伤了人不好,还是兔子比较温顺可爱。
“嗯,挺好的。”江陵王蹲下身去,拿起笼子旁边的草喂兔子,兔子“咔咔咔”一直吃个不停,动作很是可爱。他扭回头,问道:“给它们起个名字吧?”特别认真的样子,“等我回去多想几个名字,写在纸上,最后再挑最好的。”
长孙曦自然要附和他了,笑着点头,“好啊。”
“长孙司籍。”银针又从连廊上跑了过来,一脸笑容,“才刚得的消息,皇上在太极殿下了圣旨,将镇国公府的霍二小姐,赐给楚王殿下为妃了。”
“当真?!”长孙曦大惊大喜,连声问道:“楚王殿下要迎娶王妃了?不是撒谎?”
银针苦笑道:“这种事,奴才怎么敢胡乱撒谎。”
“好!”长孙曦的心情好似被阳光普照一般,从荷包里摸了一块金子,“赏你。”有点笑得合不拢嘴,太好了!楚王娶了王妃,总该不会像现在这么悠闲了吧?等等,不对!要是楚王娶了王妃以后,还这么纠缠自己,那楚王妃还不恨死自己啊?
不是吧,这是又要再添一个头疼的敌人?
江陵王见她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发愁,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长孙曦在凉亭里面叹气坐下,揉着眉头,“我头疼。”
江陵王拎着笼子过去放下,想了想,“对了,上次我见你给父皇推拿的特别好,我也偷偷的学了两手,准备回头让父皇高兴的。正巧还没有给人按过,也不知道学得好不好,我给你试试,捏捏头,你再告诉我该怎么用劲儿。”
“行。”长孙曦心不在焉的应了。
江陵王便绕了过去,上了石台,站在在凉亭外圈儿。这样可以从环形条椅背后给长孙曦捏头,他把手放上去试了试,偏头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这么用劲儿的。”
长孙曦心里乱糟糟的好似一巢麻,胡乱道:“嗯,对,就是这么捏的。”
江陵王信以为真更卖力了,“好点没有?我捏得重不重?你要是觉得疼就出声儿?”一叠声的问题,“这个位置对不对?是不是这几根手指用劲儿?还有……”他问一句,长孙曦就敷衍一句,配合得倒也还算融洽。
殷少昊从前面接完了圣旨,便问了心腹,得知两人到了后面,当即赶了过来。
一到后殿,便见着是这么一副“恩爱缠绵”的画面。
气得差点直接喷一口血!
原本就因为迫不得已跟霍家联姻上火,再看到长孙曦如此这般,江陵王这般如此,气急败坏之下,便是口不择言,“呵呵,我说九弟,你这毛都还没有长齐全,就想要跟哥哥一起抢女人了?是不是也太着急了点儿?!”
江陵王先是一愣,闻声回头,继而明白过来哥哥话里的意思,不由气恼,“七皇兄,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再这样,我要告诉父皇了。”
“难道不是?”殷少昊心中怒火升腾,讥讽道:“光天化日之下,和御书房的女官卿卿我我的,还知不知道羞耻?!你还有脸告诉父皇?只怕父皇知道你如此不检点,都要被你气出病来……”
“你胡说!”江陵王又气又急,急着要过去跟哥哥吵嘴,忘了自己站在台阶上,一脚踩空便跌了下去,“啊哟……!”他的小腿被石台一拉,划出血迹,“血……”头一歪,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长孙曦见他先是摔了下去,继而不动了,吓得魂飞魄散!
“江陵王殿下!”她不顾形象,直接便从凉亭里面翻身出去,往下一跳,好似一只湖绿色的轻盈鸟儿,从半空径直坠落!委实有几分吓人。
“你疯了?”殷少昊伸手要抓她,却够不着,大步流星飞快走了过去。见她完好无损的落在江陵王身边,不由又气又妒,“是不是他死了,你也要跟着一起死啊?!”忍气上前看了看江陵王,扭头解释道:“他自幼有个毛病不能见血,只是晕了过去。”
长孙曦根本没功夫更没心情理他,想起一些现代的医学常识,赶紧趴下去,先贴在江陵王胸口听了听心跳,然后又探了探呼吸。见他还活着,一颗“扑通”乱跳的心,方才稍微恢复节奏。
然后从凉亭里拿了红绒布,飞快叠好,小心翼翼抱起江陵王的头,给他垫好,免得受了地上的寒气。因为并不敢就这么搬动他,转头吩咐银针,“赶紧的!去让人抬一架长条藤椅过来,快快快!”
银针虽然不知道江陵王的身份,但见她动作慎重,楚王也很焦急,当即不敢多问去了。
眼下是冬月里,天气微寒。
长孙曦怕江陵王本来就体弱,再躺在地上冻出毛病,本能的反应,便要解了自己的外袍给他搭上。她刚解外衫,就被殷少昊一把给抓住了,呵斥道:“你毛病了?!光天化日脱衣服做什么?还要不要脸?!”
“地上凉!”她愤怒的要甩开他的手。
“那也没有你脱衣服的道理!简直不可理喻!”殷少昊气得脸色铁青,一咬牙,满目恨恨解了自己的紫色大氅,扔在江陵王身上,“这样行了吧?省得你不要脸。”
长孙曦没空跟他拌嘴,只是赶紧扯了大氅给江陵王盖好,动作温柔无比。
殷少昊见状,气得肝都是疼的,“你还真是心疼的紧啊。”
长孙曦不耐道:“你能不这么胡搅蛮缠吗?他晕了,身子幼弱,地上又凉,回头再冻出毛病怎么办?”看了他一眼,“等下就把大氅还给你。”
殷少昊冷笑道:“要是本王此刻晕在这儿,你还说这话吗?”
长孙曦心道:那当然不会,赶紧冻死你才好呢。
因而别过头去,不回答,只当他是一团空气的存在。
殷少昊见她回避了自己的问话,明显就是巴不得自己赶紧死,心里好像有一团火焰,熊熊燃烧!想要说几句狠话刺她,因为隔得近,若有若无的少女馨香淡淡袭来,让原本喷薄欲出的怒气变淡了几分,倒是一时语迟。
她长得素面清绝、发色如黛,干净的发髻上,带着一顶专属司籍的金灿灿莲花冠,鬓角点缀小赤金莲花。冬日阳光清冷,淡淡的金色光晕洒落在她脸上,给那凝脂白玉一般的脸庞染上金色光晕,恍若九天之上的玄女。
有一种摄魂夺魄的璀璨之美。
殷少昊心思有点纷乱,其实自己也有点不太明白,为何面对这么美丽的一张脸,每次都是怒火升腾?总是喜欢跟她怄气,惹她生气,到底是什么地方把自己点着了?对了,她上次扇了自己一耳光!
这个女人胆大妄为张狂的很!而且……,而且还勾三搭四。
正想说点什么,忽地瞅见她鬓角有一缕散发垂落下来,想是刚才翻身跳下,把头上的莲花冠弄松动了。鬼使神差的,伸手想要给她挽在耳朵后面。哪知道刚一碰到那份柔软,就吓得她猛地摊开,面色大惊,薄怒道:“你到底有完没完?!”
殷少昊心中那一瞬间的柔情,变成恼羞成怒,“没完!”
长孙曦满目厌恶之色,起身去了江陵王的另外一边,离他足有三尺远。
殷少昊脸色乌沉沉的好似阴云,眼中青光四闪。自己不过是想给撂一下头发,她就好似要被强了一样,真是……,忽地心思一顿。她对于男人的触碰如此反应过激,像是那些未□□的处子,那岂不是……?
不由低声笑道:“你这么怕男人碰,是还没有被人真正的碰过吧。”
长孙曦骂道:“谁都像你?整天精虫上脑。”
殷少昊眼睛一亮,“那就是没有了?”没错!她这样子,肯定还没有被父皇临幸。想想看,她要是被父皇临幸了,就算暂时不册封位分,那也是后宫嫔妃,皇子的庶母,不可能再和江陵王玩到一起了。
他脸上的阴云一下子散开,像是阳光普照,心情变得明媚起来。因为心情好,便想缓和一下刚才的气氛,说道:“你早说啊,本王又何必跟你生气?现在……”
“快快!”两个小太监抬着长条藤椅,飞奔而来。
殷少昊被人打断很是不悦。
长孙曦当即站了起来,急忙道:“快把江陵王殿下抬回去。”
两个小太监看着一动不动的江陵王,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小主子是死是活,谁都不敢上前去搬动。万一回头罪名落下来,说是江陵王被人搬坏弄死的,十条命都不够赔的!因而都是脸色惨白,不敢上前。
“怎么还愣着?”长孙曦急着催促,想了想,很快明白了他们的担忧。别说他们,即便自己也不敢打包票,江陵王还会不会再醒过来。到时候他有事,跟前这一群人除了楚王,全都得死!可是,那也不能让江陵王就这么躺着啊。
本来还能活的,再冻死了该多冤枉啊。
长孙曦咬了咬牙,蹲身下去试着把江陵王抱起来,试图挪到藤椅上。
殷少昊倒抽一口冷气,“你放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个女人,简直毫无半点女人的矜持害羞,不是要脱衣服,就是要抱男人!三步两步走上前,喝斥道:“你省省吧,就你那二两力气,抱不好,倒是把他给摔坏了。”
长孙曦想想也对,继而缓缓的放下了江陵王。
殷少昊俯下身去,双手一捞,便将江陵王给弄到了藤椅上面。然后满腔怒火,全都撒在小太监们身上,“发什么愣?还不赶紧把人给抬回去!”
两个小太监赶紧抬着江陵王疾走。
长孙曦当即追了上去。
殷少昊被扔在原地,气极反笑,“我他.娘的真是有病,还理你!”心下恼火,脚步却跟了上去。一路上,他都是周身煞气笼罩好似炼狱修罗,吓得宫人们纷纷后退。
江陵王刚在太极殿的偏殿安置下,皇帝就闻讯赶来了。
“父皇。”殷少昊谨慎回道:“九弟的腿划伤了,见了血,他就晕了过去。”
皇帝看都没看他一眼,先问太医,“如何?”
太医诊完了脉,回道:“没有大碍,脉像平和有力,气息均匀,应该只是一时气迷心窍晕眩过去,稍作休息就会醒来。”又指了指江陵王的小腿,“殿下腿上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现在血已经凝痂,等殿下醒来再做清洗便是。”
皇帝脸色稍缓,挥手道:“退下。”
太医和宫人们都低头垂手,悄无声息,好似影子一般退了出去。
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视线扫过殷少昊和长孙曦,“怎么回事?晗儿怎么会摔到?你们两个给朕说清楚!”
殷少昊有点有些语迟。
因为说起来,就要说到江陵王给长孙曦捏头,更要说到自己讥讽江陵王,说到什么兄弟抢女人,怎么说都会让父皇生气的。
“你们哑巴了?!”皇帝龙颜大怒道。
长孙曦觉得心惊肉跳的,跪了下去。
“父皇……”江陵王虚弱无比的喊了一声,脸色惨白,“儿臣没事。”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长孙曦,“是儿臣自己淘气,没站好,所以摔了下去。”
“好了。”皇帝走到床边,缓和声调,“你先别说话。”
殷少昊看着那一脸慈爱的神色,心下冷笑,在父皇的眼里,别的儿子都是臣子,只有江陵王才是真正的儿子罢。
皇帝皱眉看了看小儿子,“还难受吗?”
江陵王扯着他的袖子,小小声,“父皇,儿臣不难受了,您别生气。”那双乌黑幽深的眼睛,好似清泉,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看着特别叫人怜惜。
皇帝心下清楚,小儿子肯定不是自己淘气摔倒的,其中不定有什么曲折。只是眼下小儿子没有事,他又满心央求,再把事情闹大不过是让大家难堪罢了。况且责罚起来,楚王顶多是被训斥一通,长孙曦则会吃不了兜着走。
何必弄得鸡飞狗跳的?不如作罢。
“好了,你没事就好。”皇帝朝后挥手,“退下。”
殷少昊脸色难看的退了出去。
长孙曦则是一头细细密密的冷汗,劫后余生,低头往后退。
“等等!你别走。”江陵王叫住她,用小鹿一样的眼神可怜兮兮看过去,“你别走!你要是走,那我……,我的那两只兔子要怎么办?别人肯定照顾不好的。”
长孙曦有些为难,脸色不安的朝皇帝看了过去。
皇帝淡淡道:“过来罢。”
长孙曦只好碎步走了过去,然后跪下。
“父皇……”江陵王拖长了声调,不依了,“你别怪长孙司籍,跟她没关系的。都是七哥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儿臣一着急,想过去理论,结果就从凉亭上面摔下来了。”然后又急急的补道:“对了,长孙司籍还送了一对小兔子呢。”
兔子有什么稀罕的?皇帝不以为然,可是见小儿子对长孙曦的维护之意,不免有几分心情复杂。况且也知道,楚王对长孙曦一直的纠缠不休,只怕见了她和小儿子在一起,恼火说了不堪的话。
不由皱眉,怎么都已经给楚王订了亲,还是这么不消停?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看来还得再费点心思了。
皇帝并没有把这点小烦恼放在心上,陪着江陵王说了几句,见他的确无碍,便留下长孙曦在里面照顾出去了。
江陵王等他走远,一把将楚王的紫色大氅仍在地上,满面怒气,恼火道:“七皇兄的嘴实在太坏了!什么都说。”
长孙曦心下冷笑,他不只嘴坏,心更毒,简直就像是从头到尾淬了毒!今儿要不是他胡说八道,江陵王又怎么会从凉亭上摔下来?想到此,不免想起江陵王对自己维护。他若不是顾忌自己,肯定第一时间就向皇帝告状了。
那样的话,楚王固然是要得到训斥,自己也同样会受到牵连的。
因而道了一句,“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算了,不值什么。”江陵王摆摆手,仍旧脸上气鼓鼓的,“七皇兄那边,回头一定要叫他栽个跟头!不能就这么白摔了我一回。”
歇了一会儿,长孙曦让人打了温水进来给他清洗。
“疼、疼疼疼!”江陵王叫唤道:“这些奴才蠢得很,你过来帮我清洗包扎。”
长孙曦本来想着,他帮了自己,自己给他收拾收拾也是应该的。哪知道,一上手才知道这位小王爷有多娇气。仿佛跟那豆腐脑儿似的,轻轻一碰,他就“哎哟、哎哟”,忍不住哭笑不得,“殿下,你别这样……,不知道还以为我掐你了呢。”
江陵王却已泪盈于睫,嘟哝道:“是真的很疼啊。”
难道这位是疼痛敏感体质?长孙曦无奈了,只好用最最轻柔的……慢动作,像是包扎珍贵文物一样,小心翼翼弄了半晌,才给他包扎好。
“呼……”她舒了一口气,抬手抹去,额头上面全都是汗水。
外面天色渐渐黑了,宫人进来请示,“江陵王殿下,该回泛秀宫了。”
江陵王正趴着逗兔子玩儿,玩得正高兴,听了这话,顿时很是扫兴。继而看向长孙曦又是眼睛一亮,“你送我回去。”指了指自己的腿,“我受伤了,别人都笨手笨脚的,你先服侍我几天,免得别人把我的腿碰坏了。”
“啊?”长孙曦连连摆手,“那怎么行?我可是御书房在册的女官。”再说了,这位也太娇气了吧?不过是小腿被石头拉了一道,划了口子而已,哪里就会被人碰坏了?他这是闲得没事找自己当乐子,自己可没那个闲功夫陪着闹啊。
“我说可以就可以!”江陵王断然道。
长孙曦微微一怔,这才想起,对方可不是真的小太监,也是一位惹不起的天潢贵胄。因而低头道:“殿下,妾身不敢善做主张,这事儿还得请示两位尚仪大人。”
“你真是死脑筋!跟本王来。”江陵王坐上了长条藤椅,领着她去了前殿,找到皇帝央求道:“父皇,让长孙司籍送我回去罢。刚才别的奴才都包扎不好,弄得儿臣腿疼,只有她最细心温柔,儿臣想借她去泛秀宫使唤几天。”
长孙曦心下琢磨,皇帝必定不会同意这种无聊要求。
然而皇帝沉默了一阵,却道:“准了。”
准了?!皇帝也太好说话了吧?长孙曦心下错愕,赶紧跪下,“妾身领旨。”心里不免有几分嘀咕,江陵王得生母得多受宠啊?皇帝这么疼他,真是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就给月亮,没有不答应的。
江陵王欢喜道:“多谢父皇,那我们先走了。”
长孙曦只得跟着他一起出去。
一行人,前往泛秀宫方向。
长孙曦对江陵王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皇贵妃所生,一直病弱很少见人,别的根本就是一无所知。要不是今天楚王揭穿了他的身份,自己还以为他是一个小太监呢。至于他的生母皇贵妃几乎隐世,更是毫无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