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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峥垂下眸来,却是依旧不言不语,不动声色。
路放见地上湿寒,忙将她搂着揽起,又赶紧去找那油纸伞,一手帮她打着。
秋雨细密,两个人身上都有些发潮,路放环顾四周,见一旁有茂密之树,秋叶尚多,倒是可以挡住,便揽着她道:“先去那边避雨吧。”
秦峥之前酒醉沉湎于郁结之中,尚且不觉得,如今酒意渐醒,又被路放那般一说后脑中正在细思,此时便觉得身上冷颤不止。
路放见此,越发心疼,忙抱了她去那树下避雨。
一时路放一手撑着伞,一手搂着她,站在那树下,温声软语道:“峥儿,不要生我气了。”
秦峥垂着眸子靠在他怀里,喃声道:“我冷。”
路放一时无法,只得脱下自己的绛红袍来,只是那袍子也是带着湿意的。
秦峥眼睛盯着路放露出里面暗青色的劲装,只见那薄薄的布料紧贴着他贲起的胸膛,越发显得雄健刚强。
秦峥垂眸,淡道:“你里面这件不是干的吗?”
路放无法,想着若是骑马回去也要走一段路程,这个时候正是秋风寒凉的时候,夜晚天更凉了,万一真个染了风寒,那怎么了得。路放对昔日她身体脆弱时的记忆刻骨铭心,当下也见附近有大树杂草遮拦,便是官道上有行经之人也未必能看到,于是干脆脱下那贴身劲装来。
秦峥看他果然听话,把贴身那件也脱了,眸中寒凉渐渐散去,当下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却是迅速藏下,又道:“我总不能让你光着身子回去,你穿我的这个吧。”说话间,却是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扔给了路放,然后拿过路放的暗青色贴身劲装和绛红色外袍,都套在自己身上。
穿上后,果然暖和许多。
路放此时光着雄健的胸膛,黑发微湿,散在宽阔的肩上,抿着薄唇,黑眸中透着无奈和疼宠。
秦峥见他连着个胸膛,低哼,不讲理地道:“若是你要光着屁股进敦阳,那我把衣服都穿在自己身上。”
路放此时越发无奈,只好接过她那件青色袍子来,也幸好她身量高挑,并不亚于一般的男子。虽则比他矮些,可是这袍子原本做的宽大,是以如今穿上,到底也还勉强,只是到底有些局促,显得极为寒碜。
秦峥眸子扫过他穿了自己那青袍的样子,又看他无奈的挫败,心中之前的郁结和凄冷竟然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小小的得意和甜蜜。
她低首望望自己身上宽松的绛红袍,满意地点头道:“到底暖和了许多。”
路放听着她说这个,也就只好为她重新撑起伞道:“走吧,我们回宫去。”
可是秦峥又说了:“我怎么还是觉得冷,浑身发抖啊。”
路放一听,忙过来,用手试了试她的额间温度,尚觉得好,便搂紧了她道:“虽则是我不对,但你也未免太过任性,竟然连伞都不撑一个这般跑出来。”
秦峥闻言,挑眉淡道:“你一路跟来,见我不曾带伞淋雨,明明手中拿了伞,竟然也不上前?”
这话一说,路放心中有愧,顿时不再言语,抿唇越发将她抱紧了。
他自知实在不该看她失魂落魄淋雨而出,自己却狠下心肠在后暗自忍耐,一时想着若她有个一分半分的不好,自己又该如何?不由想着自己以为智谋多变,其实这些智谋统统都要败在怀中女人之手,一败涂地却又甘之如饴。
秦峥此时此刻,已经感悟这几日委屈原本是路放做下的一个局,一时想着自己竟然如此大意被他这般谋算,一时又想着若是他真的自此冷落自己,自己又该如何?心中细想之下,不免生了冷汗。
她眸间肃冷,微微眯起,寒光乍现间,却是故意道:“你真的没有抱过夏明月吗?”
路放见她又问起这个,忙道:“不曾,连手不曾碰一下。”
秦峥却是不信,故意哼道:“就算你近日不曾碰过,以前她可是你的未过门的妻子,总该碰过吧?”
一时她想起过去,陡然心酸,便道:“我怎么记得你还摘了一朵三色堇给她戴上,人家可是在身上收了许久的。”
路放听她竟然莫名翻起这陈年老账,眉心便觉得隐隐发疼,无奈地道:“当日我给她三色堇,原是故意做给云若公主看的。”
秦峥靠在他宽厚温热的肩膀上,娇哼一声,又道:“对了,还有云若公主呢,你为什么要做给云若公主看?难不成你欠下她风流债,才要故意伤人家的心?”
路放听她越扯越远,便越发的无可奈何,只好继续解释道:“我和云若公主虽则是青梅竹马,自我十二岁后,便和她少有交道了。可是她对我一直有所牵挂,每常借着和阿姐玩耍之际来寻我。那时候我家遭受帝王猜疑,便不愿意攀附这门亲事,给我迅速订下了夏家小姐明月,她却是不死心的,我只好做出这姿态来给她看。”
一时说着,他垂首凝视着她,却见她垂着眼睑,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脸上却是冷漠清泠,不由越发心疼,握着她手柔声道:“我承认,如果不是后来种种,如果不是我路家遭受帝王猜疑,依当时的情景,我确实可能会尚云若公主。可是那到底是以前,那时候我也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云若公主美若天仙,又文采出众,和我素日也甚为契合。”
秦峥这人以往不理情事,如今陡然间恍悟,便是醋坛子打破,当下眸中一动,又问道:“你和云若公主明明早有首尾,你却告诉我从未和其他女人有任何瓜葛,这不是骗我吗?”
路放闻听,却是剑眉微锁,问道:“我和云若公主有首尾?”
秦峥哼道:“你也不必装,如今你的子嗣都已经生下了,就在西野。只可惜怕是认了别人当爹。”
一时秦峥却又想着,只是不知道那孩子是男是女。
可是路放听到这话,却是越发大惑不解:“云若公主之子,和我有什么瓜葛?”
秦峥见他竟然否认,眸间有鄙视之意,道:“此乃云若公主亲口向孟南庭所承认,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做下事来,便应当承认。我又不会因此怪你!”
路放听闻,却是忍不住想掐她脖子,眯眸质问道:“孟南庭竟然散步这等谣言,诬陷于我!我和云若公主清清白白,自从十二岁后,便是连头发都不曾碰到一点,哪里来的苟且之事?更不要说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一时盯着秦峥,想着原来她一直将自己这般误解,心间竟然有了恼意,道:“你这般误解我也就罢了,可是你可记得,当日我娶你之时,分明从未经过男女之事,难道你连这个都不曾感觉?竟然还疑心于我?又或者你是竟然以为我娶你之后再和云若公主有了苟且之事?”
说到最后,他眸中委屈,怒意渐生。
秦峥听着这话,却是比他更为委屈,道:“我怎知你是不是童子身呢!难不成我还能验你的身?”
路放低哼,扭过脸去道:“那日我动作生疏,你眸中分明有好笑之意,不要当我不知!”
秦峥蹙眉,想想也是,看来这事倒是冤枉了路放,当下便故作大方道:“你既说了,我自然是信你。没有就没有吧。”
可是路放却心中有了不忿,他想着自己日日为她操心,为了让她生下子嗣,费了多少周折,分明是把自己一介天子的脸面丢尽!可原来她竟然以为自己和其他女人早已生下孩儿?又听她如今轻描淡写什么“没有就没有吧”,在他所不知道的时候,她竟然这般误解自己,让自己遭受这等冤屈,如今竟然一句话便了结?
一时他黑眸冷凝着秦峥,咬牙切齿地道:“我一定是上一世欠了你的,这一世才会——”
秦峥知道他生气了,低首间,眸光流转,想着刚才明明是自己在问责他,怎么如今情势迅速扭转?她眼珠一动,便故意做出“咳”声,然后轻蹙了眉,做痛苦状,却是默不作声。
果然,路放见此情景,那隐隐怒气瞬间消失到九霄云外,忙搂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关切地道:“莫不是真得要着凉?”
秦峥唇边不由自主勾起一抹笑来,可是却怕他看到,故意将头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中,两只手攀附着他的肩,闷声道:“我还冷……”
路放将她整个环绕住,让自己温热的体温来包围她,又抱起她道:“走,我们赶紧回宫去吧。”
秦峥此时玩得正好,哪里肯轻易回去,便故意又道:“我头晕,不想动……”
路放听她说头晕,越发担忧,只因她已经许久不曾生病,未曾想如今经此一事,竟然头晕咳嗽,忙要抱住她,强硬道:“走,回去。”
秦峥的手,不着痕迹地寻找到那处。衣料本就不厚,如今更因为带了湿意,更贴在那贲起的胸膛上。她很容易便捏在手中,用指甲小掐一下,捏在手里把玩。
路放倒抽一口气,脸色隐晦不定地盯着怀中的女人。
秦峥唯恐被他看出端倪,便无力地靠在他胸膛上,轻轻颤着,低声道:“我冷……你身上好暖和啊……”
路放此时半信半疑间,却是想着她能吸男子精血化为己用的特殊体质,难不成如今要生病了,所以身子便知道想要了吗?
一时他想着这几日为了激她,其实并不曾好生对她疼宠,当即便将心中那点疑心抛却,低首温柔地道:“咱们回去,我陪你洗个热水澡,如何?”
秦峥心道,才不要呢,当下她再接再厉,手往下伸去。
路放如今身上穿着秦峥的那个宽袍,袍下却是锦裤,此时她摸索着,寻到一处,却见那锦裤仿若要被撑破一般了。
秦峥心中得意,手微碰到那处,却是很快躲闪开来,然后将脸在路放肩头磨蹭,颤声道:“我好冷,你抱我……”
路放从未见她如此脆弱的声调,便是昔日生病之时,也不曾这样啊,当下他心中激荡,将她牢牢抱住,又一个克制不住,开始用火热的唇亲吻她的耳根,亲吻她的脸颊。
感触到她脸颊上的泪痕,他心中越发责怪自己,想着她往日哪里是轻易落泪的性子,如今竟然在这秋雨荒坟前如此凄凉大哭。一时心中越发有说不出的歉疚和爱恋,搂着她浓情蜜意的亲吻着,又低声喃着:“对不起,峥儿,这次实在是我错了……”
而在这亲吻之中,秦峥渐渐反客为主,两个人越发火热,待到路放神智稍清醒时,他已经倒在了那枯叶之中,而这个之前嘤嘤欲泣的女人此时正骑在他的腰上将他压制在那里,俯首要用牙齿来咬自己的脖颈,小尖牙极为锐利,一口一下。
路放仰躺在那里,黑发凌乱地和杂草枯叶纠缠,幽暗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上方的女人:“峥儿,你……”她真得是咬得毫不留情……
秦峥心中闪过一丝得意,不过却隐藏在眼睑之下,她在他耳边柔声道:“我怎么觉得这样很好玩吗,你是不是怕疼啊?可是我牙齿发痒,就想咬人怎么办呢?”
路放无语,定定凝视着她,低声道:“好吧……你高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