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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托雷咳了一声,上前拜见了包家父母。
小包姑的老爹这才省过来,忙恭敬地要拜,可是托雷已经上前一步将他扶住。一时几个人进了屋,闲聊几句,便到了亲事上。小包姑虽然这几年一直和托雷混在一起,可是如今到底是谈起自己婚事,便躲在一旁去了。
其实小包姑如今已经认了路放为哥哥,如今已经是大渊的安西公主了,这个婚事已经不是小包姑的父母所能做主的了,可是托雷还是和小包姑父亲商谈几句,以示敬重。小包姑父亲原本不过是市井布衣罢了,哪里懂得哪些,况且原本就是觉得托雷是个玄衣卫,虽则年纪大了些,可是人却是不错的。如今这玄衣卫陡然变成了西野之王,真个把他们吓一跳,这又是公主又是王妃的,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于是如今托雷但凡说什么,他都一径地点头说好好好。
托雷也看出如今这老丈人怕是有些敬畏自己,当下便留了小包姑在家和父母叙旧,自己告辞,前去寻找路放和秦峥夫妇了。
路放偕同秦峥来到十里铺后,早有属下将昔日的那个宅院打扫得一干二净,夫妇二人携手走到那门前,望着那生锈的大门铜环,一时想起昔日两个人第一次骑马来到这里的情景,不由得感慨万分。
一时又进了院子,看这院子里的锅灶,想着两个人煮饭做菜的光阴,都不由得相视一笑。
正看着时,却听到一个大嗓门喊道:“你们竟然已经来了!”
两个人听了,都不禁笑出来,一时竟然恍惚回到许久之前,她和他正在为了这宅子和秦二婶争着的时候,那托雷大步踏进来,也是大嗓门先声夺人,就这么把秦二婶一家给吓跑了。
当下托雷进来,看到这小院布局,说着昔日咱这里放了桌椅,这里都是晾制路菜的,怀念昔日,一时感慨。
此时众多护卫都在门外守候呢,路放便命他们退下,又对托雷和秦峥道:“今晚干脆咱们就睡在这里,你我亲自下厨,做几个小菜,我们三个来个一醉方休,如何?”
托雷闻言,拍手道:“极妙!只是劳烦如今大渊的帝后为我托雷下厨,实在是过意不去!”
秦峥笑指着托雷道:“你也别图清闲,你就去跳水洗菜吧。”
这三个人说干就干,当下托雷去洗菜,路放命护卫去买了生菜肉类并酒来,秦峥开始收拾锅灶,三个人干得热火朝天,一直带到晚间时分,炊烟四起时,他们终于摆弄出四菜一汤。
当下对着那天上一轮明月,三个人围在不知道从哪里拽来的一个小桌,上面摆了酒菜,边聊边饮,一时想起昔日路放要走之时,三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乱作一团。如今想来,不过是两三年的功夫而已,不曾想三人还能齐聚在这小院里,对月饮酌,谈一谈平生事。
托雷想起那时候,笑望着秦峥说:“那时候还不曾想秦峥竟然是女子。”说着醉酒的他又指着路放道:“说,你那时候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只是瞒着我?”
路放眸中也有了醉意,听到这话,却是点头:“是。”
托雷闻言,哈哈大笑,过来拍着路放的肩膀道:“原来你们早有私情,只是瞒着我!太不仗义!”
秦峥垂眸,淡道:“什么私情,休要胡说!”
托雷听她这样,却是不高兴了,拉着她道:“你们就是瞒着我,还不快喝酒赔罪!”
秦峥当下也不推拒,接过酒来,也便喝下。
一时那坛子酒没了,路放吩咐下去,又有侍卫送进酒来,三个人开怀畅饮,喝着时,忽又想起包姑说的把银子都埋在这院子里了,于是三个人便取了铲子来挖。挖了半响,总算挖出一个箱子来,果然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
秦峥此时已经半醉,当下笑指着那银子道:“瞧,有这么多呢,干脆都给包姑做嫁妆好了,真个是白白便宜了你!”
托雷一时想着包姑,也是看着那银子傻笑,笑着笑着便倒在那里了。
托雷侍从见此,便上前告罪,背了托雷要回下脚的客栈。
路放还算头脑清醒,见秦峥眯着眸子抓着酒坛子不放的样子,知道她是已经失了神智,见众人走了,便抱起她来,径自回屋去了。
他们今晚所住的屋子,却是昔年路放所住的那间抱厦,并不大,里面只有一张床,躺一个人足矣,躺两个人却是局促。当下路放抱了秦峥躺在那里,揽着她,两个人紧紧相贴,气息萦绕间,路放不由低首,唇舌侵入她的口中去吸吮她的味道。
两个人的味道实在并无不同,都是浓浓的酒味。
秦峥嘤咛着醒来,睁开迷蒙的双眸在这黑暗中看着路放,蹙眉道:“咦,这是哪里?”
路放笑凝着她,道:“这是以前路小伙计所住的那间抱厦。”
秦峥迷茫的双眸四处环顾,隐约认出这里,便道:“怎不去当日我那屋呢。”
路放却凑着秦峥,笑道:“我就喜欢这一间。”说着时,又去吸吮她的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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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小包姑跟随父母来拜见了这大渊的帝后,秦峥亲自说了小包姑的亲身,小包姑父母自然是连连点头。于是就此定下,小包姑将跟随帝后回去大渊,从大渊的都城敦阳出嫁西野,而到时候小包姑的父母也同去敦阳。
待到小包姑跟随父母回去后,秦家三位婶婶又来拜访,见了上座的秦峥,话语都有些颤抖,连忙拜见了。秦峥笑着许诺将家中田地平分与他们三人,只是这宅院有许多老物事,却是要留下的。三位婶婶自然是连声应诺。
秦峥忽想起一事,便问起柳儿,那秦二婶忙上前道:“柳儿去年生了一个闺女,一切还好。”
秦峥听此,也就不再问了。
这秦二婶却借机说起了闲话,说是往日的那个王大伯,听说是连同两个儿子都遭了强盗,出去后再也没回来,倒是王翠儿自己回来了,如今一个女子孤门过着,也不曾嫁人,不知道想些什么。
秦峥闻言,想起昔年王老伯和翠儿设下陷阱骗自己的事儿,知道凤凰城到底是罚了他们,当下并不做理会。
秦峥这里说着话时,路放却是一早就出门去了,说是要去趟凤凰城,有些朝中之事要和何笑商议,秦峥想着凤凰城和大渊诸多合作,想来是有要事商议,当下也没多问。
送别了秦家三位婶婶,秦峥兀自在院子里闲逛,此时也不便出去,怕被人围观,于是便在院子里,怔怔望着那物事,想着父亲当年收拾这个院落的心情,为母亲刻下一钗一梳时的刻骨爱意。
一时遥望凤凰城方向,想着父亲昔日所爱之女子,如今却依然是青春正年少,此时或许正在那艳阳高照之日,偕同何笑玩耍。
她这些时日看了自己的一对爱子,享着天伦之乐,又和路放爱意浓厚,心性倒和从前有些不同。此时想着那段青和何笑,也不过是一声叹息罢了。
就在此时,忽听到外面有动静,待走到门洞处往外看时,却见一个女子,憔悴苍白,正翘首望这里看过来,她见到了秦峥,倒是一缩,有些自惭形秽。
秦峥见是王家翠儿,便命她上前,问道:“你来这里,可是有事?”
这翠儿连忙上前拜见,言道:“妾身无事,只是想见一见萧公子而已。”
秦峥顿时明白,这翠儿是萧柯昔日的未过门的妻子,当下也不为难,便命人唤来萧柯与她相见,谁知道片刻之后,那侍卫前来回禀道:“萧公子说,已和王姑娘再无瓜葛,不如不见的好。”
翠儿听了,浑身轻颤,半响才努力地攥住手。
秦峥见此,便不再多言,这翠儿抬手擦了擦眼泪,只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