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像个傻子

橘子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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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苏学长又聊了一会儿,主要说的是他公司的情况。至始至终他也没有问过我的近况,不知道是因为怕我尴尬,还是已经通过别的渠道了解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份体贴我还是领情的。

    和学长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我和他告别回了程家。

    现在小刘带着仔仔,我自然要从那个房间搬出来,不过程姨这次给我挑的房间也不错,在一楼,打开窗户外面就是她种的那些花草。

    江南的天气,即使是严冬花草也都是绿的,从窗户里看出去,绿油油一片,只觉得整个人的心都跟着静了。

    这会儿还是午休时间,房间里静悄悄的,估计一屋子的老人,小孩儿都还在午睡。我轻悄悄的走回自己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我的旅行包。

    我的东西不多,所有的一个包都能放得下,所以我已经习惯了走哪儿拎哪儿。从贺北骁家里离开的时候,我一个包就带走了在那里的所有痕迹。

    从包里拿出之前刻的章,余光扫过了那套轩宝斋的刻刀,伸手拿了出来,轻轻的抚摸了几下,心里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自从那天把他关在门口之后,我们两个就没有怎么说过话,到程家后,他倒是打过几个电话,也被我三言两语的给打发了。

    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的冷淡,渐渐的,他的电话也没有了。

    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阵抽搐,说不出是疼还是别的什么感觉,只觉得空落落的,好像悬在半空中,没根了一样。

    不知道蹲了多久,我才从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心口抽痛的走路都打着飘。

    “安思侬,你想什么呢,脑子进水了吗?这么多年的教训还不够你长记性吗?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存有奢望之心啊,不然最后受伤的永远只能是自己。”

    我一边在心里痛骂着自己,一边朝窗户下的桌子处走去。

    看来,真的是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啊!

    将印章放在桌子上,我认真的打量着,试图找出不完美的地方,想看看能不能做以修改。

    这一刻我意识到了,重新找一份工作对于我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贺北骁的公寓我是不会再住了,将来回到京城,就先在外面租一套房子吧。

    夏滢那里的钱,这个月发下薪水之后就可以还完了,剩下的钱交一个住房押金还是够的。

    不知道苏学长能给我找到一个什么样的活儿,如果还是按照之前的价格,刻三五个印章,似乎也足够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李爱连和蒋明媚还是要找,也不知道赵律师的代理费是多少钱,我能不能付得起?

    还有房子……

    越想,脑子里越像是有一团麻,乱糟糟的怎么也捋不顺。到最后,我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子。

    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且走且看吧。

    因为存了要离开的心思,我开始认真的执行着贺南庭临走时的提议,每次喂奶之前,趁着仔仔最饿的时候,开始试着一点点的给他慢慢添加奶粉。

    小刘开始的时候有点惊讶,但看我一脸坚持的模样,也只是仿若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这

    份工作不错,你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比这更高的工资了啊!”

    我知道她是对我好,却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一个靠卖奶维持的工作,就算是工资再高,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

    因为有了之前胃痉挛的事情发生,只要我和仔仔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连手机都是放在静音上的,反正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人找我。

    而今天,放在旁边的手机已经连着亮了好长时间了。

    站在一边的小刘实在忍不住走过去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之后递到了我的跟前。

    “小安,你要不要接一下啊,响了这么长时间了。”

    “别管它,待会儿喂完奶我再回。”我望着趴在我的怀里,小嘴吮吸个不停,吃得正开心的仔仔说道。

    “可是……”小刘迟疑了一下:“是贺先生啊!他那个脾气,不接合适吗?”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去瞟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上面显示着贺北骁的名字。

    不用看表我也知道,这会儿是晚上八点,仔仔吃完就要睡觉了。

    之前我跟那个人说过,他也通常不会选择这个时候打过来。

    现在,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吗?

    看出了我的迟疑,正好这个时候仔仔也已经吃饱,松开嘴打了个哈欠。小刘连忙将孩子从我的怀里抱走,然后朝我做了个动作,示意我赶紧接电话。

    我有些担心的将电话接通,然后快步走到了走廊尽头的阳台上。入夜的室外很是寒冷,从开着暖气的屋子里猛地走出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喂?”我对着话筒说道。

    电话里声音很小,我只是隐隐约约听到贺北骁在对面咕哝了一句什么,但是根本没有听清楚。

    “喂,你说什么?是不是我信号不好?你等一下,我换一个位置。”说着,我拿着手机,像个傻子似的,在阳台上来回转了一圈。

    这次总算听出来他是在低声叫我的名字了:“阿侬……”

    声音低哑,吐字含含糊糊,一点都没有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不知道怎么的,我居然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脆弱。

    脆弱?

    我忍不住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了,从心里不愿意将这样的词和那个男人联系在一起。

    他怎么了?不会是喝多了吧?再不然,又发烧了?

    我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那边,贺北骁停顿了好久,有些不确定的再次问道:“阿侬,你……还在吗?”

    “在。”

    他不再说话了,话筒里是长久的沉默。唯有隐隐的呼吸声通过信号清晰的传来。

    晚上起了风,我只穿了一套薄棉的睡衣,外面也不过就是套了一件随手抓过来的外套。站在风中,冻得我只觉得连牙齿都想打颤。

    我也不明白自己是为了什么,这会儿最应该做的不是挂了他的电话跑回屋里暖和暖和吗?却偏偏像个傻子似得站在这里跟他死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