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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浓重的冷意从眼中一闪而过,赵寂直白地道:“我不喜欢你。”
卫初宴霎时脸色卡白,好一会儿过去,她才艰难地道:“我知道了。”
赵寂审视了她片刻,目光落在她紧捏着筷子的玉白手指上,顿了顿,又拧了拧眉:“你不该有这样的心思的。”
以前卫初宴便觉得,赵姑娘不说话时总显得冷漠,然而直到这一刻,她才真切感受到赵寂的冷是怎样的一种冰寒,简直冷的叫人发抖!明明她也是见过许多大人物的,按理说应该不会轻易被人的气势所摄,然而此刻就是这样,眼前这个女子只是简单地一皱眉,便让她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一下,伤口被扯动了,忽然隐隐作痛。她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怔怔想着那两句拒绝的话。
这个人绝情起来,原来能吐出这么伤人的话语,偏偏她还不自知,还在那里冷眼瞧着卫初宴,仿佛受了极大的冒犯。
卫初宴挺过了那两句话,却被赵寂眼里中所表达的意思伤的很深,她闭了闭眼睛,扯了扯嘴角,有些嘲讽地想,亏自己现在还笑得出来。
“我知道了。赵姑娘,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卫初宴跟赵寂道歉,和以前那些都不一样的,透着股疏远,赵寂见此,觉得哪里被扎了一下,然后便更生气了。
分明是卫初宴做错了事情,还做出这样一副委屈的样子来,难道还是她欺负了卫初宴?她没有治卫初宴一个大不敬的罪已是她开恩了!
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也是这段日子压抑久了,即便赵寂本没想过把火发在卫初宴身上,偏偏卫初宴却在这时撞上来了,她有些想发火。然而生气归生气,赵寂还是忍住了没再为难卫初宴,毕竟她并不知道赵寂的身份,先前问出那样的话,也是因为不知道。
罢了。
赵寂靠在有些坚硬的木椅上,消弭了怒火,淡淡地说道:“不知者无畏,不知者无罪。”
什么意思?
卫初宴一下子抬头看向她,有心想问问这话的意思,然而一时又有些胆怯。她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没再往那边看。
多看一眼,心便更痛一些。
出了这样的事情,谁还能吃得下饭?很快,两人都表示吃饱了,卫初宴便让人收拾了餐桌,自己也帮忙端了盘子下去,因为想要躲开赵寂。赵寂察觉到了她的闪躲,但是心中却没有太大的波澜,她自觉是为卫初宴好,掐断这个苗头,才不会越陷越深。
至于是否用词太重?赵寂没什么感觉。
餐桌收拾好后,赵寂没再多留,虽然她原本的目的没有达到,然而也还算可以了,如果后来没有出这件事情,今日对于赵寂来说,是还不错的一天。她跟卫初宴告别,卫初宴还是怔怔的,离的也远,也没有再问她下次何时再来,明明以前都会问的。
赵寂看卫初宴这么失魂落魄,心中愈发的不舒服,她在门前站定,自觉很好心地跟卫初宴道:“我也是乾阳君,我只娶亲。”
卫初宴望着她,沉默不语,其实是很想说她也可以嫁的,这有什么呢?她又不可能去继承卫家,也没有娶亲的重担,是嫁是娶,很重要吗?因为父亲是赘婿的缘故,卫初宴在这方面向来看的很开,但是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是赵姑娘显然不喜欢她,那她纠缠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况且,两个乾阳君确实结合的少,虽然她们勋贵世家不是很讲究这个,反正大多都要娶很多个,妻妾中偶尔夹了个乾阳君也不稀奇。但是,她不喜欢有太多的妻妾,她想就和爹娘那样一双人就好,虽然这里边也是有缘故的,爹爹毕竟是招赘的。
在感情方面很是迟钝,平日里对感情的需求也不深、甚至可以说是冷淡了,又厌烦卫家那种高门大户中的复杂斗争,卫初宴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并不奇怪。
但是,有人不这么想。
赵寂的第二个理由很快来了:“而且我日后会妻妾成群,你想做他们中的一个吗?难道与我做朋友不比做我后……后院的姬妾更好吗?况且这里边很复杂,即便你想那样,也做不了的,你不够资格。“
“资格?”卫初宴受伤地看向她,清婉娇弱的样子无论落在谁眼里,都是会怜惜她的。
赵寂的心却很硬,半点不为所动:“我并非瞧你不起,否则也不会与你来往。资格不是我定的……我的婚事其实不由自己作主,具体不好说与你听。总之你不要再想着不切实际的事情了。但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只要你断了这个心思。”这里倒也不全是实话,虽然赵寂的后妃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人选,然而要谁、不要谁,她还是能够决定的,只要在范围以内。
赵寂认为自己句句都是为卫初宴好,然而她说完以后,还是看到卫初宴红了眼眶,后退了一步,好似很受打击的样子。
赵寂紧走两步,迫人的气势压向卫初宴:“你哭什么,难道与我做朋友不好吗?”
做朋友?
都这样了,她怎么还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的?
卫初宴一瞬间也很愤怒,她忘了躲闪,定定盯着赵寂:“赵姑娘,你真是不通世俗。你有没有想过,事情已到了这样的地步,日后你我若是继续来往,难道不会感到尴尬吗?”
她负了气,说出的话也有股绝情的意味,赵寂一下子觉得这样的卫初宴很陌生,卫初宴也会和人恶语相向吗?她平时是那般温和懂礼,连跟小孩子说话都不会大声,原来也是有脾气的。
赵寂寸步不让:“为何不能?难不成你便要再不和我来往?”
再不和她来往?
思及这个结果,卫初宴又退却了,她一下子哑巴了,清澈的眼睛里蕴了些痛楚,显得很是可怜。她憋了半晌,忽然委屈地轻轻道:“可是,是你又来找我的啊。以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你先来惹我,却让我不准心动,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糖糕你也吃了,我也不是要因此确定些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问你,你为何要这么伤我呢?”
赵寂被她说的一愣,转而想到来找卫初宴的目的,情绪一下子又低落下去,她也许久没说话,直到卫初宴要关门了,她才说了一句:“我母亲去世了。”
卫初宴一下子停住了手,震惊地看向她。
什么?难怪她穿了一身黑,而且一直也不太高兴的样子。卫初宴本来以为那是因为她这两年里修的比以前更深沉了,然而却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我心中郁卒,本是来寻你喝酒的,连酒都带来了。高沐恩!”
高沐恩应声出现,赵寂对他低声说了一句话,他便去马车上拎来两坛酒,赵寂接过来,不由分说地塞在卫初宴手里:“没想到叫你误会了。罢了,酒送你,我日后少来便是了。”
这话说完,她没给卫初宴挽留的机会,领着属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