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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里衣外裳都湿了。
卫初宴靠在床上,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乌黑的眼半阖着,还有些发懵。
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她还有些记忆,因为原先有过经验,因此她知道,她大约是来热潮了。
是被昨日见的那些人引出来的吗?大约是吧。见过杨频她们之后,她确实有些不舒服,当时并未往花青期这方面想的。因她常常会服用一些压制品级的药物,这也同样会抑制花青期,因此她其实很少遇上热潮。然而世事无绝对,昨日接触了太多的陌生信息素了,身体会陷入热潮似乎也是正常。
真是......好麻烦呀。
对于没有婚配的卫初宴来说,花青期总是很麻烦的。这会持续好几日,这几日她不能外出,否则很容易吸引到坤阴君,到那时不仅仅是坤阴君,就连她也会丧失理智,便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卫初宴十分排斥这样的事情,她甚至觉得有些恐惧。
她想,她大约还没做好随便标记一个人的准备。
那便吃药吧。
吃了药,好歹能缓解一些症状,也使她能勉勉强强地保持清醒。至于这几日不能出门,那便差人去官署请个假、呆在家里算了。
好在对于分化者,官署里自有一套特殊的轮假制度。从前卫初宴很少使用这种假期,然而现在她也不得不用了,想到之后来自同僚甚至上级的观察和揣测,她便感到有些烦闷。
因为热潮暂时平息了的关系,卫初宴的脸色不复之前的潮红,而是变得有些苍白。这是昨夜未盖被睡了一夜的后果,她大约也有些受凉了,在床上咳了好几下,后来才下床倒了水来喝。
等气顺过来一些,卫初宴疑惑地看向了紧闭的门窗,秀气的鼻翼动了动。
这个时节还有桃花吗?她怎么好像闻到了桃花的香气?
真是奇怪。
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等过了一会儿再去闻的时候,那香气又不见了。
卫初宴带着疑惑叫了海棠来,让她给自己提水沐浴,又将告假书给她,让她喊车夫去官署递交了。卫初宴坐到桌前,正欲再倒杯水,却忽然发现桌上竟然还有一个杯子,放在她惯常不爱放的一个位置。
奇怪,是她昨夜昏昏沉沉中乱摆的么?
被热潮折磨良久的脑袋好像还不能好好地运转,稍作思考便头疼欲裂,卫初宴无奈地掏出药丸,和着水吞了,这时海棠提水过来了,但是一桶水通常是不够的,卫初宴静静等待着海棠提了好几次,每次都是海棠提到房门处她便接过了,然后又紧闭了房门。
她的房间中其实充斥着梅花香味的信息素,自己这时也是浑身都是信息素的味道,因此并不敢离开房间,好在海棠是闻不到这些的,因为这丫头是个未分化的普通人,否则卫初宴也不会去喊她。
好在热潮还没有来,否则即便是普通人,卫初宴也不敢接触。乾阳君又不是只能和坤阴君在一起,她怕她忍不住,会做出让她后悔终生的事情来。
浸泡在热水里,将浑身的汗洗干净,等到躺到床上的时候,重新恢复了清爽的感觉。然而卫初宴知道,按照原先所经历过的那几次热潮来看,过不了多久,新一波的潮汐又回涌来,到那时,她又是昏昏沉沉、浑身湿透的样子了。
这还算是好的情形了,最怕她失控,走出这房间。卫初宴曾经见过分化之人失控引发一街的混乱的事情,她不愿自己也变成这样,尤其她还是个绝品乾阳君,虽然现在大打了折扣,但是谁知道她的信息素会对别人造成什么影响?
幸好昨夜昏迷了!
披散着长发靠坐在床头,卫初宴的眼中闪过一丝庆幸,而后又浮现出一丝惆怅来。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呐。
她不可能总是吃药,也不可能在每一次热潮中都能成功陷入昏迷。她最近其实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了,身体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具体她也形容不出来,但是她更容易嗅到旁人的信息素了、也更容易受到这些信息素的影响,尤其是昨日,在面对那些人时,她的脑子其实空白了一瞬的,因为接触到的信息素太杂了。
而且她也更容易产生去标记人的冲动了,无论她愿不愿意,她总是有这样的冲动。
这可真是......
一瞬间感到心如死灰。卫初宴想,左右她也太难再找一个人去喜欢了,怎么样都好,只要能将这件事控制好便行了。
难过地裹紧了被子,正派地过了二十年的女人开始认真地思考起和人结亲的可能性来。
她不太倾向于同同在官场上的人家结亲。
原因太简单了,家里那些人不会喜欢她得到更多的助力,而如果她选择的人不如卫家,对方就很容易被连累、被打压。而能超过卫家的人家又太少了,而且既然能超过卫家,又为何要和她这么一个失去了家族扶持的小官结亲呢?
是个死局。
那么考虑商家或是农家么?
其实也不太好考虑。朝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官员不得取商家子为正妻、正夫。而卫初宴却只想要一个妻子,她厌烦卫家那一大家子的人所带来的肮脏事,觉得就如她父亲和母亲那般简简单单便好。那商家也不能选,那么农家呢?
其实卫初宴也不抱希望。若是真能找到合适的,那么她在担任籍田令时便该找到了,何至于现如今还孤身一人?
思虑半晌,卫初宴又想到一个人来。
袁柳儿袁姑娘。
其实她看不透袁姑娘。有时候她觉得袁姑娘是希望她给自己赎身的,然而她提起赎身这件事的那几次,都被袁姑娘婉拒了。她不知道这姑娘为何要在青楼里浮沉,而且明明有些时候,她觉得这姑娘也许对她有意思,但是若是有意思,又为何要拒绝她呢?
是,她那时的确没有明确说过为人赎身便要娶她,那时候的她,也的确没有这样的心思......她那时,唉,不提也罢。
眼前飞快地浮现出一张明艳而冷漠的容颜,又很快被卫初宴驱散了。好吧,其实现在已然好很多了,再想起陛下,她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波动,甚至昨夜,虽然又梦到了陛下,但她不是也和陛下保持了距离么?她守好了一个臣子的本分,虽然因此被打了,她却并不后悔。
至于结亲的事情,算了,多猜无益,等过几日热潮退去,她再看看该如何办吧。
侧躺下去,等待着下一波热潮来临的时间里,卫初宴忽然伸手摸了摸额头,那里却并不疼,也不冰。
她笑笑,是了,那只是梦里的事情,她怎么当真了呢?陛下也并非总是那般凶的,怎么她做个梦,还要梦见陛下打她呢?
这样可不好,日后不应再梦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