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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司仪是韩世伯,他满脸沧桑,却又似乎眼含热泪。
柳大哥,您的女儿如今有人照顾了,您看到了吗?
宋珂瑶和南宫枭大红的喜服之下,十指相扣,盈盈一拜。
若非苍天有眼,他们怎么会有这一世重来的机会?又怎么会在兜兜转转之后终于找到了彼此?
宋珂瑶拜的虔诚,知道内情的人也是一阵子的唏嘘。这两个孩子,也算是历经苦难,才走到如今这一步啊!
“二拜高堂!”由于南宫枭的族人都已经不在了,是以只有裴庆骏一个人在高位上接受着二人的朝拜。
“好好好……”裴庆骏目光里滴出了丝丝的湿意,梦兰,你看见了吗?我们的女儿,她嫁给了自己心爱的人,他们很好,很般配……
裴庆骏的目光怜爱的在宋珂瑶的脸上扫过,看到南宫枭的时候更是多了几分的心疼。在知道他的身份时候他是尊敬的,可是真的知道了他们的故事,他却觉得十分的心疼,等他真的到了这雪山之上,他才知道这孩子,这二百多年来守的是如何的孤寂……
原本对于这个男人抢了自己女儿的心思早已经完全的淡化,此刻只觉得十分心疼这一对男女。
他的好女儿,他的好儿子……
若是被以前熟悉裴庆骏的人看到此刻裴庆骏的样子,一定会吓得晕过去!这还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冷王吗?这分明就是一个寻常家看到女儿出嫁的父亲罢了!
“夫妻对拜!”
声音响起,众人的目光都定定地落在了宋珂瑶和南宫枭的身上。
他们二人十指相扣,宋珂瑶的盖头挡住了她的眼睛,但是她此刻微微颤抖的身体说明了她激动的心情,她微微俯身却被南宫枭整个抱在怀里了;“你身上有孕,小心些。”
宋珂瑶轻嗯了一声,只觉得这怀抱越发的温暖,心情甚至有些微微的哽咽。
沧溟站在众人的身后,唇角勾起了一抹释怀的笑容。
他想,或许他是真的放下了!那些曾经的过往,他嫌弃她坐在自己作为旁边,想要收拾她却被这个狂妄的女人给收拾了一顿!他想起了离开西凉国的那个晚上,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你一定要变强!”
是的!他一定会变强!只有变强了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变强了,他才会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如今,他是变强了,变得可以在她逼宫的时候为她解除后顾之忧,可是他知道,他再也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站在她身边的机会!
可虽然他做了放手的决定,他还是想要站在她的身边。在她需要自己的时候,为她解除后顾之忧!
他是真的喜欢极了她那还未出世的孩子,若是一个女孩子的话,一定长得和她一样的好看;若是男孩子的话,也一定有她扮作战容时候的才华四溢!
容少卿并没有去大殿之上看着那二人成亲,他爱她,他祝福她。
但是他还没有心大到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她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在一起!虽然,方才她,是自己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将她交到他的手上的!
他一杯又一杯的喝着桌上的酒,可是无论如何还是喝不醉!
眼前浮现了无数宋珂瑶的脸,她笑着的样子,她蹙眉的样子,她思考的样子,还有她微微仰头的样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画悲扇……
他们的初见,注定了他一辈子的纠缠,可然而就算是痛了,却还是不愿意放手啊!这红尘之中,爱情苦,可是终归她属于别人了。而他,却连一个假意的祝福都做不到!
……
大婚之后,宋珂瑶和南宫枭几乎是过着如胶似漆的日子。
宋珂瑶的肚子越来越大了,离着临盆也是越来越近了。但是她却似乎一点儿也闲不下来,趁着大婚后便隔绝了所有人,和南宫枭两个离开了雪山,也没有回到东篱皇宫去。
他们二人一路上游山玩水,将以前四国之中没有去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他们共同的足迹。在之前,曾经去了一趟他们曾经共同生活过的青山,那里已经完全没有以前的痕迹了!
二人不仅感叹物是人非,不过好在他们已经彼此找到了彼此。
这几个月来,西凉,东篱,南夜,北莫,四国之中的局势有些紧张,但是宋珂瑶却没管,裴庆骏和韩世伯也没有将这事儿禀告给宋珂瑶,怕她烦心。
虽然在朝堂上是君臣,但是其实都和自家人差不多,根本就不存在二心。
东篱的局面一片大好,而就在这时候,西凉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西凉国正明帝下旨禅让皇位给容少卿,自己则逍遥的当起了太上皇。
但是这事儿流传的却还有很多的版本,而其中最接近的一条则是,容少卿逼宫!
西凉国正明帝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还不至于老眼昏花的年龄,而至于容少卿为何逼宫的原因,却没有任何人知道。
只有容少卿自己知道,他若是不上位,便是臣子!若是臣子,便不得不违抗他的命令,将西凉的铁骑踏入她的国土之上!
他这一辈子最在意,最求而不得的仅有一个她,那人竟然让他将铁骑踏入她的国土。
……
雪山上,沧溟嘴里骂着;“总算是回来了,两个没良心的!”
眼睛一眨,改了口;“三个没良心的!”
可不是么,身后还跟着天琊。
就连接生的稳婆都已经被接上了雪山,雪山之上倒是一片热闹,只是宋珂瑶如今每天每个小时都似乎要看着南宫枭才觉得心安。
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虽然彼此不说,但是她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南宫……病了。
而且病得是无药可医,病得让天琊这个混蛋也拿不出丝毫的办法。
南宫枭的面上有着丝丝的倦容,他似乎极想要睡觉,却被宋珂瑶喊痛的声音叫醒。
宋珂瑶的唇色苍白,额头上滴着细密的汗水;“南宫……我……我好像要生了,你陪我,陪我好不好?”
“好……”
南宫枭轻笑着揉了揉宋珂瑶的头,稳婆听到声音已经赶来了。
宋珂瑶进了内室,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南宫枭一眼,却见南宫枭坚定的朝着自己点了点头。
在转身之际,宋珂瑶没有看到,南宫枭那忽然垂落的眼帘。
天琊的身体出现在南宫枭的面前;“你决定好了?”
南宫枭轻叹了一声;“若是以往,我还真的想要拼命一搏,可是如今,我们有了孩儿,我不想我和她生命的延续受到任何的问题。”
天琊叹了一口气;“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她知道了,她会多么的伤心?”
南宫枭苦笑一声;“我活了两百二十三年,是南宫一族最长寿的人。可是如今,大限已到,我撑不下去了。只是为什么,上天这么的残忍,要让我离去的日子就是我孩儿降生的日子!”
南宫枭早就觉察到了自己大限之期已到,是他自私的想要看着她,想要和她在一起!
他知道若是自己离去之后会给她带来怎样的痛苦,可是他,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和她在一起,哪怕只有剩下的一年时间!
只是幸好,他们还有生命的延续。
有了孩子,她无论多痛苦也会坚持下去的吧!
天琊看南宫枭的去意已去,不由得狠狠握拳打在了柱子上;“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啊?”
为什么上天要这么的残忍?为什么?
南宫枭靠在门边,目光浅浅的看着窗内,女子有些痛苦的喊道;“痛!”
“夫人用力,是个双生儿!”
双生儿呢!想必和她一样的活泼可爱吧!
只是可惜,自己再也见不到了……
前世今生,错过错过,但至少,他们曾经在一起,至少,他们有爱情的结晶留了下来。
一个像她,一个像自己。
南宫枭的唇角笑着,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天琊无助的跪在了地上,他枉为神医,却无法留住这个仙人一般的人物!
与此同时,内室里稳婆的声音响起;“出来啦!出来啦!是个龙凤胎!一男一女!长的可真是漂亮!”
……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宋珂瑶的嘴里呢喃着什么,她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雪山的深处,深情温柔,恍若是一座望夫石一般,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
她变得不爱说话,总是笑着,笑着回忆她们曾经的过往。
一旁,沧溟抓着奶瓶子追逐着两个奶娃娃;“都给我站住!不许跑了!到喝奶的时间了!”
那两个奶娃娃藏到了宋珂瑶的身后,沧溟不知怎的,就挪动不了步子。
却见宋珂瑶的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南宫一,南宫二……等你们爹爹回来了就给你们起好听的名字好不好?”
两个奶娃娃摇了摇头;“好难听。”
沧溟一个箭步上去,将两个奶娃娃扛起来,一边肩头放上一个;“跟我回去喝奶!”
……
沧海桑田之间,宋珂瑶已经等了十年。
南宫一和南宫二已经十岁了,他们每天最期望的事情便是等到自己真正的爹爹回来。
因为娘亲说,爹爹答应过她,一定会回来的!他们的名字实在是太没有水准了,只有爹爹回来,她们才会有真正的名字!
宋珂瑶将一块蜜饯放入了自己的口中,吃着吃着便哭了出来。
为什么她已经学着做了那么多年,可还是吃不出他当年做出来的味道!眼泪混着清晨的凉风吹了过来,宋珂瑶却一点儿也不想擦掉。
身边却忽然掠过一抹莲花的香味,宋珂瑶猛地站起身来,却迟迟不肯回过头去。
只觉得腰间一暖;“阿瑶,我好想你……”
宋珂瑶声音哽咽,不敢朝后看,生怕那个人,不是自己等了十年的人。
“你知道吗?这十年,我总是在想,你是怎么过来的!我曾经说,我可以理解你等我二百年的滋味。可是我,仅仅一个十年,我就似乎熬不下去了。我想你,南宫,你是来接我的吗?你终于不愿意让我等你了吗?没关系,如今孩子已经大了,有沧溟和爹爹照顾,还有小童教导南宫一族的东西,你放心……”
宋珂瑶说了好长好长的话语,却忽然觉得额头一痛;“你就这么想要寻死?”
宋珂瑶;“……”
为什么觉得那痛苦,那声音是那么的真实?
“南宫……你,回来了?”
宋珂瑶颤抖的问出声。
南宫枭的样子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是的,我回来了……阿瑶,不要在等我了。我们还要一起度过下一个,下下一个十年呢……”
“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在宋珂瑶的心里,他好像从未死去,只是暂时的离开。
南宫枭笑了笑;“我去了南宫一族的归宿地。”
宋珂瑶的泪倏而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目光朝着祠堂看去。这十年来,她从未有一天进去过祠堂,她怕在那里,感应到她熟悉的气息。
“族里的祖先们,他们彻底消失了,将我换了回来。”
南宫枭说这话的时候风淡云轻,宋珂瑶却知道,南宫枭的心有多么的疼。
南宫枭一族不同于常人,他们死去,但是在祠堂里的那些星宿却是他们灵魂的所在地。
南宫说他们的消失换回了自己,那些人,恐怕是彻底的消失在天地间了吧!从此便是一阵清风,一缕花香里,都不会有半点他们曾经存在过的气息了。
“虽然为祖先们难过,可是我还是庆幸,还是感谢他们,换回来了你。”宋珂瑶将南宫枭抱紧,目光再一次的颤抖了起来。
“只是我如今已经老了……”宋珂瑶似乎有些难为情。
其实有七弦琴在身,她又哪里会老?
南宫枭笑了笑,将她在怀里抱紧,好似这样,才感觉到更真实一些。
雪山上的雪,似乎停了。
彩虹从天边升起,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盛景。
南宫一和南宫二站在不远处的大殿之上;“那人,是能给咱们起名字的?”
“好……好像是的哦……”
(完结,没敢大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