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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我是把这个给落在家里了。”唐爸笑着坐下，也没说文件里到底是什么，只是合上后随手放在了一旁。
“念念啊？”
“嗯？”唐念心不在焉地应着，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既然你都来了，就在这儿坐坐玩玩吧，等会儿我还要开个会，你一起去听听总结一下经验吧？”
对于公司里的这些各种方案决策弯弯绕绕，一是唐念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完全没接触过这些东西，二是她本身对这些也并不感兴趣。
所以一听到这个，唐念头都大了。
不过……好不容易把唐念拐来的唐爸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一番坑蒙拐骗，唐爸还是把她骗到了会议室。
“我先来带大家分析看一下这次竞标项目的几个竞争公司。”负责这次项目的经理一边播放着幻灯片一边拿着一支笔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说着，“首先呢，我调查了这几个公司目前的财政状况。”
按照唐爸的话来说，这次算是个小项目，本来他都不打算参与会议的，不过为了能给唐念讲解一下积累一下经验，他还是临时挤了一点儿时间出来。
唐念硬着头皮临时翻了翻项目报告，因为明白自己老爸的良苦用心，尽管听得懵懵的，好在是足够认真。
“首先呢，这两家公司先被我排除了，可能他们想的是稍微搏一搏试一试，不过按照他们现在的内情来看，完全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大概不管是哪个圈子都是这样，你厉害了别人敬你一分，你要是处在圈子的底层，那……瞧不起你的人就会很多。不管是哪个集团哪个企业，恐怕都是这么过来的。
“还有这家天启，他们发展的很不错，实力也很强，资金流动性也很不错，不过据我调查，他们几个月前似乎是刚接了一个跟这个楼盘开发差不多的项目，目前这块地还在开发中，也就是相当于一直在砸钱完全没有回本，所以他们一时半会儿可能拿不出太多竞标资金。”
尽管这些话都是通俗易懂的没有什么太复杂无聊的数据，组合起来以后，唐念还是听得一头雾水，此时，项目经理的声音听起来也像是她的公共课老师一样，呆板冗杂又无趣。
“现在剩下的就是我们跟蓝鲸了。”项目经理又换了一张幻灯片，继续说着，“蓝鲸，成立于两年前，主要做的就是这类公共娱乐楼盘的设计建造，它本身可能底蕴并不大，不过它的背景足够厉害。”
“它身后是顾氏集团。”
听到这几个字，本来低垂着头想要打瞌睡的唐念立刻睁开眼皮抬头看向前方，恰巧看到了唐爸直视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目光。
唐念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在老爸的目光下重新低下了头假装认真地看文件，只是她的耳尖早已经微微泛红。
“所以说，如果蓝鲸真的想要这个项目的话，只需要它身后的顾氏稍稍出出力，咱们就完全没有竞争的余地。”
这话虽然直截了当甚至有些贬低自己的意思，却让在场的人纷纷沉默了下来——毕竟这是不争的事实。
尽管这几年唐氏经过几个正确抉择后发展迅速，势如破竹地从中小型企业挤进了本省的前几个企业，却还是很难与有着上百年根基的顾氏所相提并论。
说起来，顾氏成立前几十年间也是十分落魄渺小，一直到近些年，顾氏才迅速发展起来，又凭借以前常年积攒下来的根基和上方对老企业的大力扶持，一跃成为了人人都知道的大企业。
“先不用考虑他们会怎么样，就说最保守最完美的资金方案吧。”唐爸爸看到一室的沉默无奈地叹了口气，手背贴着桌子一下一下地敲着，冷静而又果断地下着决策。
项目经理迅速反应过来：“其实如果顾氏不插手的话，经过我的数据分析，保守估计，咱们夺下的这个项目的几率为百分之八十。”
“其他三个公司我已经分析过了，以现在暂时的综合实力来看是几乎没有竞争力的。不过不说顾氏会不会插手这事，就这几年蓝鲸拿下的项目以及项目基金来看，顾氏那边应该是在大力扶持，给它拨了不少款。”
唐念认认真真地看着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报告，虽然还是有些看不懂，却也知道，现在的形势对于唐氏来说，并不是那么的乐观。
“按照以往几次顾氏对蓝鲸的扶持以及现在蓝鲸现有的状况来看，我们需要在第一次竞标中拿出的资金为两百八十万左右。”
连唐念都清楚，在后续几轮竞争中只会越来越残酷，要准备投入的资金会更多。
唐爸爸敲了敲桌子，示意旁边的人把报表拿过来自己翻开看了看：“预计盈利时间。”
“算是大风暴雨等意外天气的话，我这边联系的几个施工团队预计给出的最短工期为五个半月，而软装也需要一到两个月，另外……”
后面的话涉及到的专业数据越来越多，不止在PPT里出现了，连他汇报的话中也出现了很多百分点对比数值等，唐念越听越糊涂了。
最后她连怎么回到老爸办公室的都不知道。
“念念？怎么？不会还没有回过神来吧？”
“啊？嗯。”
唐爸爸吩咐助理给唐念准备一些点心，笑着说：“看来你还是得多看看多练练啊，这样理解不了怎么行。我这几年身体可是大不如以前了，人老了怎么练都没办法，我还想着给你留下一笔家产呢。”
唐念接过点心放在了旁边。她自然也清楚，这几年唐爸爸去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自己也偶尔会看到他露出痛苦的表情从柜子里拿出什么药。
“爸，你可别说那些丧气话，这些我都没弄明白呢，要是公司再大点儿我岂不是更顾不过来？”
“你啊你。”
唐爸想到刚才会议室上自家女儿的反应，叹了口气，缓缓说到：“念念啊，你的心思我又不是不明白。”
“爸，你说什么呢，什么心思啊……”唐念尬笑着道。
“唉，我说，你还是对顾景知那小子念念不忘吧？你爸我好歹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就你那点儿小心思摆在我面前我能看不出来？”
“我……我们……”
唐念低垂着头，想到昨晚隔着玻璃看到的那个身影，才猛然发现，那时候的顾景知站在楼下，和她隔的太远了，只有一个挺拔的身影打在玻璃窗上，虚幻地有些不真实。
太远了。
两人现在隔的太远了。
“念念啊，其实我和你妈也大概知道当年那件事是怎么回事。”在自家女儿面前谈起心事的唐爸爸还多少有些不适应，一向不擅长分享心情的他局促地摸着虎口的位置，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不过转念想到自家女儿已经长大了，到了该独当一面的年纪，唐爸便又组织了一下语言，重新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