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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整理好情绪，同时把被自己刻意藏起来的记忆压在心底，扯出一个自然的笑容，歪头调侃道：“不然呢？难不成我是花钱请顾总来给我撑场面的？”
“那出场费得好贵吧？”
许牧看了看唐念脸上如常的表情，默默送了口气，没有打断小陈的话。当然，私心上，只是因为他自己也好奇罢了。
“那是，人家顾总出场费都是按分钟计的。”
“阿栗姐，顾景知人又帅又有钱，可是好多女生的梦中情人，你怎么就跟他分手了？他是不是那个有什么问题？还是说……性格方面有什么问题？”
小陈瞪大了眼睛看着唐念，像是生怕错过了什么关键信息一样，完全就是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
“你怎么还知道梦中情人呢？难不成你也关注八卦？”唐念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不着痕迹地反客为主转移了话题。
小陈颇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毕竟自己也挺无聊的，偶尔看看。”
“可以啊你，这样以后跟女生聊起来也就有话题了对吧？除了看这个你还看过什么八卦啊？说出来分享分享。”
唐念把还是没有喝上几口的椰林飘香放在了手边，两手撑着下巴，很是好奇。
“这个……”不知想起了什么，小陈摸着脑袋，有些不知所措，“想倒是想起个，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
唐念一抬手，又碰到了那杯酒，她为难地看了一眼，还是抬手把它往远处稍微挪了挪，显然是不打算再喝了——果然，她还是更喜欢烈一些的酒，要不然，她整天买杯奶茶喝就行了，干嘛非要来酒吧喝椰汁呢？
“其实吧……我……我在网上看到说……”小陈悄咪咪地看了看唐念，接着道，“就是有人说顾景知似乎是跟哪家的千金已经订婚了……”
唐念的表情倒是没有过多的惊讶，毕竟这些关于顾景知的所有新闻，不管是真是假，她看的绝对比小陈看的要多多了。
“哦，我也看过，你知道是跟谁吗？”
“说实话吧，我觉得哪家的都没有阿栗姐你漂亮，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不也是时不时上个热搜参加个什么活动吗？都不如你好看，还说什么百万造型师呢。”
唐念扫了一眼酒吧角落里正在喝酒的几个商务人士，见他们没有看过来的迹象才松了口气。
她佯装生气地瞪了小陈一眼道：“你说话可得注意点儿，要是被哪家大家闺秀知道了，还不得找上门来亲眼见识见识我这个比她们漂亮的人？”
“女人的嫉妒心这么强吗？我就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不至于吧？”小陈微微歪着头，瞪大了眼睛，眉毛也挤在了一起，表情很是精彩。
想到那位不管夏日还是寒冬只要出席什么聚会，都雷打不动地穿着旗袍的顾太太，唐念不由得笑了笑：“大家闺秀，可不就是讲究个名声，讲究个人设所能带给她们的价值吗？”
难得听说话温和的唐念说出这样带有讽刺意味的话，许牧微微抬了抬眼皮，心里多了几分猜测呼之欲出。
“不过，再怎么样也不是咱们比得了的啊……”唐念勾唇笑了笑，垂下眼眸敛去了眼底的晦涩不明。
她还非常清晰地记得，那天自己在包厢里坐到本来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壁都已冰凉，记得服务员上来敲门问她这么久不出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记得她失魂落魄地走出来时被服务员大声叫住付钱时旁边的人那些鄙夷打量的目光。
唐念是个骄傲的人，也是个坚强的人——不过在爱情中却不是。这些小事，就足以把她的防线击垮，足以让她心底开始动摇，足以让她劝自己放弃。
更何况，她做不到自私地追求自己的幸福却不顾父母奋斗的产业的未来，她是怂了，是退缩了，是放弃了，但是她做不到不顾后果，哪怕是现在思念加深爱意加剧都做不到。
唐念回到家中的时候还不算太晚。
她随手打开玄关处的灯，看了一眼客厅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四十五。
由于唐念今晚只喝了一杯椰林飘香，对于她来说，椰林飘香其实就跟奶茶差不多，又在走回来的路上经历了晚风的洗礼，所以她此时异常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
屋子里还算是暖和，唐念脱了外套，一身白衣黑裤的打扮简单又不会妨碍行动。她脱下鞋子盘腿坐在客厅茶几旁的毯子上，看着桌上摊着的几本厚厚的工商管理类书籍，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拿起笔接着写写画画。
城市另一端的顾景知此时也算不上清闲。
“方案在我邮箱里？好，我看看。”顾景知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开机登陆一气呵成，不过几个小时没看，邮箱里就已经多了好几封未读邮件。
顾景知大致扫了一眼，找到了电话那头的人所说的邮件标题：“好，我看到了。”
邮件无非是这几天就用得到需要他先看一遍的东西，本来是在他下班前就该完成的工作，不过他今天无论怎么都工作不下去，干脆自己提前下班早早地来了清吧门口等着。
——当然，对于他来说，只要是晚上九点之前下班，都算是提前下班。
看着长达十几页的文档，顾景知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复古欧式挂钟，揉了揉太阳穴又继续看下去。
长期的工作让他几乎是一目十行，简单地标注出几个问题后和大致的二次修改方向后，顾景知又深夜把文档发了回去。
顾景知手中的鼠标晃了晃，还是先点开了特理发过来的文档。
作为在顾景知身边跟了多年的人，刘助理的能力也不是吹出来。邮件只有大概几百字的事件概括，看起来清晰分明，而每个段落底下才是作为附件出现的会议内容或是相关文件。
「三，关于蓝鲸公司提出的资金申请。蓝鲸参与竞争了一个地产开发小项目，为公共设施建设，故发展前景较好，竞争条件也苛刻。」
蓝鲸是前几年顾景知利用自己的一部分基金自己开的一家公司，虽说现在有名义上的执行总裁，这些事情他还是要过目一二的。
顾景知空出手拿起旁边的咖啡喝了一口，点开了这个附件。
他中指停在鼠标的滚轮处，时不时往下划一划。
顾景知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快速浏览着刘特助总结出来的项目介绍，大概是觉得发展前景还算不错，所以他还稍稍满意地点了点头。
「五。关于参与竞标公司的介绍与调查。」
顾景知手上的鼠标滚轮又滑动了一下。
对于顾氏这种实力强的公司来说，面对蓝鲸所竞争的小项目，他一向都是只看利润和前景，不看这个一条的——毕竟，与其他中小型企业竞争对于顾氏来说，着实是太过简单了。
他大致扫了一眼几个加粗的字体就要往下划。
突然，顾景知的手顿了顿，又往上划了一点儿，像是在确认是不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