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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个瘸子结成了闯荡江湖联盟。
至于这个名字是谁取的,袁俊表示,他不识字的,没什么文化,所以袁清表示,这名字你不能拒绝。
正在这闯荡江湖联盟结成的时候,两人像是结成了什么宿命中的契约,说来也是缘分,袁清被扭到的是左腿,袁俊被打伤的是右腿。
两人就彼此做对方的另一只腿搀扶着往前走,这下倒好,四平八稳,走路速度似乎都上升了。
于是,来到了城门边。袁清才发现一件事情。已经过了宵禁了,城门已经关闭了。袁俊看着袁清等袁清拿主意,袁清想了想说:“没什么办法啦,找个附近的客栈住着,明天一早就出城。”
“好的少爷。”袁俊应道。
袁清很满意袁俊对他的称呼和态度,在他看来,袁俊显然是艾高义派过来的,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多一个人伺候他未必不好。
更何况他对袁俊确实说不上讨厌。就当收了个仆人就好。袁清这样想,带着袁俊是找客栈投宿了。
客栈是在城门附近的,这个时候是深夜了,小二都趴在前台打瞌睡,袁清就大摇大摆的进了客栈对着小二一招手说:“开房。”
小二被惊醒,下巴撞到桌子上,然后揉着下巴说:“几间?”
“两间上房。”袁清伸着两个手指头说道。
小二说:“好咧!”看袁清衣着华美,显然是一个大顾客,却不知这样大的顾客为何深夜而来。
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但是会在皇城边上住客栈的一定都不会是太显赫的人,显赫的人显然会选择更靠近闹市的地方,那边整体条件好。
而住在城门边上的,无非就是赶路的人。
可是大半夜又赶什么路呢?
看衣着,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但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有府邸不回去,偏偏要住客栈,要往外跑。
小二想到这里就明白了。这是要逃婚呢。这事情他也见得多了。每个月都要接到三到五个逃婚的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
于是小二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对着袁清看了看,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
这店小二的幸福感是十分高的。但凡你看多了有钱人的苦恼就知道了。自己有老婆孩子热炕头比多少钱财都好。
那些逃婚的富家小姐富家公子最后要不都是潦倒不堪的回来,要不就是被家里短时间内捉住被迫完婚。
这事情他也看多了。有钱人家结婚,几乎要围着皇城走一圈,生怕别人不知道,小二就站在店前面看,啧啧啧,这不是前两天逃跑的某府公子么。啧啧啧,这不是上个月的那个某某小姐么。
还没有见过成功的。小二想,也许有得有失吧,你要那么多的钱财,那么高的权势,必然要放弃一些东西,比如真爱。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富家公子和小姐偏偏要喜欢上那些和他们差距那么大的人。现在经验告诉他,也许差距太大就是不合适了。
因为没有人成功。
他于是在记录的时候八卦的问袁清:“逃婚呢?”
袁清大惊!想不到皇城脚下藏龙卧虎,区区一家小小的客栈就能一眼看穿他的计划。他不敢吱声,实在是看不透小二究竟是要做什么。
他已经做到极尽谨慎了,生怕被别人认出来,这会子带着口罩。其实口罩也是小二认出他是有钱人的原因,带着颜文字绣花的口罩,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的。
现在大家的都对口罩见怪不怪了,但是大伙儿带上街的都是白色的空白的,只有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和富家个性的公子才会戴着绣花的口罩。
袁清为了不被发现,因为他们家在皇城也有很多的客栈是他们家的产业,还有一些不是他们家产业的客栈老板也都认识他。斗狗遛鸟的皇城阔少团全皇城的溜达,谁都想抱抱大腿的。
袁清为了避免被发现,特地选了这一间不起眼的小小的客栈,他确信自己没有认识这家老板,这家老板也不会认识他才进来的。
却不想,老板没碰到,反而碰上了认识他的小二。
“你认识我家少爷?”看着袁清不好说话,袁俊帮袁清开口了,某些时候他还是挺会察言观色的,这大概是情商。智商不高的人情商未必低。
从最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情商高有时候是本能,必须会察言观色。
“不认识。”小二摇摇头,“捂那么严实,皇帝来了我都认不出来。”
“那你如何知道我是逃婚的?”袁清忍不住问道。
小二笑了笑说:“我们这家店开在这城门的位置那么久,看过的逃婚的人也不少了,不敢住对门那种高端一点的客栈,但又穿着那么华美的衣裳,开房必开上房的。除了江洋大盗就只剩下逃婚的了。”
“照小哥看,这是皇城富人家婚姻不幸福的意思么?”袁清问店小二。和顾白徵待过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说话都有点现代新进思想的潮流。
“谁知道幸福不幸福呢,这年头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逃婚的要不就是对象太丑,脾气太差,品行不好;要不就是外面已经有人了。公子你是哪种啊?”小二八卦的问道。
袁清仰头看看上方,说:“大概是第二种吧。”
“那逃婚似乎就有点不值得了。”小二说,“您怎么知道你外面的那个人比您的未婚妻好呢?能冒昧问一下您的未婚妻是——”
袁清和小二聊得有点尽兴,他觉得这小二也是牛人一枚啊。看得透彻,想得透彻,于是他说道:“相府千金。”
“那个刚及笄的宰相独女?”小二惊诧道,“那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坯子,原来早就许给公子您了呀,您这是好福气,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袁清苦笑。
“外面的人又如何比得上相府千金,这容貌,我在城门天天看着来来去去的人,从来就没有见过比相府千金要好看的人。这家室,皇上没有妃嫔更说不上皇女,先皇也就只有两个儿子,也是没有人比得过相府千金的家世了吧。”小二说道。
袁清想了想,点点头。
“那既然都比不过,为何还要逃婚?为一个不如自己未婚妻的人?公子我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是想来您应该是一个家室很显赫的人才对,不然宰相大人也不会将他的宝贝女儿许给您。”小二说。
袁清想了想说:“小二哥事情看得多,也该知道一物降一物吧。”
小二点点头:“外面那位降了您?”
袁清摇摇头。他想到顾白徵脸上就带了笑,他说:“我的确配不上她,可是她亦不想降我。”
“嗨,少爷,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小二听到这里,一把打断了袁清的话,他说,“您的情况我见多了,就像是很多自命清高的女子看不上那些门当户对的公子一样,偏偏喜欢一个看不上她的人,富家公子也一样,众星拱月时间长了,但凡出现一个不拱着他的就觉得那人特别。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你您犯贱了。”
袁清不可否认,这话很有道理,就像他愿意承认他犯贱了一样。
小二继续说:“就像戏剧里,皇帝总喜欢娶一个性子烈的姑娘,可是到头来,要不是姑娘不妥协,不是死掉就是皇帝腻味了,没有长久的。”
袁清想了想,也好像真的是这样子。他于是说:“小二哥可是要劝我回去?”
小二想了想说:“大概是吧。”
“为何?你收了我家里的好处?”袁清问。
“我根本不知道公子是谁。”小二笑着说。
“那你为何这么做?”袁清不解。
小二想了想说:“大概是不想公子您去受苦吧,我实话告诉您,我这店面虽小,却也接过很多逃婚的有钱人,说出来都是皇城能震一震,但是真的,逃婚的我至今没有见过一个有好下场的。”
袁清看着小二,发现小二说得真诚,不像撒谎。他说:“兴许是幸福的人你没看到呢?”
小二说:“公子,你别不相信我,比如您逃出皇城,几日之内,您的家族必然要找您,找到我这里也是迟早的事情,我也就是这样才知道那些逃婚的贵族的身份的,真的,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大多都被抓回去了,也有自己回去的。您想想,您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能忍受苦日子么?最后大家都妥协了,反正也没听出什么不好的?您看看这皇城的贵族圈子,您比我了解,看看有什么问题么?”
“那我们打赌好了,如果我日后过得不幸福或者真的娶了那相府千金我就给你一千两。”袁清捏住手里金牌的一角说道。那是他给顾白徵准备的礼物。
“公子何必用这样大的钱财来置气?”小二问袁清。
“我没有置气,我必然会娶到我想要找的那人,也必然会幸福,必然会过比家族安排的更好的日子。”袁清说。
“那我等着。”小二笑笑不说话,心里想,又一个将要被抓回去的人,当初这样和他打赌的人又何止千千万,钱的数量不算少,对有钱人不算多,小二靠着这样倒也赚了不少,有钱人的家教让他们都很守信用。
这其实才是小二一直和袁清说话的原因,他需要这个赌注。
而袁清这时候突然想到:他和顾白徵难道真有那么大的差距么?他们门不当户不对么?他们过不上好日子么?会穷困潦倒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