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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杀气冲冲的凤凰,伏羲心里有点慌。
当然,表面上他还是很平静的,稳如老狗。
输人不输阵!
平和气息,冷静心智,审视局面,思索破局之法。
“你杀机很重,是想要我殒落?”揉了揉眉心,他对元凰道,“诸神盟誓,前约还在,你就要撕破?”
“在此地你的确有实现的可能,但不知道,做好与我陪葬的准备没有?”
“诸神盟誓?”元凰莞尔,“这世间没有永恒不灭的事物,天地尚且会终结归墟,何况区区誓约?”
“总有破坏的手段……纵是所谓反噬,也有太多抵御方法。”少女话音清冷,“这里可是我的主场,驾驭先天灵根,镇压不了你们所有人,但是抵消一部分誓约反噬却非难事。”
“虽然也会受到创伤,但陪你殒落?”她脸上浮现笑容,“本凤凰还有美好的明天,怎么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更何况……”元凰笑得不怀好意,“以前我还想不到怎么处置你,但不好意思啊……”
“前不久你才给了我很大的启发,而今用在你身上,想来再合适不过。”她伸出晶莹如玉的手指,一根根掰着数着,“洗脑度化?镇压意志、炼制化身?”
“真的杀了你,除了出一口气,能有什么收获?还要平白经受十尊神圣以因果之道进行的本源攻伐,很吃亏的好不好?”这一刻的凤凰,在伏羲眼中毫无疑问是头上长角、身后长尾,活脱脱一个小恶魔,“经过某个家伙的影响和熏陶,聪明如我这般的凤凰,怎么会做这样亏本的买卖?”
“……”伏羲无言以对,什么叫做搬石砸脚?这就是!
凤凰开始摩拳擦掌,双眼都在放光,凝视伏羲的视线充满了深深的恶意,让他蛋疼而纠结,“用我所言说的方法来对付我,小凤凰你良心扔到九霄云外了吗!”
“你竟然敢跟我提良心?”少女轻啐,“你编排我的事情,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呵……我都一一记录下来了,永远不会忘记!”她双手间出现一本小小册子,翻动之时有奇异的光影在流转,那是曾经的一幕幕,被记录在其中。
这是一件兼顾了摄像机、录音机等等功能的特殊法宝,也因此而记录下来伏羲的所作所为。
言辞诚恳的讨论凤凰心机、声嘶力竭的大喊诸神民主……再度回顾一遍,凤凰的表情越发不善起来。
“我艹,还有这样的操作?拉清单……你的心眼这么小?”伏羲目光在元凰胸前徘徊那么一瞬间,随后低声嘟囔,“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徒有其表啊!”
“我的心胸自然很大,只是这里面没有你一丝一毫的立足之地而已!”少女恶狠狠开口,“在原先时候寻不到机会,如今落到我的主场,你就觉悟罢!”
“的确……这一次是我栽了,自投罗网,送货上门。”伏羲唏嘘感叹,一副束手待毙的样子,“只不过在此之前,我心中有一个疑问想要得到解答,否则真的死不瞑目。”
“是什么?”凤凰的小脑袋高高昂起,“你可以说给我听听……只是,我可不一定会回答你哦!”
“我自负在天机的领域中无双无对,知一查百,任何蛛丝马迹落在我的眼中都会被追根溯源,得到最后的结果,可为何……”伏羲表情中恰到好处的显示出不甘与痛苦,“为何在你的身上却失效,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困局?”
这是伏羲心中最大的困惑!
按理说,以他的天机造诣,尽管凤凰因为先天灵根的守护难以卜测,但是在她来到他身边后,怎么都应当察觉到一些线索,洞察真实身份。
然而,一直到刚才亲眼得见才恍然大悟,心中一团若有若无的迷雾散去。
很多问题回想起来,自然而然察觉到很多微妙的不对劲。
身边的诸多先天神圣,有没有早先投靠凤凰的存在作为暗子潜伏?
——这种情况早就已经在伏羲的考虑之中,但是他试探过接引、侦测过白泽……几乎每一尊先天神圣都被他暗中观察过,唯有元凰是例外,被忽视过去了。
更准确的说,是想都没有往这个方向联想!
从最开始得见少女的时候,她就被伏羲自动摘出了怀疑的范围……这简直不可思议,是对他自身天机造诣的最可怕否决!
不弄清楚这个问题,伏羲都要怀疑人生,是对自己所践行道路的终极毁灭!
“你是说这个问题?”少女眨了眨灵动双眼,“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提问,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知道吗?我们相识数百年,你说过很多话,尽管有那么几分道理,我却不是很喜欢,觉得都是歪门邪道。”元凰款款而言,“但是有几句话,我却很赞同。”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敌的道,只有无敌的人。”凤凰轻叹,“没有无敌的道,也就是说——任何大道,都有自己的克制道路。”
“纵然不是克制,也会是对冲,难以一道独尊。”
“如同是阴阳,阴盛而阳衰,阳强则阴弱……巅峰的对决,最终不在道上,而在先天神圣本身。”
“你的道是天机之道,是推演,是占卜,是从无尽变化的未来中寻求不变的因素,得到确定的结果。”少女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光彩,“而我的道是什么?”
“是涅槃,是超脱!”
“渴望无尽的升华,如风如火,如光如电,我一直行走在前进的道路上,追求与探索未知的天地!”
“求易,求变,每时每刻都不同,在你天机的推演中,那便是全新且未知的变量。”
“彼此大道对冲,就回落在力量的对抗上……我境界本就胜你一线,遑论还有先天灵根镇压命数,结果早已注定。”
“原来如此……”伏羲听着凤凰的解释,彻底明悟,“大道对冲,强弱便是关键,我被你反压制,结果就如同是五行之道的反克相侮,迎来天机屏蔽……”
只是这一回的天机屏蔽,不是蒙蔽他人,而是蒙蔽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