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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凤凰长公主身上提取了血液样本,确认她是长公主的孩子无疑。
但她没与长公主相认,只是用了一味药抺掉了凤凰长公主的前尘,让红衣魔带她离开了。
失去记忆的长公主一定会很幸福。
换颜看着怀中熟睡的小肉包,笑了笑。
她也会幸福的。
四日后,在换颜辛苦一夜的忙碌中,小翊晗撑过了九月十五的夜晚。
换颜爱怜的吻了吻怀中累惨了的小宝贝,赶住了两军对垒之地。
大启与楚栖正在开战。
她不是去寻水潋翊,而是去见凤千离,那个让她一见如故的朋友。
大启驻地,军帐外。
月黑风高夜。
凤千容身穿银甲,威风凛凛,与换颜对视。
凤千容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幼儿,挑了挑眉,“你是云洛寒的身份暴光后,九弟很愧疚,六弟也找了你很久。”
他的声音很淡,仿佛只是在诉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换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曾经的她,热血沸腾。
现在的她,心如止水。
良久,换颜才道:“他们还好吗?”
凤千容盯着她许久,转过脸平静道:“很不好,九弟退位后便避门不出,六弟在主帐议事,你要见他吗?”
换颜将怀中的孩子往上送了送,道:“方便吗?”
“都是熟人,没什么不方便的。”
凤千容平静的面容出现了嗤笑。
换颜知道,他在恼她。
虽然她不知道原因。
走进主帐,帐中的两人停下交谈,看着她久久失神。
换颜看着凤千离和凤千霄,又看了一眼身侧的凤千容,不知说些什么。
“怎么,一直想见的人突然出现了,这回倒学会发呆了?”
凤千容平淡的话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凤千离身穿金色盔甲,俊美的脸庞因战争的原因,变得有些粗糙。
他尴尬一笑,“阿颜,好久不见。”
换颜莞尔一笑,“千离。”
然后对凤千容和凤千霄不好意思的笑笑,“可以让我和他单独谈谈吗!”
二人点头,退出帐外。
一时间,整个大帐内,只剩下换颜和凤千离,还有一只熟睡的半大小包子。
凤千离看向她怀中的小肉包,“风陌寒的事,朕……我听说了,节哀!”
换颜点点头。
深夜。
换颜看着在软榻上熟睡的小肉包,眼角含笑,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光芒。
“你变了。”凤千离看了又看,说出一句评论。
我天生反骨,别人要我这样,我就偏要那样,你不服?不服就憋着,本姑娘不在乎!
他永远也忘不掉初见时,一身红衣的阿颜双手叉腰,对他说出的这句话。
曾经的聂换颜,嚣张跋扈,肆意潇洒,令他艳羡。
如今的她,洗尽了一身杀虐,铅华洗尽,独留温情。
“你还是这样,一点没变。”换颜低眉轻笑。
“这孩子是风陌寒的?像你?”
凤千离没有见过她本来的样子,只觉得孩子不肖父,则肖母。
换颜摇头,“是水潋翊的,像他。”
凤千离张张口,没有说话。
“千离,在这个世界上我活了二十一年,我不希望我在乎的人,自相残杀。”
“已经有很多人不在了。”
换颜低声诉说,泪水渐渐盈满眼眶。
凤千离闻言面色一冷,“相同的话你怎么不跟水潋翊说?来当说客?”
换颜语噎,吐出一口气,又道:“水潋翊,若我要求,他有求必应。”
凤千离冷笑,“既如此,你便让他降吧。”
“千离,你扪心自问,你想当皇帝吗?”
换颜看向他,亦冷下脸子。
凤千离是拥有现代思想的进步青年,信仰自由,绝对不会心甘情愿被皇位桎梏。
“帮我向凤千夜带句话,就说云洛寒并不恨他。”
换颜匆匆丢下一句,抱着翊晗就飞身离开,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这一夜,凤千离未眠。
换颜抱着小肉包站在冷风中,翊晗缩了缩小身子,微微睁开双眼,“娘,我们要去哪?”
换颜轻笑,“晗儿,我们去看病,这次小晗儿治好后就再也不用吃药抽血了。”
风翊晗乖巧的点了点头,“娘亲累累,不要抱抱。”
说着向换颜示意放他下来。
换颜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小机灵。”将他放在地上,然后牵着他赶往阴山。
阴山,上古战场,随便一铲子下去,可见森森白骨。
两军对垒,战士复死何时归?
这一天夜里,水潋翊收到一封信,一封风陌寒的绝笔信。
楚皇亲启。
见字如见人,潋翊,你我幼时相识,同窗数年,乃故交好友。
吾魂归天去,仍有遗憾,思来想去,唯你可承我所托。
阿颜虽与我为妻三载,然心之所爱,唯你一人。
愿你不忘初心,护她一生周全,疼她,爱她,纵容她。
我一生征战,入心者除她,便唯有万民,愿你一统天下,护民生安稳,天下无戈!
友,陌寒绝笔。
看完全部内容,水潋翊握着信的双手有些发颤,青筋四起。
风陌寒……
水潋翊的心中万分惆怅。
忽然,案几上的烛火忽明忽暗,水潋翊眸光一凛,“何人?”
回头,只见风千离一身常服,双手抱胸靠在一旁。
他轻挑眉头,温润且疏离的声音响起,“启皇?夜闯我军大帐,所谓何事?”
凤千离俊美的双眸将水潋翊从头扫到尾,有些挑剔的摇了摇头。
男子依然是一身雪白衣袍,即使是在三军之中,雪色衣袍上也没有一丝褶皱和灰尘。
他内心吐槽,在他内心深处,水潋翊就是个腹黑、小气、心机深沉的黑心人。
“阿颜来找过我了。”凤千离道。
水潋翊闻言顿了顿,继续手中的动作,他正在处理琐事。
“水潋翊,我想问你一句,你想当皇帝吗?”
见水潋翊没有回话,凤千离又问了一个问题,这也是换颜问他的问题。
“不想。”水潋翊想也不想的回答。
在他心中,江山太重,而他的心只能承她一人,也仅她一人。
凤千离笑了笑,再次问:“她和江山,你要谁?”
水潋翊清眸扫视凤千离的脸,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字一句道:“她于我,重于一切,我要她也只要她。”
他的目光坚定,凤千离拧眉注视许久,才道:“她说,不希望我们之间相互残杀,水潋翊,这万里江河,是时侯还你千氏了。”
“对了,她往阴山的方向去了。”
凤千离敛下眼眸,遮住了心中想法,平静的丢下一句,消失在原地。
旁边,丢下一方用明黄色布料包裹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