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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镇北王将事务都安顿好,将前知府宅改成了镇北将军府,又与秦义中二人选了新地作为军营,傅正维才带着天字军姗姗来迟。
卓尼拉卡与傅正维一道来的,见秦义中很自来熟的管理起北望城的事务,其余两个北夷人便放心的回草原王庭复命了,只留下卓尼拉卡,等着第二日带领大渝的军队上战场。
“老秦,这次还是麻烦你了。”镇北王拍了拍秦义中的肩膀,万般不舍。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过奉命行事罢了。”秦义中看的很开:“你有说这话的心思,不如跟我一起研究研究北夷的地形。”
“北夷的地形有啥好研究的。”钟撰玉在一旁啃着秦夫人卤的猪肘子,适时插话道:“除了一条贯穿整个草原的贝川河,就是几座连着的小山,那山…啧啧啧。”钟撰玉又啃了一口肉,含糊不清道:“你站在山脚下都能看到站在山顶的人,别提有多小了。”
秦义中、镇北王、贺裕三人对视一眼,俱是两眼放光,也不看那简易的堪舆图了,三人围坐在她身边:“你这丫头,去北夷一趟还真去对了,快再仔细说说。”
“仔细说说啊……”钟撰玉接过春和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回忆道:“北夷的南面就是北望城,不过中间有一片沼泽地,越过沼泽地,还要骑马走上好长一段路,才能看见草原,不过这里的土地贫瘠,草木枯黄,没有什么北夷人愿意在这一片活动的。”
说着她看了一眼桌上的堪舆图,果不其然看到没有什么地标的图,说道:“草原上,除了我刚刚说的几个地标,其余全是草,不知道你们怎么样,反正我觉得大渝人是不存在在草原上认路的本事的。”
“所以如果你们要记路,过了沼泽地就得沿着沼泽一路往西,走上大半天就能看见一条小河,往小河的上游走去,等看见地势明显高了,流水明显往下冲的时候,就算是进入草原中心了。”
“草原王庭就在那?”
“不是。”钟撰玉摇摇头,咂吧咂吧嘴,意犹未尽。
秦义中殷勤地将盛着卤味的碗往她面前推了推:“郡主可别藏私,你秦叔这一仗能不能凯旋可就看你了。”
“秦叔?”钟撰玉刚又拿了一个蹄子的手一顿,茫然道:“是你去吗?不是我爹?”
镇北王三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四周看了看,见大门紧闭也没有其他闲杂人等,贺裕才压低了声音解释:“为了防止北夷与西戎有诈,我们也得留一手……”
“了解。”钟撰玉一下就想通了他们的打算,将话题重新引回来:“草原王庭在草原中心的最深处,那里有各个部落集合的城邦,城邦的中心才是草原王庭。我觉得他们不会让你们去的,估计会直接把你门带到前线战场。”
“据探子说,几日前北夷刚打退了一波西戎的进攻,守住了以最西边一座山为界的地盘。”贺裕适时补充道。
“最西边的啊…那就是拇指山了!”钟撰玉拿过堪舆图,指着连成一片的山脉图标道:“这地方其实有五座山,虽说看上去是一片山,实际上山与山之间是有容一人行走的通道的,穿过去是一处陡峭的山壁,不知道多高,我与贝川从来没有爬到顶过。”钟撰玉耸了耸肩。
“贝川?”
“山壁?”
镇北王与秦义中同时开口,不过显然关注点完全不一样。
知道自家爹爹尿性的钟撰玉尴尬开口:“贝川是北夷的公主。”
“咳咳这样啊。”镇北王一脸不好意思的闭嘴。
秦义中瞥了他一眼,继续问道:“五座山中间都有通道?”
“对,都有。”
“都是通往山壁?”
“对。”钟撰玉回忆道:“我觉得是同一片山壁,只是位置不同而已。”
四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在堪舆图上,半晌,秦义中纳闷道:“这堪舆图上怎么没画!”
“或许画了,只是连成一块了。”贺裕伸出手指,在那一块山脉处划了划。
“整个草原易攻难守啊。”镇北王下了结论:“我们只有五万精兵,留五千守城,老秦贺裕你们两人带着四万五走,加上北夷自己的人,凑个八到十万应该可以。西戎到北夷必要翻山越岭,粮草与支援军运输不便,老秦过去速战速决为上策。”
“若是北夷反水……”秦义中沉思了一会:“我尽力保住将士们,你们也以守住北望城为目标,我想办法回来跟你们汇合。”
“还有你们别忘了天字军。”贺裕微笑着指了指天字军扎营的方向:“天字军恐怕不会那么乖乖听话。”
“钟家军四万,天字军一万……”镇北王摸着下巴沉思道:“老秦你把钟家军全部带去,五千的天字军想必好管一些。”
“这不妥。”秦义中皱眉:“若有变故,你这里岂不是无人可用。”
贺裕在一旁也满脸不赞同。
“就这样,听我的。”镇北王大手一挥拍板:“我这里只是后备方案,你那边才是最要紧的。”
见秦义中冷着脸一脸不服,镇北王又拍了拍他的肩:“你不相信我?这么多年来我的决定什么时候错过?”
“哼。”秦义中一脸嘲讽:“错了的多了去了,你不过是运气好,每次都给你化险为夷而已!”
“那不就好了!”镇北王满脸自豪:“你听说过一句话没,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说完见秦义中还想反驳,赶紧先他一步说道:“像你这种运气差的人才需要更好的配置!。”
“……那你就祈祷这次你的好运气还管用吧。”
“管用!肯定管用!”镇北王敷衍道。
·
草原王庭内部。
“父王,赛义说大渝明日便派兵来了!”贝川快速地走进屋,满脸欣喜。
草原王本是焦头烂额的在处理西戎的战事,听了这话却面上却没有放松,反而问道:“贝川你怎么来了?”
“我想帮父王分担些事啊。”贝川笑得明媚:“可是现在我又出不去,只好做父王的耳朵,时时刻刻听着有什么消息呀。”
“这些事有下人去做。”草原王眉头紧锁,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口气不那么重:“你是我草原最尊贵的公主,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贝川落了笑容,嘟着嘴道:“可是我只是想帮您啊!”
草原王急了,刚刚压下去的烦躁之感又腾得冲上头,冲着贝川吼道:“我不需要你帮忙!”
这不是草原王第一次吼她,却是最没道理的一次,贝川满目委屈,定定得看了自己一向崇敬的父亲一会,头也不回得跑出了屋。
迟来一步的赛义,只瞧见了最后一幕,一时不知是先劝自己的王,还是先追自己的王最宠爱的公主。不过犹豫了几息,贝川就跑得没影了,赛义只好劝着草原王:“王,贝川公主也回定是伤心了。”
草原王扭头不语,赛义又劝道:“贝川公主的性子跟您多像啊,这闹了别扭,保不准要出什么事啊!”
“那你还不去追?!”
“哎!”
赛义连忙追出去,跑遍了整个王庭也没见着贝川公主,心中渐渐升起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