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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少年霍然睁开眼睛,视线清明凌厉,他低垂着眼睛查看了一下身体,发现只有几处出现轻微擦伤,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白苍微笑着呼唤白苏的名字,一直等了很久,却没听到任何一句回应。
白苍脸上的笑渐渐僵住了。
他不顾护士的阻拦,一把撕下输液针,随意抓过一个医生,紧紧扼住他的脖颈,满脸急切地问道:“和我一起被送到医院的都有谁?现在在哪里?”
医生被他脸上凶神恶煞般的表情吓到了,抖着手指着对面的一间病房,“还,还有一个青年,就住在那里。”
听到这个答案后,白苍动作粗鲁地医生丢下,急急跑到对面的病房,眼眸中带着深深的期待,问旁边的护士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护士迟疑,小心翼翼地去觑他的神色,“医生说目前正在观察阶段,至于清醒时间,还不太确定,可能就在今天,也可能要过个一两年……”
随着护士嘴巴不断开开合合的动作,白苍脸色渐渐灰暗下去,他点点头,示意护士先出去,自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静静地凝望着床上的青年,眼眸深邃,还有一丝隐藏很好的害怕。
毕竟,那样的奇迹发生过一次,谁也不敢保证它会发生第二次。
但,此时此刻的白苍只能暗自祈祷着上天垂怜,也只能依靠着这微弱的希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至于现在就失控。
白苍简直不敢去想,如果这一次白苏真的弃他而去的话,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鲜血从手背上被扎出的伤口中不断沁出,缓慢汇聚,顺着低垂的手指滴落在地上,渐渐晕染开,在安静的病房中显得格外诡异。
时间一天天过去,廖青森仍然在沉睡。
阴暗的地下室中,白衣如雪的少年坐在上首处的椅子上,笔直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纤长的手探出,掌心间托着一天青色茶杯,露出一截初雪凝霜似的皓腕,无比诱惑。
少年看着几步开外的男人,眉眼森冷死寂。
地板上躺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他穿着早已被鲜血遮掩得看不出原色的衣服,呼吸微弱几不可闻,察觉到少年的存在,费力地抬起头,从凌乱的发丝间露出脸庞来。
那是一张十分恐怖的脸,足以吓哭任何一个不听话的顽童。
蜈蚣似的刀疤纵横交错,狰狞而丑陋,有的早已经结成血痂,有的却还在不断流出鲜血,看得出来这些伤,绝不是一两天能够造成的。
长久以来的非人折磨早已将他精力耗损殆尽,看到少年身影的那一瞬间,韩文轩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并心情平静地猜想是不是马上就要迎来回光返照。
毕竟,自从那件事发生过后,白苍可是恨不得将他凌迟,又怎么可能会跑来见他呢?
虽然知道因为那次的车祸,白苍对他恨之入骨,命人日日夜夜不停折磨他,害的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韩文轩并不后悔。
如果,上苍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大概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是任何人都用足够的胸襟和气度,看着心爱之人和别人在一起秀恩爱的,韩文轩恰恰就是其中之一,他认识白苍那么多年,早已对他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看到他出手营救廖青森,便明白对方绝对是为了白苏才做出的妥协。
无论之前还是现在,白苍于他而言一直都是这么遥远,以前白苍对他的一颗真心视若敝履,之后更是越发厌恶了。
白苍永远不可能接受他。
认清现实的那一刻,韩文轩被嫉妒的火焰冲昏了头脑,于是在酒精的怂恿下,他悄悄开车跟在白家的车后,找准时机,发狠撞了上去。
韩文轩试着张了张嘴,以一种嘶哑难辨的声音说道:“……你杀了我吧。”语气中带着难以忽视的悲哀,以及隐隐的期盼。
经历了这么多,韩文轩已经没了昔日的锐气,如今的他只求一个解脱。
“杀了你?”白苍轻声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笑容越发艳丽,却又危险之极,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死狗般瘫软在地上的男人,长眉凌厉如剑,视线冷冽如刀,“杀了你怎么够呢,你现在经受的痛苦,尚不及我的十分之一呢。”
“呵呵……”韩文轩闻言笑出声来,夜枭般凄厉的声音在室内回荡着,直听的人毛骨悚然。
“……三年了,已经过了三年,你的怒火仍然没有得到平息吗?”他看着白苍,眼神不知为何竟然染上几分哀戚和怜悯。
白苍被他这种眼神激出一肚子火气,冷哼一声,手中的茶杯跌在地上,顷刻间碎裂。
安静的地下室中,白苍幽幽冷冷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活着吧,好好活着,你才能知道,有时候死也是一种奢望。”
周六上午是白苍固定去医院的时间,这个习惯他已经坚持了三年,所以今天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无论医生还是护士都早已司空见惯,对外界传闻中强大冷漠的男人再也生不出一点好奇心。
病床上的青年径自沉睡着,神情静谧安详,只是因为久居内室,所以皮肤不可避免的多了几分病态的苍白,身体也消瘦的厉害。
白苍到的时候,郑叹正在用毛巾给青年擦拭脸颊和手臂,动作轻柔到不可思议,尤其是他还长了一张俊朗野性的脸,搭配在一起,真是说不出的违和。
这样的场景尽管已经看了三年,白苍也还是有些不适应,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倒是渐渐理解了郑叹。
他期盼着阿苏就存在于这具身体中,郑叹却希望这人仍是廖青森,完完全全的廖青森。
人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在这一点上两人永远不可能达到统一,所以尽管经常相见,他们却很少交谈。
看到白苍出现,郑叹手上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下,当年的事他已从白苍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真相,虽然知道自己动不了对方,在现实的重压下也无奈地选择退让,但出于一个警察的基本职业操守,郑叹本能地排斥着白苍。
白苍看着病床上的青年,眼神晦涩难辨,不可否认的,现在白苍对青年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因为当年廖青森对白苏的爱恋,他会产生厌恶的情绪简直理所应当,但另一方面,想到那个万分之一的可能,白苍又发自内心地希望他早日苏醒。
郑叹有意加快了动作,轻手轻脚地为青年理好衣服和头发,习惯性地捏了下他的脸颊,微微俯身,故作嫌弃地轻声道:“你躺在这里装死的样子真是难看透了,玩够了的话就早点醒过来吧,醒过来骂我,我一直都等着呢。”
青年依旧毫无反应,郑叹等了一会,终究仍是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只等来失望,他站起身将洗漱用具端进卫生间,没有注意到廖青森掩在被子下的手轻轻动了一下。
病房安静下来,白苍站在窗边,凝望着外面几株随风舞动的垂柳,眼神灰冷,声音惆怅:“你什么时候才舍得回来看我呢?”
没有人回答他,白苍枯站了一会,随意地转过身来,却敏锐地察觉到青年睫毛正微弱的颤动着。
白苏的身形僵了一下,意识到对方正在苏醒,他激动地快步走上前去,坐在床侧,紧张且忐忑地看着青年,小声地呢喃道:“阿苏……”
那一刻,白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青年眼珠转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过了片刻,他突然睁开眼睛,望向白苍。
四目相对,眼神交接,白苍的手开始颤抖,他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着,而手的主人就是这病床上的青年。
对方牢牢掌握着他的生杀大权,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轻易决定他究竟是生存,还是立刻死去。
青年默了片刻,眼眸逐渐清明,他冷冷地看着白苍,语气疏离,带着一份狐疑,“你是谁?”
廖青森是真的很疑惑,虽然面前这张脸看起来十分眼熟的样子,但,为什么自己会隐隐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呢?
他的话刚落音,白苍脸上的笑就完全僵住了。
看他不说话,廖青森便自己试着动了动手臂,发现体力不错后,他慢慢撑着床铺坐起身来。
郑叹洗完手出来,视线瞬间和一双清泠泠的眼眸对上,他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巨大的惊喜突然降临,将他整个人都砸懵了。
呆滞了片刻,郑叹疾步走过去,双手小心翼翼地搭在对方的肩上,语气中带着遮掩不住的颤意,“……你,你醒了?”
听到他的声音,本来正垂眸沉思的廖青森突然抬起头来,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郑叹,毫无温度地笑了一下,语调清冷,缓缓地问道:“刚才那个骂我难看的人是你,对吧?”
“呃……”郑叹一时无言以对,瞬间产生很不妙的预感,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间闷头作死了一次。
当然,之后无比艰辛的追求之路,也直接证明了他的预感没错。
这边郑叹仍在越描越黑的费力解释着,一旁的白苍脸色却越发难看起来,他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起身走了出去,周身狠戾阴冷的气息直接震慑得等在外面的一群保镖噤若寒蝉。
廖青森已经醒了,那么他的阿苏又在哪里呢?
白苍痛苦而绝望,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掌心间隐隐有温热的泪流出。
从医院回来后,管家告诉他,韩文轩咬舌自尽了,白苍听若未闻,面容像是寒冬腊月的湖面,没有丝毫涟漪,眼神冷寂如死。
既然阿苏都已经不在了,其他人的生死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看到他如此,管家也不敢再拿小事烦他了,心想那个被他拦在门外自称是先生孪生弟弟的少年,大概只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吧?毕竟两人长得可是完全不一样呢,啧啧,现在的骗子都这么不专业的吗?
上任不足三年的管家大人丝毫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笑眯眯地退下了。
“qaq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不信你去问你们家的先生啊,我真的是他的弟弟,唯一的弟弟,qaq为什么都不相信我……”
被拦在门外的白苏简直快要被虐哭了,三年前的那场车祸,他莫名其妙地从白苍的身体内溢出,再然后就被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股冷风一吹,直接飘荡到了偏僻的山区,随后附身到一个刚刚断气的少年身上。
至于你问为什么迟了整整三年他才回到这里?
不知道山区交通基本靠走吗?
不知道白苏他方向感奇差无比吗?
实在进不去家门,白苏只能无奈表示等着半夜去爬墙头了,再严密的防护都有疏忽的地方,这里毕竟是他家,白苏了解这里的一切,想要偷偷溜进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愿这三年间白家的防卫系统没有大的变动。
眼皮很沉重,精神倦怠,白苍躺在床上,眼神渐渐迷离,脸上露出一个安详而幸福的微笑,身旁的地板上散落着空了的安眠药瓶。
“我这就来找你了……”白苍轻声呢喃道。
因为白苏的事,这三年来他经常半夜从噩梦中惊醒,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身体极度疲累,白苍想这次自己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几分钟后,白苍被吵醒了。
耳边有人在哭,委屈又难过,一遍遍叫他的名字,冰凉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脸颊上,却烫得白苍的心脏一个哆嗦。
白苍睁开眼,视线落到一个面容完全陌生的少年脸上。
“阿苏?”他有气无力地问道,表情仍有些恍惚。
白苏嘤嘤嘤着点头。
“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我。”
白苍费力地抬起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对方落在自己肩上的手,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动作熟稔至极,好像从出生开始,他就已经在不自觉地这么做了,一切都十分的天经地义。
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却没能让自己弟弟安静下来,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的白苏只觉得无比难过,他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你为什么不等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傻事呢……”
“别怕,没事的。”白苍微笑着安慰他,没有告诉他如果不是自己心存死志,放弃求生的话,这样份量的安眠药还不足以杀死他。
白苍打起精神,让白苏给他的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然后便静静地躺在白苏怀中,贪恋地看着他如今这张完全不同却又格外清秀俊美的脸,“为什么要让我等这么久?”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白苏顿时哭得更加厉害了,控诉道:“你不是知道我不认路的吗,qaq我被困在深山里面好长时间都走不出来,山脚下的车一个月才来一次,还贵的要死,我又没钱……”
“所以……”
白苏哭得眼泪啪嗒的,说不出的可怜,“所以我就把大白小白给他们了……”
白苍疑惑:“大白小白?”
“就是我养的两头小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