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真相

小庭花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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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晚寻换上干净衣裙,回到花厅。

    “可以说了吗?”赵舒岸开口问道。

    “说什么?”

    孟晚寻猜测赵舒岸已经知道了那个嬷嬷在她手中,可她担心将人交出,赵舒岸会做出不理智的事。

    赵舒岸抬眸盯着她,冷冷道:

    “你若不将人交给本王,下次苏贵妃再对你动手,本王也救不了你。”

    此事牵扯到他母妃,他不明白孟晚寻为何要将人藏起来。

    “殿下是在威胁我吗?”孟晚寻问道。

    她迟早会将人交给他,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皇上要是知道赵舒岸与那个嬷嬷有所接触,必定会起疑心。

    “孟晚寻,今日的凶险你当是过家家吗?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赵舒岸不解地看着她,语气近乎低吼。

    “我脑子里想的是你的安危。”

    孟晚寻将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脱口而出道:“我自寻死路,行吗?”

    要不是为了让赵舒岸活到最后,她也不必经历这些。

    时间久了,她都快忘了赵舒岸是她笔下的人物。

    自己创造出来的好大儿,再气人也要忍着。

    赵舒岸见她有怒气,神情温和下来。

    “此事交给本王处理,听话。”

    孟晚寻沉默片刻后,郑重地问道:“你想清楚自己会面对什么了吗?”

    “相信我。”

    赵舒岸笑了笑,抬手轻抚过孟晚寻的发髻。

    “明日下午,我会将人带到你的私宅。”

    孟晚寻深知以自己的能力,未必能逃得出苏贵妃的魔爪。

    她在寿宴那日将人带走,可总归只能延迟事情的发生,该来的总会来。

    赵舒岸看着心事重重的孟晚寻,目光格外温柔。

    “你为何将人藏起来?是担心我的安危吗?”

    孟晚寻羞红了脸,嘴硬着敷衍道:“我是为了景王府,毕竟我是这里的女主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脸红,保护赵舒岸不是为了回去吗?

    虽然与老天师见过面后,她已经不确定能否回去,但她不愿意放弃。

    “那么我的女主人,可以同我去用午膳了吗?”赵舒岸含笑问道。

    孟晚寻注意到他的自称从“本王”变成了“我”,对这个无缘无故地改变,她甚是费解。

    “我饿了。”

    赵舒岸见孟晚寻低垂眼帘,沉默不语,便牵住她的手,往外走去。

    孟晚寻感受到手上的温暖,慌忙挣脱开来。

    翌日晌午,孟晚寻坐着马车赶到寻药斋,在殷风止的护送下,将那个嬷嬷送到了赵舒岸的私宅。

    她屏退众人,并让绿夏看住胡家姐弟俩。

    赵舒岸在午后如约而至,他盯着被五花大绑的嬷嬷,露出惊诧的神情。

    虽然嬷嬷容貌衰老,与十年前判若两人,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石竹嬷嬷?”

    石竹听到声音,猛然抬头。

    看到赵舒岸的那双眼睛,她又悲又喜。

    “殿下,正是奴婢啊。”

    赵舒岸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没死?”

    十年前,瑶妃逝世,她身边的石竹嬷嬷殉主,人尽皆知。

    “瑶主儿尚未瞑目,奴婢没有脸下去侍候她。”

    石竹咬牙切齿,眼含浊泪,悲愤地说道。

    “你知道母妃的死因?”

    赵舒岸声音略微颤抖,扶着椅子缓缓坐了下来。

    “奴婢虽不清楚瑶主儿的死因,但奴婢知道是谁害死主儿的。”

    说到此处,石竹的情绪更为激动。

    赵舒岸手心冒出细汗,问道:“谁?”

    知晓一切的孟晚寻只能旁观,她已经阻止不了什么。

    “就是殿下的父皇,当今的皇上!”

    石竹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其中怨恨毫不遮掩。

    赵舒岸目光骤然凌厉,怒道:“不可能!父皇深爱母妃,怎会害她?”

    在他模糊不清的幼年记忆里,皇上对他的母妃可谓是百般宠爱。

    纵使后宫三千,一年三百多天,皇上有一半的时间都留宿在循兰轩。

    “因为他怀疑主儿对他不贞,他就是个刚愎自用疑心甚重的昏君!”石竹怒骂道。

    孟晚寻叹她是个忠心的,可报仇真的是瑶妃所愿吗?

    “你有何证据?”赵舒岸质问道。

    “瑶主儿临死前,偷偷去找太后,求她保护殿下,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母妃故去,皇祖母是最能庇护本王的,这算什么证据?”

    赵舒岸有些不耐烦,这种挑拨君臣父子关系的手段,未免过于拙劣。

    石竹看出赵舒岸对她的不信任,继续说道:

    “难道你没有发现,太后和皇上都不愿提及瑶主儿吗?”

    赵舒岸被戳中痛处,眉头微挑。

    “本王要确凿证据。”

    “殿下!试问除了皇上,还有谁能让瑶主儿心甘情愿地等死?”

    石竹实际上也不过四十来岁,可脸上已经皱纹密布。

    浑浊的泪水流淌在皱巴巴的脸上,更显沧桑。

    赵舒岸瞳孔倏然放大,心揪了起来。

    “什么意思?什么叫母妃心甘情愿地等死?”

    “主儿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她并未反抗,只是再也不愿意见陛下,陛下在她生前半年也再未踏足过循兰轩,您忘了吗?”

    石竹句句用力,说得格外诚挚。

    看着她痛苦悲伤的模样,赵舒岸的心在悄然动摇。

    “你为何还活着?是谁动的手脚?”

    他希望这是苏贵妃的阴谋,希望这只是一个阴谋。

    “苏贵妃,她要利用奴婢,挑拨你们的父子关系,可奴婢所说,句句属实!”

    石竹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语气平和了许多。

    将真相告知赵舒岸,是她活着的唯一愿望。

    如今全都说出来了,她心里压了十年的大石头终于消失了。

    赵舒岸隐藏所有情绪,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石竹。

    “你可知污蔑父皇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满门?奴婢满门只有一人,奴婢要不是为了瑶主儿,早就不想活了。”

    石竹不以为意地冷笑了几声,她抬头望了一眼赵舒岸。

    强大的压迫感让她放下心来,能为瑶妃报仇的小殿下,终于长大了。

    “循兰轩后殿外有两个大水缸,南边大水缸下,埋了殿下想要的东西。”

    “不要!”

    孟晚寻见她神情诡异,忙上前阻拦,可是已经晚了。

    鲜血从石兰嘴里喷涌出来,她瞪大眼睛,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