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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寻正在屋内为黄廷然明日的诗文大赏犯愁,赵今安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五嫂,我听说柳清清不知因为何事,惹怒了皇祖母,被赶出了皇宫,好生狼狈。”
“哦。”孟晚寻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赵今安人不在宫里,消息倒挺灵通的。
“哦?你不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吗?”赵今安一脸困惑地问道。
柳清清不再受太后待见,意味着她再也没有机会进入景王府了,更不是孟晚寻的对手了。
孟晚寻叹了口气,继续录写李白杜甫等人的诗集。
有什么可高兴的?好好的女主,说黑化就黑化了。
准确来说,柳清清一直是黑的,就没有白过。
她在原着里也没有让女主成为不择手段的恋爱脑啊?
如今剧情大变,最该慌乱的就是她自己了。
“王妃,有您的信。”
采薇走进来,将她从红灯笼里取出来的密信交给孟晚寻。
孟晚寻拆开看了一眼,对赵今安道:“你不如回宫给太后请个安,顺便探听一下消息。”
赵今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不能让皇祖母担心,那我去去就回。”
待赵今安离开,孟晚寻吩咐采薇备车。
她换上寻常衣裙,大步往王府外走去。
半夏来信,说寻药医馆来了一个中毒的孩子。
其他医馆的大夫都无能为力,只能求助于她。
在距离寻药医馆百来步的一个胭脂铺外,孟晚寻下了马车。
她在无人处戴好面具,才匆匆赶往医馆。
医馆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半夏在医馆外等待孟晚寻,踱来踱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里面中毒的小孩口吐白沫,脸色紫青,孩子母亲吓得几欲昏厥,父亲抱着儿子手足无措。
头发花白的奶奶,嘴里一边哭,一边喊着“心肝”“宝贝”。
“半夏,怎么回事?”
孟晚寻火急火燎地走进医馆,查看起小男孩的状况。
“他们说下午孩子独自在外面玩,发现时就这样了。”半夏焦急地说道。
孩子母亲突然跪在孟晚寻跟前,连连磕头。
“大夫,救救我儿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半夏,让他们安静点。”
孟晚寻从孩子父亲手中接过小男孩,放在一旁的软榻上平躺着。
孩子奶奶皱巴着老脸,哭得声音都沙哑了。
“大夫,救救我的孙子,要是我的心肝儿没事,我这条老命就抵给你。”
看他们的样子,确实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求助她这个陌生的毒医。
“你们喝点茶,冷静一下吧,孩子会没事的。”
半夏将她们一一扶到椅子上坐下,又给她们端来热茶,但是她们并没有接。
低声啜泣的孩子母亲,突然恶狠狠地瞪向老妇人,怨怪道:
“都怪你!都怪你!让你看着娃儿,非得下地种菜!”
“怪我,怪我!”
老妇人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心口,情绪异常激动。
“我就不该去种菜,中毒的怎么就不是我啊!”
男人看不下去,拉住老妇人,安慰道:“娘,不怪你,谁带孩子都有粗心的时候,你也没想到他会中毒啊。”
妇人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谁家老人带孩子不是精心呵护?就你家老娘,只把娃儿当条狗。”
“你个嚼蛆鬼儿,少说两句吧,娃儿中毒的时候,你在做啥?你在东头嫂子家胡聊!”
男人扶着老母亲,凶巴巴地瞪着女人,大声指责道。
“好啊,这个时候怪起我来了,我不去走走人情,谁给你活干?啊?”
妇人越说越气,索性椅子也不坐了,一屁股赖在地上,双手扑打着自己的腿。
挽起的发髻因她用力摇晃着头,变得蓬乱松散。
老妇人不甘示弱,面朝门外,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跪拜,嘴里念念有词。
“老天爷啊,收了我这条老命吧,求你放过我的孙儿……”
半夏被他们吵得头都晕了,她关上医馆的门,隔开外面闻声看热闹的路人。
她又看向哭喊得一个比一个凶的婆媳二人,高声制止道:“别吵了!不要影响大夫诊治!”
孟晚寻却像是没听到他们的吵闹一般,专心诊断。
小男孩的确是中毒了,应该是乱吃了什么东西。
此毒于她而言并不难解,只是小男孩中毒已深,有点麻烦。
孟晚寻拿出用特制药水浸泡过的细长银针,逐一插进小男孩的各个穴位。
又从药柜里找出解毒丸塞到了男孩口中。
做完这一切,她用热水洗了手,接过半夏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看着担忧害怕的几人,孟晚寻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开口道:“等等看吧。”
“大夫,我孙儿他会不会死?”
老妇人颤巍巍地扶着桌角,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妇人也紧张地盯着孟晚寻,仿佛她一句话,就能决定她儿子的生死。
孟晚寻没有明确回答,依旧是那句话。
“等等看吧。”
身为大夫,就算成竹在胸,她也尽量不说过分绝对的话,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娃儿!”
令人焦灼不安的半个时辰过去,一直盯着儿子的妇人凄厉地尖声叫喊了一声,猛然扑向小男孩。
孟晚寻赶紧拉住她,“别动!”
小男孩身上插着银针的地方开始冒出黑色的血水,接着他剧烈咳嗽起来。
口中含着的药丸被咳到地上,化作一滩黑水。
孟晚寻见状,松了口气。
“冷静点,你们的娃儿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
她从盆中拿出用药水浸泡的白布,递给了脸色苍白的妇人。
“用这块白布将孩子身上的黑水擦干净,慢一些,轻一些。”
“好,好。”
妇人连声答应,双手接过温热的白布,颤抖着帮小男孩擦拭。
老妇人和男人围过去,看着一阵咳嗽后再度昏迷的孩子,大气都不敢出。
“那么吵,你都能旁若无人的诊断,厉害。”
半夏悄悄朝孟晚寻竖起大拇指,低声夸赞道。
孟晚寻耸耸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幼时父母又是吵架又是砸东西,课业繁重的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在一旁写自己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