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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飞尘用脚把趴着的人翻了一转,露出一张极其消瘦、蜡黄色的脸,年纪看着到不大,眉头紧锁,嘴唇干得起了一层厚厚的皮,头发成了一条一条的,衣服脏得看不出颜色,浑身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游飞尘嫌弃得捂着鼻子后退了几步:“小废物,我们走吧。”
“他呢?”无虞指了指地上的男子。
“反正也要死了,冥界自会有人来收他的魂魄。”
“不是还有一口气吗?”无虞从手镯里拿出一壶水,发现味道确实很难闻,又取出一块面纱,把鼻子捂住,感觉好多了,把水凑到男子嘴旁,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掰开男子的嘴巴,把水灌进去。
水顺着嘴角流入黄沙,很快消失不见了。
见男子喝不下水,无虞对游飞尘道:“你来帮忙啊!”
游飞尘摇了摇头:“不来!”
“一颗灵草!”
灵草可涨灵力,灵力高了可以恢复记忆,游飞尘盘算着,极不情愿地走过来,捏着鼻子把男子扶起来,又向他输入少量的灵力,无虞好歹把水喂进去了。
“咳咳……”可能是喂得太急,男子被呛醒了,趴在一旁咳嗽,游飞尘趁机跑远点,吸了几口新鲜热气。
“你怎么样了?”无虞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问。
男子缓过气后,盯着无虞看了几秒,像触电一般,半爬着离无虞远一点,一双深邃的眼睛里满是防备。
无虞把手里的水仍给他:“那你自己喝!”
男子接过水壶,毫不犹豫地猛灌了几口,因为喝得太急,又咳嗽起来。
“你慢点,还有很多呢?”无虞又从手镯里拿出来一壶水。
见无虞凭空拿出的水,男子先是楞了一下,接着狂喜起来,扔下水壶,跪着爬向无虞,一边磕头一边说:“大妖!求求你救我娘,我把灵魂献给你,求求你!”
无虞被吓了一跳,见男子仍不停的磕头,看了看游飞尘和冥战,两人都没表示,她只得答应道:“你先起来。”
“那你是答应了?”男子抬起头,眼睛亮得吓人。
救人这事倒是不难,反正她还有灵草,只要未死透,都可以救活。无虞见男子期待的眼神,点头道:“嗯!”
“我带你去,就在那边的山洞里!”男子狂喜得站起来,摇晃了几下,又一头栽在沙里。
冥战走过来,像拎小鸡一样,提起男子的衣领,男子一边指着,四人很快来到一个山洞前,冥战放下男子,他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走进去,狂喜道:“娘!我找到大妖了!大妖答应救你了,娘!”
无虞刚要走进去,游飞尘拉住了她:“里面没有活人。”
无虞心一凉,但又害怕,拽着游飞尘走了进去。
山洞不大,温度比外面稍低一点,洞的最里面,一具女干尸歪靠在石头上!干尸的年纪约莫四十左右,头发凌乱地散落着,已经看不出相貌了,就是一层干枯的人皮蒙在骷髅上,几片破布空空荡荡地盖着。
男子跪在干尸旁,想伸手摸一下,又怕摸散架的样子,见无虞进来,道:“大妖,救我娘!救救我娘!”
无虞看着那晶亮的眼睛,别过头,不忍道:“她已经死去多时,救不了了。”
男子不信:“灵魂!,我把灵魂给你!对!把灵魂给你!”男子迷茫地望着无虞,嘴里喃喃道,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把灵魂给她。
“我不要你的灵魂,是真的救不了。”无虞道。
“怎么会呢?”男子跪在地上,眼中的光黯淡下去,自言自语道:“大妖救得了的,大妖法力无边,大妖无所不能,大妖是沙漠的神!大妖救不了?不!大妖是不愿意救!”
男子像想通了一般,抬起头,坚定地说:“大妖能救的。”继而又不停的磕头,那额头上,混着汗水和血,沾满了沙子。
无虞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了,转身走出去了,男子见无虞要走,不停的哭喊:“求求你救我娘啊!求求你!”
因为太久未进食,又脱水,男子沙哑的声音就算竭尽全力还是不算太大,眼睛里都没有一点泪水,干枯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像岸上一条濒临死亡的鱼。
游飞尘面无表情道:“你娘死去太久,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了,你放弃吧。”也出去了。
灵魂或许都重新入了轮回,一个凡人而已,除了接受外,还能如何。男子嚎了一会儿,洞里也安静下来了,他面无表情地继续跪着,像失去了灵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