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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年,各地由于城市交通的压力和其他说得出来或者说不出来的原因,都在积极发展一上一下的交通,“下”指的是地铁,“上”就是城市立交了,纬一高架桥就是其中之一,被压榻的则是其中地处小洋河的一段。
得益于现在日益发达的网络,尽管省内还没有任何一家报纸电台报道,这起事故还是迅速在网上流传开来。
同样是最近几年,时有水面上的、路面上的桥被船或者车撞上桥墩而坍塌,对普通人来说,总归还是能说得过去,但对这种被车压塌的事,却还是感到惊讶和不解,还有一丝愤怒,尽管有各种各样的能说得过去的解释。
随后,当曝出仅塌的这两截高架桥造价就已经逾亿,并且建成通车还不足一个月,后面又传出按计划施工本来是十六个月,而为了给新一届第一次两会献礼,只用了六个月就完工,再加上官方迟迟没有正式消息发布的时候,来自于各个方面质疑的声音就逐渐大了起来。
当然,别说只是塌了两截桥,死了四个伤了三个人,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再翻一倍,恐怕任何人也不会想到这件事会给一省之长的陈庆泽带来困扰,毕竟,就算最后清算事故责任,了不起会从直接管理部门拉出一个副职加上施工单位来挨板子,他们离省长的位置确实太远了些。
但是,陈庆泽此时确实脸阴得跟铁板似的。
如果,仅仅是事故本身,虽然引起了全国的舆论关注,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但谁叫承建单位。天桥集团能拿到这个项目是得到了他的授意呢?
如果,仅仅只有这些,天桥集团拿到项目是有他的因素,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毕竟天桥集团的资质是没问题的,项目建成后验收也是合格的,再退上一步讲,要彻查这件事,也肯定不会查到他身上——查了才是天大的笑话!
但是。此时还有丛岳这么大一个把柄握在秦老手里——他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啊!而这件事说不定就成为一条引爆的导火索,想到可能的危机,他自然不会有好心情好脸色,天桥老总彭运超的求见也又一次被拒之门外。
因为孟学辉的缘故,赵阳差不多是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之一。又因为孟学辉前一段时间还从这这座桥上走过,所以,他对这件事有着感同身受的后怕和愤怒,所以,在跟赵阳打电话的时候,他咬牙切齿地道:“等着吧,坑爹的玩意。他好过不了!”
随后他又讲了当时纬一招标的一些内幕,比如,当时中交、中铁下属的桥建部门也参与了招标,论实力他们却是要比天桥雄厚得多。最后却铩羽而归,这次少不得也要借机找下姓陈的麻烦,等等。
对于这些事自有“肉食者谋之”,赵阳除了感喟死伤者外。自不会去操那份闲心,他更关心的是孟学辉个人的问题。就问道:“你妈见过许柔了?”
孟学辉嘿嘿一笑,道:“见过了。”
赵阳一笑,问道:“是吗,你妈对她的感觉怎么样?”
孟学辉微笑道:“还行吧。”
现在他和许柔的事只有苏裙知道,还要通过她说服家里,如果不能让她满意,那事情就难办了,反之则会顺利很多,所以,赵阳就多说了一句:“你还要多努力啊!”
孟学辉道:“这个吗,她老人家也不说啊……不过,倒是说过柔柔挺懂事的……”
那一声深情甜蜜的“柔柔”听得赵阳真搓胳膊,他忙道:“那就好!过了你妈那一关,你们才有希望。”
孟学辉沉默了一下,又平静地道:“我已经把她藏起来了,如果过不了家里那一关,我就……”
赵阳皱了一下眉头,本来挺理智的一个人,怎么一遇爱情智商就直线下降了?他又打断孟学辉的话,道:“不至于,你要相信苏姨她们是为你好的。”
孟学辉又是一笑,道:“是啊,我妈从小就很疼我的……算了,不管了,反正这两天就会有结果了!”
结果也很快出来了:在农历二月还能看到月亮的最一个夜晚,苏裙带着只能趴着、都不能站直走路的孟学辉到了赵阳家里。
赵阳走过去低声问道:“不是上周刚回的家,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孟学辉稍微动一下就疼得只吸凉气,但神情气色却是一派的喜悦轻松,道:“这还是养了三天的结果,不然更惨!”
苏裙一听他说话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沾沾自喜的成份,正跟孙振香说着的话都中断了一下,显然是气着了。
孟学辉仍然不觉,笑道:“我妈怕我身上还有什么暗伤,非要带来让你给看看……其实没什么,总得给人家一个交待,挨一顿打,事情过去了,我心里也舒坦了!”
那边孙振香问苏裙道:“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还打上了?”
苏裙沉着脸道:“犯了错当然得打!我看还是打轻了!”
赵阳轻声道:“你少说两句。”
孟学辉自然也感觉到苏裙在生气,就闭上了嘴,等赵阳把他搀着进了屋里,他咬牙吸气地道:“你不知道,我爹这人真实在,在她们家没来之前就开始打上了……”
赵阳一边听他讲述经过,一边用血气之镜检查他身体气血的情况,发现除了些皮外伤及大腿骨骼受了些损伤外,其他的都还好,再给他开几副外用敛伤和散淤养元的药就可以了。
而孟学辉这次来,除了他自己的事外,还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阿兰死了。
阿兰就是陈青龙找的那个小受。
赵阳写方的手一停,问道:“陈家的人干的?”
孟学辉摇了摇头,道:“说是因感情原因自杀的,不过,听说那人在临死前一天晚上还很正常,还去美容院做了个spa。第二天就被人发现在家里割腕自杀了。而且,和阿兰有过交往的几个人,都说有近一个月没有和他联系了……”
一个人原来活得好好的,被带到陈家后突然就因为感情原因自杀了,虽然有这个可能,但也太巧了!
况且,以陈家,尤其刘元琴一直以来的作派,要说跟他们没关系。不管别人信不信,赵阳反正是不信的!
如果招惹、威胁到他们,他们下黑手还有情可原,但对方有什么地方能威胁到他们呢?
这一刻,赵阳忽然对陈家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趴在床上的孟学辉忽然感到心脏一紧。接着一阵烦恶,抬头看到赵阳脸色不对,忙道:“大哥,你怎么了?”
赵阳反应过来,知道因为他自己的气血和魂魄都很强大,却是很容易影响到别人,就呼出一口浊气。迅速调整好情绪,平静地道:“没什么。”
孟学辉一想就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笑道:“有句话说得好,要想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他们陈家这样做,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那股厌恶的情绪驱除后,赵阳却是很快不再受这件事的影响了。闻言就平静地道:“但愿吧。”
……
孟学辉暂时就住在了赵阳家里,而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去。周惠等人很快抽出时间赶来探望他。
谭帅他们还好说,见面嘘寒问暖了一番,周惠到来后却是伸手在他后背上按了一下,见孟学辉疼得瞪着眼吸凉气才点头道:“看来真的是受伤了,我还以为你嫌工作累故意装样子呢。”
孟学辉咬着牙道:“说话讲点良心好不好,自从咱们合作以来,我哪天不是任劳任怨的,有过嫌累的时候吗?”
周惠轻声一笑,道:“干吗这么大声地说,是想赵阳给你加工资吗?”
孟学辉捏着鼻子将赵阳递来的一碗汤药喝下去,迅速拿了几块果脯放进嘴里大嚼着,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地道:“他能加多少工资?你要是愿意把分成比例让出一部分的话,我就真要感谢你了!”
周惠往沙发上一坐,道:“想什么呢!”然后又往前一探身,笑道:“看你的样子,是家里同意你跟那小歌星的事了?来,说说,你是怎么做通家里的工作的?”
孟学辉道:“你们女人就是八卦!”
张倩正要端干果盘给他,闻言就不递过去,道:“说什么呢?”
孟学辉不屑地道:“不就是核桃瓜子桂圆吗,又不是没吃过!”
张倩端坐好,理了理腿上的衣服,道:“本来准备把阳婷洗发水往黄海店里投一部分的,现在看来先供给周姐的店也不错!”
孟学辉忙道:“我说,我说!”
赵阳一笑,年轻在一起总是那么热闹。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两会的召开,电视上也是热闹异常,当然,几乎全是有关两会的报道,作为岳东省的电视台,自然会对本省代表们较多,而陈庆泽作为代表团的副团长,出镜的机会也更多。
不过,今年有关他的报道好像太过频繁了些,几乎每次打开电视都能看到。这种频繁的出镜看在赵阳眼里,却有一种慌乱和沉不住气的感觉。
月底照例要对秦老进行一次体检,赵阳为他把完脉,看到电视上播出的画面是陈庆泽在大会上发言。
看了一会儿,陈庆泽机械念稿的模样和几乎没有起伏的声音,让赵阳忽然升起一种感觉,他指着电视上的画面道:“一副衰败之相。”
秦老微笑道:“哦,你还会看相了?”
赵阳笑而不语。
秦老往电视上瞥了一眼,摆手道:“回去吧,别让家里人等着你。”
赵阳起身告辞,在路上想着刚才陈庆泽表演,听到多多在屋里充满生气的啊啊的叫声,关于他“衰败之相”的感觉愈发明显。
他迅速进了屋,正看到晨梅喂完奶,把多多抱在胸前,给他换衣服,看着他光着身子,伸腿蹬脚的弄得晨梅胸前肉团颤动,他就一脸笑容地道:“看我儿子,一副王侯之相!”
晨梅正充满爱意地埋怨多多不老实,听到夸多多的话,她就抬头看了赵阳一眼,笑道:“你还会看相了?”说着她低头看了多多一眼,又笑着问道:“这么小能看出什么来?”
赵阳笑道:“当然!这不就是吗,光/腚猴!”
晨梅一把把多多换下来的衣服扔到了赵阳身上,嗔道:“你一身的毛,你才是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