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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锦霖倒是没因为那个蜜渍梅子烦恼多长时间,毕竟任务太多,还有个元宵灯会在等着。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有什么,那又怎样?
反正不过是吃货间的礼貌。
大年初六也不闲着的周锦霖一大早就去了华青坊和孟醒与柳丽鸿会合,几个人一起去了玻璃工坊进行元宵节灯会的筹备活动。
周锦霖对自己别出一格的设计图纸很有信心,毕竟孟醒的彩色玻璃虽然不能量产,但是拿来做灯笼倒是绰绰有余,到时候只需要将灯笼一旋转,绝对五颜六色外加五彩缤纷。
柳丽鸿好奇的看着图纸,有些不确定的问周锦霖:“锦霖,这······也太不拘一格了吧。”
“那有什么,‘江山各有才人出’嘛,”周锦霖有点无奈,“吸引眼球啊,懂不懂?”
柳丽鸿之前被父母充作男孩教养,因而也读过《唐诗三百首》,听到周锦霖的“江山各有才人出”,忍不住愣了一下:“这是谁的诗啊。”
周锦霖:“······”
完蛋,怎么把一个清朝人的诗背出来了。
“不不不,这不是诗,”她赶紧摆手,“这是我一时的奇思妙想。”
柳丽鸿注视她整整三秒钟,直到周锦霖觉得浑身发毛才移开目光。
之前怎么没觉得周锦霖这么有才呢。
周锦霖瑟瑟发抖:纳兰容若和曹雪芹救我!
她清了清嗓子:“这样的玻璃灯只需一盏就可以了,其余的可以小一点,最好把十二生肖的摆件放在店堂里。”
“嗯,这倒有些意思。”孟醒对周锦霖的策划方案表示赞同,然后随口笑道“看不出来,周姑娘还有作诗的天赋呢。”
周锦霖没接这茬,继续说:“这毕竟是本人的拙见,那,丽鸿姐怎么看呢?”
柳丽鸿笑了笑:“锦霖说得有些道理,但是,有些玻璃灯的花纹还是太繁复了些。”
周锦霖点头:“没错,所以要是来不及,就拣一些简单的样式来做吧。而且,可以搞一场促销活动。”
“促销活动?”柳丽鸿有些惊讶。周锦霖赶忙解释道:“额,就是抽奖,哦不,是猜灯谜,猜灯谜,哈哈。”
“我们可以将玻璃花灯当做彩头,设置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和谢谢参与。”她补充道,“一等奖可以是中等型号的彩灯,二等奖是小型号的,三等奖可以是某样小摆件,至于谢谢参与嘛,就送张代金券好了。”
周锦霖这一群现代词语听得在场两个古代人有些发愣,很快孟醒就一脸平静的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这代金券是什么,银票吗?”
周锦霖有些费劲的和他解释:“代金券,就是某种特制的纸,盖上华青坊的水印哦不特制的印章,拿到店里可以抵消部分消费金额。”
“这代金券,有点像宋朝的交子。”柳丽鸿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周锦霖瞬间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个外焦里嫩,拜托,交子是纸币好不好?这代金券能当货币使用吗?又不是烽火票!
她无力改变古代人神奇的思维,就继续说:“是有点像,可发行层面不一样。算了——这个大玻璃花灯,咱们还没有起名字呢。”
孟醒摇头:“这花灯,还是周姑娘自己来起吧。”
“那就叫霓虹吧。”她笑了笑,毕竟,21世纪,自己只能这个方式来纪念了。
柳丽鸿重复了一遍:“霓虹,这名字还不错啊。”
周锦霖眼睛里闪过一丝怀念,又被她恰当好处的掩饰了过去。
几个人计划完毕元宵节的事情,就提起了新玻璃工坊。
“有了新工坊,至少大块玻璃制造是没有问题了,”孟醒综合考虑了一下,对周锦霖说,“制造出和店里一模一样的窗户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错,”周锦霖的心情好了很多,“倒是温室大棚,那些金属支架一定要足够结实,便于承重。”
温室大棚里可以种反季节蔬菜的事情对于孟醒与柳丽鸿都不是秘密,两个人对这项发明也同样的期待。
柳丽鸿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听到周锦霖的策划案就心里痒痒,此时便主动请缨找人着手安排了。
屋里便留下了孟醒和周锦霖两人。
“孟先生,其实我有一事不明。”周锦霖转头问孟醒。
孟醒捋了捋胡须:“周姑娘请讲。”
周锦霖沉默了一会,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有些时候好奇心往往占据上风:“玻璃制造技术其实很复杂,也不知道孟先生是如何掌握的。”
孟醒淡淡的说:“也是机缘巧合,又受了我那徒儿的提点。”
“孟先生收过徒弟吗?”周锦霖的语气中带了一点点疑惑。
孟醒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收过一个。”是个小姑娘。
此时细细推算,也该为人妻为人母了。
周锦霖笑道:“能让孟先生看中,多半也是位人中龙凤。”
孟醒回忆起记忆中的小姑娘,五官都有点模糊了,只有一双璀璨的紫色眸子令人印象深刻。
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的眼睛,却还是那个来自外邦的贵妃风华绝代。
他看了看周锦霖,少女眉眼间神采飞扬,倒让他想起自己徒儿那句掷地有声的话来:“若世人皆醉,我会独醒,实现抱负。”
只是他渡海而去,也不知她的抱负实现没有。
“其实我那徒儿和周姑娘很像。”孟醒突然开口。
周锦霖没料到他会提起往事,要想让孟醒这个一切成谜的人开口一点也不容易,便愉快的扮演起一个没头没脑的树洞。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孟醒慢慢的念了两句诗,随即补充道,“她也是个心怀大志的人啊。”
周锦霖暗自撇了撇嘴,心道自己和胸怀大志之间,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自己就是个想赚小钱钱的平凡人罢了。
孟醒叹气,想当年自己在大荆也是挺放浪形骸的,到了大蓟倒是收敛了不少,人总是会变的,也不知他那徒弟在经历了风霜雨雪,见识了人心险恶后成了什么样子。
“她的性格看似少言寡语,”孟醒继续说,“但也是个坚韧自强的人,其实,她也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