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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并非本王性子急,而是本王觉得,四皇子向来远离朝堂,与文武群臣甚少走动,今日四皇子相约本王,说实话,本王觉得甚感莫名,因此,本王想,四皇子意欲何为,不妨直言。”
一句一个本王,这足以看出在齐霁心里,他压根儿看不上面前这个花名在外,没有实权,没有真本事的四皇子,否则,他又怎会如此的嚣张。
“本殿找郡王何事?还用明说?本殿以为,郡王自己能够明白,看来,倒是本殿高估了郡王!”煜阳很是不屑道,那语气还是那么狂妄,不可一世,将纨绔子弟的嘴脸发挥得淋漓尽致。
哼,老匹夫,这是瞧不起本殿?事到如今,你这老东西已被打压至尘埃,本殿心善,原想拉你一把,可不曾想到,你竟是如此的狗眼看人低?
长年在人前扮演着纨绔嚣张的模样,他本以为,以齐霁现如今的地位,应该将他捧若至尊,可没想到……
煜阳心里不痛快,同时,那颗想要趁机拉拢齐霁的决心更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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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诺接到煜熠派专人送到她手上的书信时,那会儿她已回到了秦家堡,只是,那时的她为秦夫人的病忙得团团转,以至于并不曾第一时间去看那厚厚的一叠信,理所当然的,她自然不明白煜熠对她的心思。
但是,哪怕她不懂他的心,在看到凌风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她还是不由的想起了煜熠那张风华绝代的俊容。
她有点不明白,在她决定离开京都时,行色匆匆,并不曾向他道别,可此刻,这些书信又是何意?
不过,突然发现,当她得知这些书信是他给她的,心里难免有丝甜蜜和雀跃。
“小姐,夫人醒了,可是……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吧。”就在一诺手捧着那些书信,眸光追随着早已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凌风的身影百思不得其解时,沁儿心急火燎的匆忙而来。
“可是什么?”哪怕在前一秒她心里还在想着煜熠,而此时此刻在听到沁儿那急切而慌张的话语后,还是很快的收回了思绪,抓住了沁儿想要表述的重点。
“夫人吐血了,然后又晕了过去。”迎着自家小姐那急迫严肃的神情,沁儿也不敢再隐瞒,如实相告。再说了,她也没想要隐瞒夫人的情况,只是……她只是不想在这庭院中大声嚷嚷,渲染得众所周知。
闻言,一诺也不敢再迟疑,一路疾奔,深怕耽误了一分一秒。
“大哥,怎么回事儿?”进了主院,便见主屋门户大开,屋子里丫鬟小厮忙进忙出,而老远,透过那屋里用来隔断内室的屏风,她能看见义父和大哥心神不宁来回走动的身影。
听到一诺的声音,秦潇予就好像遇到了救星,大步越过屏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迫道:“小诺,娘亲她……”
许是因为害怕,他欲言又止的语音竟能听出有些发颤。
“大哥莫慌,先让我看看。”安抚性的拍了拍紧紧抓着她手腕的大手,一诺感觉到他整个人竟在发抖。
生离死别,对于一个医生,特别是对于一个闻名全球的军医来说,本该是见怪不怪,麻木了。
可是,当面对生死的那个人是自己的亲人,又或是自己所在乎的那人时,她突然发现,她做不到如平日那样冷静。
她也会心慌,也会害怕,甚至,她也会有一种抓狂的感觉。
若是可以,她甚至想要逃避,逃避现实,不让自己去面对这令人心力交瘁的一幕。
可是她知道,她逃不了,若是她逃了,娘 亲或许就真的走不远了。
“小诺,你一定要救救你娘 亲,都是义父的错,只要你娘亲能够平安,要义父做什么,义父都心甘情愿,万死不辞……”许是因为担心、害怕、心慌得六神无了主,秦楚此刻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束畅,扶老爷出去坐着,湘儿,你也出去,在外面陪义父说说话,别让他胡思乱想,你们放心,我定会皆尽全力的。”
对于秦楚的情绪失控,一诺觉得自己很是无力,与些同时,她发现,一直眼巴巴望着牀上昏迷不醒的娘亲的秦湘此刻居然也是浑身发抖,看那样子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似的。
因此,为免场面变得更加混乱,她果断的将二人请了出去。
未知的等待难免的折磨人的心智,考验人的承受力,自一诺的手搭在云依脉搏上的那一刻,不仅仅是她本人,想必这屋里所有真心关心和担心云依的人都在饱受着煎熬。
时间无声的流逝,许久后,一诺终于收回了芊芊玉指,只是那一脸的正色让人本就揪着的心更加的被揉成了一团。
“小诺!”秦潇予甚至不敢去打听情况,只是弱弱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大哥,对不起,娘亲的情况不容乐观,我……我能力有限,治不了。”一诺的语气明显的底气不足,言语之中甚至充满了内疚与惭愧。
若说在山顶的时候,她还有一丝自信能够医治云依的话,那么,这一刻,她确确实实不敢断然放言。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说……”听了一诺的阐述,秦潇予突然安静了下来,反倒是秦楚显得特别的六神无主,魂不守舍。
“我……我救不了娘亲,但却能为娘亲控制住病情,至少能不让病情恶化,至于根治,我想辉叔和兰姨应该可以。”娘亲的情况并不简单,此刻人多嘴杂,她也不好明说,但,当她看到这父子二人如此这般状态后,忽然很是不忍,不得已,只好换了个折中的法子委婉的阐述了实情。
“束畅,立刻,马上回京,将辉叔与兰姨请来,要快。”一诺的话音尚未落下,秦潇予便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抹曙光,也不去仔细思量,一开口便立刻吩咐束畅进京接人。
对此,一诺倒也没再多言,在她看来,若是兰姨与辉叔在,想必治好娘 亲绝不成问题。
只是,她又哪里知道,事情远远不像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哪怕辉叔夫妇二人确实本领非凡,但云依的情况又岂会简单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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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良驹,马不停歇,一来一回,也就两个多时辰的时间,束畅便不负重望的将人给请了回来。
只是,在辉叔和兰姨刚一踏进秦家堡时,便不那么顺利,被人阻了前路。
“束畅,这两人是何人,你小子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府里带,不想活了吗?还是说,大哥向来便是这么教导奴才的?没规没矩!”
在束畅的带领下,一行三人本就行色匆匆的往主院赶,根本就没精力去注意这一路上遇到了些什么人,自然也就不会发现在他们之前刚刚踏进府门,本该走在他们前面,但此刻在见到他们时故意顿住了脚步的秦简了。
也正因为如此,在听到秦简那突然而至且尖锐的声音传进耳朵时,束畅那正义凛然的剑眉十分厌烦的蹙了起来。
至于辉叔和兰姨,被人莫名的骂作阿猫阿狗,这两位还真算是个人物,竟然面无表情,好像刚才人家骂的阿猫阿狗与己无关。
不以为然的看着站在她们面前花样作死的少年,辉叔在心里还真是为他掬了一把同情泪。
哪来的小混蛋,居然如此无理,这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
被人这么作贱,他本人还好,只要自己不去在意就好,可是,他家的夫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啧啧啧,这小子啊,唉,真是活久了,什么人都能见到啊!
“秦简,本将警告你,我可不是你娘,不会疼你惜你,犹记得本将很早就警告过你们母子三人,在本将面前,最好是收敛点儿,能夹起尾巴做人的时候千万别摇晃尾巴。
本将可与你们无亲无挂,惹怒了本将,你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从前,本将之所以多方忍让,一是因为本将心情不错,不想与畜生一般见识,二来,本将看在老爷和将军的面上,看在你们挂着秦这个姓的份上。
只是现在看来,好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滋润了,你好像忘了我束畅并非良善之辈了。”束畅一字一句就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似的,这足以证明了他此刻心情很不好,他心情不好,那么也就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
或许会有人说,束畅,在军营只是秦潇予麾下一名小小的副将,在秦家堡,他常年跟在他们少堡主左右,且他的亲妹妹还在堡内当差,那么,也就是说,他束畅在秦家堡,最多也就是个奴才。
可,他为何在面对秦家二少爷时却是那么的嚣张跋扈?
这一切的一切只能说,谁让人家有功名,有所依仗呢!
不论束畅在秦家堡以什么身份自居,也不论束畅欠下秦家堡,又或是欠下秦潇予多少的恩情,在堡内,抛却他自身的头衔,他欠的也仅仅只是秦潇予的恩情,若非他愿意,就连秦楚他都可以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秦简那个废物。
再来说说秦简,明面上,在这堡内,他虽贵为二少爷,可是,这二少爷又有啥用?说白了,也就是个妾室所出,在这府里若得人敬重,他便是主子,若不得人心,他仍是半个奴才,谈何地位?
更何况,束畅从始至终并未卖身于秦家,他之所以留下,皆因那份恩情,而那份恩情与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子毫无关联。
往深了说,如今的束畅乃堂堂副将,身上有着赫赫战功,而秦简呢?他又算哪根葱?
“狗奴才,在我秦家竟是如此嚣张,本少爷今日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给了你这颗狗胆。”见束畅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又见来来往往的下人窃窃私语,暗地里指手划脚的,秦简怒火飙升,随着便欲为自己找回面子。
对于秦简这样的草包,哪怕他会些拳脚功夫,但在束畅看来,一个连大小姐都打不过的废物,他还真没放在眼里,更何况,在他狠狠的不留情面的训斥了他一顿后根本就没打算与之继续纠缠。
只不过,他大人大量,心凶宽阔并不代表别人也与他一样,至少,秦简不是这样的人。
见束畅对自己如此不屑,秦简又不干了,摇晃着他那显然纵 欲过度,身壮体虚的身子便冲向束畅,看那架式,完全就是不死不休的样子。
见状,束畅嘴角一勾,邪魅的一笑,身影往一旁轻轻偏移,来势汹汹的秦简扑了个空,险些摔倒在地。
如此结果真是闪瞎众人眼,或有意,或隐晦,总之这个场面还是引来了哄堂大笑。
“无知小儿,不自量力,如此猖狂小心哪一天便是爆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看着秦简如此的不堪一击,兰姨忍不住鄙夷道。
纤纤玉臂,不经意见自然的轻轻一挥,斜了眼好不容易站稳脚步的秦简,举步便跟随着摆脱了秦简完全无视他走在前头的束畅身后离开了。
“哎呀,娘子,切不可动怒,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个不成器的废物,哪至于让你坏了心情,咱们赶紧,小诺可还等着咱们呢。”
一行三人,身影渐行渐远,看那方向,是东院我疑。
秦简站在原地,充满仇恨的眸子忿忿的盯着那已然远去的身影,心里的恨意早已将他吞没。
若是此刻,他还不明白这两个陌生的面孔为何而来的话,他秦简算是白活了。
严一诺回来了是吗?他娘的,一个半路捡回来的野货,居然敢在他们母子面前作威作福,还敢对他秦二爷动手。
现在,就连她所认识的人都不将他秦二爷放在眼里,这笔帐,他定要跟那个野货算个清清楚楚。
一 夜的放纵,方才回来,一回家便与秦束畅交锋,那时,他还没反应到本该无在京都的束畅为何会在府里。
可是,此刻,在听了那对夫妇的话后,他哪能还不明白。
秦潇予,这是回府了是吗?呵呵,就是不知道,他那半死不活的娘是否跟着一起回来了?
这下看来,好戏要上场了!
自负的人眼里,别人永远不堪一击,一无是处,他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不仅仅是身份高贵,足以令天下人遵从,且本领非凡,天下为我独尊。
只是,他就没想过,本已离开秦府的人为何突然回来,又为何会有两个陌生的面孔跟着回府?
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既然他一心求死,若不成全于他,倒是显得太不厚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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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将军!小诺!”因为一诺的关系,兰姨与辉叔虽曾经在将军府住过些日子,但终究与秦潇予不是太熟,是以,在称呼上他们还是比较谨慎,没太过随意。
看清来人,秦潇予颔首示意,因与来人不算太过熟悉,他倒是不好表现的太过殷切,不过,他那祈盼的眼神可是毫无掩藏的泄漏了他的心事。
“兰姨,辉叔,你们终于来啦。”一诺欣喜的欢呼着,这一刻,她就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心突然就安了。
见到兰姨夫妇心情不错的显然还有沁儿,几个月的朝夕相处,那感情可不是处假的。
在沁儿的心里,她可一直将兰姨和辉叔视作父母,谁让她从小便失去了爹娘,而兰姨和辉叔也是相依为命没有后嗣呢。
经由一诺的介绍,屋子里的众人互相打了个照面,也算认识了。
没有过多的寒暄,一诺便带着他们进了内室。
牀上躺着的那人,若忽略她那苍白的容颜,此刻,安详的她就好像是在沉睡一般。
深深的看了牀上那人一眼,兰姨心下喟叹一声,满眼心疼,哪怕此刻她心里早已有了定论,但她还是果断的将手搭在了云依脉搏上。
原来还想替云依诊断的辉叔,在察觉到妻子的神情后,忽然就了然了,与此同时,也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此刻的屋子里,早在兰姨夫妇踏足时,那些下人便被屏退了下去,束畅亲自守在屋外,沁儿则候在外室,而内室,除去昏迷的云依,也就只剩下他们六人。
诊断完毕,将手收回,兰姨眸光飘忽,若有所思,很快,她便神色凛然的看向一诺,但却保持着沉默。
她眼里所包含的内容太多,但一诺却是能够看得明白。
“兰姨,此刻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信得过,您大可实话实说。”依一诺的想法,她虽选择将菊儿事件对秦楚隐瞒,但这一刻,对于云依的情况,她并不打算继续瞒着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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