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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青掐着点，按照正常的放学时间回到家里。
刚进卧室，手机铃声就响了。
陈守明打来的。
“沈老弟！沈老弟！”
电话一接通，陈守明就连喊两声，语气激动道：“我老陈这辈子没服过谁，你算是第一个！”
沈长青笑了笑：“看来陈老板的股票已经卖掉了。”
“卖了，不过也没卖光，卖了一部分！”
陈守明说道：“我把本钱全都取出来了，目前还有四百万左右的盈利在股市里放着呢。虽然今天一下子就蒸发了三十万，未来也不知道还要跌到什么时候，但总归是白赚来的盈利，跌就跌吧！不过，沈老弟，你能不能告诉我，这股市会下跌到什么时候，让老陈我心里也有个底啊！”
“我可不知道。”
沈长青笑道：“你还真把我当股神了啊？”
“可不是嘛！”
陈守明信誓旦旦道：“那么多的专家学者都说股市要继续上涨，只有你告诉我，股市要跌，而且还真的应验了！你说，我不信你，还能信谁？沈老弟，你就给我透点消息，这股市要跌到什么时候？我还打算抄一把底呢！”
“我真的不清楚……这得取决于你手里的股票，如果股票不好，直接腰斩也是很正常的。如果股票好点，可能再有个一两天就止跌也说不定。”
沈长青说道，又及时堵住了陈守明的嘴：“不过你如果问我，哪个股票好，哪个不好，我可就说不准了。陈老板，我也是道听途说来一些消息罢了，股市又不是我家开的。否则的话，我还折腾开店做什么，把钱全都投到股市，低买高卖，不停地吃波动，就富得流油了。”
这是实话，沈长青前世并没有炒过股票，对于96年这次股市事件的了解也仅限于同事的告知，他只知道这次股市大跌持续几天后，一些低市盈率的白马股出现了上涨，甚至还有那么几支股票出现了上涨两三倍的情况。
但他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只股票，否则自己就去买了。
“这话倒是在理。”
陈守明嘿嘿一笑：“行了，有你刚才的话，我心里也有个数了，大不了全部腰斩，我还能净赚两百万呢。沈老弟，你这次可是帮我大忙了，我老陈记住了，以后有事尽管言语一声！”
“以前也没少麻烦你。”沈长青笑道。
“都是小事，和这没法比。”
陈守明笑道：“天也不早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回见！”
“好，拜拜。”
挂了陈守明的电话，沈长青拿着手机，按出了林梦婕家里的电话，想了想，却没有打过去。
就今天股市的情况，现在问，和明天问，没有什么区别。
……
“什么，五百万？”
二十三班的教室里，沈长青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梦婕。
对方刚刚告诉他，林爸不仅没有把股票卖掉，而且在股市里的总投资达到了五百万！
怎么会这么多！
据沈长青所知，林梦婕的家境优渥，那是对于普通市民而言。
她家在市里经营着一家一百平米左右的服装店，近年来，每年的收入大概有十万左右，但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万。以前还要更少。
所以，如果说林家有一百万左右的存款，沈长青是相信的。
五百万，他们家里绝对没有这么多钱。
“就是五百万……”
林梦婕轻声叹息，不复往日的灵动活泼，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其中包括我家里的全部存款二百万，还有我爸抵押房子和商铺贷的三百万高利贷，现在算上利息，已经有三百三十万了。”
“……”
二百万的存款倒是超出了沈长青的意料，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其余三百万竟然是贷款，而且现在变成了三百三十万。
“我爸昨天一夜没睡，我妈追问了他好久，他才说的。二百万是他投进去了一百万，后来翻倍了，然后上个月底他刚贷的三百万。”
林梦婕说道：“而且那些放高利贷的，好像已经知道了消息，今天早上我出门上学的时候，正好有人敲我家的门，我隐约听到了贷款、还钱什么的……”
“沈长青……”
林梦婕的一双眼睛红通通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怎么办啊……”
伤心烦恼、又手足无措的样子，使得沈长青的心里没来由地一软，温声道：“也不要太担心，这次股市大跌也不会跌太久，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今天就可以卖掉了。”
“那如果运气不好呢？”林梦婕可怜巴巴地问道。
“如果运气不好，五百万能剩下两百万就不错了。”沈长青轻叹道。
面对这种情况，他无能为力，只能安慰林梦婕，并且寄希望于林爸的股票今天可以卖出。
然而，当天晚上，林梦婕偷偷给沈长青打来电话，说她爸的股票依然没有解套，而且放高利贷的人又在催着还钱了，言语颇为不善。
周三，股市依然大面积跌停，而一些市盈率较低的白马股开始出现反弹，可惜林爸的股票不在此列。
这天晚上，沈长青接到了电话，却不是林梦婕打的，也是林爸。
股市大跌，他想起了女儿曾经转告过他的话，悔不当初的同时，也想请沈长青支个招。他的言语中充满了疲惫，显然，股市的大跌和放贷人的催促，让他倍感压力。
可是对于林爸所说的几支股票，沈长青有的只是听过一个名字，有的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更不可能知道短期内的涨跌情况了。他询问了一下股票的市盈率情况，这几支股票的市盈率普遍超过了五十，最高甚至有一百多了，估计短期内能够止跌就不错了，涨回来就不用想了。
周四周五，沈长青特意看了林爸买的几支股票，虽然没有再跌停，但也是在连续下跌中，平均下来，几支股票在一周之内跌了百分之四十多。
也就是说，五百万，现在已经变成了不到三百万。
迫于贷款的压力，林爸在股票开板后就把股票卖了，然而这些并不够还钱的，还差大概五十万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