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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大雨滂沱,大概也给搜寻工作带来了很大的不便,秦婳又偏在此刻给他们雪上加霜。
尽管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此刻的苏意浅还是觉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眼里的恐惧再难遮掩,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如果真的激怒了秦婳这个疯女人,他就死定了。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着,苏意浅觉得死亡之神的脚步已经迫近,他们终是没机会等得到援兵的到来。
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颌,豆大的汗珠却从慕炎熙的额头上渗出来,在手电筒的光线照射下映出来耀眼的光崾。
“妹子,手上快一点,不过别弄死了人,老大可是说用他们活祭的,小心他和你翻脸啊。”守门的两个人坏笑着开口躏。
秦婳冷笑,可下一瞬马上继续面目狰狞起来,握着匕首的手直接就刺向了慕炎熙的前胸,可是他却一动不动,甚至连眼都没有眨一下,相反的脸上还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苏意浅绝望的闭上了眼,一切似乎已经无可避免。
匕首切入肌肤的声音,咔哧的一声闷响。
却意外的没有听到身体倒地的声音,只有重重的一声吸气声响起,而后慕炎熙嘶哑的一句问询:“你的手为什么抖得那么厉害,是不是被我言重了下不去手呢,,你不知道扎到这里要不了命的么?”
慕炎熙的声音虚弱到几不可闻,显然也是给疼痛折磨的得不行了。
不过还好,他还活着,苏意浅心里多少的安稳了一些,可是却依旧没勇气睁开眼睛,她实在是怕的,她害怕一睁开眼睛就会看见血流成河,惨不忍睹的一个场面,害怕看到他血肉翻飞的伤口,和惨白如纸的脸孔。
场面却意外的静寂了下来,透出一种莫名的诡异。
苏意浅缓缓地张开眼,入目及处的秦婳抖成了一团,原本润泽的小脸白成一片,表情是那般的扭曲可怖。
带着一脸的困惑望向慕炎熙,他的小腹上多了一团艳红,不过看上去刺得不深,也不是致命的地方,他用手死死的按压着伤口,目光却是落在秦婳的身上,似是有所探究。
门口的两个人看了这情形,嬉笑着走过来:“妹子又想做神仙了不是,来来来,哥哥让你好好快活快活。”一面说着,连拉带扯得把秦婳拖了出去。
房门咣当的一声给关上,然后是落锁的声音,再然后脚步声远去,像是去了另一间房子。
苏意浅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回头看看慕炎熙:“你怎么样—为什么那么激她,万一她…”
慕炎熙对她的话似乎充耳不闻,不知何时他把秦婳扔下的那把匕首踩在脚底,此刻正努力的踢到自己近前来,再侧身过去,抓到手里,去割那牢牢捆在腕子上的绳子。
苏意浅的眼里闪烁过一丝希望的光,也许,一切就此有了转机也不一定。
绳子终于给割断,慕炎熙三下五除二的帮苏意浅解开了束缚。
可是即便如此,两个人一个受了重伤,另一个又是个不能有太大动作的孕妇,在这么一间连窗户也没有的房子里,想要逃出去,实在是太难了点。
借着秦婳留下的手电筒愈来愈微弱的光芒,苏意浅郁闷的打量着四周,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真切。
慕炎熙却没有任何的一点迟疑,把柴草堆砌起来到了一处墙角。
苏意浅望着他身上还在流淌下来的血滴,不解的询问:“你要做什么?”
………
陈昊带着刑警过来时,天还下着雨,不时地雷声轰鸣,所以倒是把他们弄出来的声响很好的掩盖住了,所以直到他们逼近了目的地,贝德一伙人才忽然惊觉,第一个反应带人冲进屋子,想要把他们的护身符拉出来,可是奇怪的是,空落落的小屋里,已经不见一个人影,。
贝德又惊又怒又怕,回头对着手下人怒喝:“人呢,不是叫你们看住的吗,人去了哪里?”
性命攸关,容不得他不怒,有这两个人捏在手里,任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敢拦他们的路,可是如果没有,他们这些人面对着荷枪实弹的,人数众多的特警队,只有等死的份。
没有人回话,那两个守门的人已经悄悄地溜开来,这个时候如果不趁乱逃脱,给咬出来是他们擅离职守,自己这个杀人如麻的老大会给他们留个全尸才是怪事。
贝德见没人回答他,愈发的
气急败坏,刚想要发作,就觉得有雨丝溅落到他的脸上,心里奇怪难道这房子漏雨的么,下意识的一个抬头就见屋顶上赫然的有一个黑洞。
“人走不多远,给我搜。”
手下人诺诺的发问:“可是老大,他们人都已经围过来了,再不逃可就来不及了。”
话音没落,贝德的巴掌就狠命的扇过来:“知道人已经围过来了,还不快找人,没有这两个人质,我们谁也活不了。”
那些下属听了这话才回过神来,急匆匆的冲了出去。
屋顶上的血渍一直延伸出很远,渐渐地稀薄了,到了一处悬崖边上,便不见了。
贝德得到这个回报,挑起了眉梢,难道人是跌下去了?
而山下的人此刻已经迫近,黑压压足有几百人,领头的在向里面喊话:“把人交出来,你们已经逃不掉了,认罪伏法争取从轻处理。”
“老大,我们怎么办?”有人乱了阵脚。
“人明明是逃不远的,再去给我找,暂时不要理那些人,他们不知道人不在我们手里,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是谁给了他们东西割得绳索,我记得之前来可是把她们身上都搜查了个遍的。”
守门的两人不知去向,自然也就没有人回答的了这个问题。
贝德犀利的眸子扫视向身后的众人,秦婳此刻目光毫无焦距的望着外面全副武装的队伍,似乎对什么人和事都充耳不闻。
贝德却把目光最后锁在了她的身上,扬一扬下巴:“你,过来。”
秦婳起身,抖一抖身上不知从哪里沾染的碎屑,迈着从容的步子走到他的近前,依旧是风情万种,行止端雅。
很多人都不怀好意的盯在她的身上,恨不得有一双透视眼,隔着衣服望进去一般。
贝德的脸色愈加的阴沉,她刚一走近,他就一把把她扯进怀里,一只手狠狠地钳制住她的下颌,有骨头错位的声音响起来,秦婳痛的拢眉:“你做什么?”
“说,那个慕炎熙听说他是你的老情人是吧,我哥哥就是因为帮你对付他才栽了的,你刚刚是不是一时念了旧情,去把她们放了?”
他的声线轻柔,却在那轻柔里带了恨洌,手指摩挲在秦婳光洁的脸颊上,却随时有把这张脸撕碎的冲动。
秦婳耐不住他那么迫人的压力,合上了眼,摇一摇头:“我没有,不过如果你是认定了我,我也没办法。”
是啊,她有什么办法,他就像是一个夺命的阎罗可以凭着自己的一时兴起,杀人放火,无所不为,自己的小命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只蝼蚁而已。
里德的死,就已经注定了她要去为他陪葬,他之所以让她活到现在,是因为还有那么一点点贪恋她的身体,是因为他想慢慢的折磨她像是折磨自己已经到手的猎物。
“可是除了你,谁会放他们走?”贝德阴森森的笑意带着一种毛骨悚然,大力的撕扯起她的头发:“你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秦婳忍住痛,坚持到:“我没有,什么都没有做,你昨晚是怎么折腾的我你自己不记得么,你累的倒头大睡,你觉得我就有精力做别的什么事么?”
贝德冷笑,猛地把她摔到地上,狠狠地踢了两脚,继而把穿着皮鞋的脚踩到她的脸上,唇边带着嗜血的笑痕:“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呢,那好吧,现在我就给你个痛快,看在你昨晚上把我伺候那么舒服的面上。”
他探手,马上有人把一把刀递过来:“我今天就替我大哥收拾了你,让你好好的到那边去陪他。”
没有人会觉得他这么做有什么意外的,秦婳迟早要死,也一定要死的很难看,这一点从里德遇难时就已经注定了,谁也改变不了什么。
秦婳绝望的闭上眼睛,等着死亡的降临。
疼痛如期而至,薄凉的利刃一下下戳在她的血肉之躯上,却都不是在要害处,显然,这个杀人魔头今天是在故意的让她吃尽苦头,不想让她死得痛快。
“老大,他们又缩小包围圈了,已经到了门外。”有人气息不稳的进来回话:“他们说,交出人去,他们放我们走,如果不然,马上就冲进来。”
“告诉他们,敢动一下我们就杀人。”贝德把手里已经染红的刀子随手扔到一边,显然这个不再挣扎不再扭曲的身体已经让他失去了继续践踏的兴趣。
门外,近在咫尺的特警队长一脸的冷冽:“贝德先生,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两条人命和你这个毒枭相较起来,你的命更值钱些,我不想在这里继续挨下去,请你马上把人带出来让我们看看,如果他们没事的话,我会放你们走。”
贝德冷着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好的,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带人过来。”
“半个小时,不嫌久了点吧,难道说他们已经逃出去了不曾?”一边的陈昊冷笑:“十分钟,我觉得足够。”
贝德审视了一下他波澜不惊的一张脸,点一点头,转身回去。
十分钟,也不是不可以的。
他刚刚一时情急,险些着了慕炎熙的道儿,自己的人这么找都找不到两个大活人,按理说是不可能的,他们一个受了重伤一个还怀着身孕,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跑得多远。
如果他猜得没错,他们应该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们找遍了附近的所有地方,却独独忽略了一处,那就是关着他们的那间屋子,那里除了那些柴草,什么也没有,可是,那却是最能隐身得地方。
只怪他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这里急匆匆的往回走,身后的陈昊却眯起了眼。
贝德刚才那闪烁的神情像是说明了一个事实:他像是才刚刚意识到什么。
如果真的慕炎熙两个拿捏在他们手里,他应该急着把人推出来已作要挟才对,毕竟耽搁久了对他们没什么好处,而只能是更方便自己的人做部署。
难道,难道人并不在他们手里,以慕炎熙的精明,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金蝉脱壳。
这么想着,陈昊飞快的拔出了腰间的勃朗宁,还没等身边的人反应过来什么,一连发的子弹就射向了贝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