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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说道“我在想,这京城中名字起得当真是弱,什么‘飘香院’,什么‘香满楼’,京城这般香么?处处的名字都有一个‘香’字,也没有地方叫做什么‘小馆’,更没有什么‘三宅’这样的名字了,想想,这京城,也就那样,没有什么好玩的。”宁夏说道。
“‘小馆’?倒是个不错的名字,看起来宁夏起名字的功夫还是不错,若是日后,我也开一家小铺,宁夏帮我起名字吧!”乔易似是半开玩笑的样子说道。
“当然没有问题啊,若是日后,你我能够开一家夫妻店,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宁夏说道。
不过随即叹息,那一日,她和先生,真的能够有那一日么?
高焱已经在等着了,他一身青布长衫,正站着迎接宁夏,看到宁夏和先生走了进来,自是吃惊,“先生?”他喃喃开口踝。
“高焱,先生不在白马书院教书了,现在在宫中谋了个绿林军统领助手的差事。”宁夏坐定,和高焱说道。
“哦,我说呢,上次我回家,去白马书院来着,书院现在已经修葺好了,好多的学生都在上课,可是却独独不见了先生的身影,我一直在想,先生究竟去干什么的了,原来,先生离我们这样近了。”高焱看了乔易一眼,说道耘。
乔易笑笑,说道,“高焱去了尚梓县,要好好工作,别辜负皇上对你的期望。”
“咦,先生,我的任命刚刚下来,您怎么知道我要去尚梓县?”高焱对于乔易知道他要去尚梓县就任一事,自然感到惊讶。
“哦,我是听君统领说的,今日他刚刚说起你这件事情!”乔易端起茶,喝了一口,说道。
“这宫里的是非传得还真是快,我不过刚刚收到任命,想不到别人就知道了,宁夏,你以后在宫里千万要记住谨言慎行,你的性子这样大大咧咧,万一日后被人抓住把柄,可就说不清楚了!”高焱对着宁夏说道。
那一刻,宁夏觉得高焱亲切极了,总算是同窗,而且又一同参加过殿试,如今,他要远行了,宁夏自然觉得心下难过,说道,“听说尚梓县离都城不远,你此后没有事情的时候,要回来看看我啊,整个南湘国,我就和你比较相熟了!”
似乎宁夏的这番话,也让高焱受了震动,他站起身来,走到宁夏的面前,抱住了宁夏,他没有看到,乔易的脸色都黑了!
宁夏身为现代人,对这些礼节自然是不陌生的,同窗好友嘛,抱抱怎么了,她说,“此后山高水长,你一个人在外县,要注意安全!”
高焱也点了点头。
乔易皱着眉头,一直在旁边喝茶。
和高焱告别,宁夏心情一直低落。
“宁夏,你好像对这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话,当作耳旁风!”乔易对她和高焱拥抱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怎么了?”
“高焱不知道你是女人,难道你自己也不知道?”乔易质问。
“我知道我是女人,可是他不过是抱抱我么,有什么!”
“有什么?若是皇上的女人,被别人抱了,她是要被凌迟处死的,你说是小事还是大事?”乔易嗤鼻,挑眉问道。
“我又不是皇上的女人!”宁夏反驳,她就搞不明白了,刚才高焱不就是抱抱她么,有什么啊,乔易就这样抓住不放了。
“你-----?”乔易似乎有什么话,可是终究没有说出来,“就算不是皇上的女人,那你当着我的面,抱别的男人,你不觉得你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么?”
“我真的不明白了,不就是一个拥抱么?有什么!”宁夏气了,站在街上和乔易争吵起来。
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吵架。
“我早该看出来,你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向来是没有什么感观的,在大街上和我拥吻,我原以为那只是因为是我,所以,你才这般不设防,可是,我今日总算是知道了,对其他的男人,你也是不设防的!”接着,冷哼一声,独自一人走了。
剩下宁夏一个人,站在街上,愣愣地看着乔易远去的身影,“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般不开化!”
似乎,这话乔易听见了,因为宁夏清晰地看到,他的脚步停了一下,不过随即又走开了,没有等宁夏。
气的宁夏的眼泪在眼里直打转,跺了一下脚,“说我开放!我的第一次都给了你了,这不过是我第一次和别人拥抱,你就气成这样,你不理我,我还不理你呢!”
接着,向着反方向走去。
她独自一个人回了宫,边走边抱怨,“有什么了不起的,你都有一妻一妾了,我和别人拥抱一下都不行,我就不相信,你和她们是那般的清白?”
前面却有一个女人的身影,是那日宁夏见过的,异域女子,曾经和宁夏交过手——是先生的妾侍。
宁夏不知道先生祖籍在哪,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先生的妾侍会突然出现在宫里,宁夏本能地躲了起来,不想让她看到自己。
心里在
怦怦直跳,她仿佛是和别的男人偷情的女人,碰上了人家的正室一样,有一种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味道。
原来,许久以来,宁夏和先生的恋爱,在自己的心里,竟然是这般的不堪么?
她想去告诉乔易,他的妾来找他了,可是随即想到,自己刚刚和他吵了架,再说了,人家两夫妻的事情,自己管那么多干嘛,或许人家两个人早就见面了,又或许人家已经上床了,终究是和宁夏无关的事情。
她,还是少管为妙吧!
那名异域女子从宁夏的身前经过,终究是没有看到宁夏。
宁夏觉得心里膈应极了,刚要走开,却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仔细看时,却是君如墨,那个英气逼人的君统领,同时也是乔易的顶头上司。
“五品编修?”君统领说道。
宁夏拱手,可能因为君如墨是乔易的直接领导吧,所以宁夏对他,也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尊重。
“是,名字唤作宁夏的!”宁夏头微微垂着,答道。
“起来吧,”君统领说道,“现在只有你我两个人,不需拘礼了。我上次竟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宁夏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宫中信步走了起来,宁夏比起君如墨,矮了整整一头,侧目望去,君如墨的脸面确如雕塑般,冷峻坚毅,宁夏刚要说话,后面便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
“君统领!”乔易的声音,冷冷的。
宁夏回头望去,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女子,是刚才宁夏看见的异域女子,她脸上带笑,双手拉着乔易的胳膊,在晃悠着,她不懂汉话,自是听不懂宁夏和君统领的言语,乔易每次和她说话,说的都是西辽国的语言。
那是宁夏此生都不懂的言语,她不晓得乔易和这位异域女子说了什么,就像上次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宁夏转了眼睛,不再去看乔易。
“皇----”君如墨刚要说话,便又被乔易打断,“今日君统领可以回家了,皇上的安危我来负责!”
宁夏不解,为何每次乔易见到君统领总是这句话,不过此刻,她的心思并不在此,因为异域女子拉着乔易的手深深地刺激了她。
她终归是他的妾,这样的举动算是轻的,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生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今日是他的妾侍来宫中看他吧?
更为不解的是君如墨,他也想不明白,为何皇上每次都打断他的话,而且好像刻意不让宁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便说道,“好!”
转身离开。
剩下宁夏,乔易和异域女子三个人,站在原地,宁夏顿时觉得好尴尬。
异域女子对着乔易说了一句话,说的是什么,宁夏一个字也听不明白,只是知道,那是她听不懂的语言,接着,乔易用同样的话回了她一句。
宁夏说道,“我先走了!”
接着,转身离开。
与其站在那里当多余的第三人,不如痛快地离开。
想必,日后,这样的尴尬定会少不了的吧!
曾经,乔易许她,做他的第二个妾的,如果将来,她真的能成为他的第二个妾的话,想必日后宁夏就要日夜面对他的一妻一妾了,这样的尴尬,自然是少不了的。
想到将来,她要与两个女人共同和一个男人睡觉,她就觉得心里很凉很凉,凉到她的心像是捅开了一个口子,在嗖嗖地往里面入风。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是这般爱恨交织的感觉。
刚才异域女子问乔易的话是,“这不是白马书院的那个女子么?她怎么进宫了。”
景年只是潦草地回答她,“她来是寻一个人的!”
她寻的那个人,自然是他。
只是,这些他没有告诉黛拉。
片刻之后,景年告诉黛拉,“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有话要和君统领说。”
接着,飞速离开,在君如墨还没有离宫前,他追上了他。
“皇上!”君如墨行礼。
“君如墨,你是不是很好奇,朕为何三番五次地打断你?”
君如墨点了点头。
“因为宁夏是朕喜欢的女子,朕不想让她知晓朕的真实身份!”
“怪不得呢,我说这位宁夏面色白皙,说话声音也有些娘气,原来竟然是一位女子!”接着他笑了笑,想起了宁夏娇俏的眉眼,“可是为什么呢,若是她知道皇上的真实身份,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君如墨问道,“皇上大可以用皇权得到她的,为何要这样苦苦地隐瞒身份,若是日后终有一日她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这些景年不是没有考虑过的。
他只是笑笑,“这些,你不需担心,日后发生什么事,也是朕要考虑的,而不是你。”
君如墨自然知道自己造次了,马上向皇上行礼,“微臣
造次!”
景年没有说什么,似是在沉思着,良久以后,他说道,“人的一生,总要经历一场恋爱,没有身份高低,没有门第之见,没有纷繁芜杂的天下之争,这样的恋爱,才是纯粹的!朕从未经历,如今,只是想经历一次。”
接着,转身离去。
这好像是皇上第一次和君如墨这般谈话,一来,以他的官级,没有几回和皇上如此谈话的,二来,就算是鲜少的机会,也都用来谈论绿林军的建设,皇上从未与他这般推心置腹地谈过个人的事情,他曾经进过“中宁殿”,皇上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画画,似是那样平静的外表下,蕴藏着另外一个人看不见的人,似乎自始以来,皇上的表情都是那般平静的,没有波澜的。
这次,君如墨总算是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景年,有些失落,有些对什么东西的求而不得。
不过这终究是皇帝的家事,与他无干的。
他还是出宫离去了,既然皇上说今日皇上的安危,他不需要负责了,那他宁可回家。
黛拉一直在等着景年,按照皇室安排,今日她该与景年同房的,她也不知道为何上次,和景年的圆房,变成了景年给她画像,这次,她认定,一定要和景年同房的。
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如果实在不行,她就下药!
宁夏回了翰林院,本来刚刚和乔易吵了架,心情就不好,再加上,刚刚又看了乔易的妾侍来找他,她的心情自是尴尬异常。
却见薛画师正在等着她,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幅画,看到宁夏回来,说道,“宁夏回来了?”
那日景年对薛画师道出了实情以后,薛青自然对宁夏有一些刮目相看的,加之她又是女子,自然有一些对晚辈小女孩的宠极之情,他此生没有女儿,对宁夏有一些女儿的感情,她又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他是皇上的老师,二人之间,本来就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感觉,所以,对待宁夏,自是比别人亲热许多。
“嗯,薛画师是特意来找我的么?”宁夏问道。
“是啊,前几日我给宁夏的画的画,已经画好了,你要看看么?”薛画师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副已经装裱好了的画,递给宁夏。
宁夏拿了起来,仔细地看着。
不自觉地,嘴角浮起一抹弯弯的轻笑,不愧是皇帝的老师啊,画得竟然是这般好,那样栩栩如生,宁夏的眼波含水,也被画了出来,真是没有错过她分毫的表情,而且眼神之中还有些俏皮的,宁夏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穿古装也是这样英姿飒爽的,在这古代,本来就是铜镜,照人不是很清楚,敬事房更是没有穿衣镜,所以宁夏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自己是什么样子了,今日看到自己的画像,恍然觉得,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宁夏。
爱美,爱看帅哥的宁夏。
不过,宁夏觉得有一些不同的,这幅画和上次薛画师画的画,的确有许多的不同。
“不对啊,薛画师。”宁夏有些惊讶地问道。
“怎么了?哪里不对?”
“上次你的宣纸用的是背面有一些发黄的宣纸,应该是汉水那一带出产的宣纸才是,今日这宣纸的颜色明明白了许多,应该是苏州那一带出产的,薛画师,为什么一幅画,前后会用两种宣纸呢?”宁夏看着画纸边角上那微微发白的颜色,说道。
“这---这----”薛青已经被问到有些不知道如何言辞,他拿宣纸的时候也没有看是什么颜色的,而且,他认为,若非深深懂画的人,是不会看出宣纸的区别的,而且,即使懂得,也不一定能够注意到。
皇上从未告诉过自己宁夏懂得画的,她为什么会一眼看得出来?
“薛画师-----”看着薛青汗流涔涔的样子,宁夏忍不住叫道。
“是这样的,刚开始给宁夏画的时候,确实用的是汉水的宣纸,不过装裱的时候,因为纸张太薄,怕破,所以,我在后面又贴了一层苏州的宣纸,如今已经看不出来两层宣纸的痕迹了!”薛青搪塞。
“是这样么?”宁夏狐疑的眼神望着薛青。
薛青点了点头。
出了翰林院的门,薛青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心道,他几时被一个小女孩看出过这种破绽?今天却在她的面前这般哑口无言。
去了“中宁殿”!
皇帝的画像,他刚刚差人给皇帝送来,因为怕拿着皇帝的画像去翰林院的话,会被宁夏看出来破绽,所以,他还是派家丁给送来的。
景年看着桌子上摆着的画像,问道家丁:“你们主人呢?以前总是亲自送来,这次怎么不送了?”
“皇上,我家主人去了翰林院给宁夏送画去了!”家丁答道。
“宁夏?”他轻轻沉吟,“如何他不派家丁给宁夏送画,却派你来给朕送画?难道在他的心里,宁夏比朕还要重要?”
“不是的皇上!具体的原因小的也不知道!”
景年笑笑,“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家丁告退,薛青正好走了上来。
“老师,你来了?刚才朕还和家丁说道,为何宁夏在老师心目中的地位比朕还要高,老师自己去给宁夏送画,却派家丁给朕送画,这是何故?”景年半开玩笑的说道。
薛青哈哈大笑,“只因为她是皇上心上的人儿啊!”
景年忍不住笑笑,重又拿起他从薛青处拿来的宁夏的画像,他已将宁夏的画像装裱了起来,现下重又对比,看起来,两个人蛮有夫妻相,不过想起那日宁夏说过的窦广成是一个帅哥的话,心里又充满了气愤,而且,今日她又和君如墨在一起走,刚才还和高焱抱过,当着自己的面,她竟敢如此大胆,私下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皇上,老臣有一事不明!”薛青说道。
“什么?”
“今日老臣去给宁夏送画,本来她对画很满意的,可是她好像看出了宣纸有什么不同,言道前几日我给她画像的时候,用的是汉水一带的宣纸,纸色有微微的发黄,而今日的宣纸却是苏州一带的宣纸,言下之意,这不是原来我给她画的那副画像了,我好不容易搪塞过去,这是我第一次被人问成这样,皇上可知,宁夏对画有什么研究么?为何她深知这其中的缘故?”薛青想起当时的情况,还有些后怕,万一真的被宁夏发现了,此画真的不是当初自己画的那一副了,他该如何回答?他要回答原画已经被皇上拿走了么?
那皇上岂不是要穿帮了?
景年久久地没有回答。
他站立窗前,双手负立身后,良久之后,回到了一句,“她为何会懂,朕也不知道!”
关于宁夏的过去,关于她为何会去白马书院读书,他从未问过,她的过去,身世,在他看来还是一个谜,包括她会武功,而且武功还不弱,这些,他都不知道。
恍然觉得,于他,宁夏就是一个谜。
不过现在他最挂心的还不是宁夏的问题,今日他又要和皇贵妃黛拉圆房了,上次,被他用计搪塞过一次,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混过去了。
而且,更重要的,他不知道今日听房的人是谁。
薛青已经下去了,景年叫来了郑唯。
“你去打听一下,今日翰林院是谁听房?”景年吩咐。
“是!”郑唯走了下去。
景年今日心情差极了,和宁夏吵了一架,本来心情又不好,黛拉又到处找他,他也逃不脱了,他不知道当日为何黛拉非要留在这南湘国的宫中,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一起生活,这样的日子,她觉得愉快么?
而且她的语言也不通,贴身的丫鬟还是自己西辽国的人。
真不明白,这位黛拉究竟是所为何来?
皇家祖制,听房是后妃侍寝的必要设置,为的是保证皇帝的人身安全,还有保证皇帝有足够的子嗣绵延,子嗣?他还未有子嗣。这项祖制,他还不能够取消,而且即使取消的话,现在也不是时候,他才继位两年,时机尚浅!
过了一会儿,郑唯回来回话,“今日听房的是——宁夏!”
“宁夏?”他嘴里喃喃地说道,怎又会是她?
他今日想的是,如何不让宁夏听到“椒房殿”里的声音。
“郑唯----”他在郑唯的耳边轻轻嘱咐,郑唯则连连点头。
掌灯时刻已到。
宁夏又拿着《皇帝房事录》去了“椒房殿”!
不知道为何,今天她觉得好困啊,难道是因为今天和乔易吵架了心情不好?可是不对啊,她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越来越精神的;难道是怀孕了?可是上次和乔易在一起,才刚刚几天的时间而已,怎么怀孕呢?就算是怀孕了,这反应也不应该这样快啊!
她不知道了。
到了“椒房殿”,她还一直哈欠连天,若不是有公务在身,她早就睡过去了。
“皇上来了么?”她问到殿前的侍卫。
“来了!”
宁夏觉得睡意马上就袭来了,感觉要是有一张床的话,她马上就能够睡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强打起精神站在了“椒房殿”的门口,可是,她看书上的字,竟然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见,而且精神越来越差。
若是寻常的犯困,不会这样的,在那一刻,她才明白,是有人给她下了药了,究竟是谁要害她?让她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睡过去,若是皇上知道了,定会判她杀头之罪的,她的眼光在涣散。
印象当中,她好像没有得罪什么人,究竟是谁要和她过不去呢?
她的身子顺着“椒房殿”的墙壁往下滑,手里的《皇帝房事录》也掉在了地上。
什么都听不见了,她也没有意识了!
景年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而且他也派人盯着宁夏呢,言道,听房的编修已经晕过去了,他这才放心。
今日,黛拉好像并不急于和他上床,
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和他说。
“皇上,”黛拉娇媚的声音传来,“你高兴么?”
“宿在爱妃处,自然高兴!”看不出来景年的心情如何,这句话说得是如此机械。
“那皇上觉得臣妾这寝宫中的装潢如何?”黛拉又问道。
“自然是好的,而且带有明显的西辽国的特征!”景年环视“椒房殿”里的装潢,如此说道,今日“椒房殿”里似乎有些不同,在周遭的四壁上,多了许多的花,火红的花朵,吐着娇艳的花蕾,竟然是那样漂亮的,南湘国,是没有这种花的,他第一次见这种花,是在去西辽国的路上,漫山遍野地开得全是这种花,当时,他觉得真是漂亮啊,世上竟然有这样魅惑的花朵。
当地的西辽人曾经告诉他,这是情花,有毒,毒性会渗入人的五脏六腑,让中毒之人***发作,若是不找人消解,恐有性命之忧。
他当时记得他问过为何这里人迹罕至,却开着漫山遍野的红花。
当地人的回答是:“这种花毒性很强,若是寻常人等,闻到便会***发作!”
景年的眉头紧紧地皱着,这个黛拉,果然歹毒,竟然要给他下情花的毒。
可是,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他顿觉体内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若是不找人消解,他必会全身爆裂而死。
“怎么样?皇上?臣妾早就和你说过,我喜欢皇上;皇上也曾经和臣妾说过,从西辽国回来,就和臣妾圆房的,可是呢,你一直做不到,所以,臣妾只能用计了!”黛拉已经在脱着自己的衣服了,露出了里面红色的肚兜。
景年紧紧地咬着牙齿,从来没有想过,会中了一个女人的道儿,他身为九五之尊,也从未有人给他下过药,更何况,只是一个后宫的女人!
他大意了,太大意了!
可是他浑身无力,即使有劲儿,也使不出来,今日因为已经给宁夏下了药,所以,不怕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而且,他也支开了郑唯,而黛拉的宫殿内,只有她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在消散,功力使不出来一点,现在的他,好像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公主,公主,大王来了!”一个丫鬟匆匆地跑了进来,对着黛拉喊道。
此时的黛拉,浑身充满了情.欲的味道,正想把景年掠为己有,就被这个丫鬟打掉了兴致。
她紧紧地咬着牙,“颜多,你没有看到我正在兴头上么?哥哥深夜来此,有何急事?”
颜多自知打扰了贵妃的雅兴,原是不该,她偷眼看了一下,身子正在摇摇欲坠的皇上,心道,皇贵妃当真大胆,竟敢给当今的皇上下药,就不怕当今皇上?
但是,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的,“方才大王急匆匆地进宫,听闻连皇上都没有通传,直接拿着令牌进了宫,为的就是要见公主一面!”
黛拉恨恨地穿上了衣服,“看着他!”
颜多是黛拉在西辽国的丫鬟,自然是和黛拉一条心的。
景年集结了浑身的力气,吹了一个口哨!
不消片刻的功夫,君如墨就飞奔而来,他微微皱着眉头,这是昔日他和皇上就交换过的紧急暗号,若是日后皇上有大难之时,他必然飞奔相救。
只是,皇上登基两年来,从未遇到紧急的事情,而且皇上武功高强,平常的事情,一般都应付得了,而且是在宫中,皇上从未遇到什么危险。
此刻的君如墨,看到皇上正在瘫软下去的躯体,问了一句,“怎么了,皇上?”
“捂上鼻息!”景年集结了所有的力量,对着君如墨说,“这个房间里,被黛拉下了情花之毒!”
君如墨奉命,捂上了鼻腔,旁边的颜多刚要做声,便被君如墨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晕了过去。
黛拉出去的本就仓促,再加上,这“椒房殿”的侍卫本来就少,早就被君如墨解决。
“君如墨,你把躺在门口的宁夏,送到朕的寝宫!”景年挣扎着说,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都要红了,浑身的力气都在消散,却只有一个地方的力气,是那样硬而且那样大的,若是再不消火,他必将爆裂而死,现在,唯一能够救他的,也只有宁夏了。
“宁夏?”君如墨皱眉,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倒是真的没有注意有人躺在殿门口。
“朕给她下了迷。.药,一时半会醒不了,现在,正躺在殿外呢!去把她送到‘中宁殿’!”
君如墨回答了一声,“是!”
走到了殿门口,果然,宁夏躺在那里,因为此处的灯光不明,所以,他刚才没有看到。
他又问了一句,“皇上,你要怎么回去?”
“你不用管我,只管把她给朕送回去就好!”
“是!”
君如墨抱起了宁夏,恍然间,心里盈满了温柔的气息,她的身子那样软,阵阵香气扑入了他的鼻息,原来,她竟是这样香的,
低头看去,她睡的正沉,果然是中了迷.药的。
她的官帽已经掉了下来,头发散开来,随着夏日的风轻轻拂动,竟然是那样静谧,那样美的。
他的心里禁不住还是一沉,皇上让自己把她抱去皇上的寝宫,是要干嘛?
虽然他从未听说过情花,不过却能够理解字面的意思:情花,因情而生的花,大概和中了春.药是一般的效果吧,看皇上那个样子,也定然是中了此毒了,显然皇上的用意很明显了,他要让宁夏去他的寝宫干什么呢?不言而喻了。
抱着怀中软软的人儿,虽然只是和她有过几次浅谈,不过这个女子浅淡的眉眼,娇俏的眼神,还有灵动的神情,却是给了他深刻的印象的。
如今,她已露出了她女儿身的本来面目,竟然是这般清秀动人的。
他从未喜欢过女子,如今的这个女子,让他砰然心动!
他的脚步慢慢地向着“中宁殿”走去,他甚至暂时已经忘记了皇上的安危,脚步都有了几分犹豫。
想到皇上要对她做的事情,他忍不住心里有些微微的痛意。
他自是不知道宁夏早已经和皇上暗生情愫,早已有过儿女情长,有过男女之欢的,想到今夜,宁夏要被皇上强行----,他的心就莫名地痛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时候已经回了中宁殿的,他脱了外衣,只穿着黄色中衣,坐在榻上,正在等着君如墨的到来,看起来,皇上的眼光,已经有些散乱,君如墨很替皇上着急,更替宁夏着急。
可是,皇上,终究是他的皇上,是他一生都要衷心守护的皇上,他还是轻轻地把宁夏放到了皇上的榻上。
转身,离去。
他站在了中宁殿的殿门口,皇上的安排,今夜他要当值,以防外人的偷袭。
皇上自是武功高强的,不过今日这种情况,他已是自身难保。
风吹来,也吹起了他的万千思绪!
他定定地站在那里,侧耳倾听殿内传出的哪怕一丁点的声音,其实,这种声音他是这般不想听见的,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屏住了耳朵,不想错过一星半点!
寻常时刻,都是宁夏听房,如今,听房的人换成了他了!
他才顿觉,原来听房是这样一件让人尴尬的事情,尤其床.上的那个人让暗生情愫的事情。
他依旧站立在原地,“中宁殿”内,没有传出任何动静,难道皇上不是中了情花之毒了么?宁夏是他解毒的良药,所以他才把宁夏送进来的,可是,为何这般的寂静呢?
宁夏很平静地躺在了景年的床上,外人面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的皇上,在宁夏的眼里,却是她最亲切最亲切的先生。
她的乔易,正在定定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