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8.宁夏,终究还是开始骗他了

耶律初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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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易就是今日君统领的助手啊,今日我在敬事房不是碰到你们了么?”宁夏说道,心想,这花雄定是今日才认识先生,所以,不知道他的名字是正常的。

    “乔易!”花雄念着名字的时候,似乎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你为何叫他先生?犬”

    “我先前跟先生念书的,他在白马书院教书,我是他的学生!”

    “怪不得!”花雄说了一句。

    “怪不得什么?”宁夏问道。

    “没什么!”花雄说道。

    “今日和乔易聊起来,他的治国方略,文治武功,都相当好的,几乎可以和当今皇上相媲美了!”花雄说道。

    “皇上?当今皇上?”宁夏问道,心想,我的先生,学问武功,天下无双,天下无人可与之匹敌,即使是当今皇上也不行,不过想起今日皇上和皇后的对话,她还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皇上,竟然是那般筹谋远略的。

    “是啊!我看让他去当皇上,也足可以的!你说呢,宁夏?”花雄似乎有几分笑意,也有几分嘲讽的样子。

    “我又没有见过皇上,怎么知道!”宁夏有几分抱怨的口气踺。

    花雄哈哈大笑起来,现在一切似乎都已经真相大白了,景年不知何故,去了白马书院教书,而这宁夏,是学祝英台在书院里读书的学生,两个人产生了“师生恋”,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恋爱关系,现在花雄还不敢肯定,不过有一点,他是确定的,这宁夏入宫,肯定是景年的意思,而且,他在宫中千方百计地隐瞒自己的身份,甚至君如墨都知道,所以,今日,并没有露出破绽。

    “好了,宁夏,今日的事情,你知,我知,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别人知晓,我会保密,也希望你能保密!”花雄站起来似乎要走。

    “王子,你为何救我?”宁夏忽然间在他的身后问道。

    “我为何救你?这个问题我要怎么回答呢!”花雄似乎在很认真地想了起来,“我救你的时候,没有想什么,只是想救你,也可能觉得你一个女儿身,在这宫中不容易的,所以动了恻隐之心!”

    宁夏的脸刷地红了,这层窗户纸,她不捅破,他终于捅破了。

    “那再会吧,王子!哦,对了,今日我看见花宇凡和你在房间内打斗,这花宇凡也姓花的,我想问问,他和你有什么恩怨?是不是先前就认识你呢?”宁夏问道。

    “花宇凡?他是我花南国庶出的庶子,自出生生母就去世了,他未出襁褓便在南湘国当质子,想必他的质子身份连景年都不知晓,时间久了,久到宫中所有的人都忘记了,今夜,他想杀死我,取代我回到花南国,因为老国王现在正在病中,他回去好继承王位!”花雄解释到。

    宁夏则一直目瞪口呆。

    这花宇凡想去拿奥斯卡影帝么?为何他的演技这样好?可是有一点她不明白了,看起来,他的武功也是高强的,为何今夜他不自己去刺杀花雄,而是要让宁夏和他一起去呢?他不知道这种时候人多反而会坏事么?而且,他跟自己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竟然是那般无辜的,宁夏差点都当真了,以为他也只是想去玩玩,看起来,这皇宫中当真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啊!宁夏瞬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花宇凡当真是自己身边最大的一个卧底。

    “怎么了?宁夏?觉得他骗你了?”花雄问道。

    宁夏点了点头。

    “按理说,他在南湘国十几年,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的,今日一见,他不仅知道,而且相当清楚!这一点,我就不清楚了。”花雄说道,随后,他的嘴角似乎有一股笑意,他说道,“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身处更大的骗局当中,那时,你该如何自处?有些人,还是一辈子生活在骗局当中比较快乐!”

    说完就走了。

    这话说的,让宁夏觉得没头没脑的,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特有所指,还是有感而发?

    宁夏不知!

    不过有一件事情她却是清楚的很,她已经很困了,刚才就有些睁不开眼了,现在天色已经快亮了,明日还得去翰林院上值,必须要睡了。

    头刚刚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在水里泡了一夜,当真是困了呢!

    第二日,宁夏起床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匆匆去了翰林院,还觉得脑子有些慢半拍,毕竟昨夜没有休息好,今日脑子反应不过来,也是正常。

    翰林院的人又在窃窃私语,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这几日连翰林院这样知识分子聚集的地方,都开始窃窃私语了,上次是私语皇上来了翰林院的事情,今日不知又是何事呢?

    “怎么了?”宁夏凑进了谈论的人群。

    “宁夏,你知道花宇凡去哪里了么?”有人问道宁夏。

    自从昨日宁夏和花宇凡一起去了华灯初上,就不曾有过他的丝毫消息了,她自然不知,不过因为昨日和他一起秘密去过华灯初上,这般不可对外人言说的事情,宁夏的表情自然有几分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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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啊!”她说,“或许今日他睡过头了呢,可能一会儿就来了也不一定!”

    “不可能,刚才窦大人已经派人去他宫外的寓所找过他了,他和他的老仆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他家中本来就没有值钱的物件,这下好了,空空如也了!”一个同样身为五品编修的人对这宁夏说道,接着又摊了摊手。

    “啊?怎会这样?”宁夏眼睛发直,她真的不知道花宇凡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那就是,花宇凡肯定没有被君如墨的人抓住,如果抓住了,他定然不会和老仆人远走高飞的。

    一切都扑朔迷离,即使宁夏认为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再强,也推断不出来了,现在,他想知道的是,花宇凡是否安好,昨夜知道了他是花南国的质子,她不但没有半分的看不起他,反而觉得他身世可怜的很,自小就死了母亲,又被送到别国当质子,和一个老仆人相依为命,当真是可怜呢!

    这一日,宁夏工作得有些心不在焉。

    中宁殿中。

    “皇上,刺客---跑了!”君如墨向景年回道。

    “跑了?”景年紧紧地皱眉,“你们绿林军的人都是饭桶?”

    君如墨只是低下了头,一句话不说,这些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景年发火,看起来,这次,皇上是真的生气了。

    “皇上,刺客进了极南的水域,侍卫本来都过来,准备瓮中捉鳖的,可是,竟然没有想到,湖底有一座秘密水道,是通往城外的,这亦是华灯初上换水的阀门,这个花宇凡竟然从这座水道逃走了!”君如墨叹道,昨日的一幕还在他心里回荡,本来昨夜他兴致勃勃地,以为今夜的刺客是跑不了了,可是须臾的功夫,水中就浮起了水泡,他不明白是何原因,让人下水查看,才看到那座下水道的阀门。

    景年狠狠地闭了闭眼睛,“这座阀门当初是朕设计的,想不到竟然被他钻了空子,可知道这刺客是谁了?”

    君如墨摇了摇头,非常挫败地说道,“还---不知道,皇上!”

    景年又紧紧地皱了皱眉头,绿林军果然是一群饭桶?

    “这位刺客名叫花宇凡,是我花南国庶出的庶子,亦是花南国放在南湘国的质子!他刚刚出生,便被送到南湘国来了。”殿外,一个声音传来,接着,花雄踱着步子,走了进来。

    “质子?”景年吃惊,他果然不知道,这花宇凡仅仅比他年轻两三岁,也就是说,花宇凡来到这南湘国的时候,他尚是稚童,这么多年来,不知道也不奇怪。

    “花宇凡刚刚和我在华灯初上打了一架,然后,他跳入水中,不见了!”花雄说道,“所以,没有什么悬念了。”

    景年说道,“来人,把花宇凡的画像全城张贴,通缉!”

    “是!”君如墨回道,领旨走了下去。

    直到此时,只有三个人知晓昨夜是有两个刺客的,一个是花宇凡,一个人花雄,还有一个就是宁夏了。

    宁夏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事儿不让先生知道的,因为事关重大,乔易负责华灯初上的安全,她却去捣乱,而且昨夜还经历了那样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情,先生知道了,定会不高兴的,而且,宁夏也答应花雄了,此事绝对不让先生知道的。

    这几日,皇上一直没有来宁夏处,宁夏知道,他在忙着花宇凡的事情,定然也是没有时间到宁夏这里来的。

    花宇凡被抓住是在五日之后,他正要和自己的老仆人出城,坐在去郊外的马车上,二人扮作农夫的模样,似是父子,恰好那日君如墨在城郊,花宇凡当真是不走运,在南湘国潜伏了多日,五天就被抓了,他的仆人武功竟是比他还高,不过,始终敌不过君如墨,还有绿林军的大队人马。

    花宇凡和他的仆人被关在同一所牢狱内。

    这日,景年进来了。

    看到花宇凡,这个昔日不引人注目的人,此时已经沦为了他的阶下囚。

    不过,花宇凡一直很仰慕皇上的,所以,看到皇上来,也没有任何反感的情绪,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皇上,你来了?”

    景年看着他,说实话,他当真不了解花宇凡,即使他是花南国的质子,他也并不关心,他只是想知道,关于那天的事情,他究竟听到了多少,这是景年后宫的秘密,若是被别人听到了,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看到仆人和花宇凡关在同一所牢房内,景年叫来了侍卫,把仆人关到了另外的牢房,有许多的事情,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尤其是这样私密的事情。

    “你那日为什么要逃跑?”景年问道。

    “华灯初上侍卫躁动了起来,我不走,等着人来抓我么?”花宇凡说话的口气始终是客气的。

    景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那皇后叫你,你为什么要逃?”

    “皇后?他几时叫我了?”

    景年深究了一下花宇凡的表情,不像是假的,也就是说,今夜,不止有一次刺客?

    “哦,我想皇上问的人,可能是宁夏吧,她和我一起去的华灯初上!”

    “宁夏?”景年已是大惊,那晚听到皇后和自己说话的人,竟是宁夏?

    他的脑子里反复地回响着那晚自己说的话,没说几句,可若是宁夏听到了,必然会知道那是自己的声音的,她这几日没有来找自己,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景年的心里顿时慌乱起来,继位以来,第一次这样不冷静,那晚她逃了,剩下的事情,他已不敢多想,不知道宁夏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会节外生枝,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啊,我和宁夏闲来无事,她也想到华灯初上去玩玩,于是我们俩就一起去了,找了两套花南国小厮的衣服,混了进去!”花宇凡似是好不在意的样子。

    这个时候,君如墨,走进了牢狱,他在景年耳边低语了几句,似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果然,景年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看了一眼花宇凡,说道,“花宇凡,你好大的胆子!”

    接着,景年和君如墨走了出去,来到了花南国侍卫居住的寝殿,花雄站在那里,检验着两个侍卫的尸体,两个侍卫只穿着白色中衣,尸体已经四五天了,这正是夏日,早就发臭,尸身上爬着蛆虫,苍蝇。

    花雄的面上捂着一块布子,正在检查尸体,看到景年来了,他站了起来,拱手说道,“皇上,花南国的两个侍卫死在了南湘国的皇宫,这事儿该如何处理?”

    花雄还不知道这事儿是花宇凡和宁夏干得,他自然义愤填膺,两国交战尚且不杀来使,这花南国和南湘国外交关系本来良好,可是如今,因为死了两个人,一下子把两国的关系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景年紧紧地颦着眉头,方才花宇凡说过了,是他和宁夏迷晕了花南国的两个侍卫,然后穿上了他们身上的衣服!

    在那一刻,景年忽然就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这花宇凡看起来心机浅,实则老谋深算,他在这宫中二十几年,自然察言观色,能够觉察到常人之所不能,或许,他已经觉察到了宁夏和自己的关系,所以,他拉着宁夏一起来,他明明知道景年不能对宁夏怎么样,所以,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景年紧紧地咬了咬牙齿,看起来,他和宁夏的关系,宫中已有许多人知道,这个秘密,似乎已经包不住了,眼下,花雄定会抓住这个把柄不放手的,这件事情,他要如何处理?

    他已经让君如墨叫来了宫中的仵作,仵作的回答是:这两个人死的时间太长,正是夏日,尸体破坏的非常严重,检验困难很大,这两人似是中了迷.药了,可是究竟是怎么死的,还很难定。

    “皇上,这该如何处理?”花雄站立起来,指着两个侍卫的尸首说道。

    景年闭了闭唇,说道,“朕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答复!”

    “但愿!”花雄说道,说完就怒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景年心中烦乱,若是只让他找到凶手的话,那也容易,可是偏偏,现在的这个凶手,极有可能是宁夏,他要把宁夏怎么样?

    他去了敬事房,现在的宁夏,正在翰林院当值,必然不会回来的,他要去看看,希望能够寻到蛛丝马迹。

    宁夏的房间里,安静极了,这间房子,当时是景年特意划给宁夏的,为的就是让她方便,现在,他仔细地检查着这里的一切。

    在里间,他发现了一根草,他拿起来闻了一下,有一股潮腥味,虽然已经过了几日,但是景年还是能够判断得出来,这是华灯初上的水草,看起来,她当真是去过了,已经可以肯定,当晚皇后叫得人就是她——宁夏,她怕皇后认出她来,所以跳水逃走了,也不知道那日她都听到了些什么?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么?

    这根水草比较短,拿着这根水草,景年在心里拢着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华灯初上不同于别的水域,都是同样的水,水底的草也没有区别的。

    这座水域,北高南低,水从极北流到极南,南边有一个阀门,水从这里进入下水道,从极北的地方换新水,而且,水是一直流动着的,所以,极北地方的水草,短而嫩,极南地区的水草,因为经过了流水的冲刷,坚韧而强硬,这华灯初上,是他在十八岁的时候设计的,如今已经过去几年了,这些是他这几年观察出来的,想不到如今派上了用处。

    根据草的形状,他知道她当时必是藏在极北的地方的,而花宇凡藏在南边,定然是侍卫去抓花宇凡的时候,她逃掉的!

    恍然觉得,他和宁夏之间,莫名地就有了一道鸿沟。

    他继续检视着,在一个角落里,他发现了——一件披风!

    他拿起来闻了闻,同样也有着潮腥味,如果没有判断错误,这件披风是花雄的,那夜,是花雄送她回来的?顿时,心里涌起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景年慢慢地在宁夏的房间内踱着步子,等着宁夏。

    黄昏时分,宁夏终于回来了,看到乔易坐在房中,自是兴奋的,“先生,你怎么来了?你已经几日不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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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一直在忙!”乔易的声音有几分冷冷的,“你这几日在干什么?”

    “我?我去翰林院上值啊!”宁夏说着,从旁边抓着水喝了起来。

    “对了,你们翰林院的花宇凡被抓了,你可知道?”乔易忽然问道。

    宁夏手里的杯子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摔碎了,早就知道花宇凡可能会有不好的下场,想不到竟然被抓住了。

    “先生,你能不能求求皇上,让他饶了花宇凡!”宁夏坐到乔易的身边,摇晃着他的胳膊,求起情来,声音自是暧昧的。

    乔易的心忍不住软了软,说道,“为何?”

    “因为,他是我的同僚,关系还不错,而且,我听说-----”宁夏噤了口,“先生,你能够保证不告诉别人么?”

    “保证!”

    “而且,这花宇凡自小就在这南湘国的皇宫中当质子,可能来的时间太久了,可能连皇上都不知道,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奴才,大概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这个奴才告诉他的。”宁夏说道,想想花宇凡当真是可怜啊。

    “这是谁告诉你的?”乔易皱了皱眉头,问道。

    “这是-----”宁夏顿了顿,这是那晚花雄告诉他的,可是花雄说过,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所以,她没有说,只是说到,“我听翰林院的人说道。”

    “翰林院?”景年站起了身子,双手负立身后,“最早进翰林院的人是十五年前,就是翰林院的王大人,他是先帝御封的,亦是现在翰林院中最老的官员,他去的时候,按照你方才的说法,花宇凡已经进宫二十二、三年,以我的推算,翰林院的人不该知道才是!”

    果然,宁夏瞠目结舌,想不到这个谎言被先生这样明显地戳破了,她的脸色仓皇,说道,“来得晚不一定不知道的,或许是别人告诉他的吧!”

    乔易笑笑,失望透顶。

    宁夏,终究还是开始骗他了。

    “好了,今日我要回去,护卫皇上的周全,自从华灯初上以后,皇上加强了护卫,我今日不在这里住了!”说完,就要走出门去。

    腰却被宁夏抱住,她的头靠在他的背上,说道,“先生,你几日未来,刚来就要走,宁夏舍不得你呢。”

    乔易的心顿时就软了,心道:舍不得我还和我说谎?

    “今日,确实有事,等我明日再来,好么?”他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宁夏的手,“这几日,宫中事情太多!”

    宁夏点了点头,似乎是很委屈的样子,“明日来了,可不许走了!我是豆蔻年华的女子,身边没有个男人,也当真难受的!”

    乔易莫名一惊,如此耳熟,这是那日皇后说过的话,看起来听到皇后说话的人定然是宁夏了,所幸,她还不知道自己就就是景年。

    若是知道了,现在定然不是这个态度对自己了。

    虽然她一步一步地靠近事实,可是,乔易不知道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在哪里,他亦不知道知道真相了以后,她会是什么反应!他紧紧地闭了闭眼睛,哑声说了一句,“我走了!”

    接着就回了中宁殿。

    刚刚坐定,君如墨就来向皇上汇报,他凑在皇上耳边低声汇报。

    景年皱了皱眉头,这当真是南湘国的多事之秋么?为何发生了这种事情?

    他在“中宁殿”踱着步子,仔细思量着这件事情,最终,提笔,写了一道圣旨,这一道圣旨,他让郑唯即刻去宣读。

    这道圣旨,是给宁夏的,同时,也给了上官家,大理寺卿,因为,君如墨来汇报的事情,就是上官家的事情——有贼人闯入上官家,却在上官家盛放珠宝的库房里,发现了上官家竟然私制龙袍,而且,还克扣贡品,仅仅是私制龙袍一条,就可以判个株连九族,更何况,还有克扣贡品。

    郑唯已经去了敬事房!

    宁夏大半夜的被叫醒,正有些埋怨呢,她穿着中衣跪在地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调任翰林院五品编修宁夏为大理寺少卿,主办上官博仪私制龙袍、克扣贡品一事,大理寺卿余则中,礼部侍郎杜预协同侦办!另,在宫外赐宁夏宅院一座。钦此!”

    还给宁夏留下了新的官服。

    这一切,当真像是在梦中一般。

    听完这道圣旨,宁夏的脑子当真是木了!

    这皇上,这皇上的脑子当真进水了?她一个五品编修,一下子升了一品,却升到大理寺去了,这大理寺是侦破案子的地方,她又没有办过案子,为何要让她办?看起来,这皇帝的确是不知人善任的,他了解宁夏多少?

    为何这般乱弹琴?

    宁夏的眼睛睁得很大,她当真猜测不到皇上的意思了,愣愣地跪在哪里,直到郑唯说,“宁夏领旨谢恩!”她才回过神来。

    宁夏坐在床上,思量着,大理寺少卿的职位低于大理寺卿,可是圣旨上说的明明是大理寺卿协同宁夏侦办啊,为何让宁夏越级做这种事情呢?这明

    明就是要让她成为大理寺卿的眼中钉啊。

    还有,这上官家为何要私制龙袍呢?

    最关键的,宁夏以后在宫外有了自己的府第了,当真是便于此后游玩啊什么的,可是,先生住在宫里,她就要和先生分道扬镳了呢!

    第二日,宁夏刚刚起床,便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官员来到宁夏的住处,他一脸严酷的模样,不用问,宁夏也知道此人是谁,定然是大理寺卿余则中的,来找宁夏商量案子的。

    “请问,这位可是新任的大理寺少卿宁夏?”他很礼貌的样子,看到宁夏这般的年轻,竟然被皇上破格提拔为大理寺少卿,而且,他还要协同宁夏破案子,心想,不知道此人的能力是不是拔尖的?

    “正是!”宁夏拱手,亦礼貌地回应。

    “皇上让我协同你侦破上官家私制龙袍一案,今日,我俩赶早去往上官家吧!”余则中说道。

    “我正有此意!”宁夏说着,接着两个人便出了宫门。

    上官家位于人声鼎沸的闹市——洛水大街,纵然这条路上别的地方都是贩夫走卒,可是,上官家门口仍然空了一大块,毕竟上官博仪是宫中的前任太傅,而且家中千金又是当今的皇后,贵气盈门,寻常人等哪敢随意染指,不过此刻,整个院落都被绿林军围了起来,风声鹤唳,人人噤若寒蝉。

    宁夏和余则中走了进去,君如墨看到了宁夏,拱手说道,“昨夜贼人就是从这间库房偷走的珠宝!”

    宁夏仔细检视起来,余则中也在旁边仔细检查。

    说实话,宁夏从未有过办案经验,不过此刻,余则中在侧,君如墨在后,若她显得太生疏了,是不是太对不起皇上给她的封号了,她可是大理寺少卿啊!

    不过么,她爱看古装电视剧,通常陷害官员的时候,就会在他的家里栽赃龙袍,陷害他的欺君之罪,这些把戏,宁夏知道的多了,哪个有贼心的官员会自己做龙袍啊,这些古代人,当真是蠢!

    宁夏在仔细地检查着,可是越检查心里越心凉,她没有看到龙袍在哪啊!

    如果是有人陷害的话,定然不会偷走很多东西的,偷东西只是个幌子,来栽赃才是真的,宁夏问道,“上官家里都丢了什么东西?”

    跟着宁夏和余则中的,是上官家里的一个管家,因为有许多要询问的事宜,所以,管家一直跟着。

    “上官府这次丢了好多的珠宝,基本一箱子金银珠宝,贼人武功高强,都瞒过了侍卫的眼睛,直接来了上官府!”管家一脸的苦相,说道。

    “他们在哪里发现龙袍的?”宁夏继续问道,旁边的余则中也停止了检视,直起身子来,仔细听管家的说辞。

    “龙袍?没有龙袍啊,我都不知道究竟是谁要诬陷我们家老爷,他不是已经把东西送到宫里了么?”管家照例是那副样子,咬定没有见过龙袍。

    宁夏第觉得,这大理寺少卿其实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她问道管家,“这龙袍是在哪里发现的?”

    “我不知啊!家里压根就没有龙袍啊,我哪里知道他从哪里发现的,或许他压根就是自己拿来的呢!”管家,抵死不认。

    看起来,从管家的口中,是问不出来什么了,宁夏噤了口,又仔细检查了这房中的东西!

    出库房后,她仔细看着房间的周围,这房间,位于整个上官府的中间位置,旁人不易接近的,如果不是旁人引路,别人肯定找不到,而且,这库房根本就没有窗户,门上是一把很大的锁,她问道管家,“锁可有被撬的痕迹?”

    管家似乎恍然大悟,“有,有的!”

    宁夏又仔细看了看锁,好像有了点眉目,她对着余大人说道,“返回宫中!”

    “返回宫中?宁大人,您察觉出什么来了么?”这一趟,余则中是毫无所获。

    宁夏则故作神秘地说道,“不可说!”

    两个人返回了大理寺,此后,这就是宁夏要上班的地方了,看起来,这个地方严肃的很呢,比起翰林院,少了许多的书香之气,她还是更加喜欢翰林院。

    “龙袍呢?”宁夏问道。

    “来人!把今日送来的龙袍拿来!”余则中喊道。

    只见一个侍卫端着一张金箔走了过来,宁夏大吃一惊,这---这就是龙袍?为何是这般模样?

    “龙袍?余大人,你没有搞错吧?”宁夏问道余则中。

    “宁大人,你仔细看!”说着,余则中把这种龙袍置于宁夏的面前,说道,“这张金箔是皇家专用的,当今皇上都未曾用过,只在先皇建朝时用过,这张金箔,金子也是特制的,只有皇家才能有这种打造的工艺,寻常人家根本就不可能,你看这金箔上刻得,都是龙袍的裁剪方式,一步一步,竟然是这样详细,但是和先皇在时,龙袍的制作裁剪方式,又有所不同,先皇时期的金箔,五年前,我曾经侥幸见过一次,这张金箔上的内容和先皇时期还是有很大的出入,可见,是要-----”剩下的话

    ,余则中没有说,似乎说出来是对天子的大不敬。

    “是要干什么?”宁夏紧张地问道。

    “是要改弦易帜,改朝换代的意思。”余则中说道,“看起来,上官博仪的居心叵测,因为,这张金箔,至少已经制作了几年了,看起来,不是一时兴起!”

    宁夏紧紧地皱了皱眉头,貌似,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呢,至少,宁夏从来不知道,古代龙袍的式样是刻在金箔上的。

    “来报案的人是谁呢?”宁夏问道。

    “是一个小孩!”余则中说道,“大概是当事人,不敢露面,所以买通了小孩吧,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把纸条拿出来我看看!”宁夏说道。

    余则中从胸襟中拿出了一张纸。

    宁夏左右翻着这张纸,这种纸,纸张很厚,该是用上等的草做成,是朝中上等人用的,上面写着:余今日去上官博仪大人府中,欲行窃之事,从库房之中,翻找财宝之时,不小心翻到了这张金箔,余甚震惊,思前想后,还是将这张金箔送到大理寺!”只这几个字,没有落款。

    现在的宁夏,还是一头雾水。

    看起来,这不像是人嫁祸的,因为这种金箔,以及刻画龙袍裁剪的方式,朝中知道的人都少之又少,而上官博仪,就是其中之一,再说,又有谁这样的心机,要耗费几年的时间,裁剪,刻画,只为了嫁祸上官大人呢?

    可是----,宁夏捧着手上的这张纸,直觉告诉她,一切都应该从这张纸上得出结论!

    她陷入了沉思。

    君如墨已命侍卫将上官大家家里,全部围住,他回了宫,向皇上汇报今日的情况。

    景年又在画画,本来君如墨今日见他,觉得他似乎很着急的,可是这会儿,他神情淡定的很,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今日的事情一般。

    “今日宁夏断案,状况如何?”他还在画画,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君如墨。

    “启禀皇上,今日宁夏看起来有些生疏,对这个案子还不甚了解,不过看起来,她查看的很仔细,没有手忙脚乱,也没有初次接这份差事的忐忑不安!”君如墨回到。

    皇上没有做声,照样在画画!

    君如墨微皱了一下眉头,问道,“皇上,臣有一事不明!”

    “何事?可是朕为何让宁夏接受这桩案子的事情?”

    “正是!”

    “你想知道?”

    “嗯!”

    景年的一幅画似乎已经画完,他拿起画,满意地看了看!

    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