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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自省这时抬起头,用手指着那两个旅店的方向,和叶必成说道:“大成,现在我们后面是长江,这个方向可以排除,正前方只有两个地方,适合用来观察码头的情况。”
“就是你手指的地方吗?”大成问道。
“对。”
“怎么做?你下命令吧。”
“你先派人把附近的道路封起来,”闻自省说到这里,特意提醒叶必成,“让你的人不要声张,不要表现出刻意针对那两个旅店的样子。”
叶必成答应一声,吩咐身边的手下去封锁道路。
“于科长,”闻自省和于明悟说,“这两个旅店,咱俩各负责搜查一个吧。”
“好。”于明悟答应下来。
闻自省便和叶必成说:“大成,把你的人分成两队,一队跟着我,一队跟着于科长。”
叶必成按照闻自省的命令,将手下分成两队,并且亲自带着人跟着闻自省。
等派去封锁道路的宪兵,回来报告已将道路封锁后,闻自省和于明悟各带着人冲向旅店。
闻自省刚走进旅店,在正前停住,命令道:“大成,派几个人守住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出,有强闯的可以开枪。”
旅店的掌柜见到一群宪兵冲进来,忙走出柜台作揖。
闻自省不等掌柜说话,先开口道:“你是旅店的掌柜?”
“是我,几位这是……”
“把你们店里住宿登记簿拿来。”
掌柜迟疑。
闻自省已经对身边的叶必成吩咐:“派人进柜台看一眼。”
掌柜张开手想拦阻,腿脚却慢了一步,只得跟在一个宪兵后面,回到柜台里。
在掌柜和这个宪兵扯皮的时候,闻自省低声和叶必成说:“派人上楼,先把每个房间的门敲开,如果有开门特别慢的房间,先记下来。”
叶必成一挥手,身后的宪兵沿着楼梯向楼上冲去。
掌柜没能拦住身前的宪兵,被从柜台里找出登记簿。
闻自省从宪兵手里接过登记簿,和掌柜说:“老伯,我有些赶时间,只得劳烦你跟着我一起上楼了。”
说完就不再理会掌柜,闻自省自顾自的走向楼梯,身后自有叶必成吩咐宪兵强行将掌柜带过来。
闻自省一边上楼,一边翻看登记簿,重点看最近两天的登记情况。
来到二楼后,听到宪兵粗鲁拍打房门的声音,住客一边开门一边抱怨的声音,还有一个房间似乎是住客不准宪兵进来查看,双方正在争吵。
闻自省停在楼梯口,观察那个住客的神态,这个人下巴上扬,眼露凶光,一副桀骜不驯之色,只穿了裤衩,将身子横在门边。
闻自省翻看登记簿,找到这个人的登记信息,看到这是一个长包房,便回头问掌柜:“这个人是什么来历?”
“哎哟,他可得罪不起,”掌柜一脸急色,压低嗓音说,“这个人是青帮的打手,负责码头上烟土的走私……”
闻自省喊过来一个宪兵,低声说道:“你过去一趟,告诉他就说我们不是来找他麻烦的,让他识趣点,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
等这个宪兵走后,闻自省将登记簿递给叶必成,说:“把这个什么青帮打手的信息记下来。”
在叶必成拿出纸笔记录的时候,闻自省已经踩着楼梯上楼。
这个旅店有四五层楼高,闻自省在翻看登记簿时,重点是看最高楼层房间的登记情况。
一路无话,来到最高的楼层后,闻自省先停在楼梯口,看到这个楼层所有房间的门都已打开,房间里的住客多都是神情不满,面色不悦。
闻自省辨认了一下方位,旅店是面朝街道,只有一侧是面对码头的,这个方向左右各有一个房间。
一个房间里的是穿西装的男子,戴着眼镜,面色白净,登记簿上的名字叫魏朝宗。
另一个房间是一个穿长衫的男子,样貌文弱斯文,在登记簿上的名字叫沈思恕。
闻自省走到这两个房间中间,先盘问魏朝宗:“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洋行的,给洋人做工的,”魏朝宗反问,“你们是做什么的?敲我房门要干什么?”
“今天码头被日本人轰炸了,你也看到了吧?”
“看到了。”
“我们奉命到这个旅店检查,例行公事而已,所有房间都检查的,下面的楼层已经检查完了,轮到你们被检查了。”
“查吧。”魏朝宗向房里闪身。
“不,”闻自省拒绝,“你先出来,我们再进去检查。”
“为什么要我出来?”
“都这样的,”闻自省对身后的叶必成说,“让你的人把房间里的住客喊出来。”
宪兵命令住客走出房间,住客们或大声或轻声的抱怨着出来。
闻自省特别回头看向沈思恕。
沈思恕带着眼镜,带着一丝讨好的神态冲闻自省点点头。
闻自省冲魏朝宗摆手,道:“请吧。”
“好。”
魏朝宗虽然嘴上答应,可是闻自省却注意到他双脚没有移动,只有上身微微前倾,做出要出来的样子,一手伸向后背,另一手突然伸向房门,用力将门关上。
闻自省拔出枪,脑海中闪现魏朝宗伸向后背的手,意识到不妙,身子向后一倒。
“啪啪”的数声枪响。
身后有没有提防的住客惨叫一声倒地,应该是被从门里射出的子弹打伤。
闻自省在地上躺倒,枪口指向房门,将枪里的子弹打光,接着立即起身,躲在门侧,抬头时见到沈思恕双手抱头趴在地上,而沈思恕面前不远就是惨叫的被子弹打中的住客。
叶必成这时也来到房门另一侧,将枪里的子弹射向门内。
闻自省更换弹匣后,侧身用力撞门,跟着被撞坏的门板一起倒在房间里。
迅速在地上翻滚,闻自省背靠墙角,举枪观察,见窗户洞开,房间里不见魏朝宗的人影。
闻自省低头看床底,见床下没人,才站起来向窗边走去。
来到窗户边,闻自省左右移动身形,观察窗外两侧,确认魏朝宗不会躲在窗外偷袭后,向前一步,举着枪探头看向窗外下面。
魏朝宗正快跑着逃走。
闻自省回头冲进到房间的叶必成喊:“人跳下去了,正往右边的方向跑,你留人搜查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