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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魂渊中完全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
四周的虚也毫无坐标的概念，除去先前出现的那个迷雾人形以外，再也没见到过任何的东西。
北斗宫晃荡的漂浮在其中，苏墨依靠着观想烛龙打发时间。
某种角度来说，如此静距离的接触一只异兽是所有的异想者都梦寐以求的机会，脑海中构建的烛龙图几乎详细到烛龙身上的每一片鳞片都清晰可见，眉心的竖眼开合间引导着北斗宫中的光暗的变化。
“呼！”
精神前所未有的满足。
盘踞在石柱上的烛龙睁开竖眼，将视线投注在苏墨身上。
但是苏墨的身周依旧是一片黑暗，烛龙掌控阴阳的能力，此刻对苏墨身边的空间，无效了！
宫汐双手交叠，柳腰摇曳，似乎在北斗宫中她能够动用更多的力量，幻化出的模样也有些变化。如果说之前是清淡素雅的月宫仙子，此刻轻舔着红唇的她就是勾人心魄的魔鬼。
“还挺厉害的嘛，虽然很小，但是尚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莲步微移，站定在苏墨的身边，伏身贴在耳旁，灵魂的悸动让苏墨心神不定，身边的黑暗瞬间被照亮。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胳膊触碰的温热柔软，精神相触碰，这样的感觉更加强烈。
“六重山海？还是太弱了，九重山海也不过是触碰山海界的开始罢了！”
“继续努力哦，姐姐很看好你！”
坏女人调戏完苏墨，感受着他在压制体内的欲望，心满意足的抽身离开。
“别想了，有的厨子管饱，而有的只负责挑逗你的味蕾，对于你后续的欲望可是不负责任的哦！”
原本盘做在地的苏墨，身子几乎完全俯下，看着面前那崩的笔直的玉腿，幽怨的投去个白眼。
虽然...
但是...
这个坏女人好会撩哦！
苏墨自认当年跟着在外面也算是见多识广，但是宫汐几乎一颦一簇，哪怕只是个微妙的小表情都能让他的心智完全被勾引过去。
关键是，这个坏女人总是在精神最薄弱的时候，宛如一个仙子般降落在你的身旁，陪你渡过难关。
然后又在情况安稳以后，像是个来自地狱的小恶魔，勾引着体内的罪恶，然后事了拂衣去，独留你在原地凌乱。
苏墨微笑道：“多谢了！”
嘻！
坏女人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然后悄然走到冰柱旁边，再度融入其中。
她出现的一直就不是本体，完整的精神一直都被封存在冰柱中，通过苏墨的精神联系释放出微弱的精神力出现在他体内。
虽然很多时候她也会瞒着苏墨做一些事情，说难听点是利用。
但至少...
她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
方才异兽的力量刚提升，其实烛龙投向苏墨的视线，也带来了那股狂躁到极致的力量，最直接的变化就是脾气暴躁。
宫汐恰到好处的那波操作，完美的化解了苏墨的危机，甚至是毫无波澜的压制下了烛龙力量的狂躁，又在功成之后悄然脱身离去。
包括之前每次对抗祙的抹除存在的力量的时候，她那些似有似无的调戏，都是在帮苏墨消除精神受到的影响。
.
云岭市安全局的会议室，灯火通彻。
许书生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会议室内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书，这些都是从山海局总局以及四个所属分局加急送过来的。
“下一本！”
书生左手翻着古籍，刚看完最后一页，右手接过小屁孩送过来的新的一本，无缝衔接的打开快速翻阅。然后小屁孩屁颠屁颠的收拾着被推到旁边的看完的那本。
这样的动作，已经持续三天了，小屁孩虽然有着穷奇的力量，睡觉不睡觉的对于他来说根本无所谓，可是重复了上千遍这样的事情，他还是很无聊。
无聊的趴在桌子上打盹。
“好想回去玩游戏啊！”
但...虽然姐夫这家伙很坏，也喜欢和书呆子一起欺负我，可是他毕竟是为了救我们才进去的。
上次还送了我手办。
小气的很，那么多就送了我两个...虽然那是限定的。
虽然这样...云岭的鸭汤也挺好喝的。
他上次还在长苏市帮我解决了那么大的麻烦。
而且沈姐姐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昨晚她送晚饭来的时候明显的眼睛有些红，从小到大认识这么久还没见她偷偷哭过呢。
最主要的是家里老妈说了，哪怕是苏墨死了救不回来了，自己也必须留在云岭市等他的葬礼完成以后才能回去。
不然就打一顿再丢出来！
嗯，这不是我自愿的，都是为了这些人我才这么拼命的帮你的！
云澈兴冲冲的拿起一本古籍，认真的翻阅着。
时间飞速的流逝。
许书生又是一本看完。
抬起手：“下一本！”
但是身边却没有反应。
小屁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捧着一本书趴在会议桌上睡着了。会议桌前堆积的看过的书已经堆的比许书生还要高，可是他却也没找到太多有用的线索。
对于这样的情况，书中明确记载的一点就是，精神全部消失以后若是无法找回，便等同于死亡，肉体也会逐渐坏死。
苏墨的消失的精神力在哪？
没有人知道！
沈漪甚至已经亲自前往永丰镇搜寻过了，完全找不到任何痕迹，她老人家给出的结果，自然是没有人怀疑的。
大部分人心中都默认了苏墨牺牲事实。
可是尚且还有些不愿意接受的人，在努力的寻找着蛛丝马迹，想要将人救活过来。
就像是很多植物人的家属，宁愿坚持几十年也要等一丝苏醒的机会。
许书生是最不愿意相信苏墨牺牲这个结果的。
“白泽之音都不敢多提关于你的事情，你的身上还有那么多秘密，甚至能够释放出那种达到现实世界的顶峰的山海力量，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
“而且我不相信，那个祙能带走你！”
“我的预感一向很准，这三天来，虽然看到的各种古籍资料都说这种情况是没有办法去救的，可是我就是莫名的越来越觉得你还活着！”
苦笑着将旁边已经有些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玻璃杯中三分之二的茶叶，三分之一的水，已经记不得第一次喝茶叶是什么时候了，但是这量是越来越多了，恐怕到最后已经要和那几个老头子一样，再满杯的茶叶中挤出点水来喝。
略有些苦涩的茶水刺激着大脑保持清醒。
轻轻敲响桌子。
“云澈，去给我倒杯水来，然后滚回休息室的沙发去睡吧！”
小屁孩惊醒，手脚麻溜的端起茶杯跑出去。
出门拐角处，刚好撞上沈语凝，好在被子里没水。
“慢些，不要着急，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沈语凝的声音很小，生怕惊扰到里面的工作。
许书生放下书。
也是该稍微休息下了！
“沈队，进来说吧。”
沈语凝说话依旧轻柔，只是其中有些伤感：“怎么样，有找到新的线索嘛？”
许书生无奈的摇着头：“没办法，所有古籍都找不到线索，恐怕沈局的说法是对的！”
白裙缓缓坐在对面，沈语凝拿起一本还未翻查过的古籍埋头查看。
“不管对错，都不能让这个认定结果公布出来。
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现在只不过是精神完全消失，可是苏墨的肉体还保持着正常的生机，虽然体温等各项数据都比较低，可是这三天来都没有恶化。
要是我们几个都放弃了，那可就真的没人会想着全力去寻找救他的办法了。”
许书生叹了口气。
道理他都懂，可是他翻看的古籍更多，每条相关的记载都在告诉他，人已经没救了！
“还记得当初在久天市第一次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和我认识的所有山海局的人都不一样。
是唯一一个对于自己拥有异兽的力量了解的如此之快的人。
并且你有没有发现他甚至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迟疑？就这么迅速的接受了事实！
在之后对抗肥遗的过程中，他明明是可以离开的，却和我们一样转身去选择了面对肥遗。其实真的很少见的，不是吗？”
许书生静静的听着这些话。
突然笑了起来：“语凝你不会真的动了心思了吧？可惜了，要是苏队没有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孩，我也早就怂恿你下手了！”
沈语凝笑容依旧：“这只是单纯的欣赏罢了。”
“我的信念是因为奶奶从小到大的不断培养，你在山海入侵中失去了你最在意的东西，所以会如此痛恨这些事情，佟大哥是因为军人出身，保家卫国的信念支撑着他做这些事情。”
说到这，沈语凝的微笑不自觉的又灿烂了些：“可是苏墨不一样。他没有任何理由做这些事情，但是他就去了。空说理想大义，真的所有人都能说出来，实际做起来，不一样。”
这些道理，许书生也知道。
确实很难。
他点头应和，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可是沈队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能够正视自身，喜欢一个人的眼神真的是藏不住的！
小屁孩将茶杯放在桌上。
看着两个埋头寻找线索的人，不好意思打扰，又没那么困，索性再次捧起刚才读过的那本书再次翻看起来。
许书生不由得笑道：“元澈，回去睡一会吧，你这几天也挺累的了，你留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了，睡几个小时再过来。”
他知道这小屁孩快憋坏了。
从小到大没读过几本书的人都开始捧起书来看了，已经是憋的快疯了。
可这么一说，小屁孩还来劲了。
“谁说我帮不上忙了，找一本书也是找是不是？那话怎么说来着？勿...勿以事小而不想做是吧？”
沈语凝温柔的提醒着：“勿以善小而不为！”
“差不多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嘛。”小屁孩红着脸继续翻书。
看着他那心不在焉的模样，两人都没当回事，许书生默默的记下那本书的名字，准备之后再看一遍，哪怕概率几乎等于零，也不能放过可能存在的线索。
小孩嘛，看书总是看着看着心思就跑偏了。
艰难的看完书上一段理论，小屁孩的心思就已经回到游戏里面了。
（这个东西，是不是意思就和游戏中的那种传送点的意思差不多？说到这我当时买的游戏有没有存档来着？好像是存了吧？那个boss我可是打了六遍才无伤过的，要是没存档可太可惜了！）
继续往下看，小屁孩就有些看不懂了。
但是他又莫名其妙的很想看懂这些理论。
“喂，书呆子，你说有些游戏是有迷雾机制的，也就是角色进入地图后会找不到路，然后一般人的选择是找到传送点，进入最近的传送点重新开始走，可是现实中如果在雾中迷路了怎么办？”
许书生被他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的有点懵。
随口答道：“那就继续往前走啊，现实哪有什么传送点，再说了，迷雾也不能大到笼罩整个世界吧？往前走总是能找到出口的！”
“哦！”
小屁孩将书捧着，翻过来，横过去，还是想不通里面的那套理论。
等等！
刚才的问题，有些不对劲啊？
许书生猛然抬起头看向小屁孩。
“把书翻到你刚才看的那一页，给我，快点！”
小屁孩满脸委屈：“给你就给你嘛，这么凶干嘛，我就是随口问问，不想理你了！”
沈语凝意识到事情发展不对，急忙起身来到许书生身后看向那本书的内容。
《神游记》是这本书的名字。
其中的内容，许书生纵使翻阅那堆小山般的书籍，也是第一次见到。
逐字逐句的分析着元澈翻看的那一页的内容，脸上的表情也从最开始的迷惑，逐渐转为后来的狂喜。
口中不断的呢喃着拍手叫好。
“就是这样！”
“这本书的作者简直是神了，怎么会有人想到这样的东西？”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很难写出这样的东西的！”
“是了，一定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说法，或许就能解释苏队精神消失的一丁点痕迹都找不到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