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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还真不是吹牛。
午餐的那几道菜,都是平日里几乎尝不到的美味。饶是以叶怜星的胃口,也足足吃了两碗饭才肯作罢。
善背鲜美的肉质,配上虾泥的爽滑,以及在锅上充分煎炸到肥而不腻的猪肉皮,连汤汁都被泡饭吃的干干净净。
“老爷子这手艺,当真是,这个!”
苏墨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关启老爷子喝的满脸通红,笑呵呵的接受了苏墨的夸赞。
“哈哈,高兴就好,高兴就好!关山平时还把你写的那些给我看,难得你能来我们这玩,可不敢怠慢了哦。”
“这女娃可是漂亮,关山你不能看看小苏吗?年纪轻轻的事业有成,也快成家立业了!你看看你整天游手好闲的像个什么?今年过年不带个女朋友回来就别想进门。”
关山拉着脸陪笑。
“爸你喝多了,朋友在呢,给我留点面子,妈你快把他带下去休息。”
“多什么多?你爸还不能说你两句了?这么大人了,还动不动回来蹭吃蹭喝的,又不带个媳妇回来,我都看腻歪了!”
妇人穿着围裙,收拾餐桌,又是给了关山一个白眼。
得,这个家是呆不下去了。
“我去收拾收拾带他们去杨湖边玩了!”
关山急忙推开椅子跑出去,去收拾自己的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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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湖范围很广,堤坝高出湖面约有十米左右,岸边已经有不少湖水退去露出来的荒滩上种植了些粮食。
可惜看上去退潮的时间不是很久,泥土很松软,还能看到许多小贝类的存在,细腻的湖沙踩上去很舒服。
“杨湖以前一直不怎么安稳,听我家老爷子说他小时候一旦到那种雨水多的时候,杨湖水就容易决堤,堤坝也经常出问题。下方又是很重要的粮食产区,每次堤坝出问题的时候,都是周围几个县的人全部征调过来挖泥堵堤坝。”
关山像是个导游,详细的介绍着周边的风土人情。
确实也是如此。
早年间没有这些钢筋水泥浇筑大坝的时候,全部由泥土构筑的大坝很难抵挡的了太大的洪水,而下方平原又聚集很多村落,一旦决堤,后果不堪想象。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九八年吧,最大的一次洪水,洪水决堤,水从杨城一直漫到久天市那边,久天市地势高,可即便是这样走路也得卷起裤腿,水漫过膝盖。”
关山语气有些怀念。
这些事情当然不是他自己看到的,是家里老爷子说的,那时候他还不记事。
“那年周边几个村庄的渔民也损失惨重,我六叔一家都死完了。六叔那时候也是响当当的工匠,那年洪水决堤,政府调任他负责这情况最严重的一段堤坝的防护,六叔在堤坝上守了十天九夜,洪水褪去的时候被人发现倚靠在封堤坝用的土堆上已经没了呼吸。”
“六婶本来就体弱多病,心脏又不好,一下子受不了这个打击,没救过来也就跟着去了。”
说到这,气氛有些压抑。
关山眺望着湖面:“其实本来六叔家还有个儿子,是大我很多岁的一个哥哥。可惜啊,命不好!”
嗯?
看起来里面有故事啊?
苏墨陡然察觉到一丝异常。
“你知道我向来很喜欢这样的故事的,说来听听?”
环顾四周后,关山压低声音:“这事情在我们这里是忌讳,听听就好,不要往外传。”
“理解,理解!每个地方都有些忌讳的民俗之类的吗,绝对不说!”
但越是这么说,苏墨也就越好奇。
关山浅笑着开口:“据说当年里面是有水怪的,九八年的洪水之所以破坏那么严重也是因为有水怪作乱,毁了堤坝,还弄出水龙卷将周边几个村子的渔船都破坏的没能用的,我那没见过面的哥哥据说就是洪水中被水怪给吞了,后来附近寺庙的高僧做法,将那水怪给压了下去,这后来才能够一直稳固,到了后来经济好了,用钢筋水泥给堤坝外面全部浇筑起来,还拉高了很多米,这才算是彻底安定下来。”
水怪的传闻并不稀奇。
几乎大一点的湖都会有水怪的传闻,说到底还是来自人们对未知的东西的恐惧,当然也不乏一些无聊的大人杜撰出来偏小孩子不要去水边玩的。
杨树林中,突然一阵冷风吹过,让叶怜星冷的缩着脖子。
关山却是已经习以为常。“正常,湖边有时候经常会出现这样的阵风的,带着湖水的凉气,最容易让人感冒,等会我给你带了两件大衣,钓鱼的时候可以披在身上暖和的很!”
也正是因为湖面空旷,风大,沿岸建了很多的风力发电机,近百米高的柱子上挂着风机转动着。
而他们这次挑选的钓鱼的地点就在一个风力发电机延申出去的基底平台上。
水泥浇筑的平台支着一张藤椅,还有些小零食放在旁边。
“我这几天都在这里玩,公司烦心事太多了,在这里躲几天,手机都不敢开机。你中午吃的那个剁椒鱼头,就是我早上拎起来的一条十多斤的龙鱼。”
关山炫耀着,帮苏墨把渔具全部整理好。
叶怜星抱着奶泡在湖边的细沙中找找看看,不时捡些花纹怪异的贝壳,玩的也挺开心。
不过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黑裙的女人坐在白米高的风叶上,静静的看着湖面,苏墨抬头间见到两条雪白的玉腿在轻轻晃荡着。
“哼,还真是坏小子呢,姐姐给你看的时候你又不看,却又要在姐姐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看我,原来是喜欢这口啊!”
宫汐娇笑着让苏墨面色赤红。
明明只是关心她才抬头看了一下她的状态,可还是敌不过坏女人的三言两语。
“和苏老头还真不愧是爷孙两个,那老头晚年也就天天躲在后山的小水库里面钓鱼,可是钓来钓去也没什么东西。”
细想起来,确实是这样。
苏长风经常在水库旁边举着鱼竿一坐就是半天。
不过照着他当年说的那番话,大概意思就是:钓鱼啊,讲究的是个心静,对着湖面,看着鱼漂,看到的却是无穷的世界。
“现在想来,他也许不是在钓鱼,而是在看着被镇压在里面的那个肥遗是不是?”
“咯咯,还真是聪明了一回呢,当初我们将肥遗杀到只剩最后两只时,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其分毫,也直到这时候我们才意识到,这个只存在想象中的世界,是不可能被清除掉的,只要还有一点记载,只要还有人知道,肥遗就不可能会消失!”
宫汐轻轻晃悠着双腿,突然笑起来。
“真是啰嗦,话题又扯远了,刚才出来只是想提醒你,这个湖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的存在!”
说完,风叶上就见不到了坏女人的身影。
湖面上吹过来的冷风依旧,苏墨仔细的感受着其中的一些东西,却也无法察觉到坏女人说的有东西的存在。
或许,关山说的水怪的传说,可能是真的!
下意识的往叶怜星的方向看去,女孩正抱着奶泡往这边走来。
身后还跟着一只瘦弱的黑狗。
“这家伙是哪来的?”
苏墨眯起眼睛,并未感受到异兽的力量波动,但也不排除像奶泡一样是正常生物,但却拥有异想。可是这样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不会在这随随便便就遇到的,
“刚才在那边的草丛见到的,瘦的看着好可怜,我就把包里给奶泡带的狗饼干喂了点给它,结果它就跟着来了!”
奶泡的饼干?倒是有点意思!
这小家伙到底有多护食,苏墨可是知道的。
那天东方问肚子饿,去找吃的的时候没注意,将放在桌上的狗饼干给拿错了(虽然苏墨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据受害人口供是这样的!)
然后奶泡顺着气味大半夜的在东方问床上尿了他一身。
第二天中午东方问睡午觉,又去。
接连三天,直到东方问给它买了两罐一样的饼干给它,这才消停。
能让它把食物分出去,估摸着也是看这条黑狗太可怜了不忍心吧。
但是也说明这个黑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奶泡分零食,肯定是将这黑狗的情况全部查清楚了。
“这附近还是有不少人家的,估计是谁家养的狗在这吧,看着也怪可怜的,我拿两条小鱼喂给它吃吧。”
关山说着,在鱼箱中摸出两条手指大小的鲫鱼丢过去。
黑狗很怕人,警惕的看了看苏墨,见他没有反应,这才颤颤巍巍的走到鱼旁边,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趁着它吃东西的功夫,苏墨偷偷的释放精神力探查了一下黑狗的情况。
气息很微弱,内脏几乎全部衰竭,看上去是老死的,应该是死之前不想让主人看到这副模样,所以才选择来到湖边静静的死去吧?
唉!
吃完这两条鱼好好的上路吧,能在死前饱餐一顿,黄泉路上也不做饿死鬼!
“汪!”
黑狗吃完,突然冲着正在钓鱼的苏墨吼了一声。
可惜苏墨只能听得懂奶泡的狗语。
“奶泡,翻译一下!”
“汪...汪汪!”
让我小心一点?早点回去不要在这留太晚?
“让它说详细一点!”
“汪汪!”
两只狗互相交流了许久之后,黑狗看了看叶怜星,又看了看苏墨,这才拖着身子离开。
奶泡将那些交流的内容翻译给苏墨听。
“这里晚上会有恶鬼,披头散发的吃掉路过的人,让你们晚上早点离开这里,不要等到天黑以后厉鬼出来,会死人的!”
这话说出来,关山甚至都没有去好奇苏墨为什么能听得懂狗说话。
手上的鱼竿哐当掉在地上。
“厉鬼?不是精神病院逃出来的人被抓回去了吗?”
“哦?难不成这是你说的那个你遇到鬼的事情?”
“是的!”
关山心惊胆颤的叙述他第一天回老家的时候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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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因为公司临时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导致关山的出行计划晚了半天。半夜才上了杨湖大坝,天黑路斋,两边十米的落差让他开的很小心。
本来开的也很顺利,毕竟是老家来过不少次的。
但就在上了堤坝后没多久,路中间突然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灯光照着他,简直就像是恶鬼一样。
关山喜欢灵异,也是个胆子大的人,但是好在还是对这些东西存着敬畏的。
车速减慢不停的按着喇叭,可是那个厉鬼站在路中间没有一点反应,就在车接近他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
“那双眼睛,简直就是最恐怖的东西,眼神就让我浑身打寒颤!”
那一瞬间,关山都觉得自己要死了。
但也就在这时,那厉鬼却突然消失了,关山急忙加速离开。
后来第二天再来找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就连行车记录仪也没有拍到任何东西。
不过倒是听附近的村民说有养在湖滩上的牛羊消失,连尸体都找不到。本来以为是被人给偷了,可是关山却将这些事情和晚上见到的厉鬼联系到了一起。
就在他最担心的时候,有村民在废弃的老村子的旧址找到了消失的山羊。
不过已经只剩下尸体了,只有脖子处被开了伤口,像是什么利器划开的,鲜血全部流干净了!
这样的情况,关山当然不再犹豫,直接去找了附近寺庙的大师来看。
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在一处涵洞里找到了披头散发,浑身裹满了淤泥的精神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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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是被他偷过去的,放血喝,这个精神病人有暴力倾向。其它的尸体都被丢进了湖里,所以找不到了,而我后来检查了我的行车记录仪,才发现是我的内存卡满了太久没有清理,只拍到了刚上大坝的那一段就没拍到了!”
关山笑的有点尴尬,紧张的气氛也缓解了不少。
老黑狗说的应该就是这个精神病人。
“那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呢?”苏墨好奇的发问。
额...
关山表情突然有些奇怪。
“我也是这么问的,然后他告诉我。虽然他是精神病,但是他不是傻逼,看到我的车没有往下停,他直接就从堤坝上滚下去了,堤坝上也确实有着他滚下去的痕迹,当时是我太紧张了才以为是他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