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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桌前依旧围满了人。
从云岭纯属过来的画面一幅幅的展示在大屏幕上,惨烈的景象触动着每一个人的心。
这样的战斗场面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过,而更让他们吃惊的是那些异兽,大多数都在顶着枪林弹雨往城市内冲。
而这样惨烈的景象,更是在告诉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他们的决策到底有多错误。
面对这般人间炼狱,有人心生怜悯,有人在思考对策,各执其言。
“以前也看到过一两只异兽的攻击的资料,原来单纯的认为那可能只是极个别的情况,现在看来,倒是我们太孤陋寡闻。”
“云岭的医疗资源应该不是很够吧?需要申请外界的支援吗?”
楚镇中坚定的摇着头:“根据最新消息,空中的那个怪物最多还有三天的时间便会冲破封印,进入现实世界,在云岭的情况没有定下来以前,不建议外部人员进入!”
其余人皆是有些惊讶于他的话:“照你这个说法难不成看着云岭的这些伤员等死?没有及时的得到治疗的话很多重伤员都活不下去的!”
楚镇中依旧固执的摇头。
“现在云岭飞机根本无法抵达,而周边又全部被异兽阻挡着,想要护送一批医疗人员进去我们且不说路上可能会出现的伤亡,那些送进去的医疗人员能够治疗异兽的毒素吗?大部分的重伤员不是因为体外的伤势,而是体内的毒素没有办法排除!”
每一句话都如重锤敲在这群人的心中,楚镇中无疑是最了解山海入侵的人,此刻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话。
抛开权力争斗不谈。
楚镇中无疑是最为大局考虑的那个人,如果真的可以援救,他会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冲在最前面。
他都开始打退堂鼓了,剩下的人不会傻乎乎的往上冲的!
“咳咳...”
从未发言的沈漪突然睁开眼。
环视会议桌旁的一众人后,开口道:“云岭的情况,老身也非常关心,我的孙女此刻就在里面,但是着急没有用!”
“你们所看到的那些异兽,强吗?”
“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天灾,无法对抗!”
“可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群蝼蚁,也只有那几个头领能够造成些麻烦。”
“这话并不是骗你们,天空中的那个怪物看待我们,就像我们看待那群异兽一样!”
“我曾经有位挚友,他是人类中的佼佼者,他带着自己的队伍杀进山海界内。却遭遇了惨败,而将他追杀逃出山海界的,就是一个神!这个人也就是陆老认识的那位。我们现在所认识的神的概念,最早也是他提出来的。”
“什么是神?在某一方面达到绝对的掌控,那就是神。这个绝对代表的就是无法逆转,无法对抗。”
沈漪的话,无疑是最权威的答案,也是这件事的定论。
等于向在场所有人宣布:云岭,已经彻底没救了!
坐在末席的一位统帅有些愤怒的抬起头:“那就把云岭的人给接出来,就算路上会有伤亡,可总比留在原地等死好吧?”
接出来?
楚镇中和沈漪皆是摇了摇头,这样的想法他们早就否决掉很多。
问题的关键从来就不在于会死多少人,会死在哪儿,而是犼降临的那一刻,现实中所有人的生死都在它的一念之间。
“可就这样等死吗?山海局中不是有那么多的老前辈在,据说还有从上个世纪活下来的老怪物,难道就没办法对付这头怪物?”
当然对抗不了!
沈漪都懒得解释第二遍。
唯一能够对抗神的,只有神性!当两个绝对的掌控在一起的时候,克制关系同样是相互的。
相同的体量,水可以灭火,而火想要焚烧尽水需要的量是其数倍乃至数十倍。
只是这样的存在,山海局并没有,也没有找到。
沈漪的希望并不在此处。
直到这场无休止的争论最终画上句号,她和楚镇中并肩回到山海局的时候,才说出那个让楚镇中稍微有些心安的答案。
“那个老家伙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打倒,我相信他一定留了后手。”
楚镇中疑惑道:“那万一您猜错了呢?”
沈漪坚定的摇头。
“不会的,我相信他就像你相信我一样!”
楚镇中明白了。
这样的信任,是不会有任何质疑,可以性命相托的那种,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最深的信任。他同样可以因为沈漪的决断而去和所有的高层领导做出相反的事情,因为他相信沈漪是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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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岭的局势很复杂,复杂到外人都不愿意插手,加上上次沈语凝和佟恬被陷害的事情,山海局的人更是有些反抗的意思。
虽然楚镇中最终代表高层宣布了关于肖易的处罚决定。
但此次事件还是在所有人心里留下了一道伤疤。
肖易被执行了死刑,战时陷害队友。包括他的一众党羽,都被抓了出来,或轻或重,都受到了处罚。
虽然这也是那位云岭城卫军的统帅在借机肃清内部的眼线,但是苏墨很乐意帮这个忙。
赵沉上报的那些名单,他一字不漏的提交给了楚镇中,他希望有一个安定的后方,也希望自己拼死拼活守护的是不是一座让人唾弃的城市。
当然,肖易的事情也不过是个插曲。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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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桌子上泡着两杯茶,苏墨的那杯三分之二的茶叶三分之一的水。
苏海看的直摇头。
“让你控制一点你不听,现在都这么浓了,隔壁李老头去世前也是和你一样的!”
苏墨翻了个白眼:“那李老头去世不是因为肺癌?”
苏海默默的掐灭了手上的烟。
父子面对面的做着,心里的话却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说起来。
苏墨挑眉道:“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苏墨咳嗽了两声:“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
“...”
“我见到了一个红色的符文,好像是爷爷留下来的,大概是这个样子。”
凭借记忆,苏墨将那个红色的符文在空中绘制出来,但是最后一笔他却怎么也连不上,手指根本不受控制。
“我明白了,不用画完,你也画不完。这个我只是当年听你爷爷说过,传承符文,名为:降灵!道行高深的道士会在生命快要走到头的时候将自己毕生所学通过降灵传承给后来人。但施展降灵也就意味着消耗掉使用者最后所剩的生命。”
“你现在没有获得其中的信息,也该是你爷爷当初设下了限制,需要你达到一定的条件。或许是实力、或许是年龄、或许是某个特殊的东西的触发,然后才能获得其中的传承信息!”
苏海也不怎么伤心。
老实说,生老病死乃是正常事。生于生时,亡于亡刻!苏长风已经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没什么可遗憾的。
九十岁的年纪,安详的躺在床上,将最后的生命留下来陪伴着孙儿,乃是喜丧。
“所以这就是你当年在我爷爷葬礼上笑出来的理由?”苏墨有些无语的瞪了他一眼。
“小屁孩懂什么?你爷爷就是个老顽童,他这辈子做过的事情说给你听能笑死你。他完成了自己的追求,看了想看的,做了想做的,就该高高兴兴的送他离开,让他休息!这才是孝道!”
“哭哭啼啼的给谁看呢?等老子老去的那一天,你也不准哭。”
苏海想了想,顺便补上了一句:“也不准笑老老实实的送老子走就行!”
“行了行了,别扯开话题,那得看我心情。”
苏墨摆摆手打断苏海的不着调。
然后有些试探的问道:“那之前画出这个符文的人是你?”
苏海吹胡子瞪眼。
“不是我还能有谁?小没良心的!还怀疑?老子为了给你画这个符文,几天都没能下床!”
苏墨笑嘻嘻道:“那不是之前有人告诉我这个符文是需要特别厉害的人才能画出来的嘛...要不您再当着我的面画一个证明一下自己?”
啪!
苏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现在就想送我走?那个符文我画的时候动用了一些秘法,透支很严重,估摸着这辈子都画不了第二次了。”
“所以你只帮了我这一次嘛?”苏墨有些狐疑。
这不靠谱的老爹就从来没说过实话。
“当然,你难道有在其它地方看到过我吗?”
苏墨摇了摇头。
“并没有看到,只是感觉有人在暗中帮助我,很熟悉,但是我又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这个人存在。”
苏海顺势问道:“那告诉你关于这个符文的事情的人是谁?”
苏墨试探性的在心中问了一下,宫汐并没有拒绝他将这件事说出去。
“宫汐!”
苏海举着杯子的手很明显的晃动了两下,随后故作镇定。
“原来是她?年轻时候曾见过一面,没想到她还活着?看来你爷爷也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啊!”
北斗宫中传来一声嬉笑:“他这随后说胡话的性格还真是和苏老头如出一辙,不愧是父子。明明什么事情都知道,却又瞒着你不说!”
苏墨有些凌乱。
他分不清到底该相信谁。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个都不会害他。
但是又说不准有没有人在隐瞒消息。
于是他直接进入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他现在最迫切的想要知道的东西。
“犼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对抗?即便是按照我爷爷当年说过的那套相生相克的理论,也应该会有东西能够对抗的吧?”
北斗宫中的声音沉寂下去,并没有回复他。
而苏海只是叹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你爷爷曾跟我说过,犼这东西,是天地间最早诞生的兽,如果有能够镇压它的东西,或许就是传说中将犼镇压的三位主神?”
这等于没说。
传说中的那三位主神,去哪找?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来帮助人类?
或许,这本就是一件无解的事情吧。
苏墨终究是满怀失望的结束了这次试探,虽然知道了很多消息,但燃眉之急依旧没有解决。
想到这,不由得在心里吐槽宫汐两句:“你说你,完全没准备好怎么对付那家伙,不是等于让我去送死吗?”
宫汐坐在冰柱上摇晃着腿,这层冰柱已经只剩下空壳,她可以随意的将灵魂释放出来。
“哎呀呀,怎么能这么想呢?是你自己说要答应姐姐我的要求的,镇守天门的那个家伙,当年曾经在我们进入山海界的时候帮助过我们一次,这次就当你替我们还人情咯!”
苏墨有些好奇:“为什么?你怎么知道它一定会和犼较量?”
宫汐突然出现在他身旁敲着他的头:“是不是蠢啊?天帝的话约束的是谁?是镇守天门的开明兽一族,而现在的镇守者,既是开明兽,也是人类!作为开明兽,它不能对打开天门的神动手,但作为人类,他可以向破开天门的神拔剑,否则你以为这些年来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苏墨有些愣神。
“所以,是他在守护?”
宫汐绣眉轻轻上挑。
“如果说我们都心怀鬼胎,那这家伙就是最纯粹的守护者,从始至终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
再抬头看到那个虚幻的天门的时候,镇守者插在山中的石剑多了些亲切,心中突如起来的敬意。似乎空中的那个巨人也看到了他,投下目光。
四周静悄悄的,战后的云岭都是这样,叶子带着奶泡和林玫叶阿姨一起去捐赠物资了,之前在家里屯了不少的粮食和水等物资,在苏墨的示意下,只留了一周的需要,剩下的全部捐赠出去。,
多了也用不上。
三天的时间,解决了那外面的物资就都可以送进来,而如果解决不了的话,再多的物资也吃不上。
老张陪着她们去了,倒是显得家里有些空荡荡的。
整个小区也是这样。
保安早就离职回家,而剩下的人要不托关系躲在哪个离军队近的庇护所,要不就是躲在家里,门窗紧闭,生怕被突然出现的异兽盯上。
苏墨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双手枕在脑后,口中轻哼道:“笑那苍天无眼,人如草芥,可却又斩不尽根,春风吹又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