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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翔略一沉吟,便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赶紧的把自己的警服跟这官儿的官服换了,把这官儿的尸体挪到桌子后边挡住,走到门后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这才拔下门闩,把先拉开一条缝,看了看外面没人,探头出去,大声叫道:“喂!店小二!店小二!”
楼下有人高声答应道:“来了!”就听到楼梯咚咚响,他赶紧把房门关上。听到那脚步声来到门外,叩了一下,叫了一声:“大老爷!您有事吗?”
这声音有些不耐烦,这让他有些奇怪,这店小二怎么这样跟官老爷说话?便哼了一声,道:“给我打一盆热水,再找一把剃刀来!”
“哦!”店小二答应了,转身要走,想了想,又回来了,道:“剃刀?我们这可没有剃刀!”
“去找一把啊!”
“这黑灯瞎火的到哪里找去?这玩艺只有寺庙里才有!”
也对,又不是穿越到辫子朝代,需要剃阴阳头。宋朝人除了和尚尼姑,所有人的头发胡子都是留着的,要剃刀没用,可不是只有寺庙里才有嘛。
他改口道:“那就给我找一把剪刀来!”
“行!”店小二低声嘟哝了一句,“房钱都给不起,毛病还多得很!”说着走了。
店小二的话虽然轻,但是冷羿还是听见了,不由愣了一下,这知县没钱给房租?那箱子里不是满满的一小匣子的银锭吗?
很快,店小二端着一盆水拿着一把剪刀上来了,在门口懒洋洋的道:“拿来了,开门吧!”
“放在门口就行了!”
咚!店小二把一盆水重重放在门外的地板上,把剪刀扔进水盆里,转身走了。
冷羿听外面没有声音了,这才轻轻打开门,把一木盆水和剪刀端了进来。重新把门拴好,然后把尸体头发剪落了一地,再把自己的头发也剪了个七零八落。
随后,他打开窗户看了看,寒冬中的后院还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他把那官儿用腰带绑好,从窗户吊了下去。然后自己也下去,把尸体背在背上,拿着腰带来到围墙下,自己先爬上去,再把尸体拉上去,放到围墙外。然后跳下墙,左右看看,没有人。背着尸体来到不远处一家阴暗屋角的一棵歪脖树下。
他抓了一把泥土,把尸体一张脸抹得乱七八糟的,给了尸体脸部几拳,破坏了容貌,再次看看周围没有人,这才将腰带飞过一根斜着的树枝,找了一块石头,踩上去,比着那官儿脖子的高度,把腰带打个结捆好,然后把尸体抱起来,让脑袋钻进去,轻轻放下,再看看原来的勒痕跟腰带重合,然后把石头踢开。
这地方很隐蔽,不到近前看不见,再加上又是寒冬腊月的夜里,估计挂一晚也不会有人发现。
望着那尸体,他双手合十,低声嘀咕着祷告:“对不起,得罪了,这么对你,实在不得已。——你放心!我向你发誓,我顶替了你,一定会替你好好走完后面的人生路,你的亲人我会好好照顾的,替你尽孝尽责,请你在天之灵保佑我!”
说罢,恭恭敬敬鞠了一个躬。
四处看看没人,他猫腰来到他最先蹲守的地方,抹黑爬上路边一棵大树,从靠近树梢的一个大鸟窝里取出一个皮箱。这是他穿越时带来的,先前准备偷衣服时,藏在了这里。他拎着皮箱下了大树,翻墙回到了客栈屋里。
他站在窗边,回头看看挂尸体的地方,黑夜里,蒙蒙胧胧的什么都看不见,这才放心地把窗户拉上。
他把箱子放在床下,走到门后,把房门的门闩拔了下来,回到桌子前,看看地上的头发,将手指伸进茶杯里沾湿了,在眼角抹了抹。嘴一咧,扯着嗓子号啕大哭起来。
这哭声当真是惊天动地,虽然光打雷不下雨,但是这哭声的悲切,连他自己都感动了,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有这种演戏的天赋。
很快,房门被推开了,冲进来的却是一个中年人,看见冷羿,脸上露出了错愕而又难以置信的表情,好象看见了世界上最难以相信的事情。虽然这个表情只有一瞬间,却被冷羿看见了,因为,他需要注意每一个人对自己假扮的知县的反应。
这个中年人那表情,难道说明自己什么地方假扮失败了?冷羿心里咯噔了一下。
紧接着,又进来一个人,却是先前他从窗外看见陪着这知县的那个老者。这老者一进门,看见冷羿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在咔嚓咔嚓剪着头发,而那一脑袋头发,已经剪成的秃尾巴鹌鹑一般了。
老者不由大惊,急忙上来,夺下他手中的剪刀,跺脚道:“东翁!你这是作什么啊!”
冷羿瞧了他一眼,从这老者眼中看见到因为他剪头发的错愕,却没有相貌不对而出现的疑惑甚至惶恐,心中一块大石头顿时放了下来。看来,自己假扮很成功,连这个刚才在知县旁边的人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过最先冲进来的那个中年人,为什么会那么错愕惊诧地看着自己?难道他看出了什么破绽?冷羿忙往门口看去,这时,又来了几个看热闹的旅客,最先来的那个中年人却不见了。
冷羿不敢东张西望寻找,只能装着低下头拭泪的伤心样。先看看动静再说,至少这个跟随知县的老者没有看出破绽。现在就看自己声音是否有问题了。他只是低头作拭泪装,直到客栈掌柜,店小二,还有一些旅客都过来看热闹了,这才抬头一声长叹,道:“我冷某人枉活了二十多年,竟然……,唉!”
老者道:“东翁何至于此?!不过一时的不顺罢了。”
听这老者听了自己的声音,也没有半分疑惑的样子,冷羿又放心了,声音看来也跟那知县差不了多少。不由又是一声长叹:“唉!岂止一时的不顺,想来想去,不如,削发为僧,皈依佛门的好啊!
老者忙道:“此言差矣,咱们这案子,还有三天的宽限期,案子也未必破不了啊!再说了,就算是破不了,顶了天也不过革职还乡罢了,也不至于出家啊!”
破案?冷羿心中一动,这可是自己的本行啊!还有三天破案?虽然短,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就看案件怎么样了。
先前给他送东西的那个店小二是张马脸,低声对客栈掌柜和周围人热闹的人道:“难怪他先前让我帮他去找什么剃头的剃刀,我还正觉得奇怪呢,怎么好端端的要这东西作什么,却原来是要出家啊!”
一个伙计道:“要出家,也该请寺庙的方丈剃度啊,怎么自己就剪了个乱七八糟?”
栈掌柜斥道:“你懂什么,这叫做削发明志!就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出家了。”
那马脸小二低声对掌柜的道:“他出不出家咱们管不着,这几个月,他欠了咱们这么多房钱饭钱,可得先让他结清楚,不然,他倒是六根清净了,咱们可血本无归了!”
掌柜的点点头,心里琢磨怎么开口要帐。
那老者接着规劝冷羿道:“东翁,你可不能想不通啊,你现在乃是父母官,七品县令,那是多少年的寒窗苦读一步步熬到现在才换来的,怎么能两手一甩,削发出家呢?你让家乡的父母怎么想啊?你的结发妻子,此刻还眼巴巴在衙门里等着你回去呢!你屁股一拍出家了,他们不知会有多伤心呢!”
父母?妻子?
这知县有父母在老家,有结发妻子在县衙?骗别人好骗,要想片过父母,骗过这同床共枕的结发妻子,只怕很难。父母在老家,眼前还不是问题,可是这结发妻子可怎么骗?冷羿心头有些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