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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周六的时候,贾似道一早起来,兴匆匆就地赶往古玩街。
这要搁在以前,任谁敢告诉贾似道周末的时候会一大早起来,贾似道肯定会对他嗤之以鼻。只是现在,还没什么人督促呢,似乎贾似道就早早地定好了闹钟,那起床的速度,比之上班的时候,还要更加的积极。
只是,虽然贾似道很早,但当他到了古玩街的时候,依然是人头攒动。
看起来,这临海的古玩市场一片欣欣向荣。
其实不然。贾似道在上次和小马谈天的时候就知道,这里热闹是热闹了,但也只是徒具表象而已,好东西却实在是不多。
没办法,地方小,尽管临海是个颇有底蕴的城市,却还是很难形成什么气候。
因为没有阿三在身边,贾似道也不认得什么人,只能是胡乱地瞎看着,听听别人怎么说,又或者是伸手在实物上接触一下。先不管东西的真假,在古玩这一行,若是不多上手的话,即便是遇到了好东西出现在你眼前,你也不一定就就抓地住。
这就是经验啊!
只是,转了一圈之后,并没有什么是贾似道看的明白,又不错的东西,只好又来到小马的摊位前说说话。毕竟,找个熟人说道说道,谈些古玩的事儿,对于贾似道来说,也是一种享受。而且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似乎走到古玩街,上小马的摊位前转转,就成了贾似道的习惯了。
“贾兄,今儿个又赶早啊?有什么收获不?”小马看着贾似道,问道。
“哪儿啊,还什么都没看到呢。有特好的咱也见不着,即便是见着了咱也买不起。再说了,咱就一外行人,老多东西都看不准,哪儿谈得上什么收获啊。”贾似道很是无奈的应了一句。
就像是刚才,贾似道一圈下来,还的确是看到了件不错的东西。
一座景泰蓝的铜塔,年代看上去应该是清朝的,铜胎、鎏金、掐丝、珐琅彩、宝相、图文花卉、塔层构造等等,都是异常的精致。贾似道一眼看着,就觉得心下喜欢。
真要说起来,似乎只要是古玩一类的,贾似道见着什么类型的,只要精美一些,都喜欢。可以说是博爱,也可以说是漫无目的。就拿瓷器来说吧,对于那些五大名窑之类的瓷器,贾似道自然是喜欢地紧了,但是,对于一些民窑的,品相完好的瓷器,他看着同样是觉得赏心悦目。
若是非要让贾似道说出个所以然来,为什么喜欢,贾似道又说不出啥理由。就是看着喜欢呗!
当然,这也和贾似道初步接触这一行有关。在网络上看翡翠、瓷器的同时,贾似道也对竹木牙角匏雕刻类的都略有涉及。看得不多,但知道的,肯定也不少。
用贾似道自己的心里话来说就是:咱也算是入行了,不是?
于是乎,现学现卖,贾似道把景泰蓝的铜塔,和自己脑海里的知识一比对,就琢磨出不少的东西来。眼前的佛塔由塔刹、塔身、塔座三部分组成,塔刹由日月同辉,华盖,相轮组成,十三层的相轮,正是象征着佛教的十三重天,须弥式的塔座则是呈方型,分上下两层,中间束腰,塔身通体的珐琅彩卷草纹和仰莲纹,用料饱满纯正,鎏金亮丽,打磨得也很精细,在贾似道的眼中,这绝对是件不可多得的精品啊。
据摊主自己所说,这还是清中朝的东西,属于官造佛塔中的一种,是作为宫殿或者大型寺庙的供奉之用的,非常的罕见。
贾似道闻言心下略一得意,看来,自己对于佛塔的断代上,还是十分精确的嘛。浑然不觉得他认为的清朝,虽然也涵盖了清中期,但这里面的差别,还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
一问价格,摊主开口十万。
按说一件清中期的官造景泰蓝佛塔开出这个价格也不算贵,相反,还有些便宜了。毕竟,拍卖会上,类似的铜像卖出几十万的,多了去了。如果是一般不懂行的人,又偏偏喜欢的,没准一点头,就买了下来。
但是贾似道却犹豫了。
一来,贾似道没这么多钱,他的目的仅仅是出于练练自己的眼力而已;二来,这件佛塔的保存在贾似道看来,实在是太完好了一些。虽然一般的佛器保存大多比较完善,不像书画那样需要繁杂的工序,也不像瓷器般易碎,尤其是这种铜器,又不容易磨损,数百年时间下来,还比较新,也还算正常。
但是,从贾似道的角度来看,铜塔保存完好也就罢了,底下的木质底座竟然保存也是如此的完好,就不得不让人心生疑虑了。
底座分上下层,上层是铜质,泛着一些铜锈,下层为木质,微微有些划痕磨损,程度并不严重,显然是移动的时候所造成的。但偏偏这种磨损折旧的痕迹,在贾似道看来有些假。而且,如果这铜像是真品的话,贾似道觉得,以古玩街这些摊主的精明程度,肯定不会仅仅开价十万才对。
要知道,对于小马的那种开价还价的能力,贾似道可是记忆犹新啊。这些商贩,恨不得猛宰每一位顾客,丝毫不愿吃一点儿亏。
这么一想,再看眼前的铜像,贾似道却是觉着,越看越有点不和谐了。
都说真正的古董,是有灵气的。看着看着,看得多了,能从中感受到一种历史的底蕴和艺术的享受。不说每个人都可以通过古董明白当时那个年代的生活气息吧,但东西看着顺眼,却是一定的。
到最后,贾似道也没琢磨出个确定的答案来,只能是讪讪的收手,逛到别处去了。心中还在自顾自的安慰着自己,那东西,假的成分很大!
而且,这地摊上的东西,要价十万块,谁愿意出手啊?
当然,此时的贾似道,一只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那儿正有张卡,里面存着赌石赢回来的三万块钱。三万,若是以前,贾似道肯定会觉得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抵得上他一年多的工资了。但是今天,看着古玩街上人来人往,贾似道的脑海里蓦然闪过一句话。
三万?也忒少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