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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问任平生,有女朋友是一种什么感觉,他可能回答不上来。因为自己的小女朋友非常特别,作为学霸的她估计跟95%以上的女生都不一样。感冒的这两天里,她虽然每天都会来,但她的一举一动,真的仿佛是在做实验——如何当一个女朋友:照顾生病中的男朋友,中午做饭;下午看着男朋友码字,自己安静地看书。考虑到感冒的原因,两人还什么都没做过,没有牵手,没有接吻。
不过可能确实是因为有人在旁边陪着,任平生最近下笔如有神:可以被归类为长篇的本格推理小说进展顺利,出于某种原因,他把它命名为《以眨眼干杯》;物理学家推理系列的第一本《预知梦》颇受欢迎,第二本《伽利略苦恼》也即将提上日程。
这天下午,任平生收到来自胡一菲的微信,她提醒他,过几天的校庆演讲别忘,下午3点开始。平生想了想,开口对女朋友说:“胡老师提醒我校庆的事。”
“想好说什么了吗?”对于男朋友的演讲,大力也很期待。
“本来我是想讲文学的,但想到上次那个掉水里的小姑娘的事,我觉得换个主题,讲一下时间和生命吧。”
“我赞成。当代大学生的压力越来越大,精神也越来越脆弱。之前就听学校的心理辅导老师抱怨过,现在去找她做咨询的学生越来越多了,而且最近在其他地方也出现了不少高中学生、大学生甚至是博士在读跳楼的。”不过大力也提出了一点担心,“不过现在是大数据时代,信息太发达了,学生们都看过这方面的鸡汤。我建议你可以加一些真实案例,增强说服力。太过浅显的鸡汤,学生们可能当场听进去了,但很快也会忘记。”
对于大力的建议,任平生默默地点头。
没过几天就到了校庆。因为今年并不是什么整数年份,所以任平生才能在短短几年后以优秀毕业生、知名青年作家的身份回母校参加校庆并致辞演讲。只见今天的任平生一袭浅灰色西装搭配着白衬衣,顶端解开的纽扣、略微凌乱的长卷发随意却带出了他文学家的气质,再加上立体的五官、185的高挑身材,刚出现在学校就引起学生们的一篇骚动。
“好帅啊平生,好久没见过你穿得这么帅了。”一身大红色长裙的胡一菲,不显得艳俗,反而穿出了霸气的御姐风;跟着她一起来的诸葛大力一身白色礼服搭配凉鞋。两人站在一起仿佛红白玫瑰,红的美艳,白的淡雅。
“胡老师,好久不见。大力。”任平生向着学姐兼老师点头致意,再看向自己打扮出众的女朋友,之前可没见她这么穿过。
大力也回以微笑:“任师兄,今天我会作为主持人。”
“对啊,这可还是大力主动要求的,平常可难得见她这么打扮。”胡一菲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曾经的学生和现在的学生之间的古怪恋爱关系。
俊男美女三人共同向礼堂走去,留下身后一路的赞叹声和口水,尤其是……
“今天的大力,真的是太美了~”诸葛大力的追求者赵海棠,看着女神难得一见的美丽造型,对身边的小弟说,“灯登等邓,把人都安排好,今天我要向大力学姐,进行第100次的表白!”
礼堂内人都坐满了,3点钟准时开始。
校长照常第一个发言,发表了一番回忆和勉励后,他就把话筒交给了今天的主持人,准备迎来今天的主讲嘉宾。
“感谢高校长。接下来,有请今天的主讲嘉宾。著名青年侦探文学作家,笔名一蓑烟雨的任平生,任师兄!”
在一片鼓掌和尖叫声中,任平生缓缓走上台。话筒交接时,两人相视一秒,微微一笑,给台下留下了美好的画面,近处的照相机、观众手里的手机里都拍下了珍贵的一幕。
“感谢学校,也感谢胡老师,”极具磁性的低音炮,把客场变成了主场,“感谢,给我这个机会回到母校,跟各位老师还有学弟学妹们说说话。今天,我不仅是以一个作家的身份跟大家交流”,话语刚落,各处便传来一片呼声,即便在学生中,他也不乏支持者。“更多的,我是想以一个哥哥的身份,来跟诸位长辈,以及弟弟妹妹们,做一个家庭成员之间的对话,说说我的心声。”
大家开始安静下来。
“本来,我是想讲文学的,毕竟我现在靠这个吃饭。但是来的前几天,发生了一件事,于是我和女朋友讨论了一下,”说到这里,任平生看了一眼台下坐着的大力,伸手虚按,制止了呼声和起哄的声音。“我都27了,有交往的人很正常,这个不是重点,我接着说。”
观众席的不同地方有女生喊着“这是重点!”。
任平生笑了笑没有回应,继续说道:“我和她讨论了一下,决定把今天的主题,改成时间和生命,当然了重点是生命。”
“肯定会有人觉得这是老调重弹,因为类似的鸡汤网上多了,大家肯定也看了不少。但为什么我还是要说呢,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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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汤真的是太多了,我就不赘述了。大家有留意新闻的,也会看到这几年因为各种各样的内心痛苦,选择结束自己生命的年轻人。有中学生、大学生、博士生,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比如去年我就看了一个新闻,一位母亲在开车在桥上,好像是因为学习问题教训了自己十七岁的儿子。儿子听完也没说话,趁车停下来的时候突然冲下车,直接从桥上跳下去了,人就这么没了,那个母亲也是哭得伤心欲绝。网上有骂那个母亲太过分的,有骂年轻人不懂事的。确实,现在中国的传统教育,在六七十年代的父母看来,应该还是以责备为主的吧。孩子做错了、学习差了、做得不对了,父母会说“你怎么那么笨”“滚出去,你不是我的儿子”之类的语言暴力来责备子女,因为他们这一辈基本也是这样子成长起来的,他们就是笃信这种传统的教育方式才是对的。但是会哭得那么伤心的母亲,难道她不爱自己的孩子吗,是她表达的方式,难以被自己的儿子接受。
有一次,一位三十多的前辈和我聊天,他说现在的年轻人内心都很脆弱,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所以才那么多自杀的年轻大学生。表面上我还是要附和一下,但我心里的想法是这样的:现在的95后00后年轻人,接受的教育水平、知识难度都比我那时候要大多了,因为现在人口越来越多,他们面临的压力越来越重,也就要求他们懂的越来越多。可人就像一个水缸,水满则溢啊,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像我一样的平凡人,不是大力这样的天才,我们同样学的很辛苦、活得很辛苦。当感觉自己的努力是白费的、不被认可的,那种感觉在一瞬间,是真的叫人崩溃的。
我可能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父母都很好,虽然以前我不听话、犯错的时候也会有打我骂我,我也对他们说过很过火过分的话。但最终我们还是一家人在一起,现在的我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种不叫憋屈和委屈,因为真正恶毒的话,不应该是对着爱你的人说的。作为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大的劫难。作为子女,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一生都过不去的坎。所以现在我也特别注意爸妈的身体,虽然他们年纪还不算很大,但防范于未然,他们逞能,觉得自己还不老,做子女的可不能也跟着这么去想。
有时候,我们无法改变爸妈的观念,无法改变别人的看法。我们能做的,只是让我们自己的内心强大,这是我的想法。内心强大了,才能够去坚定地完成生活上、工作上的目标,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做得不够好,可能会被取代,可能会让家人的未来产生更多的不确定性。我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
个人的一点点私货,夹在周末的更新里,希望大家不要反感。
………………鸡汤结束………………
“我今天的分享就是这么多,感谢大家的耐心。我不希望自己今天的主题出现在任何一位弟弟妹妹身上。但是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有任何人觉得自己遇到了绝望,打算终结自己的生命的时候,希望我的话能够成为他或她的挡路石,让他停下脚步,坐下来休息一下、想一想,想想还爱着自己的人;想想自己还没实现的梦想;想一想,人的生命是无价的,没有人的生命应当被浪费。”
“抱歉在这么美好的下午,跟大家分享这么沉痛的话题。最后教一下大家吧,我是怎么排解的,毕竟我因为职业的关系,写小说的时候也构思过各种绝望的情景和背景故事,”任平生环顾四周,忽然给出一个笑容,“而我最新的方法,就是想一想女朋友对我说过的‘我喜欢你,因为你尊重生命,是一个直面生死的作家’。谢谢大家。”
一阵寂静,紧接着转为雷霆般的掌声、吃饱了狗粮的嘘声以及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台下的诸葛大力,也低着头鼓着掌,小脸通红,嘴里嘟囔着“没有我喜欢你”。而旁边的胡一菲也是一边鼓掌一边笑骂:“臭小子,当众喂狗粮。这下子这帮学生以后就更难管了。”
演讲结束后,陆续有同学找任平生合照,诸葛大力和胡一菲就在旁边安静地看着。直到再没人来了,胡一菲笑着锤了任平生一拳:“行啊臭小子,玩的这么溜,还学会当众喂狗粮了。女朋友照片有没有,晒出来,给老师看看你小子的眼光?”
任平生来到诸葛大力的身旁,一把揽着自己的实习女友,“就是她,诸葛大力。”